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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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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我现在的处境有亿点点尴尬。
几秒钟前我还躺在舒舒服服的床上刷小说,几秒钟后我到了这里。
这是一个大殿,内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殿内金砖铺地。
“听闻尚书家的千金素来有才,那便由尚书家的二小姐来献一支舞,如何?”皇帝老儿模样的人发话了。
身边的丫鬟拍拍我的肩膀,欣喜道:“小姐果然是厉害,连圣上都只认识您,那嫡出宋雨琦算什么!”
总的来说我还没来得及感叹这大殿得花多少钱建造,就被迫到了殿中央。
从座位上起来,走到殿中的路上我的脚还是发虚的。
周围是乌泱泱一片的人头,无数双眼睛落在我身上。
一个个身着古装,大多矜贵华丽。
我本是21世纪的大好青年,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
没错,我八成是穿越了。
我还没来得及要感叹命运悲苦,就要面临这个尴尬的状况。
我不会跳舞,特别是古代的惊鸿舞什么的,一无所知。
我望着高台上皇帝老儿模样的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候我的脑袋瓜子疯狂转动,柔声道:“跳舞有歌姬助兴,我就给大家念首诗助兴吧。”
我,肚子里有唐诗三百首的女人。
无所畏惧。
不过,那什么一看就是炮灰丫头说的宋雨琦咋的那么耳熟呢?
“既然是作诗,那不如叫雪灵的姐姐也来作一首如何?”一吊儿郎当,一看就不是啥好人的公子哥开口道,众人传来噗呲的嘲讽声。
雪灵?这白莲名字怎么好像哪里听过?
宋雪灵宋雨琦,这不就是我穿越前正在追的爽文吗!?
我是宋雪灵?那个领盒饭下场惨淡的女配,哦不,没几章就身败名裂,应该顶多算个炮灰。
卧槽,我是一个炮灰?
仔细想想,原著里就是今天,凌姻宴上,宋雪灵身败名裂。
原著里女主宋雨琦是个爹不疼没有娘的嫡女,什么也不会,性子愚钝又懦弱,被庶女,也就是现在的我一直欺辱。
直到有一次宋雪灵把宋雨琦推进了池塘,然后二十一世纪无敌冷血女杀手穿到了宋雨琦身上,从此虐渣打脸迎娶男主变成万人迷。
老实说,我看得蛮开心的。
可是我现在就是那个被第一个虐的渣渣。
我大概记得原著里面的情节是宋雪灵吃了一些鳖后不爽,想羞辱女主,于是就有了比试的这一出。
原著里也正好是比诗词,而我误打误撞进行了原剧情。
结果当然是女主轻轻松松赢了宋雨灵这个京城第一才女,一战成名。
这些剧情都算狗屁,我才不在乎有才不有才,别人怎么看,问题是在后面。
这个炮灰作死给自己下药想爬上男主的床,结果男主去庙里抓了个乞丐把两人关在了一起。
名誉扫地。
我乖乖在大殿中站好,我发誓我今天绝对是我这一生中最乖巧的一天,绝对不惹女主男主,他们往东我走西,死也不和他们接触。
我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女主悠悠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冷漠,目光自始至终没有落在我身上。
她的脸上有着丑陋的伤疤,但是我知道这只是她的保护色,面具下是一张绝美的脸。
“比什么?”女主开口问道。
“随意。”反正最后也是你赢。
女主的视线往我身上扫了一眼。
完了完了,在原著里女配说的是她最擅长的五言律诗。
原主就是有那么无耻。
“……咳,五言律诗如何?”因为我不会现编诗词,只能用原著里的。
女主又看了我一眼。
你你你……总看我干嘛啊……
我调整了语气,开始了白莲花模式,阴阳怪气道:“姐姐,妹妹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个了~希望姐姐不要见笑~”
呕。
女主蹙着眉,再没有看我一眼。
行,舒服多了。
我得意洋洋的念出来原文中的词,皇帝颇为称赞的点点头,然后等到女主开始。
等她念完后,全场寂静,稍后全场叽叽喳喳起来,皇帝老儿连称了三声好。
知道了知道了,此诗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见几回是不?
我也觉得写的好!李白是我偶像!
嗐,可惜这话不能说出来不是吗?
“写得好!”我也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女主侧头看向我,神色冷淡,“哪写得好了?”
我:???
我又开始了白莲花模式,我眨着那双无辜又可怜的眸子,说:“姐姐写的,自然是顶好了。”
现在多吹吹彩虹屁,以后下场就会好一点。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的声音更甚,又是那位不是什么好人的公子哥:“不过侥幸赢了,居然在这里趾高气昂,欺负雪灵!”
