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重婚》沧海千山

2、chap.02

　　布鲁斯去洗了个澡。
　　他将花洒开到了最大，听着水流解压的白噪声，他也渐渐冷静下来。
　　布鲁斯低头看了看，发现这具身体的确是他自己没错，那些伤疤的位置都是他十分熟悉的，但它们却要淡很多。还有一些伤痕也跟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以及他在拉核弹去引爆之前所受的伤，仿佛也不存在似的。

　　难道说，是核弹爆炸的冲击把他送到了另一条完全不同的时间线上，或是因为某种巧合把他送到了另一个宇宙？布鲁斯猜测着，他曾听说过多元宇宙的理论，但那目前也仅仅停留在理论层次，从来没有科学家真正地验证过。
　　又或许真的是魔法？布鲁斯换了个思路，刚刚超人跟他说，怀疑他中了魔法攻击时，他还有些将信将疑，直到阿尔弗雷德也提到了有关魔法的字眼，他才确信魔法在这里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阿尔弗雷德不可能骗他。
　　所以他会不会是被遗忘魔法篡改了记忆？还是说，这里根本不是现实世界，而是一个幻境？

　　不，他在想些什么？布鲁斯恍然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想法未免越来越离谱，便打住了继续延伸下去的念头，重新理了理思路。
　　第一，这里的哥谭没有经历暴乱，那又发生过什么不一样的大事，他得知道这里大体的情况如何；
　　第二，他要查清楚关于超人的所有资料，他的来历，他的能力以及他的生平；
　　第三，克拉克·肯特又是谁，他为什么会选择跟这样一个男人结婚，他们目前的感情状况如何。还有，最重要的是，他对克拉克的信任到了什么程度，他知道自己的秘密身份吗？以及……他知不知道自己跟超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布鲁斯又头疼起来。在人前他是维持着花花公子的人设没错，可他从来没有脚踏两只船过。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主卧就放着一台电脑，不出所料的话应该连着蝙蝠洞的数据库，布鲁斯从浴室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按下了开关。
　　然而这台电脑除了生物解锁之外，还有另一层需要输入的字符密码。
　　布鲁斯：“……”
　　这有点把他难住了。
　　他会用什么当密码呢？

　　布鲁斯试着输入了几个自己可能使用的字符串，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是对的，包括他自己的名字也是如此。
　　他想了想，又输入了“超人”的单词。
　　还是不对。
　　然后他把“超人”改成了“雷蒙德·帕尔默”。
　　依旧不对。
　　该不会是……布鲁斯把刚才打的字母删了，重新输入了“克拉克·肯特”的名字。
　　这一回电脑顺利地开了机，进入了桌面。
　　布鲁斯：“……”

　　好吧，看出来了，他的确很爱这个叫克拉克·肯特的男人。
　　那超人呢，他是不是没那么爱他？不，假如不爱他的话，又为什么跟他戴对戒？那超人知不知道他和克拉克·肯特的关系？
　　不，他肯定知道。布鲁斯心想，因为超人叫过他“布鲁斯”，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布鲁斯·韦恩，那么在这个克拉克·肯特跟他住在一起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瞒得过超人？
　　那他们是三人行吗？也不对……因为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东西。布鲁斯又要疯了，他崩溃地想，这真的是他干出来的事？

　　布鲁斯决定先不去纠结这个问题了，他把头发擦干，准备访问一下自己的数据库，去搜索有关超人的资料，但却弹出了另一个加密提示框。
　　布鲁斯再一次输入了“克拉克·肯特”的名字，不过这一回他没能顺利地进去，密码是另外一个。
　　只能待会儿问问阿尔弗雷德了。布鲁斯心想。同时他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之前蝙蝠洞与用过的密码，在这里都不适用。
　　他到底会用什么当做密码呢？

