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A的Beta竹马》小桡

28、吻

　　裴淼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打完信息素的镇静后，被医生叮嘱要好好休息，平时也要多加注意，无论是运动还是进补，都需要循序渐进地来。

　　裴淼乖乖照做。

　　不过，裴淼还是继续找俞徽陪着自己上生育课，有俞徽这样专业的医生在旁，万一出事，刚好也有个照应。

　　只是秦重檀不再那么放心，每次不是亲自送来，就是要亲自接回去。

　　每隔一两个月，孕夫都要来医院做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产检。

　　胎儿是否健康，发育的状况如何，都被医生细心地记录在册。

　　秦重檀平时步伐很快，这时却不紧不慢地跟在裴淼旁边，两人一起从检查处出来，omega就被身旁高大的alpha护在自己的领地之内。

　　裴淼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拉着俞徽的手，殷切地感激嘱托着些什么。

　　身上的名牌倒不必说，令人羡慕的是裴淼周身的贵气和从容，那是被爱的omega才拥有的心安。

　　阮墨瓷看着omega脸上幸福的微笑，在阴暗处隐匿了自己的身影。

　　就算腺体没有感觉，因为利益而蠢蠢谷欠动的心还是无法停止喧嚣，阮墨瓷深深呼吸着，他的胸口起伏不定。

　　他知道，自己是高级的omega，此外，有父亲的帮助，还有那个人……

　　下一个嫁进秦家的，秦冬礼结婚对象，绝对会是他。

　　···

　　“老师，你还好吗？”

　　阮墨瓷一进咖啡厅就赶紧跑到他旁边。

　　这里是栖云区附近的咖啡馆，不仅有咖啡，还是书店，而且给客人们提供了房间等，用于讨论和自习。

　　俞徽此前从来没有留意到这附近还有这样的地方，这次全靠阮墨瓷定位置。

　　omega脸上还带着一些疲倦，俞徽不知道自己这个倒霉的学生，有没有那天的混乱中回过神来。

　　于是尽量避免去提及意外的医闹事件，而是专心致志地给omega补习落下的功课。

　　阮墨瓷自从那天便和学院请了发晴期的假，将近一月，各门课都有所缺漏。

　　好在俞徽当初在S大上学的时候，每门课的学习都用尽了全力，所以能给他补齐。

　　俞徽的课讲得很快，夹杂着自己的理解，缩短了学校老师讲课的时间，几个小时就复习了好几周的内容。

　　阮墨瓷果然是个勤奋的学生。

　　除了跟进现在上课的进度，甚至还找了课程后半部分的内容来预习。

　　“老师那么厉害，我当然要趁这段能够独占老师的时间多学点。”

　　阮墨瓷狡黠地笑了笑，对于能够独占俞徽的时间，似乎很是骄傲和满意。

　　俞徽的腰虽然还没好全，但是看在学生那么勤奋的份上，也陪着在咖啡馆里辅导。

　　阮墨瓷做题的时候，俞徽还能顺手处理一些学校的资料，以及手术方案的制定。

　　咖啡馆内暖气很足，阮墨瓷还点了热咖啡，有些过分热人，俞徽便脱下外套，掖了掖袖子和衣领，露出里面的羊毛背心和衬衫。

　　有的时候，阮墨瓷借着抄笔记或者是看不清楚，会悄悄地靠近俞徽。

　　俞徽有些不知所措，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只是阮墨瓷的动作太过自然，总是让俞徽觉得，如果自己过度反应，那很可能是自己的问题。

