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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灞河落日 ...

  •   灞河落日
      精心准备了将近一个月的节目,他竟然一个好字都不说。她没有心情卸妆,顶着熊猫眼和乱草头,沮丧的拖着披风往回走。
      远远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真是冤家路窄,难道他撇开那些宾客中途离席了?而且只有他一个人,连雄飞都没有跟随。看样子,他似乎是专门来找她的,一对鹰眸里寒光乍然,那拉的老长的脸上仿佛涂着一层“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警戒色,径直的向她过来。
      她叉了个小路想避开。心里嘀咕着还没有找他算帐呢,他倒是莫名其妙的先生上气了。可没等她走三步,他已经飞一样的冲过来,一把逮住她的手腕,那力道仿佛想捏碎她的骨头一般。
      “你干什么?”她奋力反抗着,执拗中满臂的金流苏被他扯掉了大把。“这些是金的啊!都掉了!”她一手被他抓着,还想装模做样的俯身去拾那金珠,“抬起你的猪蹄来,踩到了!”
      他一言不发利落的解下披风,把她从上到下像个茧子般的紧紧包住,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谩骂,末了拿带子在她肩膀上绕了一圈儿,勒了个紧紧的死结。
      她顿时喘不过气,“你要……干什么,大变态!虐待狂!”
      他扛起她的在茧子里蠕动的身子,快步走到后殿的马厩里。像丢麻袋一样扔到还在吃草的‘凝骊’背上。他紧接着一跃而上,狠狠的几鞭子下去,策马狂奔了起来。
      她被颠的七晕八素,根本看不清是走的哪条路,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如果他再不停下,立刻就要在马背上吐了。
      终于他勒住了马,翻身下来,‘砰’的一声把她丢在地上。
      “啊呀!”他竟然这么野蛮的丢她,就是装卸货物还要轻拿轻放呢。摸摸屁股,并没有摔疼,只觉得地上软绵绵的。她用手指一撑,四周全是细腻的沙子。她才明白原来是在个河滩上。依照他刚才的路程算,这河应该就是咸阳附近的灞河了。
      她只知道自古以来,这灞水就与送别相关联。唐朝时,在灞桥上设立驿站,凡送别亲人与好友东去,多在这里分手,有的还折柳相赠。所谓的“都人送客到此,折柳赠别因此”
      他火急火燎的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只见他从背后抽出那寒光闪闪的剑,直指着她的咽喉。不会是一怒之下送她上西天吧……她脸色惨白惨白的,完全忘记了恶心要吐的事情。开始反省刚才骂他是“变态白痴鸡狗虫豸”,似乎是有点过分。
      她被那剑光恍的闭上了眼。只听‘嗖’的一声,却并未如她所想的那样,一剑裁断她的脖子,只有捆绑她的带子断开来。在确定他不准备杀她后,才小心的嘀咕:“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人家那么辛苦的准备的节目……”
      “住口!”他铁青着一张脸,喝住了她。
      他终于说话了……她抬眼望了望他,不明白这么大的火气是因何而起的。看这架势又是冲着她来的。或许刚才在殿上就想发作,又强忍住了,把她劫持到这个没有人的地方来发泄。
      “你干的好事!”他粗暴的扯开裹她的‘茧子’。只听‘刺啦’一声,她那薄削的绢制上衣也跟着被他撕裂了一个口子。这件衣服是她一针一线缝的,那金珠子也是一粒粒钉上去的。她自小哪里做过什么女红的活儿,光是针眼,两手上就不知道被扎了多少。本来打算表演完节目珍藏起来,他竟然当成破布一样撕扯。
      她垂着头,河岸上的风把那卷发吹的散乱不堪,心里一阵阵的委屈,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还有脸哭!”他的神色并没有放松,蹲在地上,抓着她的肩膀,剧烈地晃动着她的身子,恨不得把她上辈子吃的饭都晃出来一般,那声音更是要震破她的耳膜:“谁准你穿成这样?!谁准你当众唱那些淫词艳曲的?!”
