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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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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
额尔敦本质是不相信胤祚能找到什么法门的,所以问的漫不经心。
“是裕王福晋在老祖宗跟前怎么说!”
胤祚把手里的字条展示给额尔敦瞧,“你看,这是裕王福晋去那尼姑庵的次数,这是前几天纯王福晋和公主来宫里时,他们三说的话。”
额尔敦接过一看,眉头皱成小山,“裕王福晋竟然去了这么多次,我从来都不知道?”
“嗯哼,这可是瞒着内务府所有人的哦,只有慈宁宫的宫女知道,因为每次裕王福晋去过以后,都会到慈宁宫来告诉老祖宗。”
“是老祖宗让她去的?”
“不然呢?”胤祚一看就懂原因,反而嫌弃额尔敦不解人情世故,“纯王早死,但也是亲孙子。公主当年也在盛京老祖宗膝下长大。老祖宗也怕自己两眼一闭,外头倒霉的人霉上加霉。我的好皇阿玛诶……有时候就是不让人放心。”
额尔敦说:“你打听她们进宫来说的话安全吗?”
“管它安全不安全。”胤祚无所谓,“就要让老祖宗知道我打听了。”
“啊?”额尔敦为胤祚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发毛,“你靠点谱,外头有人要杀你已经够烦心的了,你还要在宫里招惹是非吗?”
“过继就是大是非。”胤祚戳戳额尔敦,让他眼睛往七弟胤祐那里看,“你瞧七弟的脸色。”
“他看上去很焦虑。”
“呵,老祖宗这一病好过来,肯定更急着给那两位找靠山。”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不好。”额尔敦真心说,“纯王府的家底厚着呢。”
“我也这么想,但他们不这么想。”胤祚揉揉额头,“他们就盯着上书房那三瓜两枣,你以前也是。”
“要没你在,当然盯,那可是万岁爷的圣心和皇子们的前途。皇家前途你知道都有什么吗?那可是……”
“闭嘴!我以前都没求过升职,二格格钦点的老咸鱼,没兴趣啊。”
胤祚叹气。
“为了钱,本咸鱼第一次求升职,拼了拼了!”
他从另一只袖管中取出个巴掌大的布包,端起笑容走向裕王福晋。
“大伯母。”
胤祚长得好看,加上年纪还小,笑起来满是幼童的天真可爱——虽然熟悉他的额尔敦觉得瘆得慌,雄鹰觉得假的要命,但裕王福晋却很受用。
“六阿哥。”裕王福晋低头,伸手摸了摸胤祚的头顶,“昨儿的嬷嬷处理的如何?”
“送出宫去了。老祖宗还病着呢,撞邪的人放在宫中不吉利,我派人一路照顾他,还让额尔敦安置了她,还给她家送了些钱。”
他说得委屈巴巴,“我心疼刘嬷嬷,她毕竟照顾好久了呢,但又不敢不送,只能这样了……”
“您做得很好,很周全了。”裕王福晋一笑,“我家保泰现在还只会要糖吃,换了嬷嬷太监从来没关心过。”
“谢谢您夸我。”胤祚将手里的小布包塞到裕王福晋手中,“这个,送您,谢谢您昨晚赶过来,大伯母近日都辛苦了。”
“这什么?”裕王福晋掂了掂,东西分量很轻。
胤祚踮起脚,说:“是两片安息香,您回府后只要燃一点点,就能好好休息一晚。还有个是我那个药局最新的方子,美容养颜的。”
裕王福晋早就听闻六阿哥在外头和庄王世子一起开了个药局,她家王府也有跟风买了几项服务。
“多……多谢。”
她打量了胤祚好几眼,之前听太皇太后说过多次六阿哥聪慧,但也听过裕王说过多次六阿哥不好好读书,故而胤祚在她这里的评价一直是个聪明的小纨绔。
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如此。
胤祚推推裕王福晋的手,“您快收起来,我只写给您了,不要透出去哦!额娘她们都想要,我不肯给!”
“好……好……”裕王福晋把东西往袖管里一塞,继续打量小胤祚。
胤祚吐吐舌头,问:“大伯母这么看我,是不是想我昨晚?”他举手发誓,“绝对不是您想的那样,真的是刘嬷嬷撞邪了!额尔敦不是那样的人,我给您说,我那只鸟可调皮了还娇贵,您不信等下问老祖宗……”
他娇声软语,说得裕王福晋反而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孩子之腹了。
“没有,没有。昨日你们就解释了,大伯母信,真的信。”
“谢谢大伯母!我就怕我爱玩,玩到连累额尔敦了。旁的也就罢了,别让庄王福晋跟着操心。”胤祚掰掰手指,开心地说,“我上次腊八去了庄王府玩,福晋可喜欢我了,我下次还去。”
裕王福晋笑说:“前两天庄王福晋也说喜欢您,还说可惜回来的匆忙。”
“等老祖宗好点,我求她正月再放我出去一回。”胤祚问,“大伯母,您家在台基厂那儿对吗?我到时候也去您家玩好吗?”
