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喻亦涵

8、跟踪

　　上完最后一节课，林木森和往常一样，去校门口坐车回家，司机早已等候在那里，透过车窗朦胧中看到单薇的身影，提着一个行李箱，上了学校门口的那辆公交车。林木森看了看手表，这个时间点离散学已经两个小时了，为什么她现在才走。
　　林木森忍不住好奇，叫司机跟上前面的公交车。
　　公交车很慢，二十多分钟之后才到市区，单薇有些着急，怕赶不上回云舟的最后一班车。本来今天小姨夫说来接她的，让她放学在校门口等着，哪知道车子坏在半路上了，她没有电话，一直等到五点，班主任下班出校门看到她才转告这个消息，她借用班主任的手机给姨夫回了个电话，然后坐上公交车去下个站转乘去坐大巴的地方。
　　到了换乘站，单薇背着书包，左手拎着一个环保袋，右手提着行李箱，慢慢走下公交车。见另一路车还没有来，就拿出一本物理参考书开始看起来。
　　林木森坐在车上看着单薇的一举一动，心里有些触动，司机不明白自家少爷今天怎么了？平时都是一放学就回家，今天却跟了这辆公交车一路，“陈叔，把车钥匙给我，你打车回家休息吧，我自己开车回去。”
　　“是，少爷。”陈叔给林家开了十多年车，自然知道做司机的职责，老板说什么就听什么，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更不能说。
　　林木森下车上了驾驶座，在车上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才看到单薇又上了另外一辆公交车，一直跟了七八个站，单薇才下车。那里似乎是个短途大巴车停靠站，旁边停了几辆客车，只见单薇熟练的找到司机交谈，给了钱，然后放好行李，便上车了。
　　林木森一直跟在大巴车后，偶尔往前面开几次，看到单薇坐在倒数第三排的窗口，她头靠在窗户上，似乎有些累，看起来像是睡着了。车子在高速路上行驶了五十多分钟，从云舟市的出口驶出，又开了十多分钟才到了市区。林木森一直跟在后面，看着单薇下车，费力地拿着东西沿着马路走，看样子是要回家。林木森先前听到苏明耀说过，她家在云舟市。到了市区下站点，她似乎还未到家，又推着行李箱往前面走了十多分钟到了一个公交车站台。看样子似乎是要坐公交车，林木森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了，这个时候还坐公交车，难道不能打车回家吗？这女人真是节约过头了。
　　等了快十分钟，终于看到了一辆48路公交车驶进站台，单薇急急忙忙拿起行李箱上车，背上一个大书包，手上又提着两个袋子。林木森很想下车去帮她，只是也知道自己这么出现肯定会吓到人，更何况对于今天的这种行为，连自己都觉得纳闷。
　　跟着公交车摇摇晃晃走了半个小时，这已经到郊区了。林木森这才明白单薇为什么不打车了，这么远，她肯定舍不得花钱。越到后面，路边的房子就越来越矮，都是一两层的老房子。林木森想起单薇说过她家很穷，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刚下公交车就见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冲过去帮单薇拿行李，单薇满脸笑容地拥上去，两人拥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林木森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但是看仔细一点才发现两人长得挺像，有可能是她弟弟吧。不然以单薇那么保守的个性怎么可能在外面与其他人拥抱呢。男孩帮忙拿着行李，单薇就只背个书包，两人有说有笑的往旁边的巷子走去。
　　林木森走下车，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说起郊区，还不如说就是个城乡结合部，而且还是最边上，环境极差。这冬天晚上，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林木森随着两人走过的方向跟上去，老远听到前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姨夫的车坏在路上了，我还担心你在学校傻等着呢。”郭美芬看到女儿平安回来，这才放下心来。“叫你把我的电话带去学校，你非得不听。”
　　“妈，我天天都在学校，根本用不上电话，有什么事也可以借班主任电话打。”单薇一把搂住母亲，一脸掩饰不住的高兴。弟弟在一旁傻笑着，“怕啥，我在车站等着呢，这个就这一个站，肯定不会把姐弄丢。”
　　单薇忙附和，“就是啊，我不是和你说了我自己坐车回来嘛。”
　　郭美芬一脸心疼，把女儿背上的书包取下来，“快进屋，外面太冷了，饭菜给你热在炉子上的，赶紧回去吃饭，别饿坏了。”
　　“对对，姐，快点回去把饭吃了，妈都热了好几回了。”一家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屋里。
　　“小兵，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单薇一边进屋还不忘摸一下自己那已经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弟弟。
　　“那是肯定啊，你也不看看我多能吃。我现在都一米七五了，小姨说我肯定能长到一米八。”单兵忍不住炫耀。
　　不一会儿，屋子里满是欢声笑语。
　　林木森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欢笑声，谈话声，再看着这座老旧的房子，离街道还有十米左右，房子不大，只有一层楼，看起来只有七八十平米，连这铁门都早已锈迹斑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用想里面肯定也不怎么样。林木森傻呆呆地站了十来分钟才离开。
　　回程的路上，林木森嘴角一直忍不住上扬，对自己今天的疯狂举动有些吃惊地同时，又觉得心里很舒坦。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自己了，随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不问后果。从小他就比别人早熟，做任何事情总是比别人考虑得多。他知道自己的未来，更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他一路成长都是以林氏接班人的方式去培养。
　　想起单薇一家人刚刚的模样，林木森顿时有些羡慕。如此简单的幸福他是多久没有感受到了，林木森已经忘记了家的温暖到底是什么样的。
　　回到林家别墅已经快十点，林坤见孙子这么晚才回家，忍不住过问，“司机说你自己开车走了，这么晚了，去哪儿了？吃饭了吗？”
　　林木森一边脱下大衣外套，旁边的阿姨早已等着接了过去，“吃过了，去见个朋友。”
　　“那你也应该打个电话回来，何教授等了你快一个小时，我让他先回去，今天的课先取消了。”对自家的孙子，林坤大概了解的，这孩子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计划，不会无缘无故失约。“你从不做这种没有交代的事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木森自知自己做得不对，也不正面回应，“我一会儿给何教授打个电话，跟他说声对不起，下次不会再这样了。”林木森伸手扶着爷爷，“您老人家年纪大了，以后就早点休息，不要等我。你再这样，我就搬去公司对面的房子住了。”
　　林坤不以为然，一脸不屑，“这么快就嫌弃我这老人家了，唉！果然是老了，没人疼爱啊。”林木森忍不住笑，“爷爷，您是全世界精力最旺盛的老人，没人敢说您老。”
　　林木森陪着老人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些公司的事情就上楼啦。洗完澡躺在床上，翻开着手机里面的照片，那是在单薇等车时拍的，很清晰，林木森忍不住把她的头像放大再放大，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她应该不会擦口红，可是为什么看起来却粉粉嫩嫩的，极具吸引力呢？林木森觉得自己对单薇上心过头了，这可不是好现象。
　　一夜好梦，早上起来全身都是汗，好像做了一个不该做的梦。林木森觉得好像回到十四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对女人的身体特别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