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的宠姬（穿越）》小蝴蝶翩翩

16、蒙恬番外（上）

　　* * *
　　十五岁的我，有着许许多多奇怪的爱好。
　　最近的一个爱好是对着镜子发呆……
　　“镜子，镜子，告诉我，我真的是秦国最美丽的女孩吗？”
　　“郡主您当然是，有谁比的上您？”一群侍女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
　　呵，我嘴唇一翘。
　　“妍儿，又在照镜子。”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颀长白衣的俊秀男子。他进了房间，朝侍女们摆摆手，她们各自退了下去。
　　他缓步朝我走来，把头靠在我的颈窝上小声说：“真没羞。”
　　这是我的表哥，秦国的昌平君，当今王上唯一的弟弟。
　　“讨厌！尹哥哥最坏了，人家就是漂亮嘛！”
　　他呵呵的笑了。
　　我嘟起嘴，“干吗这副表情？难道我不是最美吗？”
　　“是，当然是，我们的妍儿不但是秦国最美的，还是六国最最美的！我说美丽的女孩，你快点打扮行吗？王上今天要宴饮诸贵族，你再拖拖拉拉的，就不带你去了……”
　　“啊，啊，马上就好了！”
　　看光景的机会，我是从来不放过的。
　　* * *
　　最近我的另一个爱好，就是欣赏那些贵族家的子弟。虽然里面鱼龙混杂，用心观察，还是能发现精品。至于尹哥哥，勉勉强强算一个。
　　宴会办在咸阳宫。王上还是一身玄衣，端坐在王位上，冠冕垂下来的流苏遮住了脸。总觉得王上跟尹哥哥一点都不像。尹哥哥温润如玉的唇边总是挂着笑，让人看了很舒服的那种。而王上那张大长脸，笑起来恐怕像只大灰狼吧，呵，估计没人见过。他的目光扫过殿上每一张脸，到我时停了一停。难道是知道我在说他的坏话？我忙低下头。
　　突然，原本熙熙攘攘的大殿上安静了。
　　“赵夫人到——”
　　听尹哥哥说，她是王上最宠爱的一位夫人，上个月才进宫。
　　她轻移着步子，仿佛是一截清香飘了进来，直直的向着大殿中央秦王的方向去了。
　　这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
　　别说是那些诸侯的子弟，就连我的眼睛都有点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
　　大家都在看她，原本直盯着我的那几个也在看她。
　　我偷偷的瞄了一眼尹哥哥，他眉头簇着，似乎在思索什么，为什么他不看美人的脸，却盯着她的裙裾不放，只见那袅娜的腰间佩着一只通透温润的碧玉璜，和我在尹哥哥房间里发现的那只一模一样，尽管只有十四岁，我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这并不让我难过，让我难过的是：
　　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秦国第一的美人儿！
　　连她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
　　尹哥哥骗我，她们都骗我。
　　我不是嫉妒她，真的，因为她是那么的美，美的似乎不应该属于人间。
　　我只是不能接受，大家都在骗我。
　　我偷偷离开宴会，一个人沿着咸阳宫后的小河，走着走着，心情沮丧的根本没有注意已经走到了禁区的边缘。
　　“什么人？站住！”一声吼突然在我头顶炸开，闷雷般的。
　　我吓了一跳。
　　一个穿铠甲的卫士，拿他老虎一样浑圆的眼睛瞪着我。（虎视眈眈不就是了，偶才知道确实罗嗦，不过大家愿意把这当成偶的文风也好，亲~~）
　　“呜，呜，”我啜泣了起来，以为他手里的大剑就要穿过我的前胸，直到我的脊梁。
　　他手中的剑在半空中停住了，大概看我的样子不像个破坏分子。
　　尹哥哥仓皇的跑了过来，“蒙护卫，她是我的表妹妍儿。”
　　“昌平殿下，这里是禁地，不可留人。”他收了剑，对尹哥哥说。
　　“多谢。”尹哥哥拽着我的手，企图拉我离开。
　　“你要跟我道歉！”我甩开尹哥哥的手，指着他喊。为什么今天所有人都来欺负我！
　　“妍儿，不许胡闹！” 尹哥哥他竟然为了一个侍卫凶我，委屈加上刚才的情绪累积起来，让我放声的大哭：“呜……哇……”
　　“这个丫头一向任性刁蛮，你别见怪。” 在我的印象中，尹哥哥总是让着别人，他可是当今秦王的弟弟，连一个小小的护卫都惹不起？
　　“蒙恬向姑娘赔罪，刚才吓着姑娘了。”一个如罄般明朗的声音响起，他抱拳对着我，虽是微微颔着头，但由于他身材太高了，我还是要仰着脖儿才能看他。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跟刚才不一样了，先前的他像只要吃人的老虎，现在嘛，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他，只觉得那飞扬的眉毛，厚实的嘴唇很好看，和儒雅的尹哥哥不同，和狞厉的秦王不同，和那些个贵族子弟都不同。
