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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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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留——?
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等等,她不会一开始要跟着自己回家,就是有所图的吧?秋郁浅盯着星星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防备。
可是,看着星星抿着唇可怜的样子,她又有些心软,谁能不对这么个大美人儿心软呢?秋郁浅下意识没有出声,等着听星星的理由。
“我……”星星被秋郁浅警惕的目光吓到,张嘴,又闭上,抿紧唇,眸光闪烁间,似乎做出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真话和假话,你想先听哪个?”
秋郁浅依旧防备地挑了挑眉,没说话。
星星低声说:“假话是……我的身份证和手机都被弄丢了,补办身份证要几天时间,而我刚好在出差期间被公司裁员,暂时找不到地方可以去,所以求你收留我几天。”
一串连话说得很快,显然刚刚吃饭的时候,星星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
秋郁浅无声地冷笑一下,如果星星顶着这张脸,楚楚可怜地对她说出这么一番话,她说不定还真会信。
“真话呢?”秋郁浅冷着声音问。
“真话是……”星星异常纠结,沉默几秒,打开空荡荡的手提包,从夹层里摸出一叠诊断报告,递给秋郁浅。
秋郁浅看见上面的字,不自觉微微张嘴。
解离性失忆——?
失忆?
开玩笑吧!
“我失忆了。”星星说出这几个字时,自己也觉得离谱到不好意思,语气更虚了些,“有人……有坏人在追杀我,所以我从医院逃了出来。”
“哈——?”秋郁浅没忍住出声,“追杀?你说法制社会,有人在追杀你?你怎么不报警呢!”
“不能报警。”星星声音立刻变得很急,一瞬间,眉眼里的惊惧情绪快要溢出来,没有丝毫演出来的痕迹,她是真怕,“追杀我的人权力很大,一旦报警,他们就能知道我在哪儿!他们——他们会杀了我的!”
“我……”星星深吸一口气,再度冷静下来,她撑起身,隔着一张桌子,直视秋郁浅的眼睛,“你相信我,那场让我失忆的车祸就是他们做的局,他们雇了人,一旦我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立马就会被他们盯上。”
近距离下,秋郁浅一抬头,便看见星星黑瞳里闪烁不断的光点,以及里面蕴含的汹涌情绪。
惊惶、恐惧、祈求……
来势汹汹,咄咄逼人,却又在这种境地下,显得异常可怜。
“……”秋郁浅眼皮微跳,努力梳理其中的逻辑,“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能记得失忆前的事儿?怎么记得车祸?”
“我不记得了,只是依稀记得一些零散的片段。车祸,雇凶杀人,我被盯上了,这些都是真的,我保证。”星星语气平静,却给人一种用尽全力的挣扎感。
“编,继续编。”理智上,秋郁浅觉得星星纯粹是在瞎编,可感情上……她承认,看着大美人儿惊惶的样子,她心软了,下意识已经信了几分,内心挣扎地想再诈一诈星星,“你刚才编的那些假话呢?又怎么解释,一个失忆的人知道身份证?还知道公司裁员呢?”
“我……能解释的!是因为……”星星被秋郁浅忽然的疏离吓到了,动作幅度一下子变大,用力地贴近秋郁浅。
她话还没说完,“啪嗒哗啦”的声响响起,秋郁浅那可怜的小饭桌被她手臂的力量压翻,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黄瓜汤一半洒在星星裙子上,一半洒在地上,盆子噼啪地滚了两圈。
星星看着满地狼藉,几乎是下意识蹲下身,试图用手掌去扫干地上的脏污,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打扫,整个人都僵住。
秋郁浅有些恍惚,她想起几个小时前,自己与女人的初遇,那时她发着抖,摔进女人的怀里,听着女人冷冽的声音,只觉得安全感十足。
短短几个小时过去,女人却像个犯错的小孩般,慌乱蹲在她面前,试图收拾一地狼藉,却又因为不会收拾,紧张得僵硬蜷缩。
既然都失忆了,怎么能装得那么像回事儿呢?
