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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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对方并不能被轻易钳制住，玛莲妮亚果断收回手，迅速拉开与对方的距离，退至窗边。
青年所使用的力量正是“咒力”。但与她见过的那些咒术师比起来，他身上所携带的这种力量是那些人的好几倍。他对咒力的使用更是精细和巧妙。
若是本体尚在，玛莲妮亚自然还能依靠那名为【天衣无缝】的异能来提前预判，以便规避些可能会发生的、危机自身的状况。可现如今她空有人偶之躯，那些能力暂且无法自如使用。
无声地对视间，她又想起白日里自己敲响墙壁时，对方那毫不迟疑的回复。
“......既然不是我要找的人，为何又在那时作出回应？”
“这不是觉得很有意思吗。”
男人笑弯了眼，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处。
他干脆起身端坐于地面，大大方方仰起头来，对上她的视线:“你们像是在着手什么秘密计划一样。不介意的话，能说吗？我向你保证，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
“看小姑娘你这么警惕，那我先报上姓名来历，如何？”他说，“‘阿吉’,他人曾以如此诨名来唤我。”
“我呢，没事喜欢到处跑。刚好又有点小能耐。离了家头一回出远门，反而被困住了。不知这越后国，倒还如此‘好客’。”
此言一出，玛莲妮亚便也明白了半分。
眼前人同样是从城外而来，被软禁于此。
——可这说不通。
丰富的战斗经验令玛莲妮亚能够在面对敌手时快速判断出对方的强度。她能肯定的一点，即是眼前人的实力早已超过了她见过的大妖与咒灵，虽算得上是初出茅庐，但足以比肩半神。
更何况，现在的力量也并非是他的上限。
但若是有此等的力量，又为何会自愿被困？
虽不知对方究竟因何而留下，但她也没有被对方的三言两语所牵着走。
对方并没有对她全盘托出。不过，此人态度还算温和，她倒也并不介意与他再多聊上几句。
玛莲妮亚：“以你的能力，独身一人离开这里，不是问题。”
青年没有否认，而是微微一笑:“你不是也一样么？为什么没就这么杀出去？”
“可惜，不知道你真正的躯体到底在什么地方。这具精密的容器，倒是制作得很优秀，足以以假乱真。”
他那双眼睛不知能看透多少，但玛莲妮亚却在这一来一回的谈话中捕捉到了对方的试探。
对于男人状似不经意仿若闲谈般的轻语，她也自有应付的方法。
“以长者自居，想从‘年轻人’嘴里套话，恐怕是到头一场空。很聪明，但用错了地方。”她说，“而且，你没有说实话，自然我也有所保留。”
“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困局。若只是想做个看戏的局外人，那就安安静静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青年：“......”
似乎是对她这带有威胁意味的话语感到惊奇，他甚至瞪大了眼。
“好吧。”很快，他笑了一声，爽快做出让步，“那么聊点其他的话题。比如说......要去哪？”
未等她再开口，青年自顾自说起来：“让我猜猜看，你是想知道，那城主到底还在不在，所以会去主殿。”
只听这一句话，玛莲妮亚抬眼再度正视起他来。
“猜得不错。”她反问道：“你认为呢？”
“问我吗？......那可不好说。”对方耸耸肩，“毕竟我都没迈进过那里哦。刚进大门就被请到这里了。”
几秒后，趁着玛莲妮亚还在思索的间隙，他站起来又往前走了几步，悄声说道：“其实我也想知道真相啦。带我一个？绝不坏事。”
玛莲妮亚抬起头，打量了两下他那高大而健硕的身形：“你太显眼了。”
“我可以想办法隐藏在阴影里。但你不能。城中的结界，有人在监视。”
此话一出，男人肉眼可见消沉了一番，眼中那显得有些雀跃的光暂时熄灭了。
“【天元】的结界？没想到你已经知道这个情报了。没劲。”
他像个没能顺利出门玩耍的小孩那般唉声叹气。
“也是。我这个长相和身段，确实是太显眼了，人太优秀了也是身不由己。”
玛莲妮亚：“......”
