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这个修罗场「快穿」》似黛

4、第四章 混同

　　第四章混同

　　靠近之后是无法被完全收敛住的信息素味道，方寻深闻起来是被阳光暴晒过的皮革，还带着些烟草的味道。

　　方寻深自然也嗅到了沈逢君身上的信息素气味的变化，这让他挑了下眉开口，“你被标记了？”

　　沈逢君不想回应对方这种答案已知的无聊疑问，跟着对方跳侧行并滑步。

　　沈逢君和方寻深都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前者任何时候都神情冷淡没什么笑模样，后者所有情绪都藏在那双含笑玩味的眼睛里面。所以从其他人的视角看并没有发现这两个人有什么特别变化，比起猜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欣赏欣赏两位标准舞步。

　　“我还以为沈副司长根本看不上Alpha，原来也不是，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比起方寻深嘴上暧昧，他靠向沈逢君腰背的那只手却只是虚揽着，行动比言语更显绅士派头。

　　“方助理官，”沈逢君抬眸对上方寻深的眼睛，“你为什么请我跳舞？”

　　“我们好久没见了，这次见你觉得你更漂亮了，身为Alpha，追求自己喜欢的Omega有什么不合理的，沈副司长，我不觉得你不知道自己多有魅力。”

　　有些人的话一看就是假话，哪怕方寻深真的被他这张漂亮的皮囊勾起了点欲/念说白了也是见色起意，有他们身份在这里摆着，不至于这么堂而皇之地讲什么久别重逢后的一见钟情。“你追求姓沈的？”

　　“哪有长久敌人，逢君，”方寻深改了对他的称呼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我们不都快三十岁了。”

　　方沈两家的政见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和，要不是他们十五岁那年沈逢君的Omega母亲周施觅作为外交部部长助理代替临时生病的方部长出席活动被极端Alpha至上主义者持枪射击受了重伤，沈皓川又是真的爱妻如命，两家人也不至于闹得现在这样明面上不好看。

　　“追求我以外别的目的是什么？”

　　方寻深听到这句话愣了下，顺着舞步更靠近了沈逢君些，低笑出声，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反倒是亲自拆穿了刚才自己的假话，“你居然真的信了我说要追求你？”

　　沈逢君本来就没信过，刚才那么问只是不想再纠缠在这样无聊的问题上，他总得弄清楚对方这么大张旗鼓到底要做些什么。但现在方寻深这么说了句，倒是逼得他不得不再接上一句才能不落下风。

　　“不是方助理官说我应该清楚自己的魅力如何吗？”

　　方寻深被那双眼睛盯着瞧，又觉得自己刚才那些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算假话。毕竟他今天进来和沈逢君跟着人群对视的时候就觉得对方漂亮，下巴抬起，一双略显狭长的美目冷淡地落在他身上，气质将眼型带来的媚态全都压下去，融合出来更特别的美。这种美连带着让他不由自主地把记忆里面沈逢君那些模糊的面貌也都洗了洗拽出来，企图用这种方式让对方对于他而言不仅仅是社会身份意义上的抽象产物。这应该也是他选择邀请沈逢君跳这支交际舞的原因之一，不然有的是其他方式。

　　但是就算如此，这些也没必要和沈逢君讲，人被美色所困没什么不正常的，更何况他刚承认了自己骗人再说这个只会显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你前些天遇袭，不是方家做的。”

　　他说完这句就对上了沈逢君“你就为了讲这种废话”的眼神。

　　沈逢君从来没觉得自己遇刺和方家有什么关系，伤害他对于方寻深这边根本没有太高的收益手段又太直白，愿意去做这种事情的只有沈家的那些瞄着他少家主身份的人。

　　“我知道你这么聪明，肯定清楚这件事情不是我干的，但我还是想亲自来澄清一下。沈副司长，我很在意你的想法。”

　　这句也是假话。

　　沈逢君在心中做判断，神情却没有半分变化，不在意状似亲密的调笑与毫无意义的直白。

　　方寻深说完这句也沉默了下俩，两个人安静地跳完了余下的半支舞，快要结束的时候方寻深虚扶着沈逢君腰背的手忽然贴紧，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进一步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在沈逢君撞上方寻深的胸膛的时候，他听到对方低低地笑了笑，声音靠着他的耳畔，和舞曲最后的滑音一起被他听到。

　　“我好像刚才说了谎，我好像真的有点想要追求你了。”

