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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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西是清晨五点多钟到家的，关了手机倒头就睡。
木简明疯狂敲她家门的时候，她正在洗澡。
天大的事，也得等她穿好衣服再说吧。
所以等了五六分钟，叶西才拧着头发上的水珠，开门请他进来说话。
木简明站门口，表情严肃、语调没有喜悦，“你烧猎魔树的猎杀令撤回了。”
“哦。”看他一副要死的样子，就知道后面的话没好事。
“但是三老又下了另外一道猎杀令，只给你十天时间自证。”
“嗯。”果然被叶西猜中了。
木简明抱着肩膀，靠着门槛，冷声冷气，“你好像很淡定啊。”
叶西：“1994年，时任公司的三老之一被枭首，我杀的，现在的这三老给的十天时间，就是要我去调查出64年杀长老的合理理由。”
木简明放下胳膊，“知道事情严重、时间紧迫，你还这么淡定？”
“那我还能怎么办？”叶西丢开擦头发的毛巾，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我又想不起来。”
木简明叹口气，进门找了沙发坐，说：“给我泡杯茶。”
叶西腹诽，喝矿泉水还不行吗，还要喝茶。
烧水泡茶太慢，她把茶叶放到茶杯里，用流火直接加热杯子，把凉水和茶叶一起烧开，端到了木简明身前的茶几上。
木简明说：“公司推举我做三老的候选人。”
叶西惊讶，木简明才三十岁呢，再者他要坐上了长老的位置，对自己也有益处呀。
她换了笑脸，打开小折扇，扇着滚烫的热茶，热情道：“你也太优秀了。”
木简明：“我拒绝了。”
叶西“啪”收了折扇，这人，烫不死他。
木简明也怕叶西冲动之下拿热茶泼他，后退拉开躲闪的距离后，说：“但三老挽留，叫我最迟今晚给答复。”
叶西：“说吧，你想怎么样？”
木简明道：“我只想安静的当个猎魔人，不想趟浑水，但姜万里跟我家做了交易，要木家当姜白的顾问，替他完成一件事。”
“什么事？”
“在姜白二十二岁之前，帮他找个叫叶西的女朋友。”
“哦。”
叶西哦完，两个人都没说话，都在心里腹诽姜万里。
算计叶西、算计木家，只为了让姜白活下去。
…
木家从姜白十八岁开始，到处找叫叶西的女孩，同名同姓的有，年纪符合的也有，可他们都觉得不是。
直到此刻，木简明能确认，姜万里要求木家找的，就是眼前的叶西。
叶西心想，姜万里算计到她头上了，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94年她一口拒绝帮濒死的姜万里带话，现在也一口拒绝木简明。
“算了，这交易我不做。”
“你再考虑考虑？”木简明道：“姜白他，他是愿意的。”
“你问过了？”叶西问。
“嗯。”木简明答：“不但愿意，还怕你不愿意，我猜他现在很煎熬的吧。”
叶西想把木简明从窗户丢出去。
“合约的也行。”看叶西不答应，木简明退让了一步，提出合约女友。
他说：“姜万里计划的这一切背后，一定有个源头，找到源头说不定能找回你的记忆，怎么样？”
肯定是有源头的，而且叶西失去的记忆，和姜白大有关联。
叶西犹豫了。
看叶西的表情松动，木简明趁热打铁，“如果你同意，我就进三老候选人，对你也是个助力。”
叶西需要考虑一下，她现在很饿，需要吃东西，准备赶木简明，“你回家等着吧，晚上之前我会给你答复。”
“我就在这等。”木简明气定神闲，有把握叶西出去后看到压箱底的那张底牌，会回来重新谈的。
“随你。”叶西才不管他。
…
这是老旧小区，没有电梯的六层楼梯房，才进了楼梯间，看到在转角平台站立不安的姜白。
