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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青灯古佛 ...

  •   她想起曾在祝家的时候,有听伯阳说过曾经祝尹和在成婚前一直同侯爷闹着要信物,要祝家女眷的信物,当时侯爷极力反对这门亲事,便并未应允。
      想来侯爷一直留着,直到出现祝尹和唯一欢喜之人。

      只是她等了许久,原先以为不在乎这一切,可在祝家久了又怎能轻易放下?
      她将镯子拿出戴在手腕上,玉镯衬得她的肤色愈发白净,嫩白如雪。

      她又将发髻上的簪子取下送给了霍娘,再将木盒中的簪子戴上。
      霍娘瞧着镜中的美人,一时有些感慨,忍不住夸赞道:“我在城中就没见过少夫人这般的美人,但我还是觉得少夫人似乎戴原先的簪子更适合。”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脸色太苍白了,也不如从前年轻了,就好像忽然苍老了许多,经历了太多。
      可在霍娘看来,她不过是与自己年纪一般大的姑娘,看着虽也不是个孩子,却也是一个清丽的小姑娘,只是这小姑娘未免太过老成,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城主夫人。

      她忽然想起霍娘说的话,转身过来拉住她的手问道:“这些事你以后就会懂了,你这年纪在我们虞城可是到了嫁人的年纪,可有心仪之人。”
      她脸微微一红,往后退了几步,背着手像个老太太一般,“我娘说了,我这辈子可以不嫁人,何况我年纪尚小,为何要紧赶着成亲?十五就嫁人那岂不是很早就被夫家约束?”

      木娘听完她这番“高谈阔论”,却觉得甚是满意,虞城少有女子能有这觉悟,看她时又多了几分欣赏。
      “那少夫人又是什么时候嫁给少主的?是当真喜欢吗?”

      闻言她忽然低头,仰头时露出了宽慰的笑容,“横竖不是刚及笄就嫁了,也不是喜欢他,是为了别的。我向来不相信感情能亘古流长,亦不相信能轻易将自己的一辈子交付。不管最后嫁给了谁,要永远记得你为人妻冠夫姓前首先是自己,无人可经历你所经历,无人可体会你所体会。”
      霍娘却一副惋惜的神情,“若城主知道了岂不会伤心?”

      “那又如何?难不成我还编个谎话骗他,何况我如今也是真心对他好。”
      霍娘拍手一跳,又明白了过来,“那就是日久生情?而少主好似是一见钟情?”

      没想到她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弄得脸色羞红,将她推了出去关上了门,称自己要休息了。
      她因身子尚未完全好,故也未多想,未多出去走走,多是在房间里休息,而且近来噩梦连连,待见到了他定要好好同他理论一番。

      很快贺州使团遇上沙贼,全军覆没的消息就传进了虞城,还有贺州。

      元琸刚听闻此事时,才刚坐下来休息,这几日一直在奔波,却还是没能赶上他们的步伐,原先他已经打算好了,若是找到了她,那他就同她一道去贺州,不能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去异国他乡,若是受了欺负也没人知道,若是病了也无人可照顾,如何能行。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正咬着干粮,一口干粮散落在地,落了一地碎屑,他不敢相信,又走了几步,可他听到的消息都只是使团全军覆没,人人拍手称快。

      可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木娘还在他们那,怎能让她一个人陪他们殉葬?
      不可能,不可能。

      他不肯相信此事,嘴里的碎屑还留在原处,忽然狂笑不止又大怒地质问身边的过客,仿佛疯了一般,时而大怒时而大笑,在路边放浪形骸,一改平日温润的模样。
      等经历过前面的痛苦风风波后他冷静了下来,抓着人就打听他们是在哪儿出事的,可有见过尸体,是否数清了,有没有一个女子。

      可这些人都把他当成一个傻子,一把将他推开并怒骂了几句躲开。
      最后打听到的消息是那儿多流沙,虽也找到了一些人,但还有许多人的尸首尚未发现,故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他开始苦笑,心中受到了宽慰,若是没有见到就有可能活着,有可能被人救了,他找过算命先生算过了,她此生多福,怎可能如此就离开。
      他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打算之后要去哪,要如何做。

      他要先沿着使团回去的路上四处游医,尽可能打探更多消息,若是一年找不到,那就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
      总该能知道她在哪,若当真找不到了便是她可能当时已遇了不测。

