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生之华》依依清澄

20、第20章

　　“诶？你还没跟叔叔解释吗？”开学后，山本问我那件事的后续，得到回答后他有些吃惊。

　　我远目：“……反正不管说还是不说老爹都不会同意我转学，倒不如就这样，不然知道理由的老爹会更生我气。”

　　山本有些无奈：“说是这样说……但难不成你跟叔叔就这么僵着？连我都从老爹那里听到了叔叔的牢骚。”

　　我叹气：“只要不提这事，过段时间总会好的，我怕提了老爹会抄起竹刀打我。”

　　“哈哈，你这么一说感觉的确像叔叔会做的事。”

　　“对吧？所以还是不要说的好。”

　　“那不然我陪你一起去道歉？总觉得比起什么也不说，还是说出实情两人沟通一下比较好。”

　　我忽然哑口：“……你认真的吗。”

　　山本一笑：“你要是怕叔叔会打你，刚好我可以替你求求情。”

　　“……不，还是不要了，这事还是不说的好。”我已经用一个谎言骗了老爹，难道还要用第二个谎言来搪塞吗？

　　山本忽地正经起来：“即便你不说，叔叔若是问起来，我会说。你觉得叔叔会比较希望从他人口中得知，还是你自己告诉他？”

　　“…………”我泄气般趴在桌上。
　　好难……我好难……正所谓撒一个谎，需要千百个谎言来圆。我正自食恶果。
　　老爹当然不会希望从山本口中得知，结果我还是得继续撒谎吗……

　　*****

　　田中宅，客厅。

　　本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我一口气将“实话”全说了出来，正座在地板上等候发落。

　　“叔叔，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我想舜华也知道这样的理由很草率，但她有在反省了，叔叔就宽大处理吧。”山本在一旁替我说好话。

　　我垂着头，感觉到老爹的视线一直盯着我的头顶，仿佛要在我脑袋上盯出个洞来。

　　许久，老爹才轻哼一声：“哼……看在阿武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

　　我蓦地松口气。

　　“但是……”

　　我又吊起气来。

　　“你到底对並盛中的校规有什么不满？让你这么不舒服到想要转学？”

　　我欲哭无泪：……为什么要这么追根究底？！

　　额……要说什么好……校规……校规……

　　我绞尽脑汁，终于把手放在了脑门的刘海上，伸出两指夹起一撮头发小小揉搓起来。

　　“刘海？”老爹确定般问我。

　　我小小地点了点头。

　　接着场面又是一阵沉默。

　　“……就这？”老爹的语气仿若不可置信，“你就因为刘海这事就想转学？！”

　　“……”额，不行吗，我觉得这事对我来说还挺重要的……

　　“早就和你说过……”老爹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你那刘海长成这样，不仅会造成近视还会显得你整个人很阴沉！剪了又如何？你是对你的眼睛没有自信吗？为什么不想露出来？”

　　“唔……说起来，舜华你的刘海的确很长啊，明明眼睛这么漂亮，为什么要遮住？”

　　“你看！”老爹箍住我的双臂，“连阿武都称赞你眼睛漂亮了，刘海就剪了吧！”

　　“……不要。”我誓死护住我前帘的头发。

　　“你这样视线看得清吗！”老爹有些激动。

　　山本见局势有些收不住，连忙发挥和事佬技能：“叔叔，舜华或许有她自己的想法，这点还是不要强迫吧……”

　　“唉……”老爹长叹一口气，在山本的搀扶下坐回椅子上，“你说这孩子又不是个阴沉的性子，怎么非得打扮得这么阴沉……”

　　山本陪笑两声，安抚道：“或许这也是她的一部分，叔叔还是不要太过纠结了……”

　　看来让山本来帮忙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若是只有我一人，老爹估计平静不下来——毕竟我这人不太擅长说好话撒娇。

　　“不过话说回来，”山本似有些好奇，“我们学校应该不允许留这么长的刘海吧，这之前你都是怎么办的？”

　　我闷闷回道：“过校门的时候会用夹子夹起来……风纪委员一般不会到教室里抽查仪容。”

　　老爹又没忍住：“既然没有困扰你又干嘛想着转学？天下哪有会允许学生留这样长刘海的学校的？”

　　我耷拉着嘴角，不敢反驳。

　　总之经过这一出，转学之事已经被我完全搞黄了。
　　在初中毕业之前，我想我大概都没法远离主角团了……

　　啊……这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

　　周日，我照常在道馆里辅助老爹进行训练教学。

　　山本一通电话打来，邀我出去玩。

　　“呃……抱歉，今天道馆有任务……”

　　我拒绝的话才说了一半，在一旁八卦地偷听我们谈话的老爹就一把抢过了电话，训斥我道：“任什么任务，年轻人周末就该多出去玩！喂，阿武啊，谢谢你总想着我家舜华，她就是太少户外活动了，以后也记得多邀请！她都有空的！”

　　“老爹！”我气急吼道。
　　可谢谢您总给我助攻嘞！
　　我沉迷训练不好吗？是谁说在家看漫画不如到道馆帮忙的？将我一日行程排得满当当的不正是您么？怎么就忽然有空了！