      既然他要吵架,那就吵架,她奉陪到底。脑子一热,也不管他发起火来是“流血千里”还是“横尸百步”的,总之就是气不过他的蛮横态度。再说她那歌词根本就不露骨,如果说“只在乎你的心”低俗,难道“心悦君兮君不知”就高雅了?
      “好,我唱的是淫词艳曲,我是下里巴人,楚夫人是阳春白雪!你既然这么喜欢听她唱,这么喜欢看她跳,以后再也不要见我就是了!”说着说着已经泪如泉涌了,“人家为了这次演出,苦苦的准备了一个月,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但连一句称赞的话都不说,反而莫名其妙气势汹汹的来责问我!你这个天底下最可恶的大混蛋!……蠢猪!……死驴!”
      “我莫名其妙?!告诉我,你这颗一捏就碎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送你的玉璧你毫不珍惜的随手乱丢!我送你的简你回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还都不算,刚才在殿上,你朝这个笑笑朝那个看看,唯独不看我!你是我的女人,不容许别的男人看你,也决不容许你拿那种眼神去看他们,你……简直是找死!”
      她眨了眨眼,搞了半天,原来他在吃醋。这君主吃起醋来真是汹涌澎湃、翻江倒海的。被他紧张的滋味虽然有点惊心动魄,不过还是……非常幸福,她真有点不愿意说破。话说回来,小命还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她抬起头,泪痕还残留在眼角,用蒙蒙的一层水雾般的眸子望着他。其实男人有时候也是需要哄的,即使是像他这样强势的大男人也不例外……
      “我是找死。把自己交给你的那天起,我就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了。” 她那音量和语气都放的很低,因为轻声能让话语内容显得更加深情。
      “可儿……”他有些愣,刚才还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剑劈了她似的。现在那火的气焰压了下来,声音也平复了许多,他的大手插入她蜷曲的鬓发间,食指细细摩挲着她的脸,低声说:“我受不了殿上人的眼神,每一个都妄想要把你掳走一般。”
      她朝他做了个鬼脸,“你一副‘轻食人’的恶虎相,谁还敢掳我?”她听说魏缭已经毫不客气的把那段对他外貌和声音的经典描述传遍七国了。外貌倒还不错,声音完全是误会,他是感冒变声了才那样的。算起来这里面还有她的功劳哩。
      他眯了眼,“可是他们都在看你。我恨不得把他们眼睛统统挖了。”这话要是兑现,最先受连累的就是昌平君那双白鹤眼。
      她吞了下口水。是比她狠哦,刚才在殿上看见他看楚夫人,她只想找个布条缠上他眼睛的。她也是心里一时不爽,才在跳舞的时候顺便对席上抛了几个有针对性的媚眼,故意气气他的,可没有想到效果这么明显强烈。呜咽了两声以掩饰心虚,“其实人家都是为了取悦你,才变成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她抹了一把腮边的泪,刚才一哭妆全花了,手上全是炭粉,青靛,胭脂。估计脸上变成调色板了。
      “不,你好美。”他拥着她的发,嘴唇沿着她的额头,眉心,鼻翼,嘴角,脖颈一路向下吻着……“美的让我着了火。”说着徐徐按倒她,一双大手沿着她柔软的曲线游移……
      他不是想在这里吧……她脑袋嗡嗡直想,下意识的想反抗,却控制不住自己在他的触摸下轻吟出声。
      他企图撩起她的裙裾,却是不得要领。看他眼神有些急燥散乱的,她才想起自己穿的是裤子嘛,战国还没有这样的东西。眼见他要动手撕了,慌忙按住他的手,红着脸小声说:“这个……不是这样解的。” 她的上衣已经完了,可不想下身也走光回去。抓起他的手向纤腰间的带子摸去,突然觉得自己这举动跟潘金莲似的……小手尴尬的缩了回来。
      他唇角勾起会意的笑,轻轻扯开那打成蝴蝶结的带子。
      身子渐渐暴露在秋日傍晚干冷的空气中,凉丝丝的,心里却像有团火在热烈的燃烧……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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