等等,孩子,我哪有被欺负,唉,等等。
“就是,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众人二二三三传来讽刺声。
原著里宋雪灵怒不可遏,一气之下失了仪态,落人话柄。
但是这种情况绝非我本意啊杀手姐姐。
我看见女主的神色冷了下来,默默抬手摸了摸脖子,然后迅速开口道:“雪灵无事,请诸位不要多想。”
皇帝老儿叹道:“多好的孩子啊,快落座吧。”眼里对女主的欣赏消散的一干二净。
不愧是爽文,配角简直都没有脑子!
你们自己脑补的多,后来受苦的可能是俺啊!
宋雨琦忽然勾起一抹惨笑,同样显得楚楚可怜,“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妹妹的,只是妹妹从来不夸赞我,我受宠若惊,才想着问清楚,却没曾想博得妹妹伤心了。”
女主是一个冷漠而又聪明的杀手,做过无数次潜伏任务,演戏信手拈来。
她从不吃亏。
她这一段话让人联想到她的家境,嫡出小姐却受尽屈辱,连个夸赞都没有得到过,实乃惹人同情。
再者我夸了别人却伤心起来不免显得小家子气。
要是原主估计得气死,可惜,换芯子了。
我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眼光,原想拍拍女主的肩膀,因害怕以后女主把我的手给剁了,又讪讪收回了手,只开口道:“妹妹没伤心,以后妹妹会记得常常夸姐姐的。”
众人:……
我感觉女主顿了一下。
接着人群中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似在打量我。
我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男主。
我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让你不按原著演,这下好了。
这次宫宴,我最是要躲的就是男主!
想着原著剧情,代入一下女配视角,我真的犯恶心。
原主吃了药后,浑身发软,无法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个又脏又老的猥琐乞丐侵犯。
作者为了让读者有打脸的快感,还详细的描写了原主的绝望。
我回过神,走下大殿,端端正正坐在自己位置上,我已经打算好了,出宫之前绝对不进食。
接下来的剧情是女配找男主套近乎,使劲撩拨,男主却一心在女主身上,给炮灰的只有冷脸。
女配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想疯了,便出此下策,想爬上男主的床。
而我,不可能去找男主说话。
除非我脑子坏掉了。
我看着皇帝老儿退下,让我们自个在这里玩,然后人群活跃起来。
这次宫宴取名叫凌烟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各位小姐正值花季,待嫁年华,公子也各自走向了心仪的人。
原主这身份也真是麻烦,京城第一才女,垂涎她的纨绔公子哥倒不少,一个接一个的来,正经的没见一个。
在冷着脸赶走两个纨绔后,那个为我两次发声的吊儿郎当公子哥也朝我走来,眼看着就要摸上我的手,我不着痕迹的避过。
他压低声音,笑得扭曲,“为雪儿出了气,雪儿要怎么报答我呢,嗯?”
这也怪原主,跟各种公子哥都藕断丝连,以此证明自己的魅力。
我默默收拾原主的烂摊子。
提问:斩断关系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回答:祖安法。
“我出你妈的气呢!”我也学着他,暧昧的压低声音。
公子哥瞪大了眼睛,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
“报答你麻批,没有妓院还是怎么滴,天天缠着我?”
“你一介女眷,竟然如此粗俗!”公子哥一挥衣袖,青着脸走了。说罢又回头威胁我道:“你给我等着!”
我看着他青了的脸色,听着他的威胁,忽然很想笑。我弯了弯眼眸,发出清浅的嘲笑声。
兄弟,就冲你两次找碴女主,你也活不过今晚。
这样想着,视线忽然和身侧的女主对上,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
我弯着唇看着她,对方淡淡地把视线移开。
身后那个炮灰丫鬟俯身在我耳边,神神秘秘地说:“小姐,都准备好了。今天之后,您就可以脱离尚书府,享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我:呵呵。
丫鬟带着反派专属的笑容,把一个小瓷瓶塞到了我的手上。
我朝她勾了勾手指,轻声道:“你小姐我脑袋有点不好使了,忘记了许多事情。”
那丫鬟瞪大了美眸。
“我不管之前如何,现在你不准再动这些小心思,也不准出言挑唆。”
我侧头看看她,问道:“你跟了我几年了?”
丫鬟恭顺道:“回小姐,十年。”
十年。这具身体也不过十五六岁,这个丫鬟跟了十年,至少是忠诚的。
虽说三观稍有偏差,扳到正途上来应该不难。
那丫鬟又凑到我耳边,小声道:“瓷瓶里有两颗药丸,要不要奴婢把一颗下在摄政王酒里?”