　　老爹将电话一挂，“行了，快去玩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我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能平静道：“……老爹，我跟山本没可能。”

　　老爹不以为意：“人家上次都帮你求情了，我觉得有可能。”

　　“……长辈能否不要插手晚辈的恋爱？”

　　“你要是带个比阿武更好的小伙子来见我，我就不多嘴。”

　　“…………”我选择放弃这场争执。

　　*****

　　这次的游玩比我预想的还要大阵仗，他们连沢田家的三个小孩都带来了。

　　“今天你们不是要补习？”我见他们穿着校服，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突然想出来玩，所以翘掉了！”山本毫无逃课罪恶感地笑道。

　　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正当我与山本谈完，我的袖子就被扯了扯，转过头一看，叫我的人竟是风太。

　　只见孩子睁着一双天真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道：“舜华姐，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我本能地感到不妙，这孩子简直就是我的煞星，就是由于他的排名，才暴露了我的实力，这次我也预感到了他即将问的话，不会是我想听的。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他的大宝贝——哦，不，是排名书，就地翻开了某页，指给我看。

　　“舜华姐，你看这个。之前因为並盛中打架排行榜，我就对舜华姐感到好奇，之后也尝试过许多次排名，可不论询问多少次排名之星，得到的结果实在有限。”

　　好家伙，这还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就没人告诉他，太过刨根问底会遭人嫌弃吗。
　　我一点都不想看他的排名书上写了什么，更不想让别人看到。

　　然而风太直接念了出来：“舜华姐的排名……扳手腕，第五名。最矮身高，第十名。雌雄不辨的女性，第一名。”

　　“……………………”

　　“舜华姐，这真的很奇怪呀，一般我排名，都会有标题兼范围，可是向排名之星询问你的事情，得到的总是这些孤零零的结果。所以我想问舜华姐，你知道这些排名代表着什么吗？不然我没法编写成册呀。”

　　不，孩子，你没必要编写成册，快忘掉这些东西吧，这不重要。

　　在众目睽睽下，我当然做不出直接把孩子的书给撕了的举动，所以只展现出自己最温柔的微笑，和蔼道：“嗯……这你问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毕竟我也没办法和你那什么排名之星联系不是？”

　　“哦……对喔……”孩子似乎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喃喃着把书收起来了。

　　其余众人似乎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特别是当蓝波来到街上后到处乱跑，他们只能慌慌张张地给捣乱的蓝波收拾后尾，并没有过多关注我与风太的对话。

　　除去一人——reborn。

　　我完全不敢对上这个小婴儿的视线，因为我光是余光注意到了他探究的目光，就紧张得冷汗直冒。

　　……我这是不是要真的完蛋了。
　　不光破解了六道骸的幻术，还有祭典时展现出的瞬步，再加上风太的排名BUG……种种种种，已经足以让reborn对我深疑不信了。

　　表面虽还算镇静，内心已经慌得一批的我，早已没了游玩的心思。

　　“舜华舜华！我们一起来拍大头贴吧！”在游戏中心，小春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和京子一起拍照。

　　“哎呀，笑笑呀，舜华，不然拍出来不好看！”小春替我扯了扯嘴角，而相机就在这时按下了快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舜华，快来看看你这表情！”

　　小春指着刚洗出来的照片笑出了眼泪，我只能无奈表示：你开心就好。

　　接着，大家三三两两地分散在了各个游戏机前，而我则在夹娃娃机的区域里，跟一个手办盒子奋战。

　　抱着对老爹赶我出来的怨念，我毫不可惜地将老爹给我的“经费”换成散钱，往里投了大把的硬币，终于在第21次尝试时，我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这个景品手办。

　　“喔——好厉害，我第一次见识到认识的人成功夹到机子里的东西呢！”不知何时凑到了我身边看我夹手办的沢田惊叹道，“佐佐木同学很喜欢这个角色吗，竟这么锲而不舍。”

　　我点点头，宝贝地抱着装着手办的盒子。

　　“啊啊啊阿纲，蓝波大人渴了！给我买饮料！”突然出现在此地的小奶牛扯着沢田的裤脚叫唤。

　　“啊！蓝波！你去哪里了，刚才一直在找你！”

　　“阿纲、阿纲、阿纲！饮料！葡萄味！”

　　小孩十分缠人，沢田最终还是拿他没办法，抱起蓝波去找自贩机，“好好好，知道了，给你买就是了。”

　　而这会大家正好都有些累，便约着一起到室外的休息区喝点水解渴。

　　在自贩机前排着队，我看着机器里花花绿绿的各种饮品思考着自己想喝什么。
　　待狱寺山本都在自贩机上买完，轮到我投硬币时，忽地听到影院方向传来爆破声。
　　当即，狱寺和山本脸色一变，匆忙跑过去——是了，刚才沢田带着小孩们和京子往那个方向走去了。

　　我心下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便待在原地没有立即走动。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影院方向就传来一声标志性的吼声：“Voi——！！”
　　声音之大，就连我这个距离都能听得很清楚。

　　我开始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