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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五期 半缘修道半缘君(3) ...

  •   李缨被这个消息砸得有些懵,她甚至张开了嘴,就在镜头前呆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燕夕鹤虽然也显得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比她镇定一些,带着微笑说:“这个……主要还是要征求一下小缨的意见比较好。”

      他边说,就转头看着呆掉的李缨笑了笑,带着询问的语气:“小缨?”

      要说李缨心里在想什么才呆住了,当然是:这都可以?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跟他同居……啊呸呸,是住一个房间,是可以的吗?还有这种好事?

      燕夕鹤当然看懂了她的心思,笑容里带了些无奈,忍着笑意提醒她:“小缨……回一下神。”

      李缨总算从呆滞的状态里回过神来,立刻连连点头:“嗯,嗯,没问题。”

      她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在镜头前表现得过于迫不及待,不过她现在早就破罐破摔了,干脆就大方承认:“我跟夕哥住一个房间没什么问题。”

      至于工作人员又在镜头前打趣了她几句,她已经不想再计较了,迫不及待地回去搬行李到燕夕鹤的房间。

      燕夕鹤住的是套房,酒店的工作人员表示可以给他们在起居室加一张床,被李缨拒绝了。

      她拒绝的理由也很理直气壮:“我跟夕哥睡过一张床了,不会相互影响的。”

      她边说又边很霸道地回头用手按住摄影机的镜头:“这个不能拍,掐掉。”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会意地笑了起来,编导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好的,好的,我不会过度侵犯两位的隐私的。”

      李缨搬完自己的行李后,就借口要收拾东西,把酒店和节目组的人都撵走了。

      燕夕鹤看她哼着歌,开开心心地把她的衣服挂到两人共用的衣柜里,忍不住笑了:“小缨,你很喜欢跟我一起住?”

      李缨大方点头:“嗯,跟夕哥一起住就很开心,夜里也睡得安稳。”

      她说完就听到燕夕鹤轻叹了声,忙回头看他:“怎么了?难道夕哥觉得跟我住一起有困扰?”

      燕夕鹤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他总不能说因为男人早晨的那点小问题,自己每天都得保持比她先醒……更何况,这确实也不能算是困扰。

      他停顿了片刻,又笑了笑:“小缨,和你住在一起后,我好多了。”

      李缨愣了愣,上周他们一起休息的时候,还有这周彩排的时候,他表现得太正常了,她都差点忘记了,他还是个在恢复期的病人。

      她想着就放下衣服,走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说:“夕哥,你能好起来,我很开心。”

      她现在倒是抓紧一切机会,或者说没有机会,也会自己找机会来跟他搂搂抱抱。

      燕夕鹤微笑着揽住她的肩膀,轻拍了拍:“谢谢你,小缨。”

      周日下午他们没什么活动,但是要去送别出演“云汲”的演员,他现实里也叫云汲,是刚从表演院校毕业的新人演员。

      李缨只比他早一年毕业,但在演艺圈的资历却比较深,云汲出于礼貌,一直喊她“李缨老师”。

      不过李缨毕竟只比他大一岁,云汲也是活泼爱聊的性格,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几天,但是聊得还算愉快。

      云汲只是短期客串,在第一期里的戏份不多,下一期更是不用出镜,所以剧组就在周日下午把他送上岸。

      李缨和燕夕鹤一起去码头送他,云汲远远看到她就开心得挥手:“李缨老师,李缨老师!”

      李缨也笑着跟他挥手,快步走了过去:“小云汲,一路顺风啊。”

      云汲来住的时间短,行李很少,只背了个双肩包,等她走近,就跟她拥抱道别,还从背包侧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

      他把本子打开,笔塞到李缨手里,撒着娇说:“差点都忘了,李缨老师要给我签名!”

      李缨当然不会拒绝,笑着接过来在上面签了名,还额外给他画了个大大的爱心。

      她刚想把本子还给云汲,就听到身旁传来一个温和低沉的声音,还带着些笑意:“云汲只要李缨老师的签名吗?”

      这是刚慢吞吞走过来的燕夕鹤,话也是对云汲说的。

      云汲听到他跟自己说话,竟然愣住了,接着脸上就浮现出了红晕,一把从李缨手里把本子和笔都抢了过来,双手递到燕夕鹤面前。

      李缨就看着这个一直跟自己大方说话,还能撒娇开玩笑的云汲,激动得都有点拘谨了,声音也发颤:“颜昔老师,您也可以给我签名吗?”