应该……不难吧。
我曲指赏了她一个栗子,看她吃痛捂住额头,哭笑不得:“刚刚才跟你说不准动这些小心思。我们要荣华富贵就得光明正大的去赚钱,靠自己。”
那丫鬟似乎沉思了片刻,道:“难不成光明正大的去爬床,不用药?”
我:“……”放弃沟通。
余光扫过靛青色绣着金边花纹的长袍,我一抬眸和男主的视线对上。
摄政王生了一张好面孔,不枉作者花了大段华丽辞藻堆砌他的外貌,眉目舒朗,身形硕长,一脸冷淡,好一个公子如玉的形象。
但是他心黑。
看完原著的我十分清楚,这样的男主,心机深沉,恶劣狠毒,利益至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暗算了,大概只有女主能踩的住。
反正我要离他远远的。
我冲他露出一个迷恋的微笑,一副正欲同他说话的模样,果不其然,男主连嫌弃的表情都不愿给我这个炮灰,收回视线,径直走向了女主。
身边的丫鬟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角,一脸高兴的不得了的模样:“小姐,摄政王他看您了!他一定喜欢您,我们小姐花容月貌,谁都得拜倒在我们小姐的石榴裙下……”
小姑娘,你的戏是否有点过多?
然后这厮见男主走到女主桌前,调戏般夺过女主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又转而磨着牙,气呼呼地说:“宋雨琦这个贱人,成天学些勾引人的门道!”
我勾过丫鬟的下巴,调笑道:“别看他们啦,看我。”
正当我以为丫鬟会羞得满脸通红的时候,丫鬟猛地抓住我的手,一脸震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不会给气病了吧?”
调戏失败jdp.
这丫鬟一时没有控制好音量,惹得周围人频频向这边看。
连男女主都停止了培养感情,向这边看来,这一次,我终于在男主脸上看到了嫌弃的神情。
我放心了。
我瞧瞧女主,发现她没有什么神情,依旧淡漠。
“小姐……唔……”我捂住了丫鬟的嘴,警告道:“宴会结束前不许说话。”
丫鬟委屈巴巴的盯着我,委屈巴巴的点点头。
我秉承着纠正三观,从现在做起的理念,侧着头同她说话。
“刚才你是不是骂了宋雨琦?”
丫鬟点点头,面部表情丰富,仿佛在说,应该多骂几句好解心头之恨。
“以后不许骂她。”
丫鬟挤着脸,似乎很想说话,但是硬生生憋着。
我乐呵一声,继续说:“刚才呢,是摄制王走到她身边去的对吧?所以你为什么要骂她呢?要骂也应该骂摄政王是吧?”
丫鬟睁大了眼睛。
“而且呢……”我正准备多扯一些,好升华主题,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别别扭扭走到我面前,满脸通红。
应该是新科上榜的子弟,衣服材质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原著里原主这时候缠着男主去了,没有遇着这件事。
抬眼看去,不远处几个酒肉官家的子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桌子上散乱着几杯酒。
想来是这中了恩科的书生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拼酒输了被阴着来向我讨杯酒喝。
至于为什么叫作阴着,原主那性子,眼高于顶,除非眼前人是个状元,否则肯定会给他难堪。
那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刚才在我这碰了壁,便想着叫个穷酸的人来让我折腾,好看看戏。
我咳了一声,温声道:“公子有何事?”
那书生脸更通红,结巴道:“我…来来向姑娘……讨杯酒……”
“好。”我温和的笑了笑,举起桌上的酒杯递给他。
丫鬟拼命扯着我的袖子,我当她是看不起眼前的书生,拍拍她的手。
丫鬟似懂非懂的收回手。
风过铁铃响,殿内喧哗,这一隅却趋于平静,书生定定地望着我,接过了我手中的酒。
他一饮而尽,脸已经不再通红,可耳朵还是红的,说话不再结巴:“多谢姑娘。”
我这才发现这书生说话的声音委实好听,像一块白玉一般,低且温和。
我见他把酒杯放回桌子上,问道:“不知公子此次科考名列几甲?”
他冲我笑了笑,挺直了脊背:“一甲。”
我看着他没有了怯意的模样,也勾了勾唇,“难不成是个状元郎?”
我原本只是想打趣一下他的,真的。
然后我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更深,开口道:“嗯。”
状元啊!一甲的状元!这搁在现代是什么,大学霸啊!