“算了,你先去洗个澡吧。”秋郁浅无声叹口气,弯腰捏起女人的手,轻轻往上抬。这时,星星的手很软,在微微发抖。
星星无措抬眸,直直看向秋郁浅的眼睛,漆黑瞳孔里的光点似乎快要碎掉。她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眼角却蓄起了眼泪。
坦白谎言,不用再继续伪装,看似坚韧的外壳下,是一颗惊惶无措的心。
“真失忆啦?”秋郁浅语气无奈。
“嗯。”星星委屈点头。
“好,行。”秋郁浅死死咬牙,呼气,把人牵到厕所,“洗澡怎么洗还记得吗?这里打开水调温度,蓝色那瓶是洗发露,白色是沐浴液。”
“知道,在医院里洗过。”星星显得很乖,秋郁浅指哪儿,她的目光就往哪儿瞅。
“行,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物。”秋郁浅回寝室,抱了套宽松的睡衣,回到敞开的厕所门外,她顺手将衣服往里面一递,“睡衣——”
秋郁浅声音倏地顿住。
她看见一片白皙的脊背,往上是黑发半遮半掩露出的细嫩肩膀,往下,长发缝隙中若隐若现的腰窝,漂亮无暇的流畅肌肉线条,秋郁浅一下回忆起了今天抱在星星身上的触感,不软,不硬,结实有力。
再往下看,是……
“啊……!”秋郁浅脸颊烧烫,抱紧睡衣猛地转身,背靠在墙上,听见身后星星疑惑的“嗯?”声,以及啪嗒接近的拖鞋脚步声,秋郁浅一个激灵,“你!停下!不许过来!”
脚步声乖乖地停了。
秋郁浅看不到星星此时的模样,脑海里却已经佝偻出她偏着头乖巧站在那里,无邪的黑眸中满是不解的神情。
她没有穿衣服,黑发柔顺地披散着,与白皙如雪的肌肤相衬。
……要命!
“星、星星,把、把厕所门关上!”秋郁浅用力吼。
“嗯?”星星不解地出声,却还是乖巧照做。
听到厕所门“嘎吱”的声响,秋郁浅总算松口气,虚脱般把睡衣递向门缝。
门后的星星接过衣服,迟疑几秒:“秋郁浅,你是在……害羞吗?”
她的语气非常疑惑,自言自语般:“可是为什么呢?我们不都是女人吗?电视剧里,只有异性坦诚相见时,才会害羞。”
“还知道电视呢!”秋郁浅下意识呵出声。
“嗯,医院里的护士妹妹给我放过电视剧,叫《坠落公主》,你看过吗?讲的是失忆的女主角流落小岛的故事。”星星解释道,“身份证弄丢、被裁员,都是我在这部电视剧里学到的。”
秋郁浅还真听过这部电视剧,前两年特别火,她随便打开一个视频软件都能刷到它的切片。男主和女主的爱情故事似乎是挺感人的,标准的偶像剧嘛,只不过,电视里关于失忆的片段这么真实吗?都被医院用来给真正的失忆患者进行科普了。
秋郁浅咳嗽几声,正色道:“电视里只有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感情——我指的是爱情,但是现实里,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之间也可以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的!”
“比如我!我就是同性恋,我喜欢女人!所以我们之间得避嫌,懂吗?”秋郁浅捂住发红的脸颊,“以后你可不能在我面前乱脱衣服了,不然、不然……不然我指不定做出什么兽性大发的事情!”
脸上的温度蔓延到了手上。
太羞耻了!
如果不是为了故意吓到失忆症患者,秋郁浅这辈子都说不出这么直白猥琐的话来。她是喜欢女生没错,可她是个超级大怂狗,别说现实里了,网上刷到擦边大美女都能把她吓得慌张划开页面。今天这一天里对她的刺激可太大了。
可厕所里的星星好像并没有被吓到。
隔了几秒,星星忽的轻轻“哦”一声,声音微微上勾,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紧接着,她似乎很茫然地问:
“什么是兽性大发?”
秋郁浅脑袋里“嗡”一声炸开。
这让她怎么解释!
不需要她解释,一门之隔,星星自问自答般接着说:“是什么意思呢?我好像隐约知道一些。不过没关系的,秋郁浅,兽性大发也没关系,你的身板不像是能打得过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