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闹够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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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们分手吧，再见。”
02
凌晨2点17分左右，松井荀还在电脑桌前敲键盘工作。首先是电脑屏幕忽然像是受到干扰一样，画面呈波浪一般翻滚，紧接着就听到放在桌子旁的手机震动起来，伴随着“嘀嘀嘀”的提示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形成了突兀的回音。
皱着眉头揉揉疼痛的太阳穴，端起放在MIC旁边的咖啡轻抿一口，浓郁的香味几乎要从唇齿间溢出。放下杯子，垂首看了看电脑屏幕右下方的时间，现在正是京都时间凌晨2点19分。房间没有开灯，借着屏幕发出的薄弱荧光摸到手机的位置，将身体放松向后靠去跌入软座，仰着头将手机举起正对着自己，按下解锁键。
「您有一条新短消息，请注意查收。」
略微疑惑地皱了皱眉，松井荀忍着腰部的酸痛感以及剧烈的头痛，直起身来，按下查看键。
我们分手吧，再见。
——From 雅治
白色底黑色字，信息的内容一清二楚地呈现在自己眼前。仅仅是一秒钟的惊异与呆滞就立刻反应了过来。松井眯了眯眼，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上的几个字，似乎是在确信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而后一分钟，她没有回复便直接关掉了信息的页面，将手机轻轻放回了原处。将身子转回面对电脑屏幕，把文件放在桌前，打开程序继续核对数据。
只运作了几行便再也看不下去了。松井烦躁地将电脑前的文件一把丢回电脑桌附带的抽屉中，就连分类这样简单的事儿懒得做了，按下关机键后，直接站起身向放在一边的床走去。随手打开灯，房间瞬间变得明亮起来，眼睛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从像狗窝一样杂乱的被窝中翻出平日用的包包，坐到床的一角处，动作略微粗鲁地扯开拉链，在里面到处翻找。良久，才从里面翻出两个盒子，一个是红色另一个是绿色。
松井将包包随手往床上一扔，抓起盒子向电脑桌旁走去。将那个像装首饰的红色盒子与明天白天需要上交的文件放在一起，对着类似苹果形状的绿色盒子上的玻璃镜，熟练而迅速地将眼睛中的灰色隐形眼镜摘下，放到对应盛放隐形眼镜的槽中。眨了眨已经有些干涩疲惫的眼，可以从镜子上清楚地看到眼睛里布满着的红色血丝。
松井抓起手机，快速地在手机键盘上按下几个键，而后按下发送。当看到送达提示显示在手机小小的屏幕上后，果断地将手机按下关机键。
与此同时，仁王雅治的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银发男子迅速抓起手机，按开了屏幕上显示“来自荀子”的信息，犹豫着点开了查看键。
“知道了。再见。”
03
北里沫树是在这个事情发生了将近一个礼拜后才发现的。最初感到不对劲是看到仁王雅治和公司里几个以前就在追求他的女人走在一块说说笑笑，而后还发现公司几个新进来的女孩子与那只白毛狐狸打得热火朝天。回过头来看在财务部工作的总监松井荀，似乎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在北里看来，这样的她似乎显得过分平静了。
按照北里对松井荀的了解，如果仁王在外惹女人的话，基本上不冷战一周不会结束。但大多时候，仁王都是无辜者，被别的女人献了殷勤不说，还被占有欲极强的松井发现，无缘无故被晾在一边后只得苦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仁王主动找松井去和好，小俩口谁没个。虽然忍足侑士曾经对于这点感到非常不解，这时候北里就会搂着忍足的手臂悄声告诉他，仁王雅治这辈子啊大概都要被松井荀这个女人吃的死死的了。
这回看起来，两个人该是真正的闹翻了吧。北里一边在心里这样想着，一边手不停地整理送到自己手上核查的文件。只是不知道他俩这次是什么原因，看情形似乎是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闹得僵硬。看着仁王每天不断灿笑着面对追求者的样子，以及松井始终不变的一副对谁都异常温和的脸，北里第一次觉得感情变得过于复杂的话，其实是让人非常困扰的事。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帮帮他俩？”北里在午饭时间，含着饭菜不断吞咽着，口里含糊不清地吐词，“我看着他俩这样就觉得不太让人放心。”
“我觉得我们帮不了他们什么。”忍足掏出手巾帮北里擦拭嘴角，耐心地向她解说，“感情是他们俩的事儿，外人帮不了他们。”
北里挥手打开忍足的手，轻轻一挑眉，“你的意思是，要我看着荀子和仁王那小子冷战下去？”
忍足推了推眼镜，脸上挂上温和儒雅的笑，“不然你想怎样？”
