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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一百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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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洁净却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白色房间,窗边的素雅帘子偶尔被微风吹动轻轻摇摆,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位于房中央的纯白大床上,而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女子,落在四周的医用电子仪器似乎并不难猜出这是什么地方,而几乎就在瞬间,本是安然置于床头的探测器突然疯狂地叫嚣起来,使寂静的空气倏地奔腾起来,紧随其后的便是房门的撞击声与急切的呼唤,此时才发现,床上的女子正想睁开沉重的眼睑。
“伊儿……伊儿……快睁开眼睛,是妈咪啊!妈咪在这!”身着素雅套装的女子激动地握住床上女子正轻微抖动的手掌,在叫唤间沁出浓浓的泣音。
“伊儿……醒醒好不好?醒来后,不管你要什么,爹地都帮你拿来……快醒醒……”英俊坚毅的男子语带哽咽地望着从一个月前便失而复得,却至今都昏迷不醒的女儿,他不论在伊儿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要她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好,以后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伊儿……我是哥哥啊……听得见我说的话吗?”步至床边的年轻男子焦急地叫唤着一向无忧无虑的自家妹妹,而本是阳光的面容在自己妹妹消失的这三年里渐渐变得忧郁沉稳,可此时此刻,眼里却渗满喜极而泣的泪水。
额心的疼痛令邬仲伊本能地拧紧眉,而耳边除了颜骆韶最后那声撕心裂肺的叫唤再也听不进其他话语,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得瞪大瞳眸,望着眼前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场所,还有近在咫尺的亲人,泪水就这么不经意地涌出,而心越发抽痛起来,就快要无法呼吸,抬手艰难地抚上颈间,却是空无一物,最后只能嘶哑着嗓子焦急开口:“玉……玉……”她的玉呢?为何不见了……
“伊儿……伊儿……你说什么?”邬母俯下身子倾听,而后开口,“玉?什么玉?”转眼望住自己的丈夫,她从不记得自家女儿身上有玉。
“玉?别急别急,玉在!玉在!仲坛,是不是在你那儿?”邬父稍作思索后便望向自己的儿子,他记得对方好像的确从女儿身上拿下一块玉来。
“哦……哦……看,伊儿,是这块吗?”邬仲坛取出当初在邬仲伊颈上取下的玉石放在对方眼前,“在呢!都在!伊儿别担心,你的东西都没丢。”虽然他很好奇当初邬仲伊出现时那套怪异的衣饰是从何而来,但现在,那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妹妹已经回来了。
“快让开,你们作为家属还想不想让病人活,快出去。”冰冷的声线传入正激动万分的三人耳中,邬父、邬母与邬仲坛略显尴尬地退出病房,前两者同时望向自家儿子不知何时被憋红的脸庞,突然笑道,“仲坛啊!这冰山老婆还真不好追,真是苦了你!”如此轻松的玩笑之语是邬家时隔三年的第一次,邬仲坛在抽动唇角后鄙视性地瞧了眼自家父母,冷哼一声表示不与其一般见识。
“小子!别没大没小的,小心我把公司全丢给你,带你妈咪去环球旅行。”威胁性的话语从邬父口中吐出,而脸上展开难得一见的舒心笑颜,因为他知道,伊儿已经不会有事了……
“那正好!伊儿由我来照顾就好。”从小到大,这对为老不尊的父母就爱霸着自家妹妹,既然那么喜欢女儿,再去养一个不就好了,为什么总与他抢?而且,他每次近伊儿的身为什么就要被自家父母像防狼一样的防着……
“做梦!伊儿当然是跟我们一起去。”邬母瞥了眼邬仲坛,像是在嘲笑对方的异想天开,分离了那么久,以后再也不要让伊儿离开她一步,想到此,不由歪着脑袋,最后自觉退让,还是十步吧,不然伊儿会生气的……
“伊儿身体不好,不能走那么远……”久违的火药味在空气里渐渐漫延,三国鼎立,不!应该是邬家父母与邬仲坛开始势不两立地再一次抢夺起邬仲伊的归属权来。
“她是我女儿!”做孩子的当然得跟在父母身边,而邬母忘了,眼前的男子恰好也是她的孩子。
“她是我妹妹!”哥哥保护妹妹天经地义。
“病人已经醒了,让她好好休息,半个月后就可以出院。”冰冷的声音再次闯入三人耳中,就好像一盆冷水泼洒而来,只是却出奇地有效,三人同时迈开步伐向邬仲伊所在的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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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大夫!夫人怎样了?”薛奕儿立于本属于邬仲伊与颜骆韶的新婚房外,急切地问着刚从屋里出来的禄威远,那夜发生的一切就如同梦般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却又是那么真实,直到事后,她才如梦初醒般地明白,颜骆韶为何迟迟不愿把玉拿出来,是否,那女子早就知晓这样做的后果?
