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不告而别 ...
-
江沈虽然正在和李封说话，却时刻分出一丝心神注意着云月那边。
见她低头看腹部，忙问道：“怎么了？是伤口又疼了吗？”
“没有疼，”云月摇头，“我只是想着，不知这以蛊入药的方式能否医我的怪病。”
见李封看过来，云月便解释道：“我生来伤口愈合得慢，寻常人若是划了个小口子，掉个几滴血便好了。但我若是不小心划了个口子，伤口少说也得流半天血。”
说起这个，李封一下来了兴致。
为医者，最是知难而上，他往常在蓬莱山上也最爱看那些专门记载疑难杂症的医术，只是来山上求医的人毕竟不多，少有实践，如今遇上云月这样的病症，免不了手痒想上手诊断一番。
似是能看透李封的想法，云月不好意思道：“医术高明讲究的却只在酒馆做个掌柜，李大哥想必是有难言之隐，我便不擅自开口求医了。左右我这病也算不得急症，不知李大哥能否将蓬莱岛的位置透露一二，若有机会我定会上岛求医。”
云月这番话，讲究的是以退为进。
江沈笑着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没想到云月还会使这样的小心思。
只不过依旧没有出声打扰她发挥。
“这……”李封有些犹豫，倒不是犹豫是否要给云月蓬莱岛的地址，只是在他临行前，族里的长辈确实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要在外行医，破了族里的规矩。
“蓬莱岛的位置隐蔽难寻，即使我给了位置，不是岛上的人也难寻其踪迹，”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李封咬了咬牙道，“若是不嫌弃，就让我先替你看看。”
左右云月和江沈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出身，也不差看病这一茬。
而且，这其实也不是自己第一次破例了。当年望月酒馆的老板在街上突发急症，便是为他所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医者怎见死不救？
虽然云月的伤远远没到见死不久的份上，但奈不住他有一颗探索的心。
“那就劳烦李大哥了。”
李封虽然不行医，但随身带银针药枕的习惯却一直保留着。
简单为云月把了脉，原本只是想印证自己的猜想。但云月奇怪的脉象，却让李封的眉头却从搭上云月手腕的那一刻起再没松过。
李封曾在一本医书上见过一例与云月描述相似的病症，虽然最终没有被治愈，但据记载这病只要病人自己小心呵护，并不会影响生活。重要的是，这病症并不能从脉象中看出什么异常。
原以为云月的病症应该就是书上描述的那般，但眼下这脉象……
李封表情难看，却长时间不说话。
像他这样的反应，云月习以为常，江沈反倒是耐不住问道：“李大哥，我娘子的脉象可是有异常？”
“嗯……”许是大夫都有这样的臭毛病，一问病症就沉吟，无端让人着急。
云月不知李封是否诊出了什么，她暂时还不想让江沈知道的太多，于是打断了他准备长篇大论的病情分析，只是简单道：“我的病症原本就稀奇，再加上还受了伤，也许脉象会有些不稳，左右也不急于这一时，不如待我伤好之后再诊一次脉？”
这话明显是不想让李封将自己的病情说得太清晰明了。
李封：“还是云月姑娘考虑得周到，那便等伤好之后，我再诊一次脉。”
只是云月这话说得，不仅李封听懂了，江沈也听懂了。
于是他假借送李封出门，与他打听道：“李大哥，你和我说实话，我家娘子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你们这样藏着掖着，反而让我心慌。”
李封也知道这样的行为比直接说明病情更让江沈担忧，但是……
云月的脉象分明是将死之人才有的。
这让他怎么说？
“哎，别问啦。”
李封为难的拍了拍江沈的肩，便擅自走了，甚至忘了自己原本与他们讲自己的故事是为了什么。
于是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仅暴露了最大秘密，还没得到任何关于‘如何将德善师太带回蓬莱岛’的方法。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李封懊恼的锤了锤脑袋，打算明日一早便来杏林医馆蹲守，至于云月的病……
希望过几日，她伤好之后能诊出不一样的脉象，即使这样的可能性很低。
只是李封没想到，待他第二日来到杏林医馆，已是人去楼空。
不仅德善师太连夜离开了，就连云月也不告而别了。
留下他和江沈在杏林医馆面面相觑。
木生打着哈欠递给江沈一封信：“昨夜子时，德善师太刚被她徒弟接走没一会儿，云月姑娘便来找我，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江沈接过信，没有着急打开而是问道：“只是留下了信吗？”
木生摇了摇头：“说起来也奇怪，云月姑娘给我递信后，我还追问为何不明日自己将信交给你。但不知为何，昨日夜里我特别困，甚至没听清楚云月姑娘的回答，便趴在桌子上睡死了过去，现在脖子还酸得很。”
木生甚至不知道云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昨日接过信件之后不知为何睡得特别死，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李封和江沈挨得近，闻到信件上若有似无的有一丝迷雾药粉的气味，只是这气味太淡，他无法确认。
而江沈不知是否也闻到了这股气味，他捏紧手上的信件，与木生道了谢后便离开了。
李封赶忙追上去，问：“江兄弟打算怎么办？”
江沈言简意赅：“追。”
云来城有宵禁，他们来得又还算早，即使云月赶在城门刚开时离开，现在也没走多远，所以江沈现在正在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可万一云月姑娘还没有出城，现在追出去，岂不是与她错过了。”也许是旁观者清，比起昨天晚上，这会儿李封的思路倒是无比清晰。
这一点江沈倒是不怕，自云月受伤之后，他就安排了信得过的人守在暗处保护她，自会有人给他报信。
但江沈此刻并不想让李封知道自己派人跟着云月，于是他只是解释道：“想必是昨日我多问了几句，惹得娘子不开心了，只不过是闹矛盾罢了。”
说完不等李封回应，便拱手道别：“娘子这会儿应该在城门口等我，先行一步了。”
于是，李封到嘴边的一句‘云月姑娘看上去并不像是会为了小事闹矛盾的人。’便又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不告而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