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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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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发前,叶知知对着镜子做了足足十分钟的心里建设,最后发觉这些话都在前一天面对沈暮秋时对自己说过后,自暴自弃地瘫倒在沙发上,彻底放弃抵抗。
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吧。
叶知知摆烂了。
她掏出手机玩了会小游戏,随着时针划向五点整,她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近乎悲鸣的声音,视死如归地打开了房门。
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虽然她可能没这东西。
沈暮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见她下来后,起身朝她走了过去,就在他的脚步即将停在她面前时,叶知知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显然不愿意与他过于接近。沈暮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走吧。”
“嗯。”
得到回应的沈暮秋率先朝外面走去,叶知知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等到了大门口,叶知知发现节目组的车已经停在那里。
沈暮秋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副驾驶走去,察觉到他意图的叶知知立马加快了脚步,抢在他前面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没让他当成绅士。沈暮秋脚步一顿,好笑地瞥了叶知知一眼,转身绕回到驾驶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叶知知双手紧握着安全带,身体朝车门方向倾斜,硬是在有限的空间里挤出了一块较大的距离。她全身写满了抗拒,是一点也没有给他表现的打算。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她略微发红的眼角,随手打开蓝牙,接上了车内的音响,从里面传出了优美柔和的旋律能让人放松神经。叶知知敢肯定自己从未听过这首曲子,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不过,不少曲子的调子是挺相似的,她也没有多想。
车子平稳地驶在路上,沈暮秋平时出入都由司机接送,显少自己开车,车技却不差。在舒缓的音乐声中,叶知知心中一直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困意铺天盖地地袭来,她不知不觉靠着车窗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发现车子已经驶到了闹市区。
她吃惊的坐直了身子,看向沈暮秋的眼睛里透着股刚睡醒的傻气:“我们要去哪里啊?”
沈暮秋一只手打着方向盘,姿势潇洒随性:“我还以为你不会问。”
叶知知嘀咕一句:“我不问,你就不会主动说吗?”
沈暮秋语气笃定:“你不是说想吃美食?”
“我什么时候说过?”叶知知皱起了秀眉,“从上车到现在我一直在睡觉!”
沈暮秋波澜不惊,提醒道:“再早一点。”叶知知思索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今早她跟许加衡说的话。她瞪圆了双眼,双颊飘上了一抹红云,尴尬得脚趾能在地上抠出一座城堡,有种背后议论人被抓包的羞耻感。
他怎么那么早就在那了?!
她竟然毫无所觉。
叶知知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十分懊恼,她越想越气,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偷听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你不知道吗?”
沈暮秋垂眸:“我以为你早就看到我了。”
叶知知扭头望向窗外:“没有,我没看到你。”如果她看到他,早就溜了,怎么可能坐那聊那么久。
街区店铺琳琅满目,挂满了各种招牌,不少是她爱吃的,很快就吸引走了她的注意力:“你要带我去吃什么?”
沈暮秋一边寻找停车位,一边答道:“火锅。”
叶知知诧异地回头。
他竟然带她来吃火锅?!
叶知知是个火锅狂热者,是属于大热天也会跑去火锅店吃火锅的那类人,曾在朋友圈创下一周吃五顿的光辉记录,至今没人打破。而沈暮秋有轻微洁癖,嫌火锅气味大,很少陪她去吃,她在国内又没什么好友,一个人去店里总觉得过于孤单,渐渐也就不怎么去了。
有次她实在嘴馋,想吃的不得了,又见他难得有空,便让他陪她去,她请客。
“就这么想吃吗?”他笑着看着她。叶知知一脸认真:“想。”她扑上去抱住他手臂撒娇道:“去嘛去嘛,不吃火锅的冬天算什么冬天。”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神情莫测,就在她以为他又要拒绝时,他却主动说要在家里吃,还表示要亲自做给她吃。
这“高规格”的女友待遇让叶知知幸福感爆棚。
有什么比恋人亲手做的食物更温暖人心呢?
后来她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做,仅仅是因为白月光也说过类似的话,而他曾为了她的那句话,半夜起床去超市买食材煮给她吃。
她真是个傻瓜,会为了那么点小事高兴不已。
他的温柔与体贴从来不是因为她。
好在,她现在已经不会为这种事伤心了。
有火锅吃,她挺高兴的。
沈暮秋提前预约了位置,两人进去后被带到了里面的一间包厢,比起热闹的大厅,这里安静不少。沈暮秋将菜单递给叶知知,让她点。
看着菜单上六种不同口味的锅底,叶知知起了坏心思。
她抬头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沈暮秋,他正麻利的用热水烫着桌上的餐具,见她在看他,他便将烫好的餐具递给了她:“点好了吗?”