不再理会他那些自言自语，她将手放上窗台，正打算翻出去，却听见青年再度活跃起来的声音。
“那换个方式吧。”他说，“干脆制造个连【天元】都能被惊动的大乱子好了。”
话音刚落，男人抬手对上了那扇紧闭的幛子门，指尖爆发出极为刺眼的红光。
言出法随，与红色能量同时扫平大门的还有那震耳欲聋的音爆！
包裹着拒绝一切的力量，赤红小球化作一条直线。其间倾泻出了宛如洪水一般猛烈而无法被阻挡的能量，几乎照亮了半个夜晚。浓烟与呼号声出现逐渐接近，大量的士兵和咒术师涌上楼来的动静也听着越来越清楚。
这还没完，男人反手用同样的方式击中了窗外那隐藏在夜色中的大殿。
红色的能量一瞬间击中了建筑物的边角，不多时，远方冒起了火焰。
在那附近的钟楼响起急切的预警声，更多的守军开始往他们所在的地方袭来。
滚滚浓烟之中，他看向玛莲妮亚，俏皮地眨眨眼：“好啦，这下结界的主人有的忙了。”
对方的意图不言而喻。
调虎离山，制造了更加方便她进入殿内的时机。
玛莲妮亚当即翻出窗外，当她找到正确的房间时，却也发现银发的少年早已全副武装，带上了刀剑，绷着脸守在窗边。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少年焦急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许。
“老师，没事吧？刚才那个男人，要和你合作么？他......”话音未落，接触到玛莲妮亚带着疑问的视线，他又停顿了片刻。冷静地给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是我刚好听到。因为不确定你们究竟要谈论多久，万一他是故意拖延的话......”
方才玛莲妮亚与那神秘男人的对话，他倒是尽数听了去。
隔着那薄薄的墙壁，卓越的听觉令他听到了一切。
突然的爆炸发生时，他条件反射想要跳去隔壁，而玛莲妮亚却在这时找了过来。
对于他见面的这几句话，她倒是完全不在意，反而伸手拽住他的手腕，轻轻一使力，协助他在窗外站稳了。
她并未对他的任何行为而进行什么想象中的指责，而是直直注视着他。
她说：“既然听到了。下次就直接来找我，不要犹豫。”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玛莲妮亚只觉得自己的手在那么一瞬间被捏紧了。
但这样的感觉很快便一瞬而过。
“趁那人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她说，“我们走。”
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回荡在四周，伴随着士兵和咒术师们的脚步声与喊叫声，这里俨然被一片混乱所主导。
借此机会，玛莲妮亚带着身后的少年在楼顶间跳跃，落入漆黑的矮巷，不多时便摸入了那疏于看守的主殿。
比起外部的喧闹，殿内倒是显得安静无匹，只有寥寥几名武士与咒术师看守。
借助着自身相对轻盈而瘦小的身形，她在黑暗中安静潜行，到达咒术师们的身后将他们彻底击倒。而另外一边，萨菲罗斯则完成了对武士们的缴械。
踏过那些昏迷的人们，玛莲妮亚继续往目的地行进。
微弱的烛光在走廊闪耀，照亮了大殿尽头的整面竹帘。
白日见到的那巨大的黑影一动不动伫立在那里。就算是他们走得已经足够接近也没有任何反应。
越是走近了，玛莲妮亚便越是对自己的猜测有了把握。
她伸出手来掀开了它。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尸体。
那一团血肉的外皮像是被烧焦了一般看不清纹理，但却能观测出大概的轮廓。
隐隐约约倒是能看出来，那像是巨型蜘蛛一样的东西口中还有着半截人形。
怪物的复数手足被全部截断，被利刃所伤的身体已经彻底开裂，只是轻轻一触碰便能掉下尘土。
而被它所吞噬的那人类却维持着原样，皮肤呈现青紫色。
那是个看起来即将步入坟墓的老者，衣着华贵。但表情却像是死前遭遇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颇显面目狰狞。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站在玛莲妮亚身后的萨菲罗斯回身抽刀，将闪着寒光的利刃架在了来着的脖颈上。
“你看到了。”
白衣红裙的女人谨慎往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
“那是魔神。”她说，“而它在死之前咬着的，便是这越后曾经的城主。”
玛莲妮亚不紧不慢地转头望向台阶下的女术士。
“所以，作为【天元】的你，现在成为了新的城主？”她说。
女人摇头不语。
“没想到越后城这尊‘小庙’，三日之内接连来了好些有趣的客人。”良久，她才开口道，“平安京远道而来的某位大人暂且不提，现在更是来了好些身份不明的神秘势力。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结界中，【天元】能够监视一切。
眼前这个女人所说的话语也正好印证了这样的事实。
对方态度不明，玛莲妮亚自是不会放下戒备。
她缓慢抚上身侧的武器。
而注意到她动作的女人则出乎意料地后退了一步。
“我并无与你为敌的想法。”天元说，“那位大人只要一时兴起，便能毁了我这半座小城。而你们也并非等闲之辈。若是你们想毁了这里，我也拦不住。”
“正相反，我对你们有所祈求。”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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