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意》月球采风

21、第二十一章

　　一回生二回熟，王二麻子这次来徐府显得更加熟练，不变的是眼中的贪婪。他原本就是南溪村的混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整个南溪村就他和陆然孑然一身，想嫁陆然的姑娘多着去了，他可没人家的姑娘愿意嫁，混着日子得过且过。

　　上次一次性就在徐安晴这白白赚了十两银子，活到现在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他不知道在心里唾了多少次有钱人的生活是真舒服，吃的好住得好，一向看不起他的怡红院的姑娘原来是如此香软，还帮他洗脚！自从多了这条来钱的路子，他就一次又一次偷偷躲在暗处偷看柳殊意。

　　他知道如果只是柳殊意做生意这种事怕在徐安晴那女人眼里值不了几个钱，上次百花祭终于让他逮到了陆然和柳殊意一块逛夜市。身无分文的他连夜赶来徐府，过过有钱日子的他一天都忍受不了没钱的日子。

　　王二麻子看着趾高气昂的徐安晴，只觉得她不过是个插上几根孔雀尾巴装凤凰的山鸡。

　　无论心里想的什么，卑躬屈膝的姿态倒是做了个十足十：“徐小姐，这柳殊意果然是个不安分的，明明是个女儿身却偏偏要学那男人做派做生意，说的什么鲜花饼，不过是借着自己几分姿色引诱别人为自己花钱罢了！和那青楼中的女子一般无二，和徐小姐您更是不能比！”

　　徐安晴听着这番恭维虽然没有提起任何兴趣，却也听的舒爽。语气轻蔑：“我可没时间在这听你恭维我。”

　　上次就发现徐安晴对于柳殊意和陆然在一起特别关注，心中认定徐安晴喜欢陆然，早有准备的他开口说道：“徐小姐，你是不知道柳殊意她对陆然贼心不死，百花节时还和陆然一块逛夜市，我们南溪村难得出个举人，可不能让柳殊意这样心机深沉的人祸害了。能配得上陆举人这般风姿卓越之人只有徐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

　　某种程度上，王二麻子这几次马屁都拍的刚刚好。

　　又拿到十两银子打赏的王二麻子心满意足地离开。换个角度，他利用柳殊意赚钱的速度可比柳殊意本人赚钱的速度快多了。

　　徐安晴在王二麻子离开后终于掩饰不住心底的暴戾不快，将桌上的糕点一挥而下，一顿噼里啪啦，碎裂满地的白瓷碎片，东零西落的糕点在泼洒出的茶水中浸湿。

　　柳殊意，你现在什么身份还敢和陆然牵扯不清。眼底是化不开的阴翳，不行，柳殊意绝对不能嫁给陆然！她必须亲自去一趟清河县。

　　徐安晴疾步前往徐夫人的院子，一切发生迅速到连桃红都没有丝毫准备，只好赶紧找人处理好地上的狼藉，小跑追上徐安晴。

　　徐安晴在徐夫人房门口调整一下表情，直接推门而入。曾经陪伴徐夫人十七年的柳殊意进入徐夫人的房间都需要敲门等待，可见徐安晴是极得到徐夫人喜爱。

　　徐夫人一见到徐安晴进来，原本平静的脸立马扬起笑容，“安晴，你怎么来了？”

　　徐安晴笑得乖巧中又带有一丝忧伤，走到徐母前跪下，双手轻轻抚上徐母的手说：“娘，我今天是想求您一件事，安晴从没求过您任何事，但这次安晴真是没办法了。”

　　徐夫人心疼地握住了徐安晴的手，拇指轻摸安晴的手：“娘肯定答应你，快起来。”

　　“娘，女儿还是想去清河书院上学。”上次她就和徐母表示过想要去清河书院上学，以读书学习之由，事实上她对读书毫无兴趣。徐母直接将她送入江洲最好的青松书院，她想着和徐母关系还不够稳定，在徐家地位还不够稳固也不想离徐家太远，也就同意了去青松书院。

　　徐母听到这还以为是安晴在青松书院受了委屈，急忙问道：“怎么了，在青松书院被人欺负了？娘给你撑腰！”

　　徐安晴低敛眉目，轻咬嘴唇，好似深深纠结，才说：“娘，我上次没和您说实话，我想去清河书院不仅仅是想读书识字，还是......还是因为陆然陆举人。”

　　徐母倒是有点疑惑。

　　“娘，陆举人是南溪村人，少年有为。过去我因为家中贫困上不起学，身份更是配不上陆然，心中纵然有何种念头都只能压在心里。现在女儿想去试试，自然女儿第一要事还是读书为重，清河书院能出如此年少的举人，教书自是不差的。”

　　“再有父亲不喜我，可父亲对于陆然确是欣赏的，如果嫁给陆然不正是两全其美之事？”

　　徐安晴娓娓道来，有理有情，又言语中表达自己过去的悲惨。徐母听得只觉心疼，又一算计，是个可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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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巳时六刻，太阳还没到中间柳殊意就已将所有的东西卖完，不出所料，今天买大份糯米饼的人少了很多，但是一文钱买两个小的哄孩子正合适，消息也露的差不多，和客人说了三日后再来出摊。

　　有的时候等待会发酵出更好的结果。

　　柳殊意带着今早赚到的四百零五文钱赶着萝卜回家，时间还够她回去给爹做个饭。

　　路上碰到了赶牛车的刘大叔，车上坐着两三个人。萝卜的速度可比牛车快得多，很快就超过了刘大叔的牛车。

　　牛车上传来谈论，

　　“这柳家姑娘好像在县里做生意哩？”

　　“听说是，好像卖的那什么从没见过的鲜花饼，一个可要十文钱呐！”

　　“这么贵，一看就不会做生意，谁会花这么多钱买个没见过的饼哦！”

　　“就是就是。”

　　“我看女人就该待在家里做家务生娃干活，做些歪门邪道！”

　　......