　　一直等到天色渐晚，阮墨瓷才从咖啡厅里和俞徽告别。

　　以前最为用功的时候，俞徽也不是没有这样连续与别人讨论和自习一天，但是像现在这样一天忙下来，总是特别疲惫。

　　也许是自己老了吧……

　　俞徽坐在位置上，腰后垫着椅子上的软垫，盯着窗外白雪覆盖的街道，任凭轻快的钢琴曲在耳间穿过几个来回，才缓过神来。

　　他收拾东西出门，不料在刚踏出咖啡馆暖气的那一刹，接到了俞槐闻的电话。

　　身旁的风雪尖啸着，更紧地裹着他。

　　俞槐闻打来的电话美其名曰关心自己的儿子，但删繁就简地，只说了两件事。

　　第一，告知俞徽，俞氏又和秦家有了新的合作。

　　俞槐闻似乎把这一项目能够推进的功劳，归给了俞徽，但是俞徽知道，自己并非其中的“功臣”。

　　听着俞槐闻充满铜臭味的声音，俞徽攥紧了拳头，如果可以，俞徽宁愿秦家永远不要和俞槐闻合作。

　　第二，俞槐闻说自己联系上了M国最厉害的心外科医生。俞槐闻说，对方能给秦永年的病例提供一些指导意见。

　　以俞家在这一领域的人脉，这确实不难。

　　虽然这一医生确实是这一领域首屈一指的大牛，但是俞徽下意识地反应，就是绝对不要沾上任何和俞槐闻有关的人。

　　而且，俞徽明白，俞槐闻这貌似“好心”的提议，实际上是默不作声的威胁与要求。

　　于是电话这头，俞徽一口回绝，告诉俞槐闻绝不可能为其提供任何关于秦永年病例的信息。

　　但无论如何，俞徽心里已隐隐感觉不妙——

　　从小到大，俞槐闻对俞徽要求严格。

　　作为父亲，俞槐闻提出的要求，没有任何退让的空间，就算俞徽拒绝，俞槐闻也会用各种方式、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

　　等俞槐闻挂掉电话，俞徽长长地倒吸一口冷气。

　　晚间的暴风雪来得急促。

　　雪砂夹杂着寒风，几乎把俞徽冻在了原地。

　　这场大雪，好像早已在天气预报上告知，又好像没有，总之俞徽漏掉了这一信息。

　　他没有带伞，衣服也显得有些冷了，只能拉高了围巾，裹紧了外套，往江滨别墅赶去。

　　尽管俞槐闻让俞徽的心情变得很差，但是生活总有那么点盼头。

　　俞徽把手机往兜里紧了紧——

　　他的卡里刚刚收到上个月工资的短信。

　　不算少。

　　如果平常生活，足以让他在S市过上比较悠闲的日子。

　　更何况俞徽现在也不用交房租，秦冬礼大概是最大方的房东。

　　俞徽住在这里，无需房租水电，甚至也请了厨师家政包揽杂事。

　　但是俞徽手头上还是紧巴巴的。

　　自从到国外读书，俞徽就没拿俞槐闻的一分钱。

　　这些年的奖学金与生活费相抵，也没留下多少。

　　至于现在，养猫养鱼的钱当然都是俞徽出，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差不多再过一个月，就是秦冬礼的生日。

　　俞徽从得知秦冬礼生日的第一年，就开始给秦冬礼送礼物。

　　即使在国外的时候，俞徽也一直记着这个日子，每年都给秦冬礼寄些东西。

　　但却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有写信放在礼物中，秦冬礼也没有任何回复。

　　今年，俞徽早早就看好了礼物，只是拿下来要不少钱，需要攒攒。

　　终于能够在秦冬礼生日的时候，与秦冬礼在一个地方。

　　虽然，俞徽不会奢望秦冬礼会和自己过生日，但是，能有机会亲手将礼物转交的话，他是不可能不用心的。

　　用心也要用钱。

　　要攒钱可不能打车，幸好咖啡店离住的地方不远，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终于看到了江滨别墅的光亮。

　　···

　　秦冬礼忘了，很久以前，他有没有和俞徽说过，他之所以和俞徽接触，是因为觉得俞徽很干净。

　　在周遭的喧闹的场域，衣香鬓影交错登场，一切都令秦冬礼绷紧了神经。

　　而各种纷繁的气味之中，俞徽是那么格格不入。

　　俞徽就像一块棉布。

　　用简简单单的清水洗过，然后在夏天太阳下暴晒，什么味道也没有——这就是俞徽。

　　秦冬礼讨厌信息素，自小就讨厌信息素。

　　还小的时候，秦冬礼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令人讨厌的东西，长大之后便是懒得说。

　　但俞徽是秦冬礼第一个发现的，身上没有任何信息素味道的人——

　　一个身上没有任何信息素味道的beta。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的不排斥，到后来，心里可以称之为喜欢的情绪，秦冬礼暗自思付，这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俞徽身上，没有信息素的味道。