　　最吸引我的是他的眼睛，火炬般炯炯的眼神，有着对敌人的果敢凶狠，也有着脉脉温情。特别是现在正注视着我。
　　我的脸不知不觉间红了。
　　喜欢上一个吓了我一跳的人，这事儿只有我才能做的出来吧。呵，我就是要与众不同。
　　* * *
　　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叫蒙恬。
　　“他是当朝大将军蒙熬的孙子，将门之后，父亲蒙武也是大将军，虽然现在只是虎贲侍卫长，但是王上很重用蒙家的人，贵族朝臣们都要给他留几分面子……”
　　我认真的听着尹哥哥的介绍，这些虽然对我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下面我要说的。
　　“我，要，嫁，给，他！”我向大家宣布。
　　家里人自然不同意，尹哥哥也没有办法为我说情，因为我本来是要嫁给齐国太子的，这在我出生之前就定好了，可是出生之前的事情，为什么要我负责。
　　经过我的两次绝食和一次假装上吊之后，他们终于同意了，尹哥哥亲自去蒙家提的亲。我是郡主，昌平君的妹妹，算起来应该是下嫁。但是听说王上三年前曾经想把异母妹妹丰泰公主嫁给他，却被他谢绝了。看起来还是我的尹哥哥有办法，不知道用了什么计谋，三下两下连成亲的日子都敲定了。
　　呵，我就知道尹哥哥是最疼我的，凡是我的要求，赴汤蹈火他也会办到。
　　那一年，我15岁，蒙恬他19岁。
　　花烛，喜帐，洞房……红色包围了我，心里却像打着小鼓一样忐忑，新婚之夜的心情就是这样吧。期待，不安，还有些很复杂的东西，红丝线一样缠绕着我……
　　新郎进来了，我的周围立刻充盈着浓浓的酒气，
　　“为什么非嫁我不可？”他问，听上去像是醉话，或者是尹哥哥跟他讲了我绝食和上吊的事儿……
　　“因为你吓我那一跳。”笑莹莹的看着他，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他望着我，也笑了，从来看过人笑的这么爽朗的，尹哥哥笑起来总是含而不露，而他连两颗整齐的门牙都露了出来。“我记得我道过歉了。”
　　就是因为那个道歉，让我觉得，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像尹哥哥一般能迁就我的人，或许那只是他不经意说的，但是谁叫他不经意让我尝到甜头儿的，我可是属小狗的，死死咬住，绝不松口。
　　“道歉也没有用，我的魂被你吓丢了。”的确是丢了魂的，不是吓的，是被迷的。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好，口头道歉没有用，我只好以身相许了。”
　　就是这样的语气，让人觉得浑身上下暖烘烘的……我的大脑什么都想不了，只是被这幸福的暖意包裹着。
　　他俯身压倒我，温柔的谢掉两人身上的衣服……
　　他的衬衣褪去，露出紧实的肌肉……
　　呀！除了5岁的时候，偷看过尹哥哥洗澡外，我没有见过男人的身体。比起惊讶，羞涩算不了什么。为什么他的身上这么多伤……
　　额头上的，锁骨上的，胸口上的，小腹上的，我抚摩着这一道道狰狞的纹路，心里疼的不得了……
　　“侍卫咱们不当了，行不行？”我说。反正只是我的陪嫁就够他全家吃一辈子，再不成还有尹哥哥的封地和钱财……
　　“啊？”他愣住了。
　　“才当个侍卫就受这么多伤，要是带兵打仗，还不被人桶成马蜂窝了！”怎么嗓子眼儿咸咸的，是我哭了。
　　“傻丫头。”他紧紧抱着我，那力道好大，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不过就让他抱着吧。我就知道，他血气方刚，可是心地很软。
　　呵，看来我的决定没错。
　　接着，他的吻轻轻的落在我的脸上，脖子上，肩膀上，
　　只觉得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这么美好过，
　　这一夜，我成了他的妻子，就像赵夫人是秦王的妻子一样，
　　不，不一样，秦王后宫的女人多的数不过来，而他只有我一个。
　　* * *
　　彻底打翻我这湾幸福平静的湖水，是在秦王政九年的秋天。
　　那一天天高气爽的，我进宫找赵夫人一起骑马。
　　赵夫人本是赵国的一个民女，战乱间辗转流落到秦国，却是被他从奴隶贩子那儿救下来的。我就冲着这点儿，才要打入内部，摸清楚到底有什么玄机。交往了一段日子才发现赵夫人实在是个温柔又善良的女人，可惜因为太受宠爱，处处被后宫的女人排挤，也许是她在后宫没有什么朋友，一来二去的，就把我当成了要好的朋友。想想自己是为了打探情报才接近她的，心里有些愧疚。不过为了他，我什么事都肯做……
　　记得有一次，我就试探着在她面前提起他，她掩唇笑着说：“蒙大哥是个难得的好人，你嫁了他是真有福。”看她眼神清濯濯的，不像说谎。我心想是不是该顺便替尹哥哥打探打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呵，怪不得尹哥哥常说我‘有了丈夫，忘了哥哥。’