虽然不知道这破小说里的任官制度,但是怎么样也有个三品官吧。
那些个纨绔子弟竟然骑到了状元头上,他们之中有几个人的爹上了三品的。
我朝那群人一扫,冲状元郎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和他们来往。”
好好一个人才,一定要劝谏明君,心有天下,为朝廷尽份力,好让黎民百姓过得好上一点。
切不可荒废人才,毕竟在爽文里,有个正常人在实在是不容易。
我把身边的团蒲推到对面:“坐吧。”正好宴会那么长,这书生又生得养眼,谈谈天下局面还是不错的。
“我想听一听如今天下的局面,行不行啊?”
书生一顿,垂眸看我,眼里有细碎的笑意,他顺从的坐了下来,温声道:“好。”
“当今天下分为几国?”我细细回忆了原著的情节,里面出现了四个国家。
一是我现在所在的国家焱唐国,外强中干,二是强大的青龙国,男主的第二层身份就是青龙国的皇子。
里面还出现了一个国家叫作西狼国,是一个少数民族为主的国家,西狼人骁勇善战,擅长骑射,男二是西狼国的太子,通过剧情推动,男二成为了女主的头号忠犬。
第四个国家是幽楚国,幽楚国以诡秘之术著称,里面有个骄纵的小公主就是本书最大的女配,熬到后面才死的恶毒女二零姬。
男三是个意气风发而又赤诚的少年,对女主一见钟情,他是幽楚国最受宠的小皇子。
“当今天下分为五国,分别为焱唐、青龙、西狼、幽楚、白域。大唐处于中心。”
处于中心。若是国家强大,那便是极大的优势,可国家羸弱,时时都有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我知道焱唐最后的结局,被男主领着军队直接一窝端了,准确来说焱唐大部分军权都在男主手里,他那不叫一窝端,领着几千兵就跟回自己国家一样。
不费吹灰之力便灭了这个国家。
这样也好,黎民百姓倒没有遭什么罪。
我凑到书生面前,压低声音:“大唐积贫积弱,周围国家早就虎视眈眈了,若不再变革,怕是有亡国之……唔唔唔?”
书生一把捂住我的嘴,“姑娘,怎可说出这么忤逆的话。”这书生捂住我的嘴后,又兀自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松了手。
“我又没说错,这天下大势如何,你比我清楚。如今老皇帝治不好这个国家,他虽不残暴,却荒废朝政,一心沉溺后宫,要想保住大唐,必须易主。”
男主占领焱唐后,黎民百姓倒是死伤不多,可那些大唐的忠臣株连十族,血染皇城。
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被掐死在襁褓里。
我想哪怕我做这些都是徒劳,剧情仍按照剧情线走,男主仍会血洗皇城,但我至少试着去挽救了这些悲剧。
说不定我这蝴蝶效应,能减少许多无辜人的死亡呢。
书生定定望着我,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我知道他需要时间去理清信息。
毕竟在这个朝代,实在是没有多少人能说出这样的狂妄之语。
易主。
书生道:“姑娘,这样的话切莫同第二个人言说。”动辄便是杀头的大罪。
我冲他一笑,“那当然。”我又问道,“状元郎,你叫什么名字?”
大概是我的话锋转的太快,书生还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
至于为什么我会转移话题,因为我觉察到女主扫了我一眼。而男主端着一杯酒走向这里。
好在男主把视线落在了书生,微眯着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开口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竟不曾见过?”
我看着男主的假笑,感受到男主释放的压迫感,忽然就插嘴道:“这位是新科状元。”
不能让他欺负小书生。
男主垂着眸子,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我是真的怕这位毒蛇一般的摄政王,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书生像是没有感受到压迫感一样,从善如流的回答:“状元衡安。”
男主挑挑眉,露出一抹不知什么意味的笑:“听闻白域的姑苏酒酿的不错,我那里还收藏了几坛,状元郎应当会喜欢。”
我心想,青龙的烈酒也酿的不错,男主您应该也蛮喜欢。
衡安有些受宠若惊,拱拱手,“多谢……”
我在一旁提醒他,“这个是摄政王。”
衡安冲我一笑,“多谢摄政王。”
男主把视线落在我身上,我现在也不想装什么迷恋和痴情了,我就想离男主远一点,维护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对上我那无波无澜的眼眸,似是有些讶异。然后将手中的酒递向了我。
要是原主能接到男主递出的酒,估计会开心得蹦跶起来。身边的丫鬟激动的扯着我的衣袖,满是欣喜。
我自闭了。
这酒有没有毒另说,万一为了把剧情推回正轨,这酒里放了春药可怎么好?