在门外站定的禄威远摇着头轻叹:“邪风入体,是为风寒,风寒之病虽是治得了,但心中郁疾……”若是颜骆韶再如此执拗下去,就算是华佗再世,宫庭御药在身,怕也是命短矣!
听闻后微微怔愣,薛奕儿而后开口:“还望禄大夫写下药方,奕儿自会派人前去取药。”若说不讶然,那便是骗人,她一直以为总是自家公子爱颜骆韶多一点,可现下,却不得不承认,那个在外无情的女子对邬仲伊终究是情深意重的,只是如今这般,也不是个办法。
进屋,合上门,远远望着那靠坐于床头的虚弱女子,薛奕儿斟上茶水后步至床边:“夫人!你这般模样,公子回来会心疼的。”难道颜骆韶不记得邬仲伊说过,要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吗?
“那她何时会回来?”睁眼望着眼前明显不知该如何回应的奕儿,泛白的唇瓣微微翕动,“若是我死了,你说她会不会即刻回来?”低沉地语调藏着满满的哀恸,泪水无所觉地滑落眼眶,她的心,好空好疼……她好想摘掉它……
“虽然奕儿不知公子在哪,但奕儿知道,公子一定在很努力地找回来的法子,难道夫人到时想以死亡迎接公子?若是如此,公子回来后又该如何?”薛奕儿无法想像,如颜骆韶这般的女子也会为了情而想到死亡,眼前之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位冷漠女子吗?
“她真的会回来吗?”低喃的问语似是在问自己,颜骆韶低垂着脑袋,抚上颈间玉片,而后轻语,“她一定会回来!奕儿,下去吧!我想歇息了……”
“是!”希望那些话对眼前的女子有点用,不然,等公子回来后见到这般模样的颜骆韶,怕是绝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人。
“她可有好点?”当薛奕儿刚踏出屋门,便受到突如其来的询问,抬眼望住一脸忧虑之色的苏涟漪,轻叹,“只望,她能想开点。”
“我是不是做错了?”若当时她并未把玉拿出去,大哥是不是就不会消失?而整个邬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
“你没有做错。就算当初你不那样,我也会把玉交出来,就算不是我,度风严、向然与郭有为也不会眼见公子出事,更何况,若不把拿出来,公子很可能就会死在我们眼前,所以,涟漪,这不是你的错。”轻拥对方入怀,薛奕儿面对近日发生的种种,顿时感慨万千,她不知事情怎会发生到如此地步,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吗?
醉风楼里,望着眼前之人一杯紧接着一杯地往自己嘴里灌酒,甄沁律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抢下向然手中的酒盅:“够了!你当这里的酒不要银子,是不是?”自从那个姓邬的消失后,不仅颜骆韶病倒闭门不出,就连这个奉命监视她的人也开始在她这酗起酒来,丝毫不管她去做些什么,难道邬仲伊就对她们这般重要?
不理会甄沁律的抢夺,向然执起酒壶倾入口中,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而这也恰好惹恼了这几日早就心怀不满的女子,起身打去向然手中的青瓷酒壶:“要喝酒就去别的地方,别在我这喝尽了便耍酒风。”既然那人都已离开,她不明白这人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为什么要那样做?”向然脱口而的莫名其妙问题就这样直直砸在甄沁律的心上,在稍显恍惚后,才缓缓开口,“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不明白?!”出手愤然地攥住欲离去的甄沁律拖入怀中,向然冷冽的眼神狠狠锁住怀里有着美艳之颜的女子,“公子大婚的前一夜,你令人使计把我引开后,究竟与沃隆越说了什么?”只要一想到那夜的行动失误,向然便恨起自己,若是当时再思索得清楚一点,是不是就不会中眼前之人的计?那第二日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你怀疑我?”眯起妖媚眼眸,甄沁律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黝黑眸子,思绪翻腾之余突然冷笑,“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把那夜沃隆越前来寻我之事告知你家主子?”
心口一闷,向然倏地加大手中力量,另一手毫无怜香惜玉地执起甄沁律的下颚,逼视那欲转开的媚眼:“那日的确是我失当,但若是我把那日之事现下告知夫人,你认为如何?”