姜白牵着个小孩，约莫四五岁，到他膝盖高，躲躲闪闪藏到他身后，不敢出来。
大热天的，小孩还戴着个长长兔耳朵的白色卡通帽子，和姜白一样白。
明亮的日光透过敞开的楼梯道透进来，晨光下的小糯米团子肉嘟嘟的，撅着嘴，表情有点儿生气，又带着期盼。
更要命的是，这个小糯米团子，和叶西随手雕刻、送给姜白的木雕玩.偶一模一样。
那个小兔子的帽子下面，不会是草头吧？
“我叫姜乙乙。”小糯米团子糯叽叽的声音，别提多可爱了。
他带着渴望的解释他和叶西的关系。
“我是你儿子哦。”
叶西：“你帽子能拿下来我看看吗？”
小糯米团子急忙抱住帽子，护住自己脑袋上的秘密，“除非你是我妈妈，不然不给你看。”
叶西：“好的，那我不看。”
不看也知道这是个小怪物，赶不走他们，那她走好了。
她转身下楼梯，跟局促到面红耳赤、欲言又止的姜白擦肩而过。
小糯米团子没想到叶西绝情到真的走，一扭身跑去找姜白。
想想叶西凭什么不认他，半道折回头，把帽子拿下来，自信的很，“还说不是我妈妈，看，和你刻出来的草头数量一样吧。”
叶西：……她又没数过，随手刻的。
姜白脸更红，声音小到快听不见了，他说：“叶西，乙乙他叫我爸爸呢。”
叶西：……
她失忆之后还能把姜乙乙雕刻出来，这糯米团子最开始肯定是跟她的，然后才碰瓷姜白当爸爸。
叶西突然冒出个想法来，到底是姜万里设计了她，还是她设计了姜白呢？
她早饭也不去吃了，招呼一大一小，“回家说吧。”
木简明看到叶西很快回来，身后还跟着没底气的姜白、喜笑开颜的姜乙乙，悄悄松了口气。
…
姜白只知道木家是爷爷留给他的顾问，但不知道木家还肩负了帮他找女朋友的委托。
而且女朋友还指名道姓要叶西。
合约也不是不行，叶西已经在考虑了。
“姜万里交给木家保管了一份补充遗嘱，遗嘱上说，如果姜白死了，他的女朋友恰好叫叶西的话，神迹的股份全数赠与你。”
叶西突然有点明白了。
谁都不想神迹的股份落到她手里，所以姜白活着比死了重要，这又是姜万里给姜白留的保命大法。
那小糯米团子怎么回事？
叶西问姜乙乙，“咱俩怎么回事，你又为什么跑去找姜白当爸爸？”
小糯米团子傲娇的很，有点怕猎魔人妈妈，只依偎着姜白，眨着眼睛。
他糯叽叽的说道：“半年前你把我做出来，叫我在这个时间来碰瓷爸爸，之后你就不见了，还说我呢？”
叶西：……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是她设计的姜白。
失忆前，她知道顺着姜白身上的谜团能找回记忆，就做了个糯米团子来碰瓷姜白。
叶西看向姜白，绝对这猎物也挺傻的，“你就甘心被他碰瓷？”
“我……”姜白垂眸道：“你做出来的姜乙乙能回溯时间，救了我这么多次，他喊我爸爸，我怎么能不应。”
原来能回溯时间的，一直是姜乙乙。
…
姜乙乙改变自身的大小，变成指甲盖大小的草头娃娃，自带细绳挂在姜白的脖子上，就是个别致的吊坠。
随后他又变回四岁小孩大小，继续糯叽叽道：“爸爸有危险，我就变成吊坠在他身边，平时的话，我就跑出去玩。”
“好了，别说了。”
已经够尴尬的了，叶西像是个狩猎的猎人，而姜白是她挖好陷阱等待的猎物。
好在她提前用糯米团子的能力救过姜白。
她指着糯米团子，“我还有没有别的话，让你带给现在的我？”
“有的。”
糯米团子要了纸笔，用歪歪扭扭、看不懂的字符写东西，举着看不懂的类甲骨文一样的符号，献宝一样献给叶西。
“妈妈，名单给你，你教我默写的，我一笔都没有写错哦。”
“我有跟你说这是什么名单吗？”叶西一个字都不认识。
“有名字、有地点，还有一句话的重点提醒。”
糯米团子小表情认真的很，“妈妈你强调过，要按照顺序，绝对不能出错哦。”
还按什么顺序，认都认不得，叶西有气无力，她为什么要在文字上加解密的保险，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姜白大学的时候研究过甲骨文，摇头说：“这也不是甲骨文啊，没见过的文字。”
