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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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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晨也不想食言,可她的寒假生活确实没什么值得分享的,她总不能真把吃饭睡觉啥的小事都和他说吧,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
所以开始都是张鹤陈找她,把他玩的照片发她,并问一句来吗。
像勾引她。
要是以前冯晨可能会考虑去,但大学最后一个寒假对她来说注定是沉闷的,毕业在即有好多事情需要做,特别是有考研这颗石头坠在心里。
身边的人都说这只是一条路,你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可她就是选择了这一条,如果看不到结果,她就会忧心忡忡。
后来,张鹤陈看出她无动于衷就不发了,偶尔问问她在干吗,冯晨就简单和他说几句,有时候也会象征性地先问他,免得以后他拿出来说事。
没见面的那一月,他们就这样不温不火聊着,总得来说,冯晨的心情是不错的。
她回的燕城那天,是张鹤陈去车站接的,没送回学校,直接去了他的公寓。
到今天,已两月有余。
冯晨睁着眼睛看黑乎乎的天花板,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翻了个身,拿出枕头下面的手机。
微信里,张鹤陈的对话框顶到上面。
冯晨点开看,他正巧发来两条消息。
【睡得可香?】
【我苦了。】
接着又来一张一桌子易拉罐的照片。
冯晨放大照片,认出那张桌子是他公寓里的。她无意识地弯弯唇,回了一个笑脸。
张鹤陈没想到能立即收到她的回复,精神一振问:【没睡?】
冯晨:【还不是因为被你叫醒了。】
张鹤陈拿手揉揉额头,幽幽道:【叫你跟我来吧。】
冯晨不接这话,原来想说酒喝多不好,又没直接说,而是问:【喝那么酒干吗?】
张鹤陈其实只喝了一罐,其他都没拆,故意摆那儿给她看的。
他半靠着沙发:【消愁。】
冯晨:【举杯消愁愁更愁!】
张鹤陈:【文化人儿啊。】
冯晨:【小学生都知道。】
张鹤陈:【我不如小学生。】
冯晨憋了下笑:【真有自知之明(赞)。】
张鹤陈:【损我?】
冯晨:【你自己说的。】
听到王敏佳那边有动静,冯晨担心手机的光亮影响她,往被子里缩了缩。
冯晨:【你一个人吗?】
张鹤陈散漫道:【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冯晨咬咬唇:【你别再来宿舍送东西了。】
张鹤陈翘着的嘴角慢慢收回:【怎么?】
冯晨:【容易被我舍友发现。】
张鹤陈:【哦,你今晚怎么说的?】
冯晨停了下,动起手指:【没说。】
张鹤陈:【行啊。】
冯晨呼了口气,又有点闷得慌,露出脑袋喘了口气。
再看手机,对话就停这儿。
冯晨点开键盘想发一句“早点休息吧”又删掉,退出微信、锁屏后把手机塞回去。
这几句话似乎不如不聊,冯晨想得更多了,最后不知是太困了还是哪件事催眠,她睡了过去。
而那时,张鹤陈出门了,他坐车去了朋友的会所。
他下车,一直惦念着对话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又看了眼手机,而冯晨的头像已经被压到下面,张鹤陈烦得将手机扔回裤口袋里。
他怎么就供了这么个祖宗,他大老远又送吃的又伺候她,到头来还被怨个不是,关键他还真一个人回了公寓当起苦行僧。
真被自己气笑了。
张鹤陈进了会所包间,里面有两位正坐在按摩椅上喝酒聊天,听见开门声,齐齐朝他看来。
方庆远擎着酒杯,笑问:“怎么感觉你浑身冒着煞气?”
张鹤陈不搭腔,坐下去先喝了杯酒。
方庆远见状,和林书岩笑着对视一眼。
几杯酒下肚,张鹤陈情绪稍微松弛了些。方庆远看他一眼,问:“你爸今天给你介绍对象了?”
张鹤陈斜着眼:“消息够灵通的你。”
“你不知道我爸有多嘚瑟地和我说,就差摁着头把我也压上‘饭场’了,”方庆远双掌合十抵在额头上搓着手,“能给兄弟一条活路么?”
张鹤陈:“滚蛋。 ”
“听说那姑娘和我们一个院住过?”方庆远嬉皮笑脸问,“谁啊?”
张鹤陈:“忘了。”
“那行,”方庆远拿起手机说,“我跟叔说声你忘了今天见谁了,改明儿再给你安排一顿。”
张鹤陈睨了一眼过去,喝完杯里的酒,淡淡地说出个名字:“陶熙语。”
林书岩记性好,说:“就那哭声打老远就能听到的那个陶家丫头?”
张鹤陈轻点头。
他能记起这个是被安排强制聊天时,陶熙语说起的,并在隔了十多年后要他赔罪。
他们当时院里男生居多,成天调皮捣蛋,上房揭瓦,有几个女生特不待见他们,每次看见他们都昂着头经过不瞧一眼,搞得他们很跌面儿,于是就想着法捉弄她们。
方庆远稀奇林书岩能想起来,更来了兴趣,问:“哪个啊?”
“扎了两个辫子,眼睛老大,一哭起来梨花带雨,声音巨有穿透力,”林书岩描述一番,说方庆远,“你忘了你有次拿火柴把人家发尾燎了,你爹把你吊在树上打了?”
张鹤陈隐约回忆起那个场景,方庆远哭天喊的面孔真惨不忍睹,他不禁笑了声。
方庆远长啊了声,也想起来了。
“靠,现在想想屁股还疼!”方庆远说,“她家是不是很早就出国了?”
“是,后来又回来了,赶上房地产浪潮狠赚了一笔,”林书岩看了张鹤陈一眼,说,“岱铭叔找陶家是为了那个酒庄?”
