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渣攻分手后》七昭星

8、分居

　　“阮阮？”
　　闫经南呵斥他。

　　他成功把闫经南的表情刺出裂缝，却没有丝毫快感。阮风面无表情，觉得很好笑，他刚才在厨房吐成那个鬼样子，哥也只是哄他。
　　好像只要哄哄他，什么事都能过去一样。

　　大抵是看他依旧浑身戒备，闫经南放软声调：“你怎么能这么想？”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想？”
　　“阮阮，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有多爱我，我从来没有不信任你。”面前人捉住他手腕，弯下腰，眸里映入窗外清透皎洁的月光。
　　多唯美的画面。

　　阮风却听见这个人说：“不过是个窃听，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气笑还是怎样，“不过是个窃听？”

　　“不是吗？”闫经南皱了下眉，“如果你想，你也可以在我的手机上安窃听。如果阮阮觉得不够，可以在我的车上安摄像头，办公室里也可以。”
　　阮风眼睫轻颤，“我没有这种怪癖。”
　　“阮阮，”闫经南没有因为他恶意使用的词汇生气，依旧耐心安抚他：“你那么爱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窃听和我生气？这不是说明我也很爱你吗？”
　　阮风：“……”

　　他沉默着，因为不理解这个人的思路。

　　“好了，”闫经南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消气了，从西装口袋里取出锦帕，仔细又温情的擦拭他嘴角，“乖，不生气了。不想做菜我们就不做，等改天，天气好一些。我们去野外做，好不好？”

　　阮风甩开他的手，“我很累了，我想睡觉。”
　　“好。”

　　他头也不回，近乎是逃回卧房。
　　阮风关上门，毫不犹豫把门反锁。胃部的痉挛还隐隐作痛，他只好先蜷在床上，试图通过一个舒适的姿势缓解疼痛。
　　身体越是不适，脑子也就越清醒。

　　凌晨两点，睡意全无。

　　这两天和闫经南之间发生的一切像幻灯片似的在脑海里反复播放，闫经南的每一处细微表情都被无限放大。还有刚刚闫经南说的那些话。
　　阮风反复琢磨这个人说话时每个字的语调。

　　他不理解闫经南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因为韩南的一句话，就逼他忍着皮肤过敏的疼去纹身；为什么要因为李离的随口一提，就逼他去面对令他作呕的回忆。
　　真的是因为太爱他？占有欲强？

　　阮风想起自己一直都因为哥对他的占有欲强而沾沾自喜。他难过的想，不应该吧，明明之前他很幸福啊。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还有窃听，
　　哥说没什么，因为他爱哥。

　　或许在哥眼里，他的感情确实就是这样源源不断没有尽头吧，可以容忍一切。毕竟他一开始都愿意去放下尊严做替身。

　　阮风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原本想着和哥磨合，可他突然发现，现在磨合好像已经太晚了...

　　该怎么办，

　　阮风闭上眼，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有人敲门，听到闫经南在喊他，但他没有理。

　　睁开眼时已经是次日十点，门外一片安寂。
　　阮风躺在床上，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做了场噩梦，直到肚子切实传来饥饿感，才回想起昨晚在厨房发生的一切。
　　他有些艰难的爬起来，摸到手机回消息。

　　本来和李离说好今天中午去试听课程，看来有些赶不及。

　　阮风很抱歉的跟对方说明情况，重新约定了新时间，又打开银行卡看眼自己的余额。他平时在家除了照顾陪伴哥，也会写些自媒体稿子赚钱。

　　从列表里拖出魏成的名字，转去六千。

　　对方几乎秒回：
　　【魏成：？】
　　【魏成：什么意思？闫哥给你的钱太多？花不完转给我做慈善？】

　　阮风沉默半晌，点出键盘。
　　【阮阮：麻烦你了，回来的时候帮忙在路边买个新手机。没什么其他要求，就...一定要是新手机。】

　　【魏成：什么意思？怎么了？】
　　阮风没再回，丢掉手机重新趴进被子里。

　　今天周五，每次周五哥就会特别忙，因为公司要开周总结会议，还会有很多累积的生意要谈。每次到周五，他都会蜷在沙发上等哥等到凌晨两三点。

　　阮风吸了下鼻子，埋脸。
　　所以闫经南今天肯定不在，并且会很晚回来。

　　他这样放空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突然听到客厅传来门被开合的声音。阮风一个激灵做起来，受惊的猫似的盯向门口，

　　是魏成。

　　魏成拎着千挑万选出的手机走过去，刚准备跟这个人秀一下自己的眼光，结果越走近，他越发现这人眼睛肿的吓人。
　　不对啊，昨天眼睛不是已经消肿了？这怎么又哭肿了？

　　“小阮？”也顾不上什么手机，他皱着眉坐过去，“怎么回事？”