      燕夕鹤接过来本子和笔,笑了笑:“当然可以。”

      看着他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签名,云汲还努力想要多跟他说几句话:“颜昔老师,我们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放过您的电影……您演得实在是太棒了,我特别喜欢您在《夕色》结尾,独自穿过竹林时的那段长镜头表演……”

      燕夕鹤已经签好了名字,把本子和笔都递还给他,然后笑了笑:“啊,谢谢……可惜时间太短,没能跟你多聊聊。”

      云汲一脸失落:“没事,是我前几天一直没鼓起勇气跟您打招呼……我真的特别喜欢您……”

      李缨在旁边看得已经快要翻白眼了,前几天是谁总是一脸“我喜欢安静”地躲开人家的?

      李缨早就看出来云汲很崇拜“颜昔老师”了,可惜燕夕鹤愣是没给人家机会搭话。

      现在云汲都要走了,他倒出来装好人了,还把人家逗得都快哭了。

      李缨忙出来安慰云汲:“没事的,我们都认识了,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是能再见面的。”

      云汲的眼睛总算又亮了起来:“真的吗?我以后会给李缨老师发消息的哦,李缨老师可别不理我。”

      云汲一边说着,一边还是小心翼翼地看着燕夕鹤:“那颜昔老师……”

      燕夕鹤对他温和地笑了笑:“当然也可以找我。”

      云汲这才喜笑颜开,看他的神色,好像很想跟燕夕鹤也拥抱一下,但到底没敢提出要求,只能依依不舍地上了游艇。

      李缨和燕夕鹤站在岸上挥手目送游艇离开,李缨才转头看着燕夕鹤,笑着说他:“你也真是的,小云汲刚来那天,看到你眼睛都发光了,明明就是崇拜你崇拜到不行,你却总躲着人家,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不打算跟他说话呢。”

      燕夕鹤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姿势很放松,笑着挑了下眉:“我什么时候躲过他?”

      对他这种抵赖,李缨嗤之以鼻:“他每次来找我聊天的时候,都偷瞄着你,结果你哪次不是没多久就起身坐到别的地方去了。”

      燕夕鹤还是笑着:“哪里,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打扰你们聊天的兴致,这才主动离开。”

      李缨看着他含笑的神色,还有他说话的语气,突然明白了过来。

      她笑着拉住他的手臂:“夕哥,你该不会是吃小云汲的醋了吧?”

      燕夕鹤还是微笑着,神色一点没动:“我可没说。”

      李缨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实在是没想到,她还以为燕夕鹤是为了不暴露真实身份,才不多跟云汲接触,没想到他竟然吃人家的醋。

      她想着,就笑着说了出来:“小云汲比我还小一岁呢,我就当他是弟弟而已,你竟然吃他的醋。”

      燕夕鹤带着笑意看了她一眼:“你还想他喊你姐姐?”

      李缨都快要给他的逻辑折服了:“我没说过我想他喊我姐姐,我只是说我拿他当弟弟,我又不喜欢……”

      她说到这里,看到燕夕鹤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这才明白他就是打趣自己。而且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她跟云汲之间没什么?他们两个又不是……

      她意识到自己又快掉进他的圈套里,就干脆不再说了,拉着他就往酒店走:“我不跟你说了,下午自由活动,我还想去泳池里游两圈呢。”

      李缨回去后就真的换了泳衣,到楼顶的大泳池开始游泳。

      燕夕鹤当然也一起去了,不过他没有换衣服也没有下水,只是带了本书,坐在泳池边的遮阳伞下看书。

      他只看了一会儿,就有人走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燕夕鹤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那个人就笑了声:“燕二少真是好兴致啊,在这里陪佳人游泳,待会儿还能欣赏出水芙蓉。”

      燕夕鹤的目光还是落在书上,却不再翻页,顿了顿才开口:“杜先生,您有话可以直说。”

