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揽月摘星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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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渺屈尊降贵，帮她穿好鞋袜，像是在打扮自己的宠物。可是秋楚知道，他是准备让自己送死，不过是打扮好点，死的好看。
看来这次会死得很惨了。
所以这一次秋楚表现得尤为害怕，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可怜。
害怕得有些腿软不敢上前，坐在台阶上揪着君渺的衣摆，声音都在发颤，“主人，我害怕，你给我唱唱歌，好不好？”
小猫撒娇，这都顶得住？她不信。
君渺看了一眼脚边的秋楚，皱了皱眉，犹豫半晌，还是开口哼了一段，是魔界的童谣。但是魔界不愧是魔界，这童谣听起来诡邪阴森，渗人的慌。再加上君渺因为秋楚的不配合有些不开心，所以唱的时候，也带了点冷意，于是这歌听起来更可怕了。
秋楚总有一种君渺边唱歌边把她剁碎的错觉，直到一声明亮的叫声压过了君渺恶魔吟唱一般的低语。它的歌声清越动听，没有固定的调子，但是听起来格外的舒缓身心，缓解了秋楚紧张的心情。
百灵鸟围着秋楚身边飞来飞去，最后停在了秋楚肩头，轻轻蹭了蹭她的侧脸，似是安慰。
也行，这招虽然没有让君渺生出什么恻隐之心，让小百灵有反应也是可以的。
君渺挑了挑眉毛，语气听不清喜怒，“我还以为送来的百灵鸟是只哑巴鸟，原来你会唱歌啊。吃的我的，用的我的，她不过是把这些东西喂给你罢了，我才是你主人。”
秋楚把百灵鸟护在怀里，“你凶什么！它只是一只鸟！它听不懂的！”
她把百灵鸟放在安全地带，毅然赴死。不出所料，这次死的相当惨烈，就剩半截身子被君渺用一根银丝拽回来的。
君渺还以为她这次死定了，没想到只剩下一半身体的秋楚居然慢慢长回来了另一半的身体。
秋楚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君渺堪称狂热的视线，他把外袍披在了秋楚身上，“你总是给我带来惊喜。”
秋楚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说道：“那主人可以给我奖励吗？”
君渺抬手抚上她的发顶，语气温柔：“当然了，想要什么礼物都可以。”
秋楚垂眸压下了眼底的暗色，道：“那杀了阁楼上那个魔女可以吗？我想主人身边除了小百灵以外，只有我就可以了。”
君渺指尖点了点她眉心的红枫印记，笑着说道：“你才化形多久，居然懂了争宠这种东西。晴夜其实不能这么早死，但是你不喜欢的话，她确实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第二日，君渺就履行了他的承诺，他要用晴夜试阵，晴夜一开始并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直到看到了躲在君渺身后冷眼看着她的秋楚。
可她不明白一个小妖宠为何对她敌意那么大，直到被君渺扔出去的时候看见秋楚拿出了那个人骨做的琵琶，眼神冷冷的看着自己，声音却怯怯的问君渺：“主人，这是什么啊？”
君渺低头看她，秋楚眼神已经恢复的比较自然乖巧的听他说：“这叫琵琶，是人间的一种……”
人类对于魔族来说，和蝼蚁无甚区别，晴夜不会记住蝼蚁的模样，但是有个别强者是例外能让她多看几眼的。
一些被遗忘在角落的记忆突然复苏，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抱着人骨做成的琵琶，拿着一条脊椎骨做成的骨链拦住了她。少女被鲜血模糊了大半张脸，那双眼睛却冷冷地看着她，声音沙哑，似乎是多日不曾喝过水，“把她……还给我——！”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晴夜猛然瞪大了眼睛，“她是那个……”可惜话还没说完，她就阵法给粉碎了，她本来也只有不到一半的身体，连花瓶都跟着碎成粉尘。
而君渺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晴夜，只是说道：“这是人间的一种乐器，不过晴夜做成了凶器。以人骨为主体，尸骨主人的发丝为弦，现在发丝断了，其他东西是没法替换的，即便是替换了，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啊……”秋楚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仿佛是泪眼朦胧，“听起来好惨啊，可以把她……我是说之前听主人讲过一个词，叫入土为安。”
“可以啊。”君渺看起来非常好说话，“等出去了，你把她埋在魔族皇陵都可以。”
可是真到了可以出去那一天，秋楚着急的不是把这骨琵琶埋哪儿，而是怎么把小百灵救出来。
君渺不但要破阵出去，还放了一把魍魉冷火。火光是蓝白色的，看着透着一股沁人的冷气，却散发着炽热无比的灼灼温度。
他说这揽月楼有很多不干净的气息，这火只会烧干净那些有呼吸的浊物和链接外界的媒介，不会烧毁建筑本身。