张鹤陈默认。
方庆远幸灾乐祸道:“那你俩这是孽缘啊,你小时候那么欺负人,现在不得拿捏你?”
张鹤陈耸耸肩,满不在乎。
方庆远疑惑:“看你这气儿不是因为今天这顿饭啊,还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给哥们乐呵乐呵。”
林书岩跟着笑,喝口酒说:“诶?你跨年那次弄那么大的动静怎么没后续了,大家还以为你终于找到良配了呢,但也没见你带哪个女人在身边?”
张鹤陈皱起眉,点燃根烟。
方庆远头脑简单,戏谑道:“不会为for one night吧?”
林书岩都听不下去:“鹤陈有你那么缺心眼儿么,花上百万就为了这个,什么女人找不到?”
“是啊,”方庆远受到点拨,又转头问张鹤陈,“你怎么想的?”
张鹤陈手里夹着根烟,漫不经心说:“能怎么想,给大众增添节日乐趣,提升幸福感呗。”
“呦,说这么高尚。”方庆远打趣道。
林书岩听了笑。
方庆远突然坐起来:“阿康说过年那会儿你出去玩老拿着手机心不在焉,不会真有什么情况吧?”
张鹤陈风轻云淡的面孔出现裂痕,他不耐烦道:“问这么多有意思么你。”
方庆远调笑道:“看着你也有哑口无言的这天当然有意思。”
说完和林书岩相视笑起来,要多损有多损。
张鹤陈耷拉着眉眼,由他们闹,没兴致反唇相讥,也不争辩,抽一根烟喝一杯酒,心里思忖着他和冯晨是不就这样了。
方庆远这头过了嘴瘾就不执着此了,女人嘛都一样,哪有那么神秘的。
“换个地儿。”方庆远在这里坐得筋骨活络后待不下去了,站起来说,“大晚上我们仨男的干聊天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还以为年纪轻轻就无欲无求了呢。”
林书岩没意见。
张鹤陈耽搁半分钟,也懒洋洋地起身了。
仅两楼之隔,包间里的光景天壤之别,灯红酒绿间声音嘈杂。
有人见他们进来,又组了两桌牌局,男男女女相互应和。
张鹤陈叼了一支烟落座,那副放荡不羁的神情招得在旁的女人纷纷侧目,但看归看不敢妄动,除非被谁指。
一个有几分身姿的女人咬咬牙想博个靠近张鹤陈的机会,不出所料被他拨开。
张鹤陈说:“容易分心。”
他这话不轻不重,给足了台阶,也是变相拒绝,桌上的听客附和地笑了笑,没人再记得这个小风波,他们一边插科打诨一边摸排推牌,消遣无聊的夜晚。
在学校里总归是平静的,冯晨做了几个模糊不清的梦,早上随着闹钟正点起床。
她现在的状态是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又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不过,冯晨知道她的面试要暂告一段落重新进入海投阶段了,所以她决定今天去图书馆写写论文,把单教授让她加的内容补充完。
刚睁眼,冯晨就在微信上和李珍宁约好,然后轻手轻脚下床洗漱,收拾书包。
看到那盒糕点,冯晨的动作一停,她坐在椅子上拿出一块尝了尝,味道果然又不像昨晚那么顺滑可口了。
她可惜地喟叹一声,本想带出去两块又作罢。
有的东西错过了那个时间点,就变了味。
李珍宁见着冯晨,嘴里正吃着车厘子,还跟她夸送的两种水果都好好吃。
冯晨笑笑,说:“我那儿还有,吃不完要坏,回来再给你一些。”
李珍宁感动:“我网上搜了搜,这种特别大个儿的都好贵,买不起。”
冯晨抬抬眉,由徐廷浩家忽然想到她爸。
昨天冯林强再次向她确认有没有去徐家时,她正在徐家坐着,为了证明她没撒谎,还悄悄拍了一张茶几的照片发过去。
冯林强很欣慰,说今天忙,要安排送货,明天再打电话细说。
可是说什么呢,说徐家志要看看?
李珍宁扯了扯她的衣袖说:“对了,晨晨,我那个学妹想找你拍照。”
冯晨回神:“啊?”
下着楼梯,李珍宁说:“就是西西,去年你给我学姐拍照那次她也在。”
冯晨想起来了,李珍宁的学姐去年毕业,因为她有相机,临时被邀去当摄影师。
她多是拍景,很少拍人,只偶尔在舍友朋友间拍着玩。
那回是她第一次对着陌生人,还挺紧张,总怕拍得令对方不满意。好在都是女生,也聊得来,拍了几张照就热络了,她们还夸她很会找角度。
她网盘里至今还有那天拍的照片。
李珍宁说:“西西男朋友今年和我们一块毕业,不过已经签了三方,就要去州城工作,不确定之后还有没有时间回校,想先拍组毕业照。”
冯晨受宠若惊,她个半吊子,竟还有回头“生意”。
冯晨担心这:“可是我不会精修啊。”
“没事,你上回拍的我们都很满意,西西给她男朋友看了,她男朋友也说好。”李珍宁眨眨眼道,“西西还说会给你钱,不能让你再耗时耗力了。”
“钱就算了。”冯晨又确认一遍,“但你学妹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
李珍宁笑着说:“她没考虑好就不叫我找你了。”
冯晨也笑了下,两人简单约好明天的拍照时间。
冯晨又问:“你去吗,我一个人对着他俩可能会不好意思。”
李珍宁拍拍她胳膊说:“我去,你先帮我和西西拍,熟悉熟悉手感。”
冯晨点头说好:“我今天有空搜搜拍照姿势,别到时候常用动作做完了,光会比剪刀手傻乐了。”
李珍宁哈哈笑,说我也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