　　于是他只能打开搜索引擎，开始查找公开的信息。
　　出乎他意料的是，有关超人的信息都能在网上查到，他接受过的专访都来自于一家叫《星球日报》的媒体。最早可追溯到十年前，一名叫露易丝·莱恩的调查记者撰写的超人详细报道。
　　那篇报道里的内容可以说囊括了所有的一切。
　　超人，真正的名字叫卡尔·艾尔，他并非人类，也不是普通的超能力者，而是来自已经毁灭的氪星。他的超级力量，超级速度，超级大脑……还有他的弱点，他看不透含铅的物体，害怕氪石，一种同样来自于氪星的产物，它的辐射对于他来说足以致命。

　　从访谈的内容来看，超人对于人类几乎是不设防的。
　　他就不担心有人会根据这些信息来伤害他吗？布鲁斯不禁想，刚刚他和超人的对话中提到了一个叫卢瑟的人，这个人不就是在用氪石对付他？
　　布鲁斯继续往下翻，发现超人目前隶属于一个叫正义联盟的组织。

　　他又顺着点开了正义联盟的介绍，发现这个组织居然是他和超人共同创立的，超人是联盟的主席，而他自己则是顾问。
　　看起来就像是……夫妻店。
　　布鲁斯：“……”
　　他已经不想再纠结他究竟是爱克拉克还是更爱超人了，反正不管他更爱谁，他都是个脚踩两只船的混蛋。

　　大概了解了超人与正义联盟后，布鲁斯又搜索了一下他这位还未曾谋面的丈夫克拉克·肯特。
　　比起超人来说，克拉克·肯特的人生要简单得多。
　　他来自堪萨斯，毕业于大都会大学新闻系，是《星球日报》的一名记者。虽然他的履历足够精彩，撰写的报道也拿过无数的奖项，但比起超级英雄的身份来说，他的生活单纯得仿佛一张白纸。换句话说，他们是截然相反的。

　　布鲁斯看着床头柜上那张合影沉思了片刻，忽然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跟他结婚了。
　　他会被这样的人所吸引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并不会忘记光明的样子，反而会对它更加渴求。
　　很早之前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样正派又传统的记者，会默许三人行吗？
　　布鲁斯给了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
　　他见过很多表面看上去比克拉克还要正直、传统，实际却是个衣冠禽兽，但从那张合影的眼神中他能肯定，克拉克不是那样的人。
　　在那副黑框眼镜下，他有着一双非常干净清澈的眼睛。
　　我大概是骗他了。布鲁斯心想。

　　那么他和这名记者的感情到底怎么样呢？布鲁斯搜了一下关键字，发现关于他们的报道少得可怜。
　　布鲁斯有些疑惑，他又搜索了自己的名字，发现他本人根本一点都不低调，总是出席各种活动与宴会。但这些报道里几乎没有出现过克拉克·肯特，只有关于他们婚礼的简单报道。
　　就像是他在刻意保护这个记者的隐私，担心过多的曝光会对他造成困扰。

　　他对待这段感情的确是认真的。布鲁斯愣了一会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向床头柜，拉开了抽屉。
　　果不其然里面放了几盒避孕套，其中有一盒已经拆开用了一半了。
　　“嘶……”布鲁斯下意识倒吸一口气，将它拿起来看了看。
　　这个型号好像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克拉克用的……
　　布鲁斯哑口无言，心情复杂地把它放了回去。

　　随后他又在抽屉里翻了翻，居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小玩具。
　　布鲁斯：“……”
　　原来他和克拉克玩得这么开吗？布鲁斯震惊地想，这是克拉克……不，不可能是克拉克，大概率是他自己买回来的。
　　他在干些什么……布鲁斯脑补一些自己主动引诱小记者的画面，只觉得脸烧得厉害，他关上抽屉，蹲在床边久久不能回神。

　　忽然布鲁斯瞥见床头柜上面的灯光开关有一点特别，除了正常的按钮之外，在中间还有另一个圆圆的按键。
　　这是什么？布鲁斯伸手摁了下去。
　　只见主卧明亮的灯光在那一瞬间全部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了暧昧气息的、暗红色的光线，整间卧室立刻变得朦胧又旖旎。
　　就像是情趣酒店的主题房间。
　　布鲁斯：“……”
　　布鲁斯彻底傻眼了。
　　除了夜巡之外，他跟这个小记者的夜生活，居然这么丰富多彩、花样频出？