　　议论的声音还没传到柳殊意耳里就被风吹散，不过就算她听到了也不会在意。

　　还没进门就听到笨笨的声音，它爬在围墙上看着自己，不知不觉她已经习惯笨笨在家等她回来，一切慢慢开始有了家的雏形。

　　柳殊意进厨房，手脚麻利地把午饭做好。她今天下午得进山多摘些花，鲜花饼确实是个时令吃食。如果不趁着花开时节做好花酱，那就算她手段通天也造不出鲜花饼。

　　吃过饭，柳殊意带着笨笨往后山走去，笨笨已经能够区分柳殊意的目的地，如果去后山它是一定会跟着她一块。

　　虽然没过多久，笨笨身形已经长大不少，只看外表看不出是一只小猫。要摸要抱这是柳殊意才有的待遇，其他人想都不要想，笨笨其实真的是一只高傲的喵。

　　对于柳殊意而言，笨笨并不是她的宠物，毕竟现在笨笨不吃她的也不用她的，她帮笨笨的它自己早就还清了。她和笨笨之间，是平等关系的存在。

　　玉兰花不多，就一棵树，她也不指望薅秃这棵树，这次的目的是紫藤花，不过是要把它给腌成花酱。桃花的采摘过于费时费力，她中午吃饭时让爹帮忙找村里闲着的人摘花，一斤花瓣五文钱。对于基本没有额外收入的村里人来说这绝对是意外之喜，价格也高，牛车上原本振振有词的人也看在钱的面子上销声匿迹。

　　自然她也有品控要求，如果花瓣质量不过关她自然是不会要的。

　　紫藤花采摘方便，也就不花这个钱了。

　　又一次遇上了玉兰花树，笨笨现在爬树的技能熟练很多，柳殊意也就没拦着它，当然太高的地方还是不让它去。这次摘的玉兰花不准备做成鲜花饼，花心晒干后可以卖，花瓣晒干留着泡茶，她发现爹还蛮喜欢的，只是没和她说。既然自家人喜欢，自然是没有往外面卖的道理。

　　目的明确，进度快了不少，很快就摘满背篓回家。

　　回到家中，将紫藤花清洗干净，晒干表面水分。

　　去梗去叶只剩花朵放入清洗好的坛子里，加入细砂糖，用手将花和糖充分搅拌，密封储存。

　　柳殊意将挑选好的黄米分批放入研钵中，先是敲碎黄米，再慢慢地开始研磨，一粒粒完整的黄米变成细细的粉末。
　　柳殊意将少许米粉放在手背上，轻轻推开，手微侧，米粉能够粘在手背上，这就是好了。
　　她并不认为这些是无趣的，相反，她沉浸在这样的熟悉的一个人的世界。
　　“喵喵——”
　　猫猫总是想引起注意。
　　可能改变就是在不经意间发生。
　　捡好的黄米一共磨出了两斤的米粉，甩了甩泛酸的右手，将米粉倒入小罐子中，倒入清水，搅拌均匀，木盖盖好，静置。
　　院门口传来敲门声。
　　比敲门声更大的是阿姨大婶们的嗓门，
　　“柳家姑娘，你要的花！”
　　“都是新鲜摘的，好着呢！”
　　……
　　笨笨早就不知所踪，柳殊意开开院门。
　　不得不惊叹村里人干活的手速，就一个下午的时间，居然摘出这么多，速度确实比她快得多。
　　“事先声明，五文钱一斤，只要花瓣。”规矩得先说明白。
　　“我们都知道的。”阿姨大婶们笑得那是眼睛都看不见，对于她们而言这钱来得简单又快！
　　柳殊意每一次称重前都会仔细检查花瓣情况，做生意心细是基本。
　　柳殊意看着被花瓣掩盖住的一朵朵桃花，花是好的，只是不是花瓣。
　　“我想大婶可能是没来得及处理，这花我也收，不过一文钱一斤。你看可以吗？”
　　原本想偷加重量又被发现的李家大婶有些尴尬，又连忙大声接道：“是是是，这不急着给你送来嘛，就没来得及。”
　　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几个大婶面面相觑，随后感到生气，这李家婶子是个伶不清的，做这样的事以后谁还敢找她们，她不想赚钱她们想啊！
　　“这些花瓣都很不错，我都收了。”柳殊意称了称，四个大婶纯花瓣总共摘十五斤左右，可以支撑很久了。
　　柳殊意爽快结清。
　　隔壁王姨欲言又止还是问：“这山上桃花可多，还收吗？”山上都是自己长出的桃林，一斤花瓣可以卖五文钱，这对于她们而言和不要成本一样，村里人还真不缺这时间！
　　“暂时不收了。”柳殊意还真不需要，十五斤够她卖很久了。
　　可大婶们不这么想，还以为是柳殊意因为李家大婶的事恼了。一个个心中都怨起李家大婶来，自己干出这种事还连累她们！
　　柳殊意对她们心思能猜个十之八九，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保证钱货两清。

作者有话说

　　嘿嘿，热乎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