　　马儿小步遛着，我和赵夫人有说有笑都挺开心。他带着几个虎贲侍卫离我们十几步远处跟着。我趁回头跟赵夫人说话的机会瞟了一眼，只见他还是值勤时一贯的样子，昂着身子，头却微低着，一脸的严肃。他有公事的时候就是这样，即使对我也不笑。这一点，我还是满欣赏的。怎么说呢，他总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赵夫人的马刚下了小山坡，突然疯了似的狂奔起来，无论怎么拉缰绳都不管用。“蒙恬……”救救我！我该怎么办！！救……马猛的一扬身，我被狠狠甩了下来。霎时间天旋地转，听见远处侍卫们喊着“赵夫人！赵夫人！”
　　我想站，却站不起来，只觉得腿发软，那脚更好象不是自己的……
　　呀！！一阵剧烈的疼痛向我袭来，疼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的脚，不知是扭了还是断了，
　　“呜，呜，”蒙恬，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扶扶我，
　　却看见那边不远的山坡上，赵夫人她好象晕厥了过去，裙子上淋淋的全是血，而他正拦腰抱着她，发狂一样的喊：“医官！快找医官！”
　　又一阵疼袭击了我，我想站，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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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官说我扭伤了脚，胳膊也擦破了皮，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要卧床半个月，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脚，包的粽子一样。这半个月就要这样的在床上呕着。脑子里尽是他抱着赵夫人时的样子。他向来是最冷静坚毅的，听说有一次被五个刺客围着，他都丝毫不乱。他那我从未见过的狂乱痛苦的神情像把刀子，狠狠的在我的心上捅了一道。而现在又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床上，反复回味这痛苦，蒙恬！混蛋！！
　　第一天，他没有回来，
　　哼！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不要让我再看见那张闷沉沉的脸！
　　第二天，他也没有回来，
　　不回来就不回来，谁稀罕他回来啊，鬼知道他去了哪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三天，他还没有回来，
　　他不回来就算了，怎么连尹哥哥都不来看我，他们两个竟然合伙来欺负我。
　　第四天，他依旧没有回来，
　　他在哪儿，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回来……
　　第五天晚上，他回来了。我相信他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跑去宫里把他从秦王的身边抓回来了。
　　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现在他回来了，我却又不想见他。我坐在床榻上抱着被子，顶着满脸的泪，死死的咬着嘴唇，任他在外面把门敲的震天响，就算他把门敲碎了，把嗓子喊破了，我也不开。
　　他敲了大半夜，喊了大半夜，我也哭了大半夜，泪水怎么都忍不住，泉水一样涌。听的见他由开始的好言好语变成义正词严，再变成，最后干脆吼我笨，吼我傻，吼我不懂道理。
　　让他吼去吧，骄傲的自尊控制着我一个字都不回答！！直到听见他哑着嗓子说：“妍儿，明天我要随王上出征了，让我看看你！”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赵夫人比我好看的多！”我破口而出。
　　“妍儿……”他低念着我的名字。
　　你解释啊，你倒是解释啊，我看你怎么解释，事实就是这样，我和她同时出事，你却朝她的马跑过去，你去救她，抱着她找医官，你从来都没有想到我，你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我！你爱的根本就是赵夫人！
　　我扑下床，一瘸一拐的把门推开，准备讨伐的他狗血喷头，眼前却空旷旷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走了，一句解释都不给我留下。
　　我的脚一软，想扶那门边，手却一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那另一声奇怪的“喀嚓”是什么？
　　是不是刚才倒地的时候，把心摔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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