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假少爷绝不为配》满云间

21、狗仔

　　仔细算算看，盛山娱乐共有两位顶流、三位一线。

　　盛丹阳在网上关注了他们的大粉，不费什么力气就得到了行程图，其中一位周五有红毯，另一位周日有看秀……
　　列好五位的行程后，盛丹阳买好了对应的车票。

　　到周四那天，小陈来送了香水，虽然是全球限量版，一共就只十瓶，但用晏无修的人脉想拿到一瓶还是很容易。
　　拿到手后，盛丹阳在空中喷了下，与记忆中的味道校对起来。

　　作为甲方，小陈自然要询问用途：“盛小少爷，这款香水具体有什么用呢？”

　　盛丹阳唇角微扬，反问道：“你猜一个好色的豪门大佬，最容易引发什么纷争？”
　　小陈挠挠脑袋：“花边新闻？”

　　“想象力再大一点。”
　　“额……情人？小三？”

　　“再长远点。”
　　听到如此说，小陈把时间线继续拉长，随后倒吸一口凉气：“私生子！财产！分家！”

　　盛丹阳摸着香水瓶的边缘，“我曾在同一天嗅到过这股香水味，一股在大伯身上，一股在大哥身上……”

　　那天是大伯母逝世三周年。
　　细细密密下着雨，墓地有堆极为淡雅的捧花，却根本压不住大伯身上的浓重香水味。站在大伯母墓前，大伯故作痛惜地揩着一两点挤出的泪水。
　　而他假哭完，还要凑到儿女们面前，努力表演一个慈父的模样。

　　只有大哥没忍住站远了些，抬脚离开自己家行列，来到旁系的小辈这边，切齿的唇缝漏出一句话：“……真让人恶心。”

　　其他小辈哪儿敢说话，纷纷装没听见。
　　走动间，潮湿的空气里游动过一丝香水味，味道淡到极点，只有盛丹阳捕捉到且抬了一眼，打量了眼大哥。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把眼垂下去。

　　豪门的隐秘相处规则就是，虽然一烂烂一筐，但不管再怎么烂，大家都得凑合过下去。

　　小陈眼睛瞪得滴溜圆，“所以……所以……”都21世纪了，没想到还会出现这种宫斗剧现象，“所以你大哥暗暗把手伸进你大伯后宫里。香水就是证据之一。那他是为了家产还是为了给母亲报仇啊……”
　　小陈整个脑袋都恨不得凑到盛丹阳跟前，脸上写满旺盛的求知欲，生怕这个故事没有下文。

　　盛丹阳面露无奈，抿了抿唇，“小陈啊，要不要我再给你拿包爆米花、拿杯可乐啊？”

　　憨憨小陈这才发现距离过近，讪讪地笑了笑，赶紧拉开点儿距离。他们普通人对豪门秘辛确实是有浓浓好奇心的。

　　盛丹阳给小陈汇报完，不忘要小陈给自己汇报，公平交换情报：“这几天晏无修还闷在房间里吗？对公事有上心吗？他心情怎么样？三餐有吃吗？”
　　盛丹阳始终有些不放心，毕竟跟恋爱脑合作的风险太大了，好不容易催发的事业心可不能下降了，所以他得实时监测着。

　　“谢谢您对我们少爷的关心。”小陈笑得温暖，“他下午闷在房间，晚上会出来走动，公事都有处理，只是不再额外加班了。三餐也有在按时吃。”
　　盛丹阳点点头，把甲方情况默默评估了下，依旧划分在风险行列。

　　拿到香水后，盛丹阳带上小黄，化身粉丝赶往5个目标人物的所在地。每遇一个目标，身边保镖都拦着，根本凑不到五米处。
　　盛丹阳偷偷给小黄鼻尖喷点儿香水，让它辨别气息。
　　犬类的鼻子比人灵敏，更何况小黄还是退役功勋犬，轻轻一嗅就能察觉任何一丝同类别香水味。

　　“汪——汪——”
　　根据小黄的鼻子，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一线明星，黄秋英。

　　而后就是昏天黑地的狗仔生活——
　　就连盛丹阳自己都想不到，他居然这么适合当狗仔，凭借他的职业车技，一开上路就没有跟不上的车，再凭借小黄的追踪技术，只要对方下了车简直无所遁形。
　　再这么干下去，他和小黄都快要走上不可思议的歪路了……但好在盛丹阳理智尚存，没有彻底忘记自己本来目的，只是像影子一样咬死目标人物的行踪。

　　而小黄平时看着皮了点，但其实技能全满，一到关键时刻从没掉过链子。

　　熬到第五天，盛丹阳在一间别墅露台吃着不知道第几碗泡面，总算是拍到了盛文山和黄秋英的亲密照片。
　　虽然这还远远不够，但起码是胜利的第一步。

　　计划拿到初步成果，自然是要跟合作甲方对接的。于是发送打码照片给晏无修，并附上对接地点——
　　[盛丹阳：平新街道]