木简明一副棋子般不甘心的笑，他见过啊。
他说：“我见过，这是猎魔人古老的传递情报的文字，就是要让外人看不懂，我得去查查猎魔公司的卷轴，才能翻译的出来。”
但那些卷轴，只有三老候选人才有资格查阅。
一张无形的大网，给有关的人都网到了一起，人人都是这张网上挣不脱的鱼。
木简明能翻译叶西通过糯米团子留下来的讯息。
她赶紧把糯米团子默写的名单给他，“那就麻烦你翻译了，按照顺序，千万别搞错，会死人的。”
木简明冷哼，“那合约呢，你签不签？”
那还能怎么办，签啊，叶西答应了，她以姜白女朋友的身份，陪同他去领遗嘱，签了字，拿回神迹科技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
现在开始，神迹科技的大部分档案，包括神迹医药的实验档案，姜白都有权利调阅。
他们在中央机房的电脑里输入周金颜的名字，奇怪，没有检索到任何资料。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被叶西拉黑的木简明发了条信息到姜白的手机上，让叶西把他加回去。
“翻译出名单了，叫她加我。”
叶西重新加了木简明，两人默契的没有提拉黑的原因。
随后，木简明说：“名单上的第一行翻译出来了，是个人名：白真真。”
白真真？
叶西和姜白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但木简明说：“白真真父亲是猎魔人，所以我查到了相关资料，她的爸妈和弟弟出意外死了，之后白真真被亲戚收养带走，离开了宁江，之后再也没有音讯。'
没有音讯，有没有可能改名换姓了？
叶西跟姜白说：“你搜白真真的名字试试。”
姜白在屏幕上输入“白真真”三个子，真的有一条检索跳出来了。
“白真真，1972年出生，浮屠村血脉计划候选人。
计划进度：失败。
目前所处地：宁江市花溪精神病院。”
下面还配有一寸免冠蓝底照片，照片上年轻的白真真板着脸，厌恶的瞪着镜头，跟后来总是甜糯糯叫着姜白小学弟的周金颜，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白真真是周金颜。
而白真真这三个字，是她半年前自己写下来的线索。
先去精神病院查查白真真吧。
…
花溪精神病院，上网一搜，好几条闹鬼的帖子，点进去提示网页不存在。
精神病院的公关很厉害，将□□都删除了。
但姜白还是搞到了几条消息，第一，进了精神病院的，除了一个外逃的病人，就没有出院的。
第二，这家精神病院闹鬼，后半夜两点到四点钟宵禁，据说这两个小时，是一群鬼的活动时间，活人要给鬼魂让医院。
…
夜里一点五十分，叶西和姜白来到了精神病院的门口。
那么巧，看到精神病院往医院送病人，两个年轻力壮的医护，一左一右从腋下钳制病患胳膊，将他从车上拖下来，像是赶时间，将那个五十多岁，并塞了嘴巴的病患强行送回精神病院。
一点五十九分，押送的两名医护出来了，姜白给了点钱，从他们嘴里问出了消息。
“听医护说，刚送进去的是外逃的病患，还说今天是立夏，立夏的病人只能立夏送进去，我没听懂，再问，他们就不说了。”
立夏的病人只能立夏送进去？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
立夏是二十四节气中的一个节气，这家精神病院，为什么要按照节气来送病人？
…
刚刚还亮着灯的精神病医院，突然熄灯了，就像是电闸被人给拉了，连院前的路灯都熄灭了。
但借着月光，能看到医院的门厅被推开，随后有个穿白大褂的医护出来接人。