但是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男主不至于为了毁掉我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下这么大功夫,虽然这种肮脏手段男主完全做得出来。
所以最多是有毒,一旦有毒,我命就结果在这里了。
无论如何,我不能喝这酒。
我柔弱的咳了两嗓子,“摄政王殿下,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我喝多了,再喝下去怕误事。”
……我觉得自己装白莲越来越熟练了。
男主望着我,眼眸漆黑深远,让人毛骨悚然,他转而笑道:“那便由状元郎代替她喝掉吧。”
我一把抢了酒杯,一口饮下。
自己的灾祸不能牵连无辜人。
动作流畅又迅捷的我豪迈的把酒杯放下,掩在长袖下的手微微发颤。
可别真的有毒。
书生愣愣地望着我,抿了抿嘴。
摄政王似笑非笑道:“尚书家的二小姐不是喝不了吗?”
他的打趣让我慌得一批。
男主,您实在是不用在我面前假装这幅面孔,我身上又没有白玉草这种灵丹妙药,只有女主有,您继续接近女主去吧。
在小说前期,男主是有目的的接近女主的,为了得到可以使人起死回生的白玉草。
随后在接近女主的过程中被女主所吸引,并深深爱上女主。
我扬起一抹苍白虚弱的笑,继续走白莲花的剧本:“只要是你递出的酒,不管喝不喝得下,我都会喝。”
这次摄政王没有这么快被我糊弄过去,他眯着眼打量了我一会,最终转向了身侧的女主。
他走后我猛地松了一口气,这凌烟宴逐渐到了尾声,我对书生说道:“小女宋雪灵。”
“幸会。”书生顿了一下,微微皱起了眉,似乎十分的不适,脸上出现了一层薄汗。
我只当大夏天的,他热得慌。
一直到我和丫鬟春桃隐于夜色中,顺着宫灯找自个的厢房,小丫鬟凑我耳边说:“小姐,我看你同那书生好像相谈甚欢,不像有什么大仇的样子。”
我心里隐隐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那为何要让那书生喝了那酒,好让他出尽洋相?那药烈性大……”
我沉声道:“什么药?”
小丫头一脸不解:“合欢散啊。那书生肯定会随便找个宫女宣泄,到时候我们找个时机通风报信就可以报复他了。只是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同他结的仇?”
我咬咬牙,忍住掐死春桃的冲动:“为什么我的酒里会有合欢散?”
丫鬟被我黑沉沉的神情吓着了,结结巴巴道:“您说……要敬给摄政王的。”
“不是留了一颗药丸给那摄政王吗?酒里还动个什么手脚?”我想起这小丫鬟刚刚在我给状元郎递酒时,扯了扯我的衣裳,原来如此。
我转身想去找找小书生,便撞上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只见那人踩在白石栏杆上面,一袭靛青色长袍,复杂的金丝花纹显得无比贵气,在宫灯下自有一派风流。
他道:“不知道尚书家的二小姐留了一颗什么药丸给我?”
我一顿,转而朝他盈盈一拜,“见过摄政王。”
男主打量着我:“二小姐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呢。”他上前一步,“药丸?嗯?”
他的目光像一条蛇一般盘旋在我身上,阴冷,恶毒。
身后的丫鬟悄悄扯住我的衣角,看起来很高兴的模样。
……傻丫头。
怕是来者不善。
我顶着男主的目光,脑袋里迅速搜索解决眼前困境的方法,最后我打算大大方方承认。
狡辩是没有用的,现在要发其道而行之,好激起男主一点好奇心,哪怕只是让他感到意外,也能够保下我们主仆二人的性命。
“雪灵知错。”
他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
我微微低着头,“雪灵太过仰慕殿下,以至于差点误入歧途,想用这些肮脏的手段接近殿下。”
摄政王勾起嘴角:“哦?那么说这是春药?”
我憋住气,把脸憋得通红,应道:“雪灵知错。”
“我怎么知道,那不是毒药呢?”
我心里一惊,要是真的被认作毒药,今天怕是要结果在这里了。
我缓缓拿出瓷瓶,尽量平静地说:“药还在,殿下若是不信小女,可以带去给太医鉴定。”
“错了,”他从白石栏杆上面跳了下来,金丝花纹在宫灯下泛着冷冷的光,“你若是真的心悦本王,第一反应该是‘我怎会害殿下′,而不是冷静地让本王去鉴定药丸。”
难搞哦。
我蕴着眼泪,情绪激动:“我怎会害殿下!殿下怎可不信我!”