“哈哈,好啊。大伯母也给你煮好吃的。”
“我要吃栗子酥!”
“栗子酥?那要秋天才好吃。”
“您家有窖藏的栗子,老祖宗分我过,我记得!”
“哈哈哈哈,您果然好吃的记得最牢。”
胤祚一脸天真可爱地说:“老祖宗分我的东西,我都记得!”
在房顶晒太阳充电的雄鹰忍无可忍,打开后台疯狂弹幕,并拉额尔敦一起共享。
雄鹰:【有人装小孩的演技真的好恶心,上去要被人砸臭鸡蛋赶下来的恶心!天啊天啊!!!!】
雄鹰:【额尔敦,你评评理!】
雄鹰:【额尔敦说,你这演技在南城天桥倒贴都没人收徒。】
胤祚回:【别人信就行,你们不爱看别看!】
裕王福晋确实信了,还对对这个聪明的周全孩子有了些好感,
宫里的孩子从小有太监嬷嬷教导,有母妃耳提面命,大多都规规矩矩、礼仪周全,但皇家的富贵会养出根骨里的骄傲,连裕王也一样,对身边人的蔑视与生俱来。
怪不得太皇太后一直夸六阿哥聪明。
裕王福晋沉吟片刻,又想起那天老太太病重时,胤祚把大家赶走的场景。
她心念一动,蹲下来摸着胤祚的脑袋,问:“六阿哥,那天老祖宗不舒服,你为什么把大家都赶出去?是真的觉得你的药能治好老祖宗吗?”
来了!
胤祚预料到裕王福晋会问,他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第一轮,他要装作不敢说,用掩盖的口气答——
“啊……我的药,我的药在京城里治过好多人的,真的……诶,对了!那个容若侍卫,就是我们药局治好的,那时候就请的太医无用,反而是我家药师有用!”
裕王福晋了解过这事,明珠家的大公子死里逃生,她怎么能不打听一二?
“那不一样,容若侍卫得的是风寒下痢,太医是不了解他的习惯和饮食,所以开错了方子,这事归根结底,是你的人多看多问。你老实告诉大伯母,你那天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
第二轮,他要装作惊恐,用急忙否认的语气说——
“没有!没有……就是难受,没看到什么……”
“那为什么苏嬷嬷说你找了帘子呢?”裕王福晋捏住胤祚的小手,以宽慰的口气说,“别担心,大伯母不怪你,你照实说就好。”
她还提示他:“那天,大伯母可是第一个帮你的人,对不对?”
第三轮,他要低头做回想状,然后犹豫地点头说——
“嗯,我记得……我……您是不是也看到了?”
裕王福晋笑着叹了口气,替胤祚整理了衣服和发辫,“是,大伯母看到了。”
“嘘!您别说出来!”
第四轮,终于来到最后一步,他要焦急恳求——
“不能说,不能说!这种事不能说!要是我,情愿快快闭眼,也不能……也不能……”他眼圈泛红,嗫嚅道,“大家聚在里面,要是传出什么……哎……反正……”
“我懂,我懂。你做的好,是最懂事的孩子。老祖宗会懂你的。”
“哎,我乱用药那事,还等着皇阿玛回过神骂我呢。”胤祚作苦恼状,“啊哟,大伯母,我成天挨皇阿玛的骂,哎……”
“他不懂你的好。”裕王福晋轻轻抱了下他,“我和老祖宗都懂就好,等晚点,我带你进去和老人家说说话。”
——
裕王福晋和胤祚聊完,就去了寝殿内。
额尔敦和雄鹰一直躲在角落里干呕。
“咕~恶心,我真的恶心,我不会是吃多了反胃吧?”雄鹰早上充上电后,一怒之下边骂杀手边吃了八个烧麦。
额尔敦捋着心口嚎:“你吃的饭哪有我们六爷吃的蜜糖多啊,还是劣质蜜糖,我闻了犯晕,我不会是昨天的伤复发了吧!”
“你们停下!等着吧,我这招肯定奏效!”
“呵,你演的过头了吧?”额尔敦说,“雄鹰可监听到了,老太太已经知道你打听裕王福晋三人说话的事了,野心暴露,小心被骂死!”
“你们啊,不懂。”胤祚笃定地说,“这种事就是不能绕,与其明里暗里地运作,不如把自己的心思大大方方摊出来,把自己的好处也摊出来,这样,大家才好交换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