　　阮风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没事。”
　　“手机呢？”他不想再把魏成牵扯进这件事，经过纹身以后，他已经能感觉到魏成和哥之间关系的恶化。别的倒没什么，他知道魏成和哥有生意要谈。
　　不能因为他让魏成丢了生意。

　　“给你，”魏成肯定不信这人的话，但也猜不出发生什么。他只好旁敲侧击，“你突然换什么手机啊，你手机不是最新款？还是闫哥送你的。”
　　“我...用着不太顺手。”

　　“魏成，”阮风低着头，假装在琢磨新手机，状似无意的说：“你下午应该没事吧，能帮我搬个家吗？”
　　“搬家？”魏成立即警惕起来，“搬什么家？闫哥知道吗？”
　　“...你别告诉他，我们先斩后奏。”阮风停顿几秒，解释：“是这样，我昨天去见了李离学长，他建议我还是去他们那里进行封闭式学习。我觉得我自控能力也不好，这个主意不错，想搬去那里的宿舍住。”

　　“你自控能力不好？”
　　魏成觉得这个原因很勉强，但好像又说得过去。

　　闫哥那种人，能答应小阮考研都已经是奇迹，根本不可能允许小阮搬去什么考研宿舍跟别人住。哪怕是为好好学习。

　　魏成犹豫着回：“行吧，我就说我不知道这事。”
　　“嗯，”阮风满眼感激，“谢谢你啊！”
　　“别客气！再客气小心我现在就跟闫哥说，”魏成没好气的吓唬他，看着人被他逗笑，心情才算好些，“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搬去宿舍，闫哥再跟你打电话。小阮，你别不信，我打赌闫哥肯定会强行把你带回去。”

　　阮风扣着手，“我知道。”
　　他其实也没想好被哥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决定不告诉哥就搬出去，也是因为他真的认为应该和哥分开一段时间。
　　他需要冷静，闫经南更需要冷静。

　　魏成先前说得对，三年呕心沥血的感情，对他来说几乎是身体里的一部分。他不想去剜掉这块肉，太疼了。
　　分开一段时间吧，说不定有段时间见不到彼此，哥就会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阮风也考虑到魏成说的电话，确实，要是哥跟他打电话，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心软告诉哥自己在哪。闫经南很擅长哄骗人，尤其是对他。

　　“那个，魏成，”他撬开新手机的卡槽，不太好意思的问：“你有没有不用的手机卡啊？我现在办新卡有点来不及，能先借我用用吗？”

　　-

　　“当然可以。”
　　车上，闫经南面无表情点开平板上的文件夹，听耳机那边的人言之凿凿跟他保证：“闫总，您放心，我们肯定能帮您把这事查清楚。叫阮风是吧？还得麻烦您把阮先生的个人信息发过来，我们好去进一步深查阮先生对厨房恐惧心理的来源。放心，没什么是我们查不到的...”

　　已经将近凌晨十二点。

　　车里气氛压抑，司机和副驾的助理全程不敢喘气，几乎全靠眼神交流。明明一整天工作都没出任何问题，他家闫总却像跟谁结了仇似的，眼神仿佛能吃人。

　　闫经南嗯一声，“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好的，您放心。”

　　他按灭耳机，再一次划开置顶消息栏。

　　往常的周五，阮阮都会从早到晚不停的跟他发消息，或许是因为即将迎来周末，阮风通常会兴高采烈的跟他分享好多周末安排计划，
　　看电影、唱歌跳舞、逛商场...

　　怕他烦，这人还会时不时的发来一张星星眼的小狗图。他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阮风满眼期待的小模样，央求他：“哥，你就答应我嘛，我好想去玩。”

　　可是今天——
　　清晨七点到现在，近乎17个小时。

　　阮阮没有给他发一条消息，哪怕早安都没有。

　　闫经南脸色差的吓人。
　　车开进莫林小区，很快停在魏成的房子门口。但窗里却漆黑一片，显然没人在。闫经南打电话给魏成，让司机掉头回他和阮阮自己的房子。

　　“啊，闫哥不知道吗？小阮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闫经南挂断电话，立即把电话打给阮风。
　　交往三年以来，但凡是他的电话，阮阮都会在忙音响起三声以内接通。如果没有接，也会立即回消息讲明原因。

　　但这次，他等到忙音停下都没等来接通。直到车开进院子里，他输入家门密码之前，阮风都没有回消息跟他解释。

　　闫经南走进屋，扫一眼空荡荡的客厅。
　　手里的手机陷入再次重拨号码的循环，寂静无声的氛围中，音孔里的忙音响起短促的两声，但紧接着又被更清晰的电话铃声覆盖。

　　闫经南找到铃声来源，快步走到茶几旁边，拿起被遗落在桌上的手机。屏幕荧蓝色的光映在男人脸上，照出阴沉到近乎可怖的脸色。

　　手机上面贴着张便利贴：
　　“哥，我出去住段时间，我们都冷静一下。你不要来找我。”

　　是阮风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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