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上神妾室后我坠魔了》绒亦

35、豢灵渊

　　待我同苜晚回了芜和上神的宅子，他仍在厅内饮茶。

　　苜晚出去玩了一圈，舒坦了，没拘在正厅里，进了宅子便溜去了后院挑选休息的院子去了。我有事跟芜和上神说，便自觉去了上神右手边的椅子上坐下，“上神，我方才跟苜晚一同出去遇见了一个男妖。”

　　芜和上神侧眸看我。

　　“那沧恪在他跟前十分恭敬受礼，我猜测着那男妖是豢灵渊现任渊主犰鹤来。”我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不小心听到沧恪说什么禁地内有妖物如今，还有什么鱼天镜异常？上神，鱼天镜是什么？”

　　芜和上神答了我的疑惑，“鱼天镜是魔界宝物，传闻它可记录过去亦可预估未来，渊厄在世时，一直由渊厄持有，后来他身死，这面镜子便被留在了豢灵渊禁地内。”

　　我微颦着眉，“可是沧恪说，最近鱼天镜有异常，上神，会不会与玉刹盘的碎片有关？”

　　芜和上神并没言语，只是指尖捻起一道传音符，只见他往那道传音符上丢了一道口诀，片刻功夫，宅院里有了动静。

　　我歪头去看，就见早先被沧恪捉住的星灵出现在了院中。

　　“上神，有何事吩咐？”星灵进了正厅，并没看我，毕恭毕敬朝芜和上神抱了抱拳问道。

　　“可有摸清豢灵渊内禁地在何处？”芜和上神问道。

　　星灵摇头，“属下还未摸清，不过今日豢灵渊渊主犰鹤来低调现身渊内，似乎并不想让渊内人知晓。”

　　说到此，那星灵终于舍得瞥我一眼，继续道：“但今日枝若曾与那犰鹤来共处一室不知说些什么？”

　　这话说的好像我与那犰鹤来在一起密谋什么不轨之事一般，我看向星灵，手撑着下巴幽幽道，“星灵，你可别误导上神，我今日与那犰鹤来共处一室不过是为了苜晚，她甚是心仪那长得好看的渊主犰鹤来，我自然要为了姐妹两肋插刀！”

　　星灵脸色不是一般的黑，冷哼一声，并没与我说话。

　　芜和上神却看向我，神色寡淡，“你与犰鹤来说过话了？”

　　我点点头，回想起犰鹤来冷冰冰的剑柄，又后怕似得摸了摸脖子。

　　芜和上神注意到我的动作，“怎么？”

　　我迟疑了下，才道，“那犰鹤来十分冷漠，我为苜晚问他姓氏名谁时，不小心偷听到他与沧恪谈话，他二话不说差点将我砍了，着实冷漠！”

　　话落，我又嘀咕一句，“冷漠如斯，却也确实好看。”

　　芜和上神眸光轻轻落在我身上两秒，随后没再看我，只吩咐星灵道：“这两天你盯紧犰鹤来的动向，至于禁地一事，想来犰鹤来突然现身豢灵渊就是为了鱼天镜一事，你盯紧了他或许能尽早知晓禁地位置。”

　　星灵抱拳，“是，上神。”

　　说罢，他随即便退了。

　　不过他临走之前，拐了一趟后院。

　　此刻后院，苜晚正相中了一处靠近荷花池旁的院子，因着魔界并不是用遵守人间四季变化，虽说正值深秋，但扎根于池中的荷花此刻依旧开的姹紫嫣红，苜晚看的很是喜欢，当即就坐在荷花池旁戏起了水。

　　边戏水边感叹着芜和上神着实有能耐，一个神仙竟然能在魔界买宅子，还没待她感慨完，身侧陡然起了一阵劲风。

　　随即耳侧响起一道几分生硬地嗓音。

　　“今日你与那枝若小仙玩的可还高兴？”

　　苜晚被这嗓音吓了一跳，坐在荷花池旁的身子一歪，险些跌进荷花池，星灵面无表情伸手拽了她一把，苜晚才稳住了重心。

　　她坐稳后，拍着胸口朝星灵看去，“面瘫君，你吓我一跳！”

　　星灵干咳两声，又颇生硬地道了个歉，“抱歉。”

　　苜晚摆摆手，仰着头冲星灵傻笑，“面瘫君，你找我有事吗？”