可是君渺出来只带了她，百灵鸟甚至还被关在笼子里。
君渺言笑晏晏，红色的眼眸里倒映着蓝白的焰火，形成一股奇异的颜色，“一只不会唱歌讨主人欢心的宠物，不要也罢。”
“可是你说了送我的！那就是我的了，不是你的！”
秋楚说完就转身冲入火海。
她必须把百灵鸟就出来，是因为两个原因。
她对鸟类有种特殊的执念，是因为小时候爸爸出轨还生意失败，钱都被小三卷走了。父母两人经常吵架，不欢而散后都会离开家。妈妈去娘家哭诉，爸爸去喝酒，她一个人被关在破旧的屋子里，被人遗忘。
因为家里大人对她的不在意，导致她小时候脏兮兮的有味道，衣服也是旧旧的很破烂，同龄小伙伴都不愿意跟她玩，她连个说话的玩伴都没有。
好在狭小的出租屋外有一颗老树，树上总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她就自言自语跟树上的鸟儿说话，假装鸟儿的叫声是对她的回应。她经常自言自语和鸟说话，吓的同龄小伙伴更不敢和她交流了，觉得她不正常。
而来到这里被送到人间以后，所经历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沙漠。一望无际的沙漠，走了好几天也看不到半点绿洲，只有狂风席卷过后，会露出半截白骨，证明这个世界有人类存在过的痕迹。
可是漫长的孤寂总让她有种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活人的错觉。
她在这个世界看见的第一个会动的生命，是一只小沙雀，扑腾着飞到了她面前。
她更喜欢鸟类了，她觉得这种带翅膀的生物，就是西方传说里的天使，总能在她丧失希望的时候带来一点微光。
以上这些都是次要原因，主要是因为这只百灵鸟的特殊。
她这几天在揽月楼一直抱着它，发现这只鸟身上有很多旧伤被羽毛覆盖。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是遗留的伤疤不难看出他曾经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它是妖族送来的，也就是说它身上的伤是妖族的人干的，毕竟君渺折腾宠物的方法不是这种。
那么，妖族明知道君渺的赫赫凶名，还把这只百灵鸟养好了伤后再夹杂在许多妖宠中送来的行为就很可疑了。
只能说明妖族有人要弄死百灵鸟，但没成功，所以想借刀杀人。
而百灵鸟也是唯一在君渺手上活下来的妖宠，必有它的奇特之处。君渺之前昏迷过一次，虽然时间短暂，但这说明他有很大的弱点。就如同晴夜说的，君渺虚弱到只能燃起指尖火一样。
她得留个备胎，万一君渺是个快死的短命鬼可怎么办？她之前不就白死了？
君渺不理解她对鸟的执念和对他的不信任，可是破解阵法已经开始，他不可能停下来等一只妖宠。更何况他也没必要担心，因为他养的这只小猫咪，并不会死。
虽然不会死，但是冲进魍魉冷火的秋楚实在是难受的厉害。这火看着不像火，却让她连灵魂都觉得灼热难忍，走几步的距离就差点灵魂离体了。
她强忍着跑上楼，脚上银铃的叮当作响声里夹杂着百灵鸟凄厉的叫声，声嘶力竭，有点像是当初过年前，她听邻居阿姨杀鸡时的叫声。
她打开了鸟笼，把百灵鸟放了出来，百灵鸟的羽毛没有被烧伤，可是羽毛的光泽却极为黯淡。这火十分诡异，不烧表面，只伤内里。她没走几步就难受得撑不住了，几乎是带着百灵鸟从三楼滚到了二楼，难受得没法动弹。
失去意识前，她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这样被烧死到底有没有骨灰？不会这么快又要去适应新身体了吧。
闭上眼睛前，她似乎看见了红色的光芒若隐若现，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正在破阵的君渺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看见了包裹住揽月楼的滔天冷火被一股烈焰席卷。原本蓝白色的火焰，从底下中心位置开始，瞬间被红色渲染渗透。
这红色的火光只持续了瞬间，他便发现自己被夺走了对火焰的感应。少倾，那铺天盖地的红色褪去，蓝白色的焰火重新浮现眼前，一个少年抱着他的小猫从火海冲了出来。他强行化形，突破了原本的桎梏，但是由于本身灵力并不算丰盈且容量小，很快这化形就有些撑不住了。
由于强行化形的副作用，他全身肌肤都在渗血，身上羽毛变幻的衣服被鲜血染透，看起来奄奄一息。
他更在意少年的那双眼睛，少年的眼睛是灰褐色的，蓝白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给那双灰褐色的眼睛都染上了一层光。
可那也掩盖不了了少年看他的眼神中所掺杂的厌恶。
君渺冷眼看着他，“你没有必要救她，她不会死的。”
“可是好疼啊。”少年说话间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你的鸟笼是当初魔神遗留的东西，材质特殊，不怕魍魉冷火，所以我只是在栏杆缝隙处被灼烧到了一部分而已，她那么怕疼的人可是一路走上来的啊……”
“那你就抱好她，准备出去了。”
被少年抱在怀里勉强维持清醒的秋楚听见这一番对话放心地晕过去了。
她果然猜得没错，这只百灵鸟不简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