摄政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看到他笑了,他道:“二小姐不必如此激动,药是不是毒药,一试便知。”
我动作流畅地将药丸倒出来,侧头冲春桃道:“准备解药。”
丫鬟还沉浸在一系列变化中没有反应过来,干巴巴道:“没有解药。”
???
药丸就在我唇边,我保持着这个动作,僵着没有动。
半响,我道:“摄政王何必为难小女子。”
男主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二小姐还真是有趣。”
猛地一股腥甜直冲我的喉咙,我捂着手帕咳嗽一声,低头一看,暗色的淤血染红了手帕。
那酒果真有毒。
以男主的性格大半夜不跑去刷女主好感度,花费时间来找我,一定有他的目的。
刚才那些不过是前奏,接下来的才是正戏。
他收了笑,目光沉沉地望着我,像一条打量着猎物的毒蛇。
不,我最多算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女主那种级别的才能称作猎物。
摄政王道:“想活着吗?”
春桃见我咳出了血,惊慌失措,一声又一声地唤我小姐。
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我的耳朵像是掉进了一枚铜钱,嗡嗡作响,脑袋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我忍住不适,轻轻拍了拍丫鬟,示意她不用担心。
我盯着摄政王,一字一句道:“我想活。”
我现在脑海中的思绪乱得要命,一方面不知道男主有何贵干,另一方面担心书生那出什么事。
“我看那状元郎挺喜欢你。”男主说,“所以我要你接近他,时时传消息给我。”提到状元郎三字时,他还颇为嫌弃地皱了皱眉。
从男主说起白域国的酒,我就知道小书生的身份与白域国有所渊源。大国相争,互派卧底是少不了的。
但我现在必须得到解药续一下命,再想办法同男主周旋。
耳朵里的那枚铜钱摇晃得更加厉害,我疼得微微弯了腰,应道:“好。”
男主冷漠地扔了一个小瓷瓶给我:“每月十五日我会派人给你送药。”
我看着他的背影隐于夜色,吞下了解药。
在原地缓了一会,我让丫鬟先回去休息,这一遭是让她彻彻底底吓着了,这样也好,不会再唆使我爬床。
就算让我爬也至少不是爬男主的床。
……区别不大。
我急急忙忙跑去找书生,先是在女眷附近找了一圈,发现没有人便松了一口气,最终兜兜转转到了池塘边。
石栏杆上精美的花纹在宫灯的白光下泛着冷光,我眼睁睁看着一抹白色身影踉跄翻过栏杆,扑腾到水里。
我原以为是想不开的宫人自杀,忙跳下去救人,直到把人捞出水面,露出了书生俊秀的脸。
他紧紧攥住了我的手,眼神迷离。
高温隔着衣料传来,烫得惊人,我暗道不好,合欢散起作用了。
刚才他应是凭借最后一丝理智跳进池塘,好等药效退去。
我不应该下来的,这下怕是最后一丝理智都没有了。
书生的脸泛着薄红,吐出来的话都带着热气,他冲我道:“走。”虽是这么说着,但他本能的攥紧了我的手。
我微蹙着眉,这池塘虽然不深,但是以他这样的状态容易出事。
他又离我近了一点,微皱着眉头,似乎极力忍耐着,却又不可抑制的想贴着我。
“你走不走?”他急急的喘了几口气,双眸蒙上一层暗色,话里掺杂着不知什么意味。
我叹了一口气,温声道:“怪我。我帮你。”
他僵了僵,然后死死的望着我:“你别后悔。”
他垂下眼眸,又道:“现在后悔也已经迟了。”
我心想这有什么可后悔的,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在他伸手要触到我的脸蛋时,我抓住时机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嚷嚷道:“憋气!”然后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摁进了水里。
过了几秒钟后,我把他从水里提出来,墨色的发丝贴住了他的脸,那双混沌的眸子清醒了几分。
在他喘出几口气后,我又嚷嚷:“再来!”便把他的头再次塞进水里。
这一来二去就是几个时辰,我的力气几乎用尽了,将近一宿,我困得很,手也酸得很。
这合欢散的药效是真的强。
小书生虽说清醒了大半,但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我再次准备把他的脑袋摁进水里,他却忽然扼住了我的手,按理来说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浑身发软,毫无力气,可他却游刃有余的制住了我。
他用左手死死抓紧了我的双手手腕,另一只手撑着我的后脑勺,俯身向我靠近。
半昏半明的伞灯下,那张脸显得格外好看,深黑色的瞳孔像蒙上一层无机质,里面染上了未散的情欲,薄唇微抿,和宴会上与我谈天说地的状元郎判若两人。
眼见的他要亲下来,我准备用额头直接撞他脸上,在这么一张脸上留下伤痕,我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他的唇停在离我一寸处,然后攸地松开我的手腕,拉开了他与我的距离,哑声道:“抱歉。”
衡安说完自己一把栽进了水里。
过了很久他才从水里冒出头来。
他眼里的情欲几乎散尽,看来是药效已经渐渐退了。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该亮了,我打了个哈欠,低声问他:“好点了没?”