　　明天早上十点……
　　刚想发这个时间点过去，但盛丹阳又觉得自己不太起得来，于是果断改成‘晚上十点’。

　　翌日，街道上都是积攒的树叶，因为太冷清了连清洁工都不常来，但却是适合对接的绝佳地方。
　　出于习惯，晏无修很守时地到了，但他明显兴致不高，手撑着下颌，懒懒看着车窗外，现在他对什么事情的兴趣都只有那么一点儿。

　　“说起来……盛丹阳他指名要我对接。”晏无修微蹙眉尖，在等待空隙里，习惯性地进行盘算，“到底是嫌晏氏的排面给得不够？还是要给我个下马威，好在谈判里占上风？”
　　两个原因看似相近，但里面玄机大有不同。

　　小陈笑吟吟道：“少爷，我觉得盛小少爷只是想让您多出来走走，毕竟闷在房里有害无益嘛。”
　　晏无修垂下眼，对此不作声，两方就算合作也是彼此间利益在博弈，哪儿会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

　　“而且盛小少爷还挺关心您的，经常跟我问您的情况呢。”
　　晏无修掀起眼帘，对此起了点儿兴趣：“哦？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现在一提到盛丹阳，晏无修就会想起指尖那一滴血，总觉得那股灼热感停留了很久。
　　他先前只欣赏宁佑白那类温柔美人，还从没感受过另外一种极端的美丽，那一晚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长满锐刺的玫瑰，那么秾丽、疯狂而又充满野性……

　　小陈爽朗笑道：“哈哈。因为问的都是些小事嘛。没有汇报的必要。”
　　晏无修先是忍了忍，但是兴趣一旦被割开个口子，就容易止不住，顺嘴就滑了出来——“他都问了我些什么？”

　　小陈老实答道：“问您有没有出房间？有没有按时吃饭？对工作重新上心了吗？都是些很日常的问题。”
　　闻言，晏无修心口泛起些许涟漪，但嘴上只撇清道：“不过是他对合作对象的礼节关怀罢了。”

　　咔——车门打开，想到谁居然谁就来了，晏无修的脊背不由微微紧绷。

　　盛丹阳先挤进了后座，再挥挥手，让小黄坐到他腿上来，然后开始顺畅进行一系列对接。

　　“这是我最近拍到的照片。”
　　盛丹阳把一摞照片送到晏无修手里，任他观看，顺便讲解道，“这是周日那晚在皇家别墅拍到的，盛文山和黄秋英的亲密照。”
　　晏无修翻动照片，评价道：“很难得的照片，足以扳倒黄秋英……”但扳倒盛文山还远远不够，包养个小情儿只能算花边。

　　“晏总，你是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吗？一点一点慢慢来。”盛丹阳捋着小黄的皮毛，“如果扳倒盛文山那么容易，你何必用我呢？直接用你们公司那批狗仔不好吗？”
　　晏无修肯定道：“一线明星警惕性很高，很难跟。我底下那批狗仔挖不到这么好的照片。”
　　按实际价值讲，这批照片买断费都足够千万。

　　翻照片翻到后头，忽而变成一摞发.票——
　　晏无修微愣，一张张发.票翻过，开始细数：“大众轿车包月2000块，相机包月1500块、海鲜泡面12碗60块、玉米香肠五根17块、成人spa280块、狗狗spa180块……”
　　此时此刻，倒不是报销这行为让晏无修诧异，而是这一笔笔小数额，放在他手上有种荒诞感。

　　晏无修尝试理解：“17块的香肠……这也要报销吗？”

　　盛丹阳撇嘴道：“晏总不要瞧不起小钱，没有spa，我和小黄很难给你认真付出。更别提泡面和香肠这些基础食粮了。钱用得少，还用得精，你不觉得赚了吗？”
　　听到这一席话，晏无修只能被动接受事实，又不禁觉得好笑，唇角跟着上扬些许。

　　小陈这厢接过发.票，开始统计数额。

　　对接已经到了末尾，等待期间，盛丹阳用余光撇向身侧，开始用肉眼监测晏无修的状态，想知道晏无修走出恋爱脑了没。
　　谁知晏无修居然发觉了这股视线，眼神还回了过来。

　　两股视线没有防备地对撞上。
　　盛丹阳虽然慌乱却又不外露，转手就攥入晏无修舒展着的虎口，轻轻捏了捏，朝他弯下眼：“我们这场合作真是很顺利，肯定能一起走到终点、一起双赢的！”

　　电光火石间，盛丹阳马上采取了‘转守为攻、直捣黄龙’的计策，运用精神鼓舞类话语，强调阶段性胜利成果，来尝试激发甲方事业心！！！

　　这一来往间，晏无修手心被捏得些许酥麻，视线又被那双能透进人心底的明眸紧紧包裹住，再冰封的心肠都难逃暖化，流下一捧柔软的水流来——
　　原本小陈提他还没那么当真，但没想到盛丹阳真有些许关心他……这种感觉其实还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