　　星灵抬手挠了挠头，几分尴尬，方才也就是听那枝若说她似乎颇心仪犰鹤来，心下一时怪异便想来见一见苜晚，但眼下见了，又不知晓说些什么，他默了默，没答，隐身又走了。

　　独留下苜晚一头雾水。

　　-

　　接下来三日，不知道豢灵渊内发生了何种变化，渊内戒备突然森严了起来，街道上变成了十步驻扎一个男妖，渊内上空也常漂浮着巡查的妖怪。

　　芜和上神叮嘱我跟苜晚这些天勿要出门，我修为低下自然怕仙家身份暴露被活捉折磨，闻言自是从命，便日日待在宅子里。

　　如此待了几天，过于无聊，我便拉着苜晚把上神在魔界置办的宅子看了个遍。

　　宅子共有四处院落，分别是风荷院、咬梅院、知柏院以及扶柳院。

　　苜晚所住的风荷院里有荷花池，满池子都是永不枯萎的荷花，微风吹拂，荷花轻摇，煞是好看。

　　咬梅院种满了梅树，虽说梅花也绽放的十分繁盛，但没有白雪相衬，终究少了几分冷媒傲骨的美感，但我还挺喜欢置身数百株梅花盛开的美景，我便选了这处用作休憩。

　　至于知柏院，是芜和上神暂居院落，并无甚美景，只有零星几颗柏树坐落于院中，风一吹拂，难免有几分萧索之感。

　　这三处院落，我跟苜晚都逛了遍，最后停在扶柳院门前。

　　按理说我跟苜晚应当更喜欢扶柳院才对，毕竟同为柳树一脉，怎么也不会选咬梅院跟风荷院，但此处院落用一把长锁锁的结实，上面还有术法，我跟苜晚选院落时，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打不开这处院落。

　　自然有去求救上神开锁，毕竟是他的宅院，但上神听完，神情寡淡，说了一句，“当时并没对那处院落进行修缮，院中杂草甚多，脏污不堪，并不适合居住，你跟苜晚另选剩下两处院落即可。”

　　我对上神的话自然深信不疑，但此刻我甚是无聊，便对着这上锁的院落十分感兴趣。

　　“苜晚，你可有办法偷偷潜入进去？”我歪头看向苜晚。

　　“枝若姐姐你等等。”苜晚这几日同样憋的无聊，闻言，她在去乾坤袋里一阵摸索，最后脑门冒汗摸索出了一个硬壳虫。

　　苜晚大眼胡眨，把硬壳虫放在地面上，只见那硬壳虫一触及地面，体型便快速变大，之后，那硬壳虫便用它坚硬的头部把地面抛开了一个洞，它钻进去后，不消片刻，便钻出了一个通道。

　　苜晚率先跳下那个通道，扭头小声道，“枝若姐姐快来！”

　　我在上天庭也时常钻青禾宫的天狗洞，我闻言，并没犹豫跟着跳了进去。

　　穿过长长的通道，苜晚先爬上了地面，随后我便听到一声惊呼，“枝若姐姐！这里好漂亮！”

　　我心下好奇，那芜和上神不是说此处很是脏污不堪吗？急急爬上地面后，我看向院中，瞬间便被眼前景象惊得呆了一呆。

　　只见宽敞的院中，左侧种了数十颗柳树，此处的柳树不似凡间那种长势不好的歪瓜裂枣，而是枝条生的格外茂盛，长长的柳枝条婷婷袅袅地垂落地面，风一吹，柔软纤细的柳枝条便随风摇摆，画面很是盎然。

　　那片柳树的另一侧有一片绿湖，湖边建有一处六角亭，亭子四周垂着薄如轻纱的布帘，亭内放置了一张书案，许是百年无人居住，书案上并无书籍。

　　我正欣赏着此处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苜晚已经坐在凉亭内，靠着美人靠，高声喊道，“枝若姐姐，此处竟然还有一株昙花哎。”

　　我训着苜晚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处小湖旁边，颤颤巍巍地长着一株白色昙花，此时昙花并没开放，还是一株花苞，我走过去，许是爱屋及乌，记起芜和上神本体也是株昙花，不由得蹲下身，唇角仰着，轻轻抚了抚昙花花苞，“怪不得说昙花一现是美景，眼下这还只是个花苞，就如此漂亮了。”

　　我话一落，只见那昙花枝条猛地抖了一抖，然后竟然从土地里跳了出来，晃动着花苞，从我手下跑开了。

　　“原来你已经成精了。”我愣了一愣，随即笑开看着那株跑到一颗柳树下待着的昙花。

　　苜晚闻言，很少好奇，跳下凉亭，“成精？你说说话，我听听。”

　　那昙花精估计是个性子好的，闻言倒是开了口，嗓音柔柔弱弱地，“你们是谁？怎会在此处院落？我记得这处院子分明是芜和上神的。”

　　我好奇她竟然知道此事，“你怎么知晓这出院子是上神的？”

　　昙花精答道，“自然是上神买下此处院落时，我已经有了灵识。”

　　“那你为何待在魔界，此地并不适合仙家修炼，怪不得几百年过去，你还是个精怪。”苜晚问道。

　　昙花精并不觉得精怪有什么丢人的，她说道，“我自然是自愿待在魔界的，精怪又如何，仙人又如何，百万年后，都不过尘归尘，土归土。”