      若当真如此,届时他总该释怀了。
      虞城内,一片骚乱,多是年轻女子和男子,似都拿着卷轴在讨要着什么。

      当初贺州故意将消息放出,就是为了引出祝尹和,若是祝尹和当真没出现,那就是真的死了,只是尸体被人带走,若是出现,那也做好了万全准备。
      只可惜,他根本没死。
      还将他们全部剿灭。

      只是木大娘的支持者得知此事纷纷担忧不已,即使她已嫁作他人,这也不妨她受到不少人的追捧和喜爱,他们需要朝廷给他们一个交代,若因别的缘故遇害尚可,可这是他们的皇帝亲自将她送给贺州,根本不顾国威,也不惧城中的流言。
      雀儿和茹春在狱中就见不少人出去凑热闹,一打听才知是使团无一生还,雀儿一听消息立刻拍手称快,高兴得几乎跳出来。

      茹春却神色严肃,她恐惧地看着雀儿。
      “少夫人她,她是不是。”

      雀儿这才意识到不对,忙又拉住一个小哥来问,他肯定地说当时这木大娘确实是被带走了。
      被贺州使团带走。

      而且听说他们无一生还,因为此事,贺州大王怀疑是酉国有意设计,故意安排刺客,最后,他们在途中遇害,且手法利落,无一人回到了贺州。
      贺州绝不会轻饶放过,这对贺州是一个天大的羞辱,自己的使团在两国边境,而且还属于酉国境内,必免不了要对此事负责。

      传言越来越疯,虽大挫贺州锐气,然最后贺州若无法忍受此辱,定又挑起战事,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
      如今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马贼袭击一事了,这涉及到两国邦交,稍有不慎就是战火重燃。

      但朝廷以武力镇压,威胁百姓若再闹事那就以造反论处,于是全城噤声,不敢再有人对朝廷议论纷纷,只是不在担心木娘,也不再担心朝中败坏国风,只担心有朝一日贺州踏破铁蹄直拿虞城,而自己饱受其害。
      公主因被关禁闭,是最后一个知道此事的,她见到宫娥们都支支吾吾神色不对,却又不敢直言,最后是盛妃亲自过来说此事。

      她摇着头向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来报信的母亲,总觉得是她在骗人,一定是,绝对是,“怎可能?母妃你又诓我?我答应你,以后我不去找她玩了。”
      她还在等着母妃开口说那句方才所说一切都是假的,当不得真。

      可她没有,而是开始安慰她。
      她用力甩开母妃的手,大叫起来,“陵哥哥也是这样,明侁哥哥是这样,甚至连姐姐也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一定要将我喜欢的人都送走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当所有力气都爆发完之后她无力地摊倒地,开始埋怨自己的出身,开始埋怨身边的一切,还有那个最讨厌的自己。
      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却什么都做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

      盛妃这次更慌了,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埋怨她,在恨她,可她什么都做不了,这一切都不是她所能干涉的。
      她让公主冷静一下,自己离开了,但派人无时无刻盯着她,生怕她这次再做什么傻事。

      公主又一夜未眠,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消息。
      第二日天一亮,她就开始着装打扮,戴上了最正式的发冠,换上了最能代表皇室的衣裳,她要去见父皇,她要求父皇一事,从今以后她要乖乖的,听他们的话,只要他能将茹春和雀儿放出来,其他的一切都不求了。

      若父皇答应,她便再提一个要求,她要去城外的幽云寺,要长伴青灯古佛,为她喜欢的这些人祈福,若剃发,他们定是不会答应的,她可以先不剃发,只要去那儿就好。
      可她还等在门外就听里面的大臣在说着贺州可能会下战书,毕竟上次就是他们占了上风。

      这次贺州国力受挫,不知是否还能支撑。
      公主立刻就心软了下来,她直接推门而入。
      皇上见她有话要说,便也未多责怪。

      “父皇,儿臣愿意和亲,古书上不常有和亲一事以换天下太平,两国结秦晋之好。请父皇应允。”
      身旁跪着的大臣们觉得此话有理,纷纷附和。

      可这天子却忽然开怀大笑,就仿佛她方才所说的都是胡话,他根本不当真,那大笑就是在看一个被戏耍的孩童般。
      “儿臣绝不后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后也绝不会怪罪父皇。”
      天子停止了大笑,挥了挥手屏退众臣。

      遥安不解,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是错了,方才是否太过冲动,说错了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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