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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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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请到了,齐元裕站在一旁看张御医给赵月芽问诊,屋内留下了两个贴身侍女,春杏和秋棠。
赵月芽一直扶着额头,今日本来是没什么事的,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齐元裕,她的反应就这般大。
“如何?”齐元裕见张御医收了手,出声问道。
张御医面不改色,他道:“忧思过重,郡主莫要执着于那些烦心之事……”
他开了一副方子,嘱咐了一日喝多少次,又说了熬制的方法。
齐元裕就直接主动熬药去了,他对于这些非常的熟练,不需要旁人的辅助。
熬药的地方是他经常光顾的小厨房,齐元裕有一手好厨艺,主要是赵月芽喜欢吃,他好像天生点满了厨艺技能,赵月芽夸他比宫中御厨做的还要好吃,他空闲的时候就会变着花样给赵月芽做吃食。
熬药的同时,齐元裕还做了一道补身体的煲汤。
药煮好后,齐元裕亲力亲为地端了过去,只是这时的赵月芽已经到了内室,说要更衣。他作为男子不能进去,侍女春杏主动过来端了药,轻声道:“殿下,让奴婢端给郡主吧。”
齐元裕“嗯”了一声,他想着正在煲的汤,又返回了小厨房。
等到煲汤的香气飘散出来,齐元裕舀了一碗,自己先尝了咸淡,差点味道后又向里头加了佐料,味道合适后,齐元裕解了身上的围裙,抬步朝赵月芽的寝殿走去。
却不料,这一次,齐元裕直接在门外就被拦下了。
“郡主已经服药歇息,她让殿下您自、自行离开。”
春杏硬着头皮向面前的少年说道,说完脑袋低得非常下,恨不得埋进地里。
也不知郡主与太子殿下二人因何生了嫌隙,她和秋棠请御医过来时,就见两人隔得远远的。
齐元裕扫过已然阖上的门,又看向拦在门前的春杏,他不解至极。
今日的月芽妹妹到底是怎么了?
一开始见到他,着他的脸发愣。
后面又变成看到他的脸就想吐?他的脸怎么得罪她了?
然后现在还不见人他,甚至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将他赶出府。
刚刚的药还是他煎的呢!
齐元裕有点生气,他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可今日月芽表妹的确身体不适,他也是亲眼所见,赵月芽不会平白无故地对他发脾气。
齐元裕抿唇,声音闷闷地问:“那月芽她还说什么了吗?”
“啊?”
春杏以为太子已经拂袖离去了,毕竟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声音,她都从紧张变成盯着地面开始发呆,未料到齐元裕骤然提问,反应过来后连忙答道:“回、回殿下,郡主并未多言。”
齐元裕顿了顿,又不放弃地问:“真歇息了?”
春杏肯定的语气:“是哩,郡主已经躺下了。”
齐元裕背手而立,站在门口刚来回走了两步,这时有一侍卫过来耳语禀告要事,听着听着齐元裕神情微变,事情变得麻烦了,他现在只好离去。
临走前,齐元裕微抬下巴,对春杏道:“孤明日还会再来。”
“对了……她现在睡觉,一会儿肯定会饿醒的,待月芽醒了,小厨房的汤记得端给她喝了。”
春杏怔愣片刻,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就太子殿下这样的态度,那郡主和太子应当没什么大问题。
春杏转身回了厢房内,步入内室,掀起遮挡的珠帘,屈膝行礼:“郡主,殿下离开了。”
“殿下说明日还会再来,且小厨房煲了汤,现下是否端来?”
春杏贴近床帐,小声禀告。
“汤?”帐中传来一声轻吟,与之相伴的还有书页翻动声,“……端来吧。”
春杏:“是。”
帷幔内。
赵月芽情绪稳定下来,她单手托腮,趴在床榻上,另一手搁置在前方竖起的书页上,这本书的封面纯蓝,只在右下角落了她的名字。
这是她最新的记录集,从会写字起,赵月芽会将每日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简单来说,就是日记。
明确的年份日期,天气情况,主要事件……
本子是寻人定制的,很厚,刚好一年写完一本。手中这一本是今年的,才刚刚写完四分之一。
“怪了……”
赵月芽阅读近日的内容,她确定自己这三天没有写日记,骤然回到过往,哪里有心思写?
醒来的第一天,头晕目眩地起床,发现待在自己的闺房并非太子府,那一刻就意识到不对。
又窥见琉璃镜中女子,未脱稚气,眉眼无忧,更重要的是,眼睛并未红肿。要知道,睡前哭泣过后,眼皮会肿成破皮桃子。
赵月芽以为这是梦,梦到过往的梦,因而直接纵马前往太子府。不料,齐元裕不在府上。
她觉得这个梦很坏,既然都做梦了,为什么不让齐元裕出现在她面前?她真想质问他,凭什么死得那般轻易?