北里极其无所谓地耸肩，配上摊手的动作，“我不想怎样。只是我现在看着他俩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想直接给他们一刀了断算了，省得碍老娘的眼。”
忍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亲爱的，注意形象。”抬头环顾下四周，现在是大家的午休时间，到现在还没几个人来，于是站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西装，“你要是真觉得担心就去找松井谈谈，我去找仁王。他俩都是倔性子，仁王的架势看样子也是不准备去和好了，这么闹下去也确实不是办法。”
北里跟着起身，语气戏谑：“哟，看来你舍得出马了呀。”
忍足神秘地笑笑：“让我家女人困扰的事，不能不去解决。”
04
“哦？”北里沫树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松井的电脑桌，身子斜着靠在墙上，“所以说这次是他说分手喽？”
手里工作不停的松井荀头也没抬一下，眼睛盯着屏幕，敲击键盘的声音有越来越快的趋势，也没有做任何回答的趋势，北里觉得她这就算是默认了。
北里冷哼一声：“曾经的老狐狸家的女人，我请问你现在有什么感想吗？”
松井动作一滞，习惯性地端起咖啡喝下一口，抬起头仰视好友：“你如果是来讽刺我看我笑话的话那就再见，我没那个国际时间陪你玩。”
“啧啧，你还真生气了。”北里顺手牵过一张凳子放在松井座位旁边，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我说真的啊，你俩别这副样子，整个公司都要被你俩弄得乌烟瘴气了。”
松井眯着狭长的丹凤眼，将垂在额前的栗色头发绕到耳后，“我从来不知道我和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北里再次冷笑：“得了吧。我说你和仁王那小子到底闹什么别扭呢？也不看看，你俩多少年的感情了，从高中时期一直到现在，那小子连订婚戒指都买了。平时小争执几次也就算了，现在还真说分就分？”
“哦，不然你要我怎样？”松井顺手将文件抽过来，身体转向北里，垂下头翻看资料，“像16、17岁小姑娘一样，去哭着求他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我也没让你这样啊。我说荀子，这么多年，你没发现总是仁王雅治在迁就你吗？让你服个软你会死吗？”
听到北里的话，松井忽然停下动作，慢慢地抬起头来，冲着北里展开一个算得上温和的笑：“这次是他说分手的。我了解他的性子，不到忍无可忍，他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既然都到了这种地步了，我也就不能再勉强他和我继续过日子，这样对谁都没好处，过着估计也嫌累。”
北里抓住松井的手臂狠狠一掐：“你就是这么个死脑筋，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仁王要和你分了。你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
松井皱了皱眉，也没阻止北里的暴行，任她在手上掐出一道血红色的痕迹。听了北里的话，反而笑了：“是啊，哪个男人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我真不知道仁王雅治当年哪根筋有问题会去喜欢你。”北里放开松井，挂着笑的表情很是讽刺，开始数落松井的罪状，“你自己看看你哪里好了？工作狂，忽视别人的感想，忘记你和他的纪念日，性子偏执而且还很倔，整个一自我主义……”
松井就这样安静地任北里说着，不插嘴也不反驳。
“松井荀，你这么努力是要准备和工作结婚吗？”北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顺带狠狠弹了下松井的额头，“对你而言，工作比仁王还重要吗？”
良久的沉寂。在北里几乎要再次暴走的时候，松井才慢慢开了口。
“不是的……”
这次反倒是北里一愣。
“我不希望靠男人来养我……”松井咬咬牙，犹豫着继续说了下去，“而且，我不想做在家里等待丈夫归来的女人。那样，总觉得自己太无能了。”
“你……”北里一时语塞，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雅治是那种很了不起很优秀的男人，天赋很高，学什么都能很快的精通。我想要追上他，想要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度过各种难关，而不是只能看着他为工作上的事情烦恼却无法帮上一点忙的女人。所以，我才会……”说到这儿，松井停了下来，缓缓地低下头，略带鼻音的声线传了出来，“但是，已经没办法了啊……”
一向快嘴的北里这次也彻底哑然。没有再出言讽刺，这次她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松井，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既然这样，就去告诉他吧。”北里拍了拍松井的肩膀，“你这样，真的不像以前的你了。我认识的松井荀，可是那种即使天塌下来都不会哭的女人。”
