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苟男人》汤圆心有一点甜

5、邂逅

　　苟柟的母亲大概一米七的个头，身上虽然只剩皮包骨头，却都是些大块的骨头，再加上冬衣本就厚实，从背后远远看着，像个魁梧的老汉。

　　车厘子把水果放在床头，接过苟柟妈妈手里的活儿，“阿姨，我来给他擦吧。”

　　她撑开苟柟的掌心，用毛巾轻轻擦拭着。

　　“那你先坐，我去给你炒几个菜。”苟柟妈妈转身钻进厨房。

　　“阿姨，我不饿，您不用忙活了……阿姨？”

　　车厘子只听厨房里油锅起油的声音，抽油烟机开始聒噪地工作起来，夹层门一掩，厨房里的人什么也听不见。

　　车厘子就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一会儿手里的毛巾，再看一会苟柟。

　　这怎么擦呢？他的身子要擦吗？如果擦身子……要给他脱衣服吗？

　　车厘子看厨房门紧闭，犹豫了一会，估摸着阿姨也听不见，索性扒了苟柟的衣服。

　　现在的男朋友睡的如死猪一般，怕是后半辈子也难再醒过来了。

　　车厘子总觉得日后如果跟苟柟领证结婚，每天晚上睡一起……难道要霸王硬上弓吗？

　　“厘厘，这菜……”苟柟的妈妈出来的太急，没提前给足车厘子反应的时间，导致眼前出现了如此尴尬的画面……

　　“阿姨！你来啦……”
　　车厘子把被子一扔，吓得跳起来，此时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啊……没事，你不用管了，这菜你先吃，锅里还有米饭，你自己盛，不用客气，就跟自家一样。”

　　苟柟的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把儿子露出的四肢藏回去，顺便掖好被角。

　　车厘子羞红了脸，把饭菜、碗筷什么的都摆好，像新婚的小媳妇似地等候婆婆的视察。

　　“没事，你坐。”苟柟的妈妈温柔地招呼着。

　　车厘子只敢埋头干饭，生怕阿姨提起刚才那要命的事，都怪自己，怎么就没管住手，在未来的婆婆家里，还对男朋友动手动脚的，一定会被误会没教养吧。

　　“厘厘，你大老远跑过来看我儿子，辛苦你了……”

　　“不不！没事没事，我是说，都是小事，我以后有空会经常过来的。”

　　“厘厘，我儿子作为你男朋友，现在出车祸成植物人了，这事你父母知道吗？”

　　车厘子没想到婆婆这么直接，“知……道啊，我父母一般都是随我的意，不会阻扰我什么的。”

　　“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儿子的婚事，你和你家里真的商量过了吗？”

　　车厘子缓缓抬起头，看见未来婆婆眼角的皱纹都快织成蜘蛛网了，把蜘蛛都能累死，可见到这岁数，真是活的不容易啊！可不能刺激她，不然，要是陈年顽疾突发，嘎嘣一下没了，后半辈子可就要跟两樽“蜡像”搭伙过日子了。

　　车厘子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搪塞比较合适。

　　苟柟的妈妈笑道：“其实你这么年轻漂亮，要找更好的，机会多的是，你可以回去跟你爸爸妈妈先商量一下，要是你父母没意见，那你下次就大大方方来，我也把你当儿媳妇去看待。若是……一时半会决定不下来，或者另有打算，阿姨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我儿子一个人我照顾得过来，平时大白天还有公司派来的保姆伺候呢！你看，我儿子那卧室一角就装着监控，要是保姆欺负我儿子，或是手脚不干净，我这手机上能看到。”

