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这个修罗场「快穿」》似黛

27、第二十七章 可怜

　　第二十七章可怜

　　“他甚至发现不了你在装睡，母后，看来还是我观察更细致一点。”宇文铎就从藏身之处走出来，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一句。他眼下有一片青黑，是一夜没睡的铁证。

　　沈逢君此时已经起来，叫了岸芷带着洗漱物品进来，对方看到宇文铎的时候也神态平静，站在一旁垂眸等着两人整理完毕。

　　宇文行起身的时候他在装睡，对方似乎想要标榜对待自己的宽厚，放任了他继续安眠，只是在离开前用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手上串珠的穗子带来的痒意到现在还没有消退。他在擦脸的时候着重蹭了下那个地方，然后就被宇文铎捉住手，对方接过了毛巾，帮沈逢君终止了他对于自己面孔的蹂躏。

　　“都泛红了，你这么讨厌他，却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他同床共枕？”

　　“不然如何，藏把匕首杀了他再自尽？”

　　宇文铎笑，又一次去揉他的手腕，“或许可以换个陛下，那你就不用忍受这些了，母后。”

　　沈逢君对这句话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抬起另外一只带着水的手拍了拍宇文铎的脸。“等你做到之后再跟我讲这些。”

　　宇文铎在这一刻忽然更新了对沈逢君的印象，他重新将对方构架成傲慢的，难以被取悦的物种，可是这个物种偏偏有着湿润的手掌，水渍透过他的皮肤渗进去，像是有某种奇怪的魔力。

　　“好，皇后殿下，你且等着。”

　　他这般道，像是在叫他自己的皇后。

　　*
　　宇文铎离开之后沈逢君也没有少过客人，他通过侍卫长向宇文行提出了出宫礼佛的请求，得到同意之后便离开去了沉香寺。因为又是隐瞒身份的私下活动，所以带的人依旧很少，连马车上的帷帘都换成了昔日在沈家的。

　　沉香寺名声斐然，平日白天都有千人朝拜，来往出入的贵族皇亲同样不胜枚举，从前朝到如今宇文皇室，从曾经盛极一时的其他世家到如今最显赫的谢家，没少人为其添砖加瓦，最终累起来金佛数尊。所以这里的僧侣香客看到多么华贵的衣料配饰都不会有什么太特殊的反应，尤其是沈逢君还以他二哥的身份作为掩盖。

　　只不过他来这里并不是什么礼佛祈福，在小沙弥的带领下，沈逢君进了只招待身份特殊的客人的第四座正殿。他的目标只是正殿里面坐在一旁的那个身影。谢凛时对青绿的偏爱显而易见。他今日的衣裳是石青色的，内敛又低调的灰绿色也很难压住他身上卓尔不群的气质。

　　谢凛时从他一进殿中就在看他。然后朝他招了招手，尽管那里只有他自己坐着的一把椅子，和地上供人跪拜的蒲团。

　　沈逢君没什么选择的机会，谢凛时让谢淑妃转交信件，约他来沉香寺，肯定是要得到点什么的。这桩交易的每一次见面都该是必要的才对，哪怕交易本身就像是偷情。他握紧了自己的手掌走过去，拉了蒲团过来跪坐在谢凛时旁边。

　　沈逢君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低到像是已经被驯服的幼兽。尽管谢凛时知道他根本不是，也会恍惚。他