　　这精怪说的也对，百年后不过都是尘归尘，土归土，但我好奇，“你为何会自愿待在这魔界？上神又为何会将你这株昙花精留在这所院中？”

　　昙花精道，“这说来可就话长了，不过这位姐姐，你能先告诉我，你手上那个珠串是谁给你的吗？”

　　我垂眸看了看右手手腕上的白玉珠串，“上神给的，怎么了？”

　　昙花精道，“你可知七百年前，上天庭有个神女名叫青若，她也是个柳树仙，她身上也有一串与你相识的白玉珠串。”

　　这我倒是不知的，我看向苜晚，苜晚也摇摇头，“我近百年才化成人形，再加上对仙界并不感兴趣，所以我也不知。”

　　“你很喜欢她吗？”我见昙花精对这珠串好奇，不由得问道。

　　昙花精晃了晃她的花苞，“大概我们昙花一族没人会喜欢她。”

　　“为何？”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昙花精道，“因为她心仪上神。”

　　我恍然，毕竟芜和上神本体时昙花，在昙花一族中，属于谁也不可亵渎的存在，但偏偏有人喜欢他甚至还有可能亵渎他，那昙花自然是不喜青若的。

　　思索间，我记起一件事，想着在此处待了几百年的昙花精可能知晓，便问道，“你知道上神为何在魔界置办宅院吗？”这事着实勾的我心痒痒，怎么也想不通清冷自持的上神为何会在魔界购买宅院，还布置地如此舒适。

　　昙花精并没隐瞒，她道，“为了青若神女。”

　　“！”

　　我与苜晚同时睁大了双眼，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上神喜欢青若神女吗？”

　　昙花精摇了摇花苞，“不知道。”

　　苜晚却问，“你既说青若是神女，那她自然是要待在上天庭的，上神即便要置办宅院或者建宫殿也应该是在天上，神女怎么会住魔界？这不符合常理，怕不是你瞎编的吧？”

　　我没说话，只记起来上神说过他曾抽过一个神仙的神丝，只因她体内有汹涌妖力，如果不抽神丝，那她会坠魔，所以他的心魔是青若神女，但弱真的是青若神女的话，我那次与他共情，他分明是对青若神女无情，见她受那般痛楚也无动于衷，又怎么会特意在魔界此地为她置办宅院呢？

　　很奇怪，我想不太通。

　　但却容不得我细想，身后院落大门被推开。

　　苜晚正对着院落大门，自然比我先瞧见来人是谁，只见她睁大眼，随后又低下头，冲着我挤眉弄眼，口语道，“上神来了！”

　　我一惊，猛地回头，就见一身白衣清冷似水的芜和上神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一手负在身后，静静地看我几眼后，挥了挥手，我跟苜晚便同时被带到了前院正厅内。

　　苜晚心有戚戚，挨着我看了几眼背对着我们站立的上神，小声道，“怪不得不让我们过去扶柳院，眼下我们知道了上神的小秘密，他不会杀人灭口吧？”

　　我摸了摸苜晚的脑袋，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泥土，安抚她，“杀人灭口倒是不会，但略作小惩到可能会有。”

　　苜晚害怕，“啊？”

　　我拍了拍苜晚的手背，“放心，我有办法。”

　　说着，我走到芜和上神跟前，围着他转了一圈，嘿嘿一笑，“上神，我知道你这所宅子是为了藏哪位美娇娥了。”

　　芜和上神只垂着眸子，并没说话。

　　我接着道，“青若神女长得很漂亮吗？”

　　芜和上神依旧没说话，只是掀了掀眸子，眸光淡淡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眸子里情绪淡地很，但我却觉得有几分悲伤在里面，我停在他面前，想了想，过了一会，我往前一步，伸臂抱住上神的腰，“人死不能复生，上神，你也不要太伤心，往后我会陪上神百年千年万年不会厌倦的。”

　　苜晚在后方看的目瞪口呆。

　　很反常，我本以为在我抱到上神腰的一瞬间，芜和上神就会把我推开的，但他并没有。

　　我双手紧紧搂着上神的腰，想不通上神为何没推开，然后为了试探上神的容忍度，我把脑袋靠向上神的胸膛轻轻地蹭了蹭。

　　蹭完，我甚至还得寸进尺地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嗅了一嗅，满鼻子的昙花冷香。

　　舒服。

　　然后上神开了口。

　　“再不松开，我便将你送到中天镜的丹荷仙子处。”

　　闻言，我手松的倒是很快，然后又飞快走至苜晚身侧，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上神，我听说豢灵渊内撤了警戒，我跟苜晚憋了好久，想出去玩上一会，您不用担心我们，一个时辰后我们便会回来。”

　　说罢，也不等芜和上神允许，扭头冲苜晚使了个眼色，便快速小跑出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