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也想长生不老》溶雪

23、师妹

　　云月回了里屋。

　　本以为江沈会问起关于德善师太的事，但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有问，反而是和她聊起了贺年的事情。

　　“我拖人打听了一些关于贺家少爷的消息，这其中恐怕真的有些蹊跷，”江沈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所托之人向来靠谱，他恐怕都不会相信这个说法，“据说那贺家少爷三天之内就雷厉风行地将那些贺家旁支都收拾了，成为了贺家真正的掌权人。外人都夸他手段和行事风格颇有贺老爷子的风范，但恰恰是因为太像了，才更让人觉得蹊跷。”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贺少爷就是贺老爷，只不过是用了某种方法，返老还童了。”

　　江沈说完便定睛看着云月，似乎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但云月已经见过了德善师太，此时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没有过多的反应。

　　只见她淡定的倒了两杯水，一杯移到江沈面前，一杯自己喝了。

　　江沈没喝那杯水，反而问道：“你不觉得荒谬吗？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返老还童？”

　　“嗯，荒谬。”

　　云月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虽然嘴里说着荒谬，脸上的表情却写着习以为常。

　　江沈继续说：“虽然听着荒谬，但却真实的发生在贺少爷身上。”

　　“听闻摘星节那日，有人看到贺老爷带着管家进了摘星阁。但等摘星节结束，出来时却只有管家一人，不见贺老爷的身影。据那人回忆，那日贺老爷虽然没有随着管家出来，但同行的侍卫却搀扶着一位昏迷的男子出来，而那男子的衣服花色与贺老爷那日所穿的一模一样。”

　　云月漫不经心的回复：“哦，竟有这种事？”

　　江沈也不知是否看出了云月的敷衍，依旧说着打听到的消息：“而且听贺府中的小厮说，贺少爷不仅声音像老年人，身体也像老年人，府中住着一位从外面请来的大夫，这段时间也不停歇的在喝药。”

　　“哦，你可知那大夫是谁？”

　　云月想了想回复：“应该是十一的师兄吧。”

　　“猜对了，”江沈笑着说，“他本名聂高岑，据说是江浙一带很有名气的神医，不知为何来了云来城。”

　　其实云月也不是猜的。

　　摘星节那日聂高岑出现在云来城，他又喊德善师太师傅，想也知道这个神医就应该是他了。

　　只不过，返老还童是真的吗？

　　想着自己的身体，云月实在怀疑这所谓的“返老还童”是真正能做到的吗？

　　似乎能听到云月的心声，江沈道：“世间一切都有其法则，所谓的返老还童听上去很有吸引力，却与我们的认知背道而驰。即使真的能做到让人重返年轻时候的容颜，也定然会在其他方面有所限制，我认为这所谓的返老还童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已。”

　　听江沈这样说，云月才真正认真了起来。

　　她问：“你不觉得向往吗？虽然你现在还年轻，但人始终会有老去死亡的一天，若是能得到这返老还童长生不老的方法，便能永生？”

　　“永生？”江沈好笑的问，“你还信这个吗？”

　　云月垂眸：“我不信，但这世间有的是人信，有的是人追求。”

　　见云月说得认真，江沈正色道：“什么追求，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贪欲而已。不过是一些闲的没事做的达官贵人们，不满足只享受这么几十年的富贵日子，想要死乞白赖的多在这世上待几年而已。生活在泥泞中的人，只过这一生就已经足够痛苦了，若是永生，便是永远痛苦，何必哪？”

　　江沈说这话，看似义愤填膺，但也埋藏着深深的无奈。

　　是啊，高门富贵的日子怎么享受都觉得不够，穷苦人家的百姓却是连几十年都觉得太长。

　　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云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觉得有些累了，想先休息。”

　　“好，那我先出去了。”

　　江沈也没有多纠结，自然的顺着她的话，将这一页话题揭了过去。

　　二人姓心照不宣的掠过了这个话题。

　　但德善师太的出现，就意味着那个困住了她十年的“长生不老”从此后将重新充斥着她的生活。

　　这一天，云月刻意没去关注德善师太的动静。

　　但傍晚的时候，木生竟然引这他们也来了内室，并且将德善师太安置在了云月旁边的偏房。

　　杏林医馆的内室的几间空房，在造成之初是为了给不方便的病人暂住的。但自从林大夫与虫曼陀合作之后，这几间房子就不再容纳外人居住。此时的林大夫已经忘记了这几年与虫曼陀的合作，遇到不方便的德善师太，自然是将人安置在内院，打算慢慢给她看。

　　只是，云月叫住送完人正往回走的木生：“这位师太的眼盲症，林大夫可有办法医治？”

　　木生往往德善师太房间的方向看了两眼，小声道：“师傅说他一开始把脉后，觉得是治不了的，也说了这师太的眼睛似是因为中毒导致的盲症，而自己不擅长解毒。但不知为何，那师太坚持让师傅再诊一次，师傅诊完发现脉象完全变了，好像又能治了，就让我把人领了进来。”

　　应该是德善师太用什么方法，暂时改了自己的脉象。

　　这种事情她完全有能力做到。

　　“好，多谢告知，你先去忙吧。”

　　木生前脚刚走，江沈就带着云月爱吃的糕点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熟悉的男子。

　　“李大哥，”云月十分惊讶，“你怎么来了。”

　　李封手里提着刚刚在街上买的一点蜜饯，从江沈身后走了出来：“在路上遇到江兄弟，听说你病了就来看看你。”

　　江沈将糕点和蜜饯在桌子上摆好，道：“堵在缘客来门口偶遇我，李大哥和我可真有缘。”

　　“哈哈哈哈，”李封笑着拍了拍江沈的肩膀，“江兄弟别那么小气嘛，这不是你们好久没来找我喝酒，我便想着来看看你们，没想到弟妹居然还受伤了，那个歹徒抓到了吗，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云月刚想回答。

　　江沈轻描淡写道：“放心吧，早就处理了。”

　　？？

　　那日在街上偷袭她的人是谁？原来江沈已经处理好了吗？

　　看出了云月的惊讶，江沈道：“这事说来话长，而且我已经处理干净了就没再和你多提，若是你想知道，改天我再和你细说。”

　　“好，”云月回了他一句后，便和李封叙起了旧，想起望月酒馆的梨花白，云月便道，“等我伤好了，再陪大哥一起喝酒。”

　　“好。”

　　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天色便阴沉，李封便起身和他们告别。

　　走到门口时，正好迎面对上了杵着盲棍的德善师太。

　　乍一见到眼前的人，李封大惊失色：“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