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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二殿海王 ...

  •   地府,二殿市。

      浮光若金的私人会所里,有几只不安分的手的在厉玉山身上撩拨,但是他不以为,悠闲的倚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一种微醺慵懒的性感。

      此时,一只传信蝶浑身金光忽闪着翅膀,穿过私人会所寸土寸金的大厅,穿过低声私语的人群,精准的飞到厉玉山身边,绕着厉玉山手边在酒杯里橙色渐变的水果汁转圈,最后落在杯边,像呼吸般一张一合缓缓震动着翅膀。

      厉玉山不知在想什么,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这可给了旁边人可乘之机。
      立刻有温热的躯体覆身而来,趴在厉玉山耳边,故意把呼出的气体喷在他耳廓上:“小阎王,想什么呢,怎么不看传信。”

      厉玉山唇角一勾,反客为主的拦上凑过来的小蛮腰:“在想第一句话对你说什么好呢,可以显得我对你的好感不那么肤浅。”
      他声音低沉性感,像大提琴独奏般缓慢但从容的拿捏着聆听者的心绪,有种霸道的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小蛮腰顺着厉玉山搂腰的动作顺势倒在了他怀里:“矢志不渝的挚爱不是都从肤浅的好感开始的嘛,人呐,都是视觉动物不是吗?”

      厉玉山端起酒杯,传信蝶飞起落在了厉玉山指尖,像一枚华丽的戒指:“你说的对,肤浅无罪。”

      小蛮腰好奇的伸出手指想触摸金蝶,却直接穿过了,扑了个空,手指便趁势在厉玉山指尖轻刮了一下:“不愧是小阎王,传信蝶都认主。”

      厉玉山抿了一口果汁:“不如你来猜猜,里面传了什么信,猜对了,我送你个礼物。”

      这时周遭围着厉玉山,但没被厉玉山看上的其他人说话了:“小阎王,不如大家一起猜,人多热闹嘛。”
      立刻有人附和:“对啊对啊。”

      本已经和厉玉山搭上话气氛正好的小蛮腰愤愤的瞪了旁边插嘴的人一眼,但也不敢在厉玉山没发话前太骄横,只能暗自气结。

      厉玉山低头戳了戳小蛮腰的脸蛋,回绝了旁人:“不了,准备礼物可是很耗心神的,我只准备一份。”

      小蛮腰一愣,这偌大的地府谁不知道二殿阎王的小儿子是个花心肠的,但此刻,小蛮腰突然质疑传闻的真实性,有些隐隐的心动。
      思索片刻:“我猜……是有人叫你去哪儿……”

      这个猜测很有智慧,毕竟能用金蝶传信的要么耗法力要么耗财力,总不会有人闲到用金蝶传一句没有用的废话,八成是唤人去哪儿的。

      厉玉山轻笑:“还挺机灵。”
      说完手指轻弹金蝶,金蝶抖动撒下金粉,然后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哭丧的圆脸的表情,那是厉玉山跟班儿胖子的专属符号。
      一听就是个胖子的声音传来:“山哥!你又跑哪儿鬼混了!我看见你男朋友跟别的男生共骑一匹马打情侣蹴鞠了,我的天哪,你快来西马场看看来吧!我觉得你的头顶比着马场的草都绿啊,我的哥喂!”

      厉玉山没有让金蝶私密传话,周围一圈好奇内容的,不好奇内容的,都听了个真真切切。

      心里知道厉玉山风流是一回事,当着正主的面听到被人戴绿帽是另一回事。一时场面有些尴尬,尤其是还窝在厉玉山怀里的小蛮腰。

      唯一面色如常的就是厉玉山,他甚至不知道胖子说的是哪一个人,嗤笑了一声,继续稳定输出:“乱说,我男朋友明明在我怀里,还没追到手呢。”

      小蛮腰耳根红了,虽然心里有根理智的声音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的嘴绝对不能信,但是情感上已经被厉玉山该死魅力击败的溃不成军,疯狂的对理智的声音嘶吼,就算是只能跟他谈一天恋爱也值啊!
      小蛮腰自顾自的在心里挣扎,没接厉玉山的话。