　　这不仅是因为beta自身没有信息素。

　　在充满信息素的世界里，万事万物都像一块海绵，只要待得久了，beta身上的信息素就会被别的信息素冲刷。

　　当秦冬礼把脑袋埋在俞徽的脖颈的时候，俞徽会俞徽和其他beta，是不一样的。

　　秦冬礼讨厌信息素，尤其是讨厌沾染在俞徽身上的一切信息素。

　　或者说，俞徽身上，只能沾上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如果俞徽沾了别人的信息素，秦冬礼便如鲠在喉。

　　就像自己珍藏已久的白纸，还没来得及画上一笔，就被人横插一脚，提前染指。

　　俞徽身上，绝不能有别人的信息素。

　　omega的不行。

　　alpha的，更不行。

　　因此，每次zuo爱的时候，秦冬礼都会格外用力地标记俞徽的腺体，直到向来以能忍耐著称的beta呜咽出声。

　　但就算标记再多，beta就像是一块不断被水冲刷的海绵。

　　每天见了什么人，只要有新的信息素，以前留下的痕迹，就会随着时间缓慢地冲刷带走。

　　这段时间，秦冬礼留在俞徽身上的标记，越来越淡，这让秦冬礼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3S级的alpha对信息素异常敏感，只要他们想，一丝一毫的信息素都不能逃过他们的法眼。

　　先前，因为俞徽的顺从，秦冬礼甚至撤掉了俞徽身边的安保和眼线。

　　但是今天，包括一两个星期以来，俞徽都在和一个omega见面。

　　保镖说，那是俞徽在S大医学院的学生，具体的背景，目前还在继续调查当中。

　　而这件事，俞徽自始至终，却对自己只字不提。

　　秦冬礼想，他有权利对俞徽兴师问罪。

　　“你身上……”

　　俞徽在秦冬礼的步步逼近之下，被压到墙角。

　　alpha皱着眉，眼底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海，又像刮起了前所未有的风暴，他抓着俞徽的手腕，凑到鼻尖，低头轻嗅。

　　“怎么了？”

　　靠得那么近，俞徽一时头晕目眩。

　　室内暖气开得有些过足了，让他一进门就觉得脖子上的围巾勒得发慌。

　　“没什么。”

　　秦冬礼皱着眉，放下俞徽的手，又在俞徽颈侧闻了闻。

　　好像夹杂着一点风雪的气息。

　　很好，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味道。

　　俞徽当初在医学院解剖，天天上手术台的时候，身上都没有血腥味。

　　如今，不过是在S大医学院，还有正常去教室上班，能有什么信息素的味道？

　　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现在，该染上自己的信息素才对。

　　秦冬礼钳住俞徽的下巴，逼得俞徽看向他眼底。

　　容不得俞徽拒绝，alpha狠狠堵住了他的双唇，灵巧的舌便从牙关长驱直入，用力碾磨辗转。

　　而实际上，俞徽也没有拒绝，反而顺从地闭上眼睛，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俞徽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微凉的舌尖触碰到上颚，就像雪花瞬间融化，变得软而湿滑，当即被秦冬礼俘虏。

　　在这样的顺从下，秦冬礼愈发变本加厉，蛮横地深入，不断掠夺俞徽口齿间的空气。

　　如果不是抵着身后的墙壁，俞徽几乎站不稳脚跟，缺氧的大脑令他天旋地转，过速跳动的心脏，似乎下一秒就要蹦出胸膛。

　　尽管俞徽没有信息素，秦冬礼却为这样的气息着迷。

　　身上沾着雪沫，已经半湿的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了下来，还有碍事的外套，窸窸窣窣地落在了脚边……

　　白葡萄酒味的信息素令人心醉魂迷，逐渐在室内弥散。

　　五年来的无数个深夜，秦冬礼都梦到两人如此这般，情不自禁，心荡神迷。

　　若是俞徽五年前，俞徽不要抛下他远渡重洋，说不定……

　　突然。

　　一丝不属于秦冬礼的信息素乘虚而入，顷刻便令这美梦分崩离析。

　　秦冬礼呼吸一窒。

　　不是他的信息素……

　　如同白纸上脏污的墨点。

　　如同洁白雪地上的漆黑的恶浊。

　　理智最后的一根弦被崩断。

　　唇齿之间的交緾，瞬间变成了一个只剩下血腥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