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总监》桥尘

39、争锋相对

　　“不生气？”夕丞低头把鼻子抵住全兮兮的鼻子。
　　“不会，”全兮兮摇头，“你一分钟几千万上下，我哪能耽误我们家太子赚钱呀。”

　　“淘气！”夕丞忍不住捏了捏全兮兮的脸，“那我到时候尽量少说点，去接你。”
　　“疼！”全兮兮打掉夕丞的手，“去结账吧，我没什么想买的了。”

　　“嗯，把东西拿回家，就去医院看看你爸爸。”夕丞接过推车，两人闲聊着朝收银台走去。

　　*

　　全兮兮把夕丞的指纹录入门锁之后，手机响了。

　　她看到那串数字就知道是全兮泽。

　　“喂。”全兮兮接了电话。

　　“姐姐！你在哪？”

　　“我在家，准备去医院看看爸爸。”

　　“姐姐，来学校接我吧！我也去！”

　　“你也去？”全兮兮看了一下手机，11点多，“你最后一节课不上了？”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我跟班主任请假了。”

　　全兮兮没好气地说：“学校就在我家边上，你自己走过来。哪来的那么大脸，让我去接？没空，自己走！”

　　“姐姐！”全兮泽试图撒娇。

　　全兮兮根本不吃他这套，直接把电话挂了。

　　夕丞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冰箱里，侧目看向全兮兮：“东西放完去接他吧，他早上3点才睡觉，早去让他早回去睡觉。”

　　“不管他，我不惯着他。”全兮兮过去帮夕丞放东西。

　　夕丞没让她伸手：“这种体力活让我来。”

　　全兮兮喜欢这种被人宠着的感觉，绕道夕丞身后，抱着他。

　　“干嘛？”夕丞拖着一个小尾巴，把东西一件一件放到冰箱里。

　　“没有，就是想抱你。”全兮兮粘着夕丞。

　　夕丞任由她抱着，把东西放完，关上冰箱，带着她去了客厅。全兮兮就跟一只小树懒一样，跟着他一起去客厅。

　　逗得夕丞直笑，问她：“你这样阻挠我干活，有什么意义？”

　　全兮兮回答：“没什么意义，就是想拖你后腿。”

　　夕丞发现，像全兮兮这种被迫长大的小孩，在骨子里其实还是一个小孩。

　　幼稚到可爱。

　　可爱到让人无语。

　　“那你抱着吧，一会兮泽来看到了，指不定你俩又要抱一起哭一鼻子。”夕丞打趣她。

　　“你！”全兮兮打了他一巴掌，“偷听我们说话？”

　　夕丞无辜得很：“我那是偷听吗？屋里就这么大，我随便就听见了，怪我？”

　　“难不成是怪屋子太小吗？”全兮兮不讲理。

　　夕丞哈哈大笑。

　　自从两人坦白了之后，好像快乐变得简单了。

　　全兮兮任何一个小动作，都可以让夕丞觉得有趣。

　　夕丞忍不住把她拽到前面来，就近亲了亲她的头发，不知道全兮兮用的是什么洗发露，闻上去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

　　像水果。

　　让人忍不住地想吃。

　　门响了。

　　全兮兮不自觉地把夕丞推开。

　　夕丞很不满。

　　全兮泽穿着私立高中英伦风的校服，大体湛蓝色，边缘是白色，比在家穿私服的时候看上去更加英气。他好像是小跑上来的，校服西装外套已经解开，连领带都拉了下来，领口解开了一个扣子，身上挎着一个白蓝相间的斜挎包。

　　“姐姐——我渴死了……”全兮泽进门把书包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就开始嚷嚷。

　　全兮兮走向冰箱，拿出一瓶苏打水：“跑这么快做什么？”

　　“我想早点去看爸爸。”全兮泽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姐姐，走吧走吧，都快12点了，检查肯定出来了。”

　　*

　　病房里，全向海已经醒了，看见全兮兮，难免有些激动。

　　夕丞没上楼，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医院花园里，继续看早上没看完的邮件。

　　全兮兮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年仅46岁，却已经疲态苍老的男人。

　　那个男人躺在床上，望着全兮兮，满眼愧疚。

　　“兮兮……”男人伸手，想要全兮兮过去。

　　全兮兮只是稍微走进了一些，没有把手递到他的手里。

　　全向海知道，这些年全兮兮对他的疏远，碍于徐英，他不好对全兮兮有更多的举动。

　　全兮兮不愿意，他便不勉强。

　　“什么时候回来的？”全向海问。

　　“早上。”全兮兮回答。

　　“爸爸！姐姐一听你晕倒住院了，连夜就买了机票，凌晨1点才到，3点就来看过您了……”全兮泽帮全兮兮把话补充完整，徐英在一边狠狠地扯了一下全兮泽。

　　全兮兮看在眼里，心里冷笑。

　　听到全兮泽的解释，全向海很是欣慰。

　　徐英在一边连忙说：“是啊，兮兮回来就把兮泽带过来看你了。”

