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总监》桥尘

33、暧昧

　　夕丞低声说：“我只有今天晚上有一点点空闲的时间，他们在晚会上玩，没时间烦我……我想跟你一起吃饭……就来找你了。”

　　“为什么想跟我吃饭？”

　　全兮兮心里疼了一下，这个人怎么会忙成这样？

　　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只有跟你吃饭，我才能尝出饭菜的香味。”夕丞捂着自己的胃，蹙着眉，“我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了。”

　　全兮兮心疼全部写在了脸上，她瞪了夕丞一眼，拉着他往校外药房去。

　　买了胃药，撕开，找了一次性杯子，在药房倒了热水，逼着他先把胃药吃了。

　　夕丞不敢再惹全兮兮，只能老老实实地把药吃了。

　　“我们去哪里吃饭？”全兮兮看了一下周围，“快10点了，就算有店也是烧烤宵夜一类的……”

　　“我们回家吃饭吧，”夕丞抬眸，“我也很久没吃李姨给我做的饭了。”

　　“这个点？！”全兮兮结巴了一下，“去你家，我就回不去寝室了……而且我也没带换洗的……”

　　夕丞只问她：“去不去？”

　　全兮兮左右而言他：“你不回公司晚会了？”

　　“我饿了……”夕丞固执地想要跟全兮兮吃饭。

　　“你不想在外面吃，不会是怕花钱吧？”全兮兮蹙眉。

　　夕丞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

　　全兮兮：“……”

　　他果然还是他。

　　一点都没变。

　　全兮兮跟着夕丞到了西门的停车场，上了车，看见徐耳在驾驶座上，打了个招呼。

　　徐耳满脸笑意藏不住。

　　全兮兮有些不好意思。

　　一路上，夕丞都没说话，靠着自己那头补觉。

　　全兮兮也没力气说话，她今天课满，下课又忙了一晚上。

　　到了车库，两人都没有想下车的想法。

　　徐耳很有眼力见地先上楼，让李姨准备饭。

　　车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夕丞似乎睡着了，一动不动。

　　全兮兮已经一个月没好好地看过夕丞，她靠在另一侧，盯着夕丞的侧脸。

　　大约是没好好吃饭，下巴变尖了，棱角更加分明。

　　夕丞动了一下，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到了？”

　　“嗯，”全兮兮轻声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夕丞揉了揉眼睛：“嗯——3月8号之后，销售还差一点，就找市场部做了个策划，没年没节的……只能借315消费保护日做点文章……脑细胞都死完了……”

　　“315吗？”全兮兮笑出了声，“还真的达标了吗？”

　　夕丞不想讲这一个月他过得是什么日子，估计市场部、销售部这段时间加班都加吐了。他也陪他们加班陪得想吐。

　　好在这一期利息是还上了。

　　也不是第一次，每次到销售不达标的时候，夕丞都忙得不可开交。

　　只是以前他休学，在公司待着，不需要两头跑。

　　现在重新回来上学，只有没课的时候才能回去处理这些事，就显得时间不够用。

　　这一个月他不断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回来上课，逼得自己脚不沾地。

　　可是忙完之后，闲下来，他又庆幸自己能回学校上课。

　　因为可以遇见她。

　　“我们上去吃饭吧……我饿得难受。”夕丞有气无力地推开车门。

　　全兮兮跟着他下车，心里一叹。

　　怎么会答应他这种无理的要求……

　　他们之间明明没有任何确切的关系。

　　她老跟他回他家，算怎么回事？

　　他喜欢她吗？

　　看样子是喜欢的。

　　可是他为什么不跟她捅破这层窗户纸呢？

　　哦……对了，他不了解她。

　　他说过，他需要完全了解她以后，才会决定她适不适合他。

　　她只能当那个被动的人。

　　主动权，好像从来都不在她手上。

　　全兮兮跟着夕丞上了电梯，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站着。

　　夕丞似乎察觉她有些不高兴，回头看她的功夫电梯已经到了。

　　门刚打开就闻见美食的味道。

　　南叔站在门口等着夕丞，看见全兮兮跟着回来了，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反而笑得更开心。

　　全兮兮总觉得怪怪的。

　　徐耳跟夕丞确认了明天的行程，就离开了。

　　李姨做了松鼠桂鱼、锅巴肉片、辣子鸡丁、荷塘小炒、白灼生菜、冬瓜虾米汤。

　　还拷了几串羊肉串，摆在盘子里。

　　夕丞坐下，李姨立即盛了一碗饭端上来，问全兮兮：“全小姐吃吗？”

　　“不了，李姨，我晚上吃过饭了。”全兮兮连连摆手。

　　“做一盘蔬菜沙拉给她吧。”夕丞转向全兮兮，“陪我吃点菜。”