忍住下颚传来的疼痛感,甄沁律在对上向然越显冰冷的眸子后冷哼:“随你……”反正她的命早就不在自己手里掌握着,是生是死对她而言也无太大区别。
眼前的绝美容颜里透着浓浓的倔强,向然突然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指尖上的柔软却提醒着自己的行为有多粗鲁,微微松劲的手在下一刻被狠狠拍开,转眼便瞧见甄沁律眼角隐约可见的晶润水光:“我……”
“滚……”她不想再听眼前的人说任何话,更不想再见到她。
“这事不会就此结束,你始终欠我一个解释。”暂时的离开并不代表她就会就此遗忘两人还未说清的事宜,向然走出房门,一个转身便越窗飞向甄沁律上方的瓦顶,在眺望远方时,突然做出个连自己也不知是对是错的决定。
“大哥,家传的那枚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度风肃焦躁不安地在度风严的房内走动,他不明白,邬府好好的一场大婚,怎会以一人消失一人病倒收场?还有那该死的沃隆越,颜骆韶为何那般轻易地就此放过对方,难道还念旧情不成。
度风严略感无奈地望着这来回走动的弟弟,无声叹息,或许就连度风肃自己也未发觉,他早已把自己视为了邬府中人,要不然也不会这般操心愤怒:“风肃稍安勿躁!夫人这样做自有她的用意,至于公子,他会回来的。”
“你让我怎能勿躁?难道你没瞧见沃隆越离开时那个眼神,根本没把我们当一回事!现下只要想起那个混蛋我就恨不得宰了他。”
“他会得到报应的。”捧起桌上刚沏好的茶水,移至唇边轻抿,度风严虚起眼心中暗思:邬仲伊的消失,或许恰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至于是何契机,那便要看颜骆韶会作何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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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邬仲伊再次踏入久违的自家宅子后,刹那间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但却心如静湖,只是在转眼间便见到两张熟识面孔后,心中不由开始升起抹疑惑……
“伊儿!苏云与孔柏知道你前段日子需要休养,所以特意选在今天你出院的时候来看你。”似乎早就知晓自家妹妹心中的困惑,邬仲坛轻声解释那两人的到来是为了什么事。
“伊儿不是从小与云儿一起长大的,那么久不见肯定有很多话想说,那我们这做父母的就不打扰了,你们好好聊聊。”邬母向身边的邬父递出个眼色,而后又狠狠瞪向邬仲坛,像是在说:不走,自己看着办!
“伊儿,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按这铃,哥听到了就会立即下来的。”犹豫间,邬仲坛把早就预备好的电子铃放在邬仲伊手中,最后一步三回头的上楼。
好笑地望着手中的东西,邬仲伊颇为无奈,难道在自家父母与哥哥眼里,她就那么需要人照顾吗?
“别站着,坐吧!”移动身子,在客厅的皮沙发上坐下,邬仲伊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抬眼望向同样坐定的两人,却静声不语,似是在等待对方开口的模样。
呆呆望着眼前全身散发出与三年前完全不同气场的人儿,苏云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反是身边的孔柏轻声问道:“小伊,这三年,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你的父母与哥哥,还有云和我都很担心你。”
孔柏话语里的真诚她不是没有感受,可更多的,却把注意里放在了对方最初的那个问题上,想到自己父母与哥哥会主动邀请这两人来家里,也不是没原因的。但她同样不相信,就凭邬仲坛的为人,他不会没调查三年前自己与这两人的关系已到了何种地步,那现在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邬仲伊一脸无所回应的模样令苏云不知原由地焦虑起来,起身来到对方身边坐下,毫不避讳地捧住这三年来一直心心念念人儿的脸庞,急切道:“小伊!这三年你到底在什么地方?过得好不好?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见到你的时候你脖子会有伤口?还有那身大红喜服与头饰……”或许没有人能明白在她见到昏迷不醒却怪异装束的邬仲伊时,内心受到多大的冲击,原本以为,她这生都再见不到对方了,可老天还是把她送回来了,不是吗?这是不是在给她另一次机会?