　　正在布鲁斯发呆的时候，主卧的门忽然被敲响。
　　“布鲁斯，是我，你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那是个相对陌生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很年轻。
　　是克拉克？他下班回来了？
　　意识到门外站着的可能是谁后，布鲁斯立刻把灯光换了回来，起身冲向电脑，把浏览记录全部删除，随即阖上屏幕，跑去开了门。

　　他猜的没错，来的人确实是克拉克·肯特。
　　他长得跟合影上相差无几，与超人一样，他也有着一张好看得令人惊叹的脸，不过这位记者有着十足的亲和力，褪去了所有的攻击性。反观超人，虽然他看上去同样很温和，可总带着一股疏离感，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在跟克拉克对视的一瞬间，布鲁斯紧张地屏住呼吸，脑海里一下子蹦出来许许多多的想法——这个记者知道他就是蝙蝠侠吗？正常的伴侣平时是怎么相处的？他该怎么称呼对方？是叫名字，还是喊亲爱的？
　　不管怎么样，安全起见，他不能被对方发现任何端倪。

　　于是布鲁斯对着克拉克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张开双臂热情地拥抱了他，说：“欢迎回家，亲爱的克拉克！”
　　这是布鲁斯·韦恩的人设，他一向扮演得不错。
　　假如换作是别人，他绝对会蒙混过关，但他现在说话的对象是克拉克。
　　小记者已经被他的反应弄懵了，头顶缓缓地冒出了一个“？”。

　　克拉克疑惑地蹙起眉，问：“布鲁斯，你……”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挎包却在这时候动了一下，便立刻收了声，将挎包的拉链拉开了一点，下一秒，便从里面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黑色小脑袋。
　　那是一只小奶猫。
　　克拉克拉着挎包的带子，将它转到自己身前，垂眸看着这个小家伙，说：“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我在下班的路上碰见了它，大概是饿坏了，从草丛里跑出来，一直蹭我的腿。所以我把它带回来了。你喜欢它吗，布鲁斯？”

　　这只小猫可能只有两三个月大，除了那双圆圆的眼睛非常突出之外，无论是脑袋还是身体，到处都小小的。克拉克用手指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小猫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声，听起来十分可爱。
　　布鲁斯没理由不喜欢它。

　　克拉克小心翼翼地把它从包里拿出来，小猫不太适应被举高，小爪子胡乱舞着，一下子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布鲁斯下意识紧张地说：“小心一些，克拉克！它的指甲太尖了，容易抓伤皮肤。”
　　被猫抓伤？克拉克诧异地看着他。
　　布鲁斯没有注意到克拉克的异样，他看了看小猫爪子按着的地方，确定克拉克没有被抓伤后，又接着问：“它是不是还没有去宠物医院检查身体？”
　　克拉克：“？”
　　克拉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布鲁斯是忘记他是超人了吗？这个遗忘魔法，好像有点不对劲？是选择性地遗忘？

　　这时，小猫弱弱地“喵呜”了一声，布鲁斯的注意力立刻被它吸引走了，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下巴，一边温声对克拉克说：“不如我们吃完饭，就带它去宠物医院吧？好吗，亲爱的？”
　　克拉克本来想告诉他，自己已经给小猫做过检查了，但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只点头说了一句：“好。”

　　看着如此温柔的布鲁斯，他在恍惚的同时，又有些坏心眼地觉得，似乎对方忘了他是超人这件事，还是很有趣的。
　　事实上，克拉克甚至有点享受布鲁斯这么对他，这让他不禁想起了以前的时光，那些他和布鲁斯互相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的日子。
　　所以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布鲁斯自己就是超人了。
　　但是明天他还约好了康斯坦丁来解除这个遗忘魔法……这件事也不告诉他了吧。克拉克心想，因为记者克拉克是不可能认识康斯坦丁的，认识他的是超人，正义联盟的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