　　靠！装监控？

　　车厘子咬了咬下嘴唇，那刚才她对苟柟又是摸又是看的……不全被录进去了吗？

　　这以后怎么有脸来啊？

　　苟柟的妈妈也没什么坏心眼，只是想一五一十把情况给说清楚道明白，总不能让人家姑娘的大好青春都浪费在自己儿子身上。

　　车厘子兜兜绕绕应付着阿姨的问题，一碗饭下肚，终于结束了这趟糟心的拜访，她也揣摩着苟柟妈妈话里的意思，如果将来真的不想为人家负责，也不应该次次来占人家儿子的便宜。

　　可是，“将来”会是什么样，谁知道呢？

　　将来如果找别的男人，要是遇不上这么好的母子，难道撞了南墙再回来？
　　那不成人渣了么？

　　车厘子走在回去的路上，正纠结着，从拐角处的巷子里蹿出一只雪白的哈士奇，迎面撞上来，说时迟那时快，车厘子一个趔趄便倒在薛氏集团二少爷的怀里。

　　薛卜元还跟大学时期一个样，虽在冬季，可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炽热的皮肤，爱运动的男孩子汗腺发达，身上有一股沐浴过后的羊奶味。
　　他原来参差不齐的长发变短了，整个人显得更精神了，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气息。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

　　薛家二少——薛卜元，原来在桐城大学读计算机专业，后来去国外留学没了音信，怎么今天在这小街小巷碰上了。

　　要说薛卜元的风流轶事，那可是开出八百集电视剧都说不完的节奏，原来在学校里就是出了名的小少爷，出手阔绰、撩人于无形之中，关键在计算机领域还精通得不要不要的，在桐城大学，乃至桐城和桦城的这一连片都是站在金字塔尖的分子之一。

　　车厘子上大学时也喜欢他，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内衣上都要印他的头像，甚至为了他去参加了高手云集的软件大赛，期间和这家伙聊骚的时候，因不小心偷看了几眼薛卜元电脑上的代码，不巧就给背下来了，后来嘛……

　　又不小心就把本该属于薛卜元的桦城市一等奖给“抢”过来了。

　　要是当时追男神不那么用力过度就好了，不然最后也不致于一见面就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呦！这不是记忆力牛到违背自然规律的车厘子同学吗？怎么沦落到在这小地方踩马路的地步了？”薛卜元打趣道。

　　话音刚落，那狗不知中了什么魔，冲薛卜元肚子飞踢了几脚，最后还来了个托马斯回旋完美落地，把屁股实打实地压在薛卜元的脸上。

　　薛卜元被哈士奇的回旋踢吓的摔倒在鹅卵石上，差点摔折了尾巴骨。

　　“这狗……这狗成精了！竟然敢踢本座！车厘子，你知道吗？今天我给这狗拿了几道乘法题，这狗竟然算出来了，还是心算，还用爪子在键盘上把结果敲出来！你说这狗是不是成精了？”薛卜元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尘，发了一通牢骚。

　　这狗恶狠狠地踹完了薛卜元，此刻正纯情地望着车厘子，开心地摇着屁股后边的螺旋桨。

　　又是这种眼神！

　　车厘子见过这狗，在宠物店的时候就觉得它不对劲，狗的眼睛怎么还折射出人情味了呢？

　　“这狗，怕是外星狗。”车厘子说完，蹲下来寻找着狗身上是否有某种机械装置。

　　“我也这么觉得，看来得好好研究研究，明天把它带到桦城市的仿生中心，用X光好好给他照照，看里边是不是藏着个凶神恶煞的外星崽子。”

　　薛卜元说着，感觉脚上一湿。

　　“好家伙！这狗东西还见人下菜碟！刚在大街上还自己找卫生间上厕所，这会儿就冲人的脚撒尿！要真是什么仿生机器狗，回厂里就给它大卸八块。”

　　车厘子听到薛卜元的话，心里十分膈应，她想起小时候念小学，因为记性好，不仅能一天背完书本上的所有必备课文，还能一边做语文一边做数学，结果，纵然老师很待见，同学却卯着劲欺负她。

　　有一次，有个家长把自己“绑架”到医院，说要好好查查自己皮里面的骨头是怎么长的，是不是违法做的基因改造手术，为了不费吹灰之力在同龄人中成龙成凤。

　　因为这些阴暗的记忆，她一直不敢做出头鸟，特别是上了北城中学，重点班里的内卷和竞争更加严重，学生之间的嫉妒心理有时还会引发犯罪案件，所以考试之前她也不怎么复习，课余时间尽情地发展兴趣爱好，就是这般低调度日，才有后来那么多好朋友陪她过生日，每次班里投票选举优秀干部，她都是票选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