      来的人正是杜葳,和云汲一样,他在戏里的角色用了他本人的名字,但在现实里他却并没有戏里那样老,正是四十多岁,年富力强。

      没有了虚拟投影中的苍老特效,杜葳的气势看上去更盛,他也的确是演艺圈内人人敬重的前辈,不仅履历丰厚,还有自己的制作公司。

      如果说前四期的嘉宾里,咖位最大的是李靳,那么这四期的嘉宾里,咖位最大就是他。

      听到燕夕鹤的话,杜葳冷笑了声:“我有什么话?我不过是想提醒下燕二少,可别忘了六年前在新城,发生过什么。”

      新城就是燕夕鹤在国外读书时所在的城市,燕夕鹤沉默了片刻,又低声说:“我没有忘。”

      杜葳冷冷地笑了:“就在这个节目的前几期里,我可是看到你对着镜头说,你在国外读书时,是因为身体原因,才会中断学业。”

      “我听你这么说,我就生怕你忘了,你之所以会在地铁上昏倒,可不单单是因为忙着跑剧团,你之所以会书都没念完就匆忙跑回国内,也绝不仅仅是因为身体。”

      他说得非常缓慢,语气中还逐渐有了阴沉的意味,说完后更是又冷笑了:“燕二少,你别忘了,在我妹妹的案子上,你还依然是海外警方的嫌疑人之一。”

      燕夕鹤握着书的指节微微用力,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双眼时,才侧头看向杜葳。

      无论杜葳的态度怎样,他的语气都还是诚恳的:“杜先生,六年前我就说过,小萩的事情,有我的疏忽,但杀害她的凶手,真的不是我。”

      杜葳的眼神异常冰冷,他就死死盯着燕夕鹤的眼睛:“如果不是你,你为何不留在新城接受调查?反而刚被保释出来,就急匆匆地回了国?”

      燕夕鹤看着他,停顿了一下才说:“我六年前也解释过了,因为我的律师认为证据不利于我,我父亲害怕以我那时的身体状况,再入狱的话……”

      杜葳蓦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挂在唇边,眼中的冰冷却丝毫也没有消退:“燕夕鹤,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觉得,有说服力吗?”

      燕夕鹤轻闭上了眼睛,他只能再次重复:“杜先生,对不起,那晚是我的疏忽,没能保护好小萩……”

      杜葳讽刺地笑了:“没能保护好?你倒真是会为自己开脱,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燕夕鹤只能睁开眼睛看向他,无论杜葳的态度有多么不信任,他还是认真地为自己辩解:“杜先生,那晚发生的事,我已经对新城警方陈述过许多遍了,我没有一句伪证,我可以用自己的人格担保。”

      杜葳却丝毫也不买账,还是充满讥讽地笑着:“你没有伪证?那你这六年里,良心是否难安过?有没有想起过小萩,想起她被发现时,全身都烧焦的样子?有没有想过杀害她的凶手,至今还在逍遥法外?”

      燕夕鹤没有再回避杜葳的目光,哪怕他的脸色因为杜葳提起那些惨烈往事而变得苍白,哪怕他的眼中也逐渐浮上压抑不住的悲痛。

      他看着杜葳,低声地说:“杜先生,请你相信我,这六年来我没有一刻忘记过,除了你之外,我也一直在聘请私家侦探调查当年的案件。我和你一样,无比期盼着有一天能够将加害小萩的凶手绳之以法。”

      杜葳看着他,却又冰冷地笑了:“你和我一样?你怎么和我一样?你凭什么和我一样?小萩是我唯一的妹妹……而她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个可以随意玩弄的无知少女。”

      他边说,边用下巴点了下泳池的方向,笑得更加讽刺:“就像现在这个李缨小姐一样。”

      燕夕鹤对他坚定地摇了摇头:“杜先生,我解释过很多次了,我和小萩只是合租的朋友,我们……”

      杜葳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他起身挡在燕夕鹤身前,看起来好像只是俯身对他说话,却用肘部狠狠击中他的腹部。

      剧烈的疼痛袭来,燕夕鹤连喊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就按着腹部瘫倒在了躺椅上。

      杜葳弯下腰,捡起地上那本从燕夕鹤手中滑落下来的书,端正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站起身,就这么俯视着疼到身体都不自然蜷曲的燕夕鹤,一字一顿地说:“燕夕鹤,你这辈子演过最成功的角色,就是‘影帝颜昔’,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个‘颜昔’,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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