叶知知摇了摇头,她毫不犹豫的在麻辣牛油这一栏上打了个勾,接着选了七八道自己爱吃的菜后将菜单递给沈暮秋,对方没有接,表示她决定就好。
服务员接过菜单后,跟叶知知核实了一遍,看到她勾选的锅底时,她贴心介绍道:“先生小姐,我们这边还有一种四宫格汤底,可以选四个味道的,两位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换做平时叶知知肯定会选服务员推荐的汤底,她在网上收藏了不少火锅吃法,一直都想试试。可现在她存了整人的心,只能放弃。
在等餐的过程中,叶知知自告奋勇要给他调蘸酱。
“我在网上看到一种很好吃的蘸酱,我去给你调。”
“好。”
她突然的转变令沈暮秋有点不适应,热情得不正常,有点像两人交往的时候,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止她。
直到底料跟酱料都端上来后,他才明白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全是辣的。
而沈暮秋不会吃辣。
看着他脸上的无奈,叶知知心里舒坦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很幼稚,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想要看看,在辣椒的攻击下,他还能不能保持这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摄影师就在边上跟拍,要是能拍下他出丑的样子,播出后肯定会成为他的黑历史。
红通通的辣锅应景的冒着泡。叶知知越想越高兴。
她用公筷给沈暮秋刷了几片羊肉:“来,尝尝好不好吃。”
沈暮秋看着碗里的羊肉片,夹起一片后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
“好吃吗?”叶知知仔细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遗憾的是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涕泗横流的场景。
她又坏心眼地给他夹了根油条。
沈暮秋也将油条吃了下去。他举止高雅,吃起东西来斯斯文文,好像吃的不是火锅,而是在品尝什么高档料理。吃完后,他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还可以,你也尝尝。”
叶知知眼中浮现出了一抹狐疑,她瞪着沸腾的热锅,从上面冒出的热气传来阵阵呛鼻的气味。
难道是中看不中用?
不该啊。
叶知知给自己刷了片毛肚,刚一入口,就感到一股麻意从舌尖窜向脑门,她连忙拿起边上的饮料喝了一口,将嘴里的麻意压了下去。
对面,沈暮秋也拿起麦茶喝了一口,眼里闪过促狭:“不会吃辣就不要勉强自己。”
这是她的台词!
叶知知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我会吃辣的,只是刚才咬到了麻椒。”
沈暮秋显然不信,在他的记忆里叶知知也是吃不了辣的。他没想到她为了报复他,会选择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
叶知知看出了他的想法,懒得跟他辩论,决定用行动为自己说话。她开始享受起了这顿晚餐,甚至还翻出了手机记录,给自己做了道虾滑响铃卷,响铃卷裹满了浓郁汤汁,一口下去,汁水在口腔里爆开,又香又辣。
她吃得津津有味,沈暮秋看得疑窦丛生。她的样子不像在演戏,她是真的变得能吃辣。
“你会吃辣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叶知知看了他一眼,他的反应让她有点不舒服,像在隐隐期盼着什么:“这很奇怪吗?人是会变的,口味也是。”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不会吃辣,可尝试了一次后,她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她不仅会吃,还相当能吃。
沈暮秋原本带有笑意的脸上多了份不自然。他目光深沉地盯着她,像要把她此刻的模样镌刻在心里。他的异常引起了叶知知的注意,她猛然想起,他的白月光好像也喜欢吃辣。
她僵在了那里。有句话堵在喉咙里令她难受。她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却在这一刻退缩了。
他曾无数次在她身上寻找白月光的痕迹,却都失望而归。她知道的,除了长相,她们毫无相似,从性格到习惯,都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
他在为她的会吃辣感到无措跟高兴。
这样的叶知知,无疑是更像她一点了。
寒意从脚底向四肢蔓延,如丝般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感到彻骨的冷意。
叶知知闭了闭眼,她真是做了件蠢事,亲手向自己证明了,他还是将她当成了那个人的替身。
她竭力克制住胸中翻腾的厌恶情绪,才没有在录制过程中拂袖离开。
她想她也是有演技的,并没有网友说的那么烂。
为了避免他误会,叶知知还是艰难地对他解释了下:“我就是单纯会吃辣了,不是故意学的,你懂吧?”
她不是为了更像某个人而故意为之,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成为任何人的替身。
“嗯,我知道。”沈暮秋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漠。
她从来不是她。
气氛降至冰点。
叶知知又勉强吃了几口后放下了筷子,桌上再多的美食也激不出她的食欲。而沈暮秋则几乎没吃什么。她原本是计划整人后替他点一碗面的,免得他晚上肚子饿,此时也没了这份心思。
这场约会算不上好。她甚至忘记节目组私下交代她要问他的问题。
在出门前,工作人员曾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在约会中提点网友想知道的问题。
“啊,为什么是我?”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就想拒绝。
工作人员和善的声音犹在耳畔:“叶老师是这样的,据我们昨天的观察,沈老师对您的态度不一样。我想您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她的心因为这句话可耻的多跳了几下。
坐在车座上,叶知知冷笑了一声:她算什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