见松井不说话，北里再次将声音放柔了些：“你难道不知道吗，荀。两个人的爱情，如果没有用情感交流来温热，再多么炙热都会有冷却的一天啊。”
05
仁王雅治刚送走忍足，才发现天已经乌云密布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甩了甩头，绑着细小红绳随着脑袋的摆动而在空中划出几条弧线。
“让人郁闷的天气。”
和松井荀说分手也已经有两个多礼拜了。这十多天来，不但没有拒绝对自己献殷勤的女人，反而四处和小姑娘们搭话。找人约会也有，送花也有，甚至拥抱也有，几乎什么都做尽了，可是松井荀依旧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以前的自己有这么窝囊吗？为了一女人，闹冷战自己就得拉下面子道歉，几乎每次都是自己主动提出约会，拒绝所有追求者的接近，拼死工作赚钱买戒指和房子为结婚用，就为了一个叫松井荀的女人。然后呢，每次约会她都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除了工作时候基本都是疲惫不堪的样子，忘记自己男友生日和纪念日。一气之下说分手，第二天就在自己办公室的桌上看到当初送出去的订婚戒指，红彤彤的盒子格外刺眼。
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去了。
哦，对。人家根本不在乎你，何必再凑上去呢。而且，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永远收不回了。
刚才忍足来找自己，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出一卷录音带丢到自己面前，说是“你自己听吧，松井的话”。
一打开录音机，就听到松井熟悉的声音慢慢通过音响传了出来，不是很清晰，却能够听出其中掺杂着的浓浓鼻音。
“我想要追上他，想要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度过各种难关，而不是只能看着他为工作上的事情烦恼却无法帮上一点忙的女人……”
银发男子垂首沉默了良久也没有任何动作。忍足不是多么有耐心的人，他无声地笑了笑，站起身来，“我先走了，自己慢慢想吧。”
“我说，你这算是什么？”仁王忽然开口，细碎的银发挡住眼帘，脸上看不见他一贯的嬉皮笑脸，“现在来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有没有用不是我说了算。”忍足扶了扶眼镜，“而且我只是不想看见我的女人为你们烦恼。如果有，我就出面帮忙解决，仅此而已。别把我想得太好心。”
“去你的。”仁王扯开一个极淡的笑，碧绿色的眸子像是泛着光一样闪亮，“谢谢了。”
忍足轻轻一笑，并不多言，转身离开。
仁王慢慢踱步到阳台，看着雨慢慢下起来，心里的郁闷似乎也随着飘落下来的雨在慢慢消散。
低头往下一看，就瞄见一个女子站在空地上，没有打伞，一动不动地就这么站在雨中。
仁王轻轻眯着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了对方的样貌，整个人一愣。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身体已经不经大脑地转过身，拿过一把伞向下跑去了。
“妈的，”仁王将外套披在松井的身上，动作迅速地打开伞，“松井荀，你丨他妈不想活了是不是？！”
松井抬头看着仁王，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松井荀，你真的够了，你到底要做什么？”仁王狠狠一咬牙，忍住眼底的酸涩，接着说下去，“你要找我可以直接去屋子里，何必在外面作践你自己？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以前稍稍吹多了风就直接进医院了，现在还站在外面淋雨，你丨他妈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松井听了，嘴角扯开一个笑容，声音极轻地吐出一句话。
“戒指，还给我。”
仁王一愣。
松井呼吸急促地拽着仁王白色的衣领，平日苍白的脸蛋泛着淡淡的红晕：“我俩订婚的戒指，还给我。”
“……我放在楼上。”仁王叹了口气，“你来就是说这句话吗？直接给我个电话，我给你送过去就行了。”
松井抿着唇：“不……还有一句话……”
仁王犹豫着凑上前去，伸出手拨开她沾着水珠的卷发。
松井踮起脚凑到仁王耳边，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06
“死狐狸，这次你闹够了吗？闹够了就给我赶紧死回来吧。”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闹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