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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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向进，家有一女，名向淑雅，年方十七，却还待字闺中。长得花容月貌，气质脱俗。
更重要的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是京城众多贵胄未婚男的心上白月光。
当然，排除够不上的归宁侯嫡子赵缨明，和不屑一顾的礼部尚书程文庸的小儿子程钰。
而这两位，都是和京城顽劣女子赵缨彩有直接关系的人。
所以，向淑雅不喜欢赵缨彩，因为还有两个没拜倒石榴裙下的男人。
她没大获全胜，所以不甘。
她的心思，赵缨彩不懂。
她也懒得去懂。
她正为刚刚伤愈后的玩乐，而兴奋。
狗腿子程小二给她弄来一趴儿狗，名字叫小白，第一天，赵缨彩便给小狗改了名：乌龟。
当趴儿狗满院子跑跳时，赵缨彩便在身后又拍巴掌又蹦脚地叫唤：“乌龟，乌龟，给你肉吃，给你鸡腿啃。”
闹得赵缨蛰，完全无法静下心来看书。
为此，他去找赵请让告状。
哪知，刚一出来，便收到一封射来的箭簇。
这枚特制箭簇，前面有橙色的羽毛，这种颜色的羽毛，是南蛮国特有的一种鸟类，叫橘鸟。它的羽毛是中空的，里面可以夹带字条。
作为南蛮国太子，赵缨蛰十分熟悉这种鸟。
悄悄打开字条，上面只是写着：三日后，辰时，香叶寺后山。
他了然，英雄救美的故事，已经准备好，就等他这主角登场。
赵清让正在同和好后的夫人相亲相爱地在花园里种花，一手泥巴的夫妻俩见他来，赵清让马上洗手迎接，而沈清涟冷哼一声，粗腰一摆，继续侍弄花草。
不得不说，这夫妻俩的秉性，还真是臭味相投，能成一家，真不奇怪。
赵缨蛰对于她的敌意，只当没看见，依然故我地朝赵清让行礼说话，俨然父慈子孝的和谐场景。
“父亲，您去劝劝姐姐，她吵得我看不进书，今年的秋闱，您还要不要我参加？”
“要，要，肯定要，全家就指望你先拿个秀才回来，明年中举人，后年中进士。”
赵请让肥脸笑成一坨，好像进士已经被向归宁侯府唾手可得。
好像前几日只要求他会识字会算账的目标，不是他提的。
“我且随你去教训她，姑娘家一点都不矜持。”听见偶尔传来的男声，“谁来了？”
赵缨蛰翻白眼，无可奈何地，“程家小二。”
“嗯，好，要是果儿能嫁到程家，也算是好姻缘。”赵清让把肥肚子不讲形象地拍拍，发出啪啪的声响，他还觉不足，拍打的力度大了些，声音也更大，他才满意停止。
这声音，让找缨蛰直皱眉，瓮声瓮气地，毫不掩饰厌恶，“程家小二长的丑。”
“美丑不重要，门第才重要。”
“程家人瞧不上姐姐。”
“那又如何？嫁妆能添胆气。”
“姐姐太聒噪，不适合嫁人。”
“年岁大了，由不得她。”
“······”实在找不出理由，赵缨蛰气恼地踢翻一个长廊边摆放的小花盆。
一地泥土洒出，将那棵本就瘦小的茶花苗，顿时折成两截。
这个家，就没一个让他顺心的，真是烦躁的很。
还不如赶快出去执行任务，勾搭上向淑雅，早日摆脱这个家。
见父子俩一前一后往她这边来，赵缨彩故意开始叫喊：“乌龟，龟龟，龟儿，小龟子，过来，过来，姐姐疼你，姐姐给你肉吃···”
声声叫唤，娇媚无比，赵缨蛰听的，更加怒火中烧。
她这如若狡辩不是叫他的，他能把头当场给拧下来。
赵清让见程小二正在给赵缨彩剥核桃，老脸顿时笑成一朵花，“程公子好雅兴，可否留下一起用午膳？”
“好。”
“不。”
‘好’是程小二觍脸回的。
‘不’是赵缨蛰冷脸答的。
“弟弟，你太不懂事了。”笑眯眯地，赵缨彩亲昵地拍打程钰的小屁股，“小二留下用饭，我去给厨房大胖说，多做几道好菜。”
赵缨蛰气的胸腔鼓胀，头偏向一侧，故意不去看她挑衅的眉眼。
赵清让摇头晃脑地走后，赵缨蛰才想起，自己是请他来教训，他那不着调的姐姐，哪知见了狗腿子的程小二，居然就满意地走了。
他刻意的挑唆，一点都没用上。
他更加郁闷。
见侯爷对他印象好，程小二剥核桃，更加卖力。
核桃在他宽厚的巴掌心，顿成碎末，力气太大，核桃仁和核桃壳，全都碎掉，只能一点点的分离开来。
赵缨蛰嗤鼻，这能力，太逊，他都不屑比。
可手底下还是从簸箕里拿起一颗，手劲用用的刚刚好，核桃壳破，核仁却是完整的。
可惜，没人围观。
他郁郁地放下，脚步自然，去了厨房。
赵缨彩是开心果，也是捣蛋鬼。
归宁侯府的人，全都知悉。
所以，她做任何事，都不奇怪。
赵家厨房很大，也很敞亮，坐落在前厅和花园之间的月洞门旁。
赵缨蛰到达的时候，他那姐姐正拿着根芹菜，在案桌上摆造型。
月白色的案板上，是一幅抽象的河流和月亮。