      厉玉山也不在意,放下酒杯,准备起身:“走,一起去选礼物吧。”

      小蛮腰情绪几经转折,差点儿没想起来厉玉山才说过猜对传信内容就送他一个礼物。
      不过他还没跟着厉玉山起身,旁边就有人不甘心的质问厉玉山:“他没长相没身材,小阎王你看上他什么了?”
      小蛮腰一愣,竟完全没有平时的半分伶牙俐齿,反而生出了一种在心上人面前丢脸的自卑感,一时间觉得那人说的没错,不敢看厉玉山的神色,慌乱的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儿。

      厉玉山想了想:“我喜欢热情主动的。”

      一直在旁边坐着装矜持的几位没想到自己竟是输在这里,一时气的牙牙痒。
      小阎王虽然见一个爱一个,但是出手阔绰哄人一流啊,就是那句俗话说的“除了不爱你,没有别的缺点了”,正儿八经找的男朋友也不一定多爱自己,还一大堆别的缺点,有的说不定还有所图谋,上赶着给小阎王当一日男友的人前仆后继,他们竟就这样眼睁睁的错过了机会。

      羡慕嫉妒的看着小蛮腰跟在厉玉山身后离开,没得小阎王青睐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祈祷小阎王早日厌倦这个新欢。

      不过碍着脸面没有跟着一起离去,留在原地的几人也错过了后面的一场好戏。

      厉玉山搂着小蛮腰走到舞池旁边,舞池里的人在尽兴的跳着少数民族的舞,有点儿像不同舞种间暗暗较劲的感觉。
      两人经过时都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多看了几眼舞池。

      就是多看了这两眼,厉玉山骤然和舞池里的一人对上了视线。

      霎时间,他神色一变,身遭从容不迫慵懒性感的气场猛的收起,搂在小蛮腰上的手也想烫到一般赶紧收回自己身侧,长腿加速逃命般的往门口溜。
      可是已经迟了。

      “厉——玉——山——”

      索命般的怒吼回荡在整个大厅,所有的出口的大门随着喊声“嘭”的一下齐齐关闭。

      怒吼的是一个穿着清朝服饰的人,腰带上的镶着宝石和看一眼就知价值连城的玉佩无处不彰显着来人的身份显赫。
      不过华丽的配饰不是重点。

      地府的常驻民平均“寿命”都比较长,人们通常都喜欢穿着自己生前的服饰。
      服饰年代越久远,变相意味着在地府的身份越值得尊敬。
      目前地府最高寿的是穿着宋朝服饰的一殿阎王秦广王,已经一千多岁了。像厉玉山他爹二殿阎王楚江王已经算十殿阎王里比较年轻的了,穿明朝服饰,五百来岁。
      而像厉玉山这种不满一百岁的小辈儿们,都各凭喜好穿着比较随意,有的穿长袍马褂,有的穿现代服饰。

      所以如果不是当初见面的时候是在泡温泉,穿着统一的浴袍,那人头顶还搭着毛巾看不清小辫子,厉玉山没分辨出这是位清朝两三百岁的祖宗。
      不然也不会吃了熊心豹子胆凑上前去勾搭。
      这下可好,摊上事儿了!

      瓜尔佳琰善在舞池里百十号人的注视下,怒气冲冲地走向厉玉山。
      生前就是贵族,骨子里的高人一等死后也没有泯没半分,尤其瓜尔佳琰善还是征战沙场为国捐躯的战士,死时手里的长缨枪也没落地,那杀气可是实打实的。
      虽然由于年代和营养的问题身高比厉玉山低了半头,但是气势逼人。

      他大马阔步的走上前,手臂抡圆了就要扇厉玉山大嘴巴子。
      厉玉山反应熟练的抓住这祖宗的手腕,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冲小蛮腰疯狂挥动,示意他赶紧先撤。

      瓜尔佳琰善:“你还有脸拦我?这是第几个了,我问你这是第几个了?得有二十了吧?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对!脚踩两只船,你个臭小子在我船上还敢脚踩二十条船嗯?我今天不教教你做人,就白比你多活这两百岁!”