衡安不敢看我,低着头望着水面,我猜想是因为刚才他差点亲到我,现在害羞了。
他开口向我道谢,但这声谢谢我真的愧不敢当,因为酒是我递给他的。
说来这对他真的是无妄之灾。
“雪灵姑娘,”他低垂着眼,“我没事了。”
“你放心。”
我又打了个哈欠,等着他把话说完。
“你若是困了,便先回去休息。”
发丝上的水珠顺着他的脸流下来,落在他苍白的唇上,他朝我笑了笑,又成了那个温和的书生。
我感觉自己的心在发烫,忽然挺不是滋味:“对不起,我给你递的那杯酒里有合欢散。”
“雪灵姑娘是不知情的,对吧?”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默然片刻,点了点头。
他含笑看着我:“所以回去休息吧。”
我想了想,接了一句:“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
待我回到厢房,春桃守在房门口,小鸡啄米一般半睡半醒着。她见我回来全身都湿透了,什么也没问,忙去给我打好热水。
我草草地洗了个澡,心里无比安定,落床便睡。
这一劫算是过了。
不过一个多时辰我就被春桃唤醒,她恭恭敬敬捧来了脸盆与生绢,我和她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几秒。
我实在是不习惯被人服侍,再者,我没有瞧见牙刷。
中毒可以,穿到一个炮灰身上我也认了,但是我绝对不允许没有牙刷。
用水漱过口后,我决定回去便画一个草图,在民间的工坊找人制作。
今天是出宫回府的日子,我坚持一个人把古代繁杂的衣饰穿戴好,同着官眷一起出了宫门。
书生今日仍穿着素色白衣,整个人看着温润又秀气,却丝毫不文弱,他走到我面前,笑道:“雪灵姑娘早上好。”
我也冲他一笑:“衡安早上好。”
宫门分别时,小书生停住脚步,回头看我,“过阵子太后娘娘会举办赏菊宴,姑娘可会赴宴?”
赏菊宴。
我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原著的剧情,原文中女主在赏菊宴上虐渣,大出风头,并且赏菊宴是女主和男主感情升温的节点。
我一个在原著里早就领了盒饭的炮灰跑去做什么?
远处一道存在感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男主一袭靛青色长袍,银冠束发,正望着我。
我没得选,我要做一颗有用的棋子。
我现在必须要接近衡安,即使是假装做戏也要做到位。总不能口头编出一些消息,男主他看得到。
不过真的消息我也不会告诉男主,半真半假,去掉对衡安不利的。
我心里打算好了,小书生在书里是个压根没露面的人物,对剧情没有那么重要的作用,过段时间男主心里的疑虑打消了,自然也不会管他了。
而我要做的就是拿到解药后,在民间找个神医把药的成分找出来,彻彻底底解掉身上的毒。
我瞧着书生应到:“咱们赏菊宴上见。”
我在宋府休息了几日,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在自己院子里蹦跶一会。
等我彻底确认女主根本没心思理我,这才放心偷溜出府。
我让春桃帮忙望风,自个从矮墙翻了过去。
当我站在墙头时,春桃正瞪大美眸望着我,嘴里简直可以塞上一个鸡蛋。
我低头冲她一笑,颇有些女侠的豪气:“你以后要习惯,你家小姐我会经常翻墙。”
这个小说世界略显粗糙,堂堂尚书府把守的人没几个,出去易如反掌。
京城的夜色很美。
行人来来往往,点灯人点亮了路旁的伞灯,沿街的店铺各色公子哥千金小姐有进有出,耳边是小贩的吆喝声。
我转进一个巷子,进了一个工坊。
老板凑到跟前来,“这位姑娘,不知您需要些什么?小店这什么玩意都有,幽楚国的毒蝎子,白域国的铁铃铛……”
这店铺的确是大,我原以为藏在小巷子的工坊大多是小型的,人流稀少,物品越繁多,成本便越高。
我环顾了一圈店面,听他说到铁铃铛,心里一动,问道:“这铁铃铛是作何用的?”
老板回答:“这是白域人挂在床头祈福的。我们大唐虽然没有这习俗,但是姑娘你大可以试试,不瞒你说,这铃铛的声音清脆动人,颇有助眠的功效……”
我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多少钱?”