　　沈逢君很轻易地从对方的怀里退了出来，隔了不到一步的距离站定，抬手正了下自己刚刚被碰歪的领带。

　　他将自己的体态整理体面后才准备报刚才因为体力和注意力的差异被对方拉到怀里的仇，皮鞋压着对方的鞋尖踩过，步伐没有任何停顿地利落离开了场地。

　　一直关注着他们的目光随着两个人分开也分散成两个焦点，一部分随着冷着面孔的沈逢君离开，一些停留在站在原地的方寻深身上，然后这些人就听到男人忽然笑出声来，稍微抬起来了点被沈逢君踩过的鞋尖，跟着下一支舞曲的节奏左右晃了两下脚，然后才悠悠然地插着兜走出宴会厅。

　　沈逢君从宴会厅出来之后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姚漆，对方手里面还拿了一把黑伞，估计是外面下雨了。姚漆目光锁定他之后就大步走过来，低下头叫了声“先生”。

　　沈逢君没说什么话继续往前走，姚漆落后半步跟在后面，在他下台阶的那个瞬间立刻撑起了伞，伞整个倾斜向他的方向，没有让一滴雨淋在他的身上。

　　大雨瓢泼，激发出泥土中那种特别的清香。姚漆知道这种味道有点像沈逢君的信息素，如果再多点被融化的冰冷的雪水打湿的小苍兰就会更像了。但是有本人在，那些替代品就没有什么值得被留恋的必要。他眉头紧皱，能注意到只有沈逢君身上新染上的皮革烟草的味道，那是别的Alpha的信息素，而且，只有靠近相处外加上Alpha故意外溢才能这么重的味道。

　　他把自己的皱眉解释成为Alpha对自己标记过的Omega生理性的占有欲，在被自己标记的这段时间——哪怕只是临时标记——对方也应该离别的Alpha稍微远上一点才对，万一弄得信息素紊乱了怎么办，到时候沈逢君肯定比之前发情的时候还要难受，放下那些矜持的姿态，只能把自己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用更软的声音哼唧着撒娇求安抚。

　　他想到这里顺着往下想了下，脸忽然有些烫。沉默着帮对方打开了后车门。

　　沈逢君在这个时候忽然回头，连带着姚漆也跟着他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抬手挡住了别人帮他撑伞的动作，一点不顾及自己昂贵的西装，就那么直接走进雨里。

　　说不定沈逢君身上野男人的味道就是他的。

　　他眉头皱地更紧，迫切地希望沈逢君能够立刻收回目光进到车里面，幸好沈逢君也如他所愿，很快回过头来，附身进了车厢。姚漆的眉头舒展了些，等对方进去了便收了伞去前排开车。

　　“林秘去开，你过来。”沈逢君用手拍了下自己坐着的真皮座位。

　　姚漆愣了一下就坐了进来，他的外套上刚才沾了雨水，左肩几乎湿了完全，因此专门离沈逢君远了一点，不打算让雇主碰到一点潮湿冷气。

　　林秘书已经从副驾驶挪到了驾驶位发动了汽车，沈逢君望向窗外，是不断被抛弃的绿化带中苍翠的树木，还有击打上窗户的雨滴。他静静地看了四十五秒就收回目光，落在姚漆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的手。

　　姚漆本来还在自己和自己较劲，忽然感觉到有人用脚尖碰了碰他的小腿，是他的雇主稍微抬了抬他的下巴，还是声音冷淡着下命令。

　　“放点信息素出来。”

　　刚才的宴会中肯定有很多Alpha，各种信息素味道混在一起，会让还处于发情的敏感期的Omega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姚漆多放出了些信息素用来安抚沈逢君，但这些好像还不够，不够体现在沈逢君又稍微往他这边靠了一点，神态很自然。他看着他这样又偷偷往外多放了些，其实他也不介意雇主靠到他的怀里来，更近一点，最好在下车之前就把那个不知名Alpha的信息素味道统统从沈逢君身上给抹掉，只留下他自己的。

　　然后他就看到闭着眼睛的雇主皱了下眉，又用脚碰了碰他的小腿，“收一点，太浓，难受。”

　　姚漆垂眸收敛了了些信息素。昨天的时候沈逢君可一点都不觉得他的信息素太浓，现在他还没有完全爆发，对方就嫌这嫌那，挑剔的不行。

　　“你明天不用跟我。”

　　“为什么？”

　　沈逢君上一句话音未落就听见姚漆发问，这才睁开眼睛，带着些困惑地开口，“不喜欢放假？”

　　姚漆忽然噎住了，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只好垂着眼睛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雇主开口，“既然不喜欢放假，那明天就来当我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