她纵马回了家,当天在一片混沌中度过。
第二日,还在这里。
冥冥之中,她去了万佛寺,按照指示,在今日点燃了“梦醒”。
这便是她的三天。
可此刻日记上的内容:
【四月初一,晴
林寒舟不愧是我的好哥哥,一点水都不放。
罢了,合格也该知足了。
在作诗这方面我是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背过许多名家诗篇,学过技巧,仍旧平平无奇。
跟随成绩单一起送来的还有份小册子,是他亲手写的,手把手教如何写出好词佳句
我不太需要……】
—
【四月初二,晴
及笄的日子越发临近,今日母亲问我可有心上人,我一时答不上来。
婚配之事,父母依我的想法。照他们的意思,我若是没有主见,那便由他们作主。
晚上我的书桌上堆满了青年才俊的画像,里面居然还有两个大熟人。
……】
—
【四月初三,阴
陆照和江逢奕都回了我的信,对于画像之事都做了正面回应
陆照送来信附带一个小木匣子,里面装着一枚玉佩,成色极佳。
这是我第一次不敢要他的礼物,因为我记得他说过,这枚玉佩是他娘让他送给未来妻子的。
而江逢奕他亲自找上门,说是请我看一场好戏,他坐于后台,亲手给我演了一场皮影戏。
很厉害。
就是有些地方我没听明白,他演完后看向我,眼睛亮亮的,问我喜不喜欢。
我悟到了他的意思,但又担心是自作多情,所以夸他唱的好,没有直接回复。
……
晚上我发现画像堆又多了一幅画像,画像上的美男是林寒舟。
我有被震惊到,怎么把他也放进来了?
我见到林太傅,就只会想到我那糟糕的成绩,以及考试时,他从我身边走过,停在我身边叹气。
不行,若是有一天我和他成了夫妻,我会每天做噩梦的。
今天太子表哥仍未归京,我隐隐有种直觉,他回来后我这里又会多一幅画像。】
赵月芽蜷了蜷手指,指侧拂过纸面,日记上记载的内容,她自然是有记忆的,只是,那不是上一世吗?
恰逢这时春杏端着托盘进来,她轻声道:“郡主,现在可要饮汤?熬得可香了。”
赵月芽思绪被打断,她让春杏端汤过来,坐起身子,后背倚靠床栏。
她一边喝,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春杏,今个儿是不是初三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赵月芽手一顿,她没记错日子,刚醒来的第一天,她就问过时间。
这一年的四月十五,她及笄,这一日,他们四个不知什么原因打了起来。因而,赵月芽记忆深刻。
赵月芽:“……前日林哥哥是不是差人送了东西过来?”
“欸,是有这件事!林大人家的书童林生送来的,不过那天郡主出府回来后就歇下了,奴婢忘了提。”
春杏脸蛋圆,是讨人喜欢的模样,她挠了挠脸,“郡主现在要吗?这个是秋棠收拾的,不过应当在书房,奴婢去找找看?”
赵月芽“唔”了一声,她道:“不用。”
烂成绩单没什么好看的。
汤喝完,赵月芽又躺了回去,睁着眼睛注视帷幔发愣,睁了一会儿觉得困,于是便直接睡觉,她梦多觉浅,一有动静就被惊醒。
恍惚醒来,屋内没什么光线,黑沉沉的,偶然飘来几句交谈声。
“什么时辰睡下的?现在还睡,晚上难道不准备睡了?”
“最近郡主经常夜半惊醒,所以白日恹恹地打不起精神,容易犯困。”
“可有请大夫问诊?”
“太子殿下派人唤了张御医看过了,郡主是喝了药才歇下的,没什么大碍。”
“太子回京了?做事倒是利落。月芽她什么时候醒了,告诉她来我院里一趟。”
听到这,赵月芽一骨碌下了床,她披上外衫,脚步很快地走出寝屋。
“母亲。”
赵月芽施施然行了一礼,而后浅笑地与华颐长公主对视,眼前妇人貌美,气质端庄大方,衣着打扮却偏素。
“歇息好了?还是吵到你了?”华颐长公主问道。
赵月芽轻轻点头:“歇息好了,母亲寻我何事?”
“秋棠,掌灯。”
既然人已起了,烛灯也燃起,黑沉的夜色被逐了出去。
华颐长公主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眼前的女儿,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变化。
华颐长公主:“我来找你商量,你及笄的事情。原本昨日就要寻你的,谁知你跑到万佛寺去了,还在那宿了一夜。你啊,做事都不与母亲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