她用芹菜枝叶摆成河流，又用一块白萝卜片摆成月亮。
虽然还很粗糙，可也算有模有样。
觉得还不够的她，又用芹菜杆叶做了几丛次第生长的树木。
远景小，近景大，疏密有致，越看越像那么回事。
见他进来，拍手显摆，“怎地？我亲爱的弟弟，你姐姐还是有学问的吧？哦，对了，你跟着我到厨房来做什么？难道你离不开姐姐的教诲？”
“···嘁···，姐姐，难道厨房我就来不得？大胖，我想吃小葱拌豆腐，要加瘦肉末。”
“好的，小公子。保准您满意。”谄媚的大胖，脸上的肥肉挤成两坨，油脂几乎堆满整张脸。
“记得，多给点大蒜末，让他败败毒。”
“你！”赵缨蛰气的把那案桌上的风景画，全都给扒拉到废物桶。
纤腰款摆，赵缨彩拿上那根还没用完的芹菜，走了。
穿过月洞门，便是花园。
赵缨蛰再次看到正在到处寻找趴儿狗的姐姐。
芹菜叶到处晃，嘴里不断叫唤，“乌龟，龟龟，龟儿，小龟子···”
赵缨蛰气血上涌，直接扑愣愣过来，拽起她的手腕，往墙边的蔷薇丛而去。
惊起正在采蜜的蜜蜂，在头顶嗡嗡乱叫。
赵缨蛰可顾不了那么多，他直接将她圈进怀里，一脸邪戾，“好姐姐，龟儿来了，你给的肉呢？”
有蜜蜂停在她的肩，赵缨彩不敢动。
“姐姐我找的是趴儿狗，你又不是狗，你答应什么？”眼神乱转，蜜蜂还没走，她试着用指尖的芹菜叶拍打，蜜蜂依然纹丝不动。
“赶紧把它撵走，我害怕。”
“是吗？姐姐，你还有害怕的时候？”手指轻抚上她的脸侧，耳垂肥厚，小小的耳洞上，今日没用耳珰，用细细的茶叶梗穿着。
指尖翘起，拿掉茶叶梗，他手指揉捏上那小小的耳垂，就像是在抚弄他喜欢的箭簇，神情专注。
耳垂瞬间变得红润，赵缨彩不敢抬头，双手死死地捂在胸前。
“怎地？怕弟弟吃了你的肉？”将她双手按下，促狭地挤挤眼，“姐姐这般，真是可爱的很，弟弟越来越喜欢姐姐了，你说该怎么办呢？···果儿···”
落在肩头的蜜蜂，震颤翅膀，总算飞走。
赵缨彩却更加的不敢动。
脖颈凑过来，香味散发开，旖旎猝起。
一只蜜蜂再次过来，在她鼻翼间停留须臾，闪扑后，留下一点黄色的花粉。
光亮在院外的树丛间，切割成无数的阴影，落在她绯红的脸上，肥厚的耳垂上。
阳光、花粉、诱人的眉眼，哪一处都能让他窒息。
双掌定住她的脖颈，他闭上眼，伸出舌尖，将她鼻翼间的那点花粉，卷入口中，细细舔舐。
“怎么办呢？姐姐，你要是继续诱惑我，这弟弟，我不当也罢。”
呢喃间，放开她，转身出了蔷薇丛，再次惊飞一群蜜蜂。
赵缨彩懵了。
好一阵都没回神。
她好像听见，弟弟亲口说的：这弟弟，不当也罢？
这是不是就说明：她的猜测没错？这弟弟果然是假冒的？
可，这话只有她听见，爹爹又不在场，做不了证词。
是不是在找个机会，让他再说一次？
趴儿狗从墙边的洞里钻出来，浑身沾满碎屑。
她抱起乌龟，心神不定地回了自家院落。
程小二，还在继续和核桃战斗。
午膳时间到。
赵家夫妻不参与这样的小辈饭桌，早就两碟小菜，两碗小米粥，去了自己院子享受。
偌大的饭桌上，只剩下三个各怀心事的小辈。
红烧肉、小煎鱼，辣炒鸡块，大锅牛肉，哪一样都是赵缨彩的最爱。
程小二之所以能够和她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都是彼此有共同的喜好和价值观。
可现在，赵缨彩唯恐被人看出不对，全都是在咬牙往嘴里硬塞。
"吃，小二，这个好吃，咱们府里的大胖长得不好看，做的菜还是拿得出手的。"
“嗯，不错。”满嘴油光的程钰，不讲形象地夹起一块牛肉，放进赵缨彩的碗，“你吃这个，比我家厨子做的好。”
两人在那相亲相爱地你夹给我，我夹给你，直接将对面的赵缨蛰当空气。
赵缨蛰心情正好，他只把他跟前的那盘小葱拌豆腐吃完，便已足够。
可里面的蒜末，让他真的抓狂。
“快吃啊，我的好弟弟，反正你嘴已经很臭，多吃点蒜末也不值什么。”
“我嘴臭？姐姐你尝过？我自己怎地不知道？难道你···”
“吃饭吧你，话真多！”筷子敲击碗底，赵缨彩狠狠剜了他一眼。
“你们姐弟两个，前世肯定是仇家，呵呵。”
“那可不，小二啊，吃完了，你先回去歇晌儿，等天黑，咱们去捉流萤好不好？”
“好啊，前些时没去的，今晚去正好。”往已经满了的嘴里又塞了块牛肉，程小二擦嘴站起。
赵缨蛰定眼挑豆腐里的蒜末，怎奈颜色都是一样，想要挑出来很不容易。
赵缨彩瞅准机会，用勺子狠狠挖了一口，直接塞进他嘴里，笑哈哈地走了。
赵缨蛰却没恼怒，那勺子，是她用过的。
不仅没觉得蒜末难吃，相反，还带了点丝丝的甜味。
堂堂太子，也是够贱的。
他暗暗腹诽自己，擦嘴后，也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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