      厉玉山赶紧十指相扣死死拉住瓜尔佳琰善的手,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肩,在背上顺着安抚:“别生气别生气,您从哪儿听的新词儿啊,这么时髦。”

      瓜尔佳琰善听见厉玉山的声音气就消了一半,但是他这回不打算像往前一样善了:“你今儿说什么都没用,跟我去见你爹去,我瓜尔佳式要是被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兔崽子搓揉拿捏,等我死后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厉玉山顺着毛把人往一边带:“祖宗,您说什么傻话呢,您都死多少年了。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眼拙没看出您的身份,不该去招惹您。但是您也看到了,我就这德行,说难听点儿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您非在我身上浪费什么感情,一脚把我踹下船,一身轻快。”

      瓜尔佳琰善蹙眉:“你总对我说这话,我什么时候踹你下船自然是我说了算。”

      厉玉山脑壳一痛,他不怕图他名图他利的,不怕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怕给他戴绿帽的,就怕这种说什么都不分手的。
      这祖宗到底看上他什么了,二十顶绿帽都够开家店铺了,而且他真的就过过嘴瘾占便宜啊,俩人最亲密的肢体接触就是刚才十指相扣了,还是他为了防止这祖宗突然暴起扇人。

      总之二殿阎王的小儿子厉玉山脚踩二十条船,还被抓个现行这件事,立刻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地府每一个角落。

      “脚踩二十条船啊?我以为他就是风流成性,谈的快分的也快,没想到他还同时进行啊?”
      “而且我听说还是被个清朝的小祖宗给揪着耳朵提走的!”
      “清朝的?!这个厉玉山还真是……”
      “能怎么着,人家爹是阎王,顶多教训一顿不得了了,还能让他去地狱里溜一遭啊。”
      “没想到咱们地府里也养出这种官二代不知廉耻的风气出来了。”
      “真的是……”

      二殿阎王府在整个二殿市的最南边。

      王府镇守着纵横八千里的活大地狱,另设了十六小地狱,什么罪定什么刑罚,清清楚楚。
      建筑是厉玉山他老爹按自己喜好整修的,处处都是明朝建筑的风格,与市中心与时俱进的摩登现代化建筑截然不同。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整间屋子坐落在三层汉白玉须弥坐上,殿里六十八根大柱皆是整根金丝楠木,殿顶用片金沥粉彩画装饰,地面铺金砖。【摘自始建于明永乐十八年太庙介绍】

      此时厉玉山就在金砖上跪的标准,正被老厉恨铁不成钢的拿卷宗砸脑壳。

      这里的卷宗不是一般的纸或是古时的竹子,而是实打实的玄铁,一条条记录着罄竹难书的罪行,每一个字都是浸了血泪的怨怼。
      砸一下不仅仅是头破血流,怨怼也会闻着血味争相而出,蚕食人脑中的欢愉。

      连砸十下厉玉山脑袋上的血已经留的惨不忍睹了,眼神空洞,精神也有些恍惚的快跪不住。

      瓜尔佳琰善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但老厉都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好像他不满意今天老厉就能活活把厉玉山打死。
      瓜尔佳琰善伸手制止:“楚江王,够了!”

      “够了?”楚江王老厉眸色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般狠毒,“我觉得还差的远!”
      说着高高举起了手里的卷宗。
      狠狠落下。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厉一摇一摆唱歌:虽然他送了我玫瑰花,但昨晚我真的没嗯他!
    阿瓜从天而降破口大骂:你男男关系混乱!你脚踏二十条船!
    小厉愣住:啊?是吗?不过祖宗……我以为我们一年前已经分手了?
    阿瓜:不要你以为,上了我的船就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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