　　全兮兮今天来的目的就是陪夕丞吃饭。

　　这个人如果没有人看着，就不好好吃饭。

　　全兮兮点点头。

　　李姨立即去准备。

　　“丞丞。”一个女声从楼上飘来。

　　全兮兮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夕丞好像知道有人要下来一样，听见这声就立即走到楼梯口等着。

　　只见一个穿着真丝睡衣，披着一个披肩的短发中年女人，手里拎这一个纸袋从楼上下来。

　　“妈。”夕丞唤了一声。

　　全兮兮的心狂跳，跟着喊了一声：“阿姨好。”

　　齐文英看向全兮兮，一脸温和的模样跟夕丞如出一辙，她冲着全兮兮点点头，客道地问：“来了？”

　　全兮兮听这话意思，好像是夕丞的妈妈知道她要来。

　　夕丞从齐文英手上接过袋子，看了一眼：“谢谢妈。”

　　齐文英摸了摸夕丞的脸，转向全兮兮：“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你不要拘束，就当自己家。”

　　全兮兮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点头。

　　齐文英给完东西，就上楼去了。

　　夕丞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全兮兮：“我请我妈帮我买点你用的东西。里面应该有睡衣以类，你用的上的。”

　　全兮兮：“……”

　　她显然是没想过夕丞心这么大，带个女生回家过夜就算了，还让自己妈妈帮忙买女生睡衣。

　　关键是这娘俩都特别淡定。

　　给东西的人淡定，拿东西的人更淡定。

　　整个屋子好像，只有全兮兮觉得这不对！

　　夕丞把东西放在她手边，李姨把做好的蔬菜沙拉放在全兮兮面前。

　　全兮兮长长地出了几口气，才缓解了心里的惊讶。

　　许多话想问，却没办法问出口。

　　只能默默地坐下，吃东西。

　　没多久，全兮兮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看见是青城的号码。

　　眉宇间布满了惊讶与疑惑。

　　“我接个电话……”全兮兮立即站起身，走到客厅角落，接听。

　　“姐姐！爸爸……爸爸晕倒了，被救护车拉走了，妈妈跟着去了。我该怎么办姐姐？”全兮泽哭着说，“我害怕……家里就我一个人……”

　　全兮兮愣了好久，才逐渐听进去全兮泽的话，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安慰全兮泽：“你别慌，我现在就跟学校请假回去。你乖乖在家等我，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姐姐！”全兮泽慌乱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爸爸……爸爸会不会死啊？”

　　“你别乱说！！”全兮兮吼了全兮泽一句，反应过来，看向周围，只见夕丞、李姨、南叔都盯着她看。

　　她压低了声音：“你别瞎想，在家等着我回去。”

　　“好……姐姐，姐姐，我在家等你。”全兮泽舍不得挂电话，在那边一直呜咽哭泣。

　　夕丞的家太安静，所有人都听见了全兮兮的电话。

　　全兮兮挂了电话，靠在墙上，抱着手臂有些不知所措。

　　夕丞放下筷子，给南叔一个眼神，南叔立即去夕丞卧室帮他收拾衣服。

　　李姨去厨房包了两个烤好的面包。

　　很快夕丞的东西就收拾好了。

　　夕丞走到全兮兮身边，搂着她的肩膀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在她耳边说：“我陪你回去。我之前喝酒了，开不了车，你来开车。”

　　全兮兮眼眸通红望着他。

　　“我们先回去稳定住兮泽的情绪，然后去医院问清楚情况。你在这里发呆，你爸爸也不可能立即好起来，不如回去问清楚。”夕丞搂着全兮兮往电梯走，教她镇定下来，“你先仔细想想你爸爸以前有没有什么常犯的病，如果有那就是旧病复发。如果没有，那应该是最近才得的。最近天气忽冷忽热地，你爸爸年纪大了难免身体有毛病。”

　　夕丞一只手拉着箱子，一只手搂着全兮兮，上了电梯。

　　电梯门关的那一刹那，全兮兮转身抱住夕丞，她把头埋在夕丞的肩膀上，泣不成声：“我不知道……我很久没有在我爸身边生活过了。”

　　夕丞摩挲着她的头：“嗯，没事。不怪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别哭了，也别乱想了。一会你开车，我的命可在你手上。”

　　全兮兮抿了抿嘴，抬起头：“我……没钱买机票……”

　　夕丞嗯了一声：“我不是跟着了吗？我来操心，一会就买。”

　　全兮兮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这是第一次，她手足无措的时候，有人站在她身边，给她力量。教她不要操心。

　　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会有人站在她身后，带着她往前走。

　　车上，夕丞用手机买了机票。

　　全兮兮情绪稳定了许多，她很抱歉：“本来说陪你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