“一两银子。”
“……”
最后在我软磨硬泡下,砍掉了一半的价格。
等我取到铃铛,便从兜里拿出宣纸,平铺在桌面上,拿手指点了点牙刷的草图,“老板,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这个。”
我原以为老板会惊讶,询问我这是个什么东西,做什么的,却没想到他先笑了起来。
他道:“哎哟,姑娘,先前也有一位姑娘来这定做这个东西。”
忽然就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算一算时间,她定做的第二只也做好了,今天正好来取。”
我懵了片刻,迅速把宣纸塞到他手里,“老板,不要和任何人说我来过这,特别是那位姑娘。成品我隔天晚上来取。必有重谢!”
我往门口走去,一把掀开帘子,和一双清清冷冷的眸子对上。
……
我这是什么运气。
女主的视线淡淡落在我身上,声音清冽:“妹妹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女主你怎么在这呢!!!
我感觉我的马甲要掉了。
我一边瞧着她,一边斟酌道:“就……随便逛逛。”
“哦?父亲同意了吗?”
……我爬出来的呢亲。
我不觉得女主会关注我这么个小炮灰,总不可能去找宋尚书对峙,她要整我会光明正大的整。
女主要真的讨厌一个人,厌烦了就直接杀了。死的毫无痕迹的那种。
或者让对方尝尝同样的痛苦,失去最害怕失去的东西,可我这几天安分的很,见着她就躲,没有得罪过她。
原主在她那已经受了许多罪,失了父亲恩宠,母亲的牌位又被从宗祠里移了出来,女主恩怨分明,竟然扯平了就不会再管我了。
“父亲同意了。”我面不改色的撒着慌。
她一顿,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是吗?”
她的神情让我产生其实她知道一切,却故意逗我的错觉。
我甩掉这种错觉,回答女主道:“是啊。”
我思索着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领个牙刷?
我垂着眸,掩饰自己的情绪。
不,丢了一个关键的剧情,临近赏菊宴时候的剧情。
到底忘记了什么,总觉得很重要很重要。
卧槽。
今天晚上十有八九是女主和男二相遇的日子。
西狼国正在进行复杂的政治争斗,男二被暗算便一路逃亡到焱唐,在某个女主出门选购药材的夜里正遇上了逃亡重伤的男二,随后女主救下男二并且和追杀他的刺客来了一场恶战。
地点是在一个小巷里。
我看看我所在的静谧小巷,欲哭无泪。
我一点不想看女主捡忠犬,更不想经历一场恶战,就我这炮灰光环,指不定就嗝屁了。
巷子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像密密麻麻的鼓点,打在人心口上。
店主作为一名尽职的NPC,察觉到脚步声后迅速拱上了门,我甚至还听到了他麻利着上锁的声音。
同样是配角,好歹让我也进去躲一躲啊喂。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现在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刺客从入口来,而往里走是死胡同。
巷子里灯光不弱,一览无余,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
唯一能保我命的是面前的女主大人。
为了能活命,我大概只能……不要脸了。
我抬抬手,非常怂的扯上了女主的衣角,开启白莲花模式:“姐姐,这是什么声音,我好怕,呜呜呜。”
我就差嘤嘤嘤了,真的。
女主顿了顿,脸都黑了,她冷漠道:“松手。”
即使日后要被砍了手也比直接在这嗝屁了好。
我捏紧了女主的衣角,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姐姐,我怕,你保护我。”
……我就稍微蹭一蹭女主光环。
女主大人微微僵了僵,声音寡淡:“闭嘴。”
我安安分分的闭了嘴,仍然扯着她的衣角不松手。
多蹭点女主光环或许能保住我的小命。
命面前,脸不算什么。
一直到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男二倒在了我们面前。
夏末的风吹开浓重的腥味,我微微皱眉,别开了眼。
二十一世纪二十多年的文明教育让我适应不了这种血腥的场面。
可我知道,我必须撑着,因为在这个兵荒马乱,人命如草芥的小说世界,我还将遇到无数次这样的情况。
我得活下去,我要回家。
黑衣刺客带着杀气拦在我们面前,男二奄奄一息倒在地上。
为首的黑衣人持着剑刺向了男二,女主果断的抽出发簪,随手扔了出去。
金簪在昏暗灯火下闪着暗光,穿透了黑衣人的喉咙。
我颤了颤,紧接着一双玉手拂过我的眼睛,女主的声音仍旧很淡,却莫名让人十分安定,她道:“闭眼。”
手中抓着的衣摆落了空。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混杂着兵剑相接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的沉闷声音,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