她指着叶西和姜白，“你们俩真幸运，今天是立夏，医院开门接收病人，你们两个，谁是病人谁是家属？”
叶西问：“有什么区别呢？”
“病患能进医院，家属只能送到门口。”
“我是病患。”叶西抢先，指着姜白，“他是家属。”
“那你跟我进来吧。”护士催促，“快点，一会门要关了。”
姜白拉住叶西的胳膊，直觉不安，“叶西，要不我们等一等，调查清楚再进去。”
叶西道：“下一个节气是小满，还有十五天，但猎魔公司给我的调查时间只有十天。”
没有时间等下一个节气了，姜白松了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
有姜乙乙在，如果叶西在立夏这天没出来，他就回溯时间。
“好，我就在门口等你。”姜白道。
“好。”叶西跟着护士进了漆黑的精神病医院。
…
今天立夏，入院的只有叶西一个病患。
领了病号服，还有一块不锈钢的身份牌，机器在身份牌上压出：立夏。
这就是叶西在医院的代号了。
护士带她去两人间的寝室，每一间寝室靠两边墙是窄床，门是手指粗的铁柱子门。
像牢房，巡逻的医护能通过牢房门，看清牢房里的一举一动。
此刻，叶西的室友正躺床上，蒙着被单睡觉。
护士敲敲铁门，“小满，现在不是睡觉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才熄灯，起来跟你室友说说规矩。”
小满掀开被单，叶西看到个圆脸盘的女人。
小满讨好的道：“好的，我会跟她说的。”
护士来了又走，牢房开了又关，叶西就这样住进了两点钟的精神病院牢房。
她坐到小满对面的床铺，问道：“你是小满那天进来的吧，在这里度过几个小满了？”
小满本来不想理叶西，一听她懂精神病院的规矩，便跟叶西聊起来，“你懂的还蛮多嘛。”
叶西说：“护士让你跟我说规矩，还有三分钟熄灯，你别拖延时间。”
“好吧。”小满似乎很怕这里的工作人员，仿佛他们是执法者。
她说：“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你严格遵循医院的规矩，定点吃药、睡觉，不许乱跑，就没问题了。”
就这样？小满肯定隐瞒了什么。
熄灯了，所有牢房安静下来，寂静无声。
叶西合衣躺在病床上，眼睛渐渐适应黑夜，精神病院两点到四点灵异，大概是因为这两个小时里，有某个时间圈和医院重合了，度过重合的两个小时，医院又正常了。
但麻烦的是，叶西进的是时间圈的医院，想出去只能四点前，否则就要留在时间圈里，等明年的立夏了。
等明年？估计一出去就要被猎魔公司全体同事追杀。
“立夏，你睡着了吗？”室友小满轻声呼唤。
叶西没吱声。
过了一会儿，悉悉索索，小满轻手轻脚爬下床，掀开拖地的床单，钻到床底下，吭哧吭哧，好像在挖地道。
叶西坐起来，“小满，你想去哪？”
小满急忙退出来，“嘘”了一声，示意叶西不要吵，一副秘密被发现、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在挖地道，就快挖通了，你别吵，等挖通了我带你一起逃出去。”
地道深不见底，这样大的工程，小满应该挖了好几个轮回的节气了，她是准备小满那天逃离精神病院吗？
不对，时间圈可不是一条地道就能离开的。
叶西虽然情商不太高，但直觉很准。
护士把她带到有地道的房间，小满不在小满那天跑，反而立夏这天给她看地道，很像挖好了陷阱带着她去跳。
叶西退回自己床铺，谢绝道：“才说了要按照规矩吃药睡觉，现在是睡觉时间。”
小满明显失望，继续挖剩下的地道，并说道：“明晚你会求着我带你逃跑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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