指开面颊的触碰,眼中掠过抹光亮:“是你们找到我的?那是在哪找到的?你说的喜服与头饰在哪里?”仍是未回应对方的问题,邬仲伊极力隐藏住内心的激动轻声询问,她已在这里浪费了近两个月,而依时间推算,南大陆的时间点与这里并没有太大差别,所以说她离开南大陆已近两个月了,不知韶韶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学校山后的小凹坡,喜服与头饰在你哥那里。”直白地回答邬仲伊的问题,下一刻却微微蹙眉,似乎从自始至终,眼前的人就没有回应过她的疑问,反而是她,总被牵着鼻子走,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应该是她滚下山坡的坠落处吧!最初的消失之地!现在的回来之地!这是不是意味如果她要再去韶韶那个世界,还是要在那里?但启动时空之门的条件呢?绝不会只是她身上的一枚龙麟玉这么简单,要不然当初把玉卖给她的老头早就……
老头?不对!老头要找,可她还得想想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辅助。越敛越紧的眉令邬仲伊身边的苏云顿时担忧起来:“小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医生过来?”
“医生?伊儿怎么了?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邬仲坛紧张地询问,就在快向邬家家庭医生拨出电话时被邬仲伊拦下,“哥,把我出现时穿的那身衣物给我,现在就要!”
“啊……哦……等一下!”惊于自家妹妹突然散发出来的强硬气势,邬仲坛匆忙地取来之前被重新整洗过的大红衣物,“伊儿,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你怎么会穿这身喜服回来,难不成你是被囚禁结婚,最后逃婚出来的?可是这明明是古代人的装束……”
接过邬仲坛手中的大红喜服与头官,一阵难以遮掩的疼意就这样袭上心胸,酸闷的感觉如同海浪般几乎淹埋邬仲伊的整个思绪,而泪水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滑下脸庞,滴落于艳红喜服……
“韶韶,这衣色会不会太红了?”
“大婚之日,衣色不红哪还有喜气可言?”
“这金头官真漂亮,可这上面刻的是何图案?”
“鸳鸯。仲伊可喜欢?”
“喜欢!韶韶亲手选的,怎能不喜?”
“傻瓜……”
“可你喜欢傻瓜啊……”
狠狠攥紧手中大红衣物,把脸深深埋入其中,似乎这是她在回到自己世界后第一次这样痛彻心扉的哭泣,一种无法抑制的深沉悲伤不断从心口冒出,漫过喉头,快要令她窒息,而那一直被她努力压抑的想念就这样全数涌了出来:她想念颜骆韶的软言细语,想念颜骆韶偶尔散发的温柔,想念颜骆韶对她时不时流露出的宠溺眼神,也想念颜骆韶的淡然冷漠,她想念那个在她心头上烙下无数印迹人儿的一切,她必须得回去,不然她一定会疯的……
“伊儿……”
“小伊……”
所有人都不明白邬仲伊这突如其来的哭泣是为了什么,而那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却这样轻易地就能感受到,只是除了在一旁焦急地叫唤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我要去学校,立刻就去!”心知肚明这样的做法是无济于事,但她仍是想尝试一下,拭去脸上泪水,眸里射出不容他人拒绝的神色,抱着怀里的衣物径直向屋外走去。
“伊儿……”大声地叫喊制不住邬仲伊执意离开的步伐,邬仲坛一个转身便冷冷望住苏云与孔柏两人,“难道你们什么都没问出来?”想到自家妹妹在身体好转后便极少言语的模样,他心中便忧虑匆匆,本以为可以让这两人令伊儿开口,没想到竟会得到这样的结果,转瞬间,邬仲坛的眼神阴冷起来,口中吐出的字句也让人胆颤几分,“苏云、孔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当初对伊儿做了什么,这三年来发生在你们身上的那些事难道就没让你们醒悟点什么,如果不是伊儿回来了,今年或许就是你们为她陪葬的日子。而现在,你们最好乞求伊儿能再次安稳地回到这个屋子,不然,谁的日子都别想好过。”
孔柏的面色随着邬仲坛的每一句话而越加苍白,而眼神除了不可置信外全是恐惧,想到这三年来发生在身边的一切,手脚就忍不住颤抖起来:先是自己学业上受到的种种阻碍,然后是父亲经商的失败,继而是因母亲外遇而导致的家庭破碎,工作上的节节败退,还有那群远离自己的朋友,甚至是与其早已分手的苏云,原本是单纯地认为命运作怪,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人在主导,而原因,竟是一直令他这辈子最为愧对的邬仲伊引起的……
不同于孔柏的眼里所散发的惧意,苏云只是平淡地扫了眼满口威胁话语的邬仲坛,然后大步向邬仲伊消失的方向走去,有些事,她一早便就知晓,但对她而言,身边发生的任何事都没有邬仲伊来得重要,她用了三年的时间去寻找那个刚从自己眼前疾风而走却又是从小到大便记挂在心上的人,而这次,她绝不会傻得再去妄图用伤人伤己的方式让对方牢记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