　　“那么晚？”全向海一听注意力立即就转到全兮泽那里去了，“都快高考了，课程有没有落下？”

　　全兮兮眼眸渐冷。

　　全向海的偏心就是这么明显。

　　她上高中的时候，全向海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学习。

　　甚至在她要高考的时候，全向海还以为她才高二，应该放假。

　　全兮泽看出来全兮兮冷冽，连忙说：“没有，早上去上课了。姐姐说无论如何课不能落下。”

　　徐英立即把话头接了过来：“那你快回去补觉吧，眼睛下面乌了一圈。”

　　“爸爸情况怎么样了？”全兮泽连忙问。

　　“医生说是遗传性的，需要慢慢调理。”徐英转向全向海絮絮叨叨，“早就说了，让你少出去吃饭应酬，少抽烟少喝点酒，就是不听……”

　　全向海一脸疲惫：“公司那么多事，怎么可能少吃饭少应酬？”

　　“那少抽烟，少喝酒，多运动运动总做得到吧？”徐英一脸埋怨。

　　“是呀，爸爸，你少抽点烟，也好啊。”全兮泽跟着说。

　　全兮兮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远远看着他们三个一家人其乐融融。

　　那种画面，她进不去。

　　徐英也不会让她进去。

　　全向海总是说全兮兮对徐英太冷漠，殊不知是徐英不想跟全兮兮熟络。

　　全向海不想听徐英啰嗦，打发她：“我饿了，你去护士站，催一催饭。兮泽跟着你妈一起去。做好了顺带端过来也好。”

　　徐英警觉地看向全兮兮，但是全向海摆明了就是想把她支开，跟全兮兮单独说话。

　　但她不敢不从。

　　只能带着全兮泽出去。

　　全兮兮让出门口的路，看着徐英与全兮泽出去，把门带上。

　　屋里就只剩下全兮兮与全向海。

　　“小兮……过来点。”全向海向全兮兮招招手。

　　全兮兮又往病床前挪了几步。

　　全向海轻叹一声：“你能回来看我，我很高兴。”

　　全兮兮低着头。

　　“这些年你跟着你妈妈，我很少过问，现在你出去上学，我们见的更少了。”全向海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张卡，递给全兮兮，“这是我当爸爸的一点心意，你出去上学别委屈了自己。”

　　“徐阿姨知道吗？”全兮兮没接，反问全向海。

　　“她没必要知道。”

　　“那这卡，我就不能要。”全兮兮望着全向海，一动不动。

　　全向海没想到全兮兮会拒绝：“这是我给你的。”

　　“爸，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赚钱养活自己的了。”全兮兮抬眸，“我需要的不是钱。”

　　她要的东西，他给不了。

　　全向海知道全兮兮这句话的意思，把手放下，转移话题：“听说你读金融。也好，如果你想继续深造，我可以出钱让你去国外读研究生。”

　　“爸，高考完了以后，牧叔叔也想让我出国读书。”全兮兮说，“我没去。”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想出国。

　　“不然毕业之后，来爸爸的公司实习。”

　　“爸，我可以去牧叔叔公司实习。”全兮兮一句一句地怼回去。

　　全向海现在能给她的，她的继父也能给她。

　　对她而言，他这个父亲，跟继父没什么区别。

　　全向海没法子，只能问：“那你说，我怎么才能弥补我以前的犯过的错？”

　　全兮兮笑了，眼睛里全是悲伤：“您想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图的是什么呢？不如直接说了吧？”

　　“你这孩子！”全向海有些动怒，“怎么跟我说话的！”

　　“您生气，是因为我戳中了您的心思，您恼羞成怒吧？”全兮兮一点都不想给全向海留脸。

　　全向海自知理亏，只能咳着。

　　很快徐英就从外面进来，扑到床前努力抚着全向海的背，埋怨看向全兮兮，说话虽然温和，却也没什么温度：“兮兮，你怎么能这样？你爸才从抢救室里出来！”

　　全兮兮抱着双手，眯起了眼睛：“看来这事徐阿姨也掺和了？”

　　不然她怎么会看见全向海手中的卡，无动于衷？

　　她最怕全向海对她好。

　　全向海紧紧握住徐英的手。

　　徐英接到暗示，也不顾以前伪装，开始哭诉：“你爸爸不过就是想关心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领情？”

　　“关心我？”全兮兮提高了音量，“关心我，离婚的时候没想到我？时隔十多年了，才来说想要弥补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徐英有点装不下去了，“大人的事情，那时候你还小，根本不懂！”

　　“我不懂，他就能出轨？”全兮兮质问。

　　“全兮兮！”全向海忍不住了，“大人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呵，”全兮兮冷笑，“以前我小，我没资格管。现在我已经成年，只要成年就算是大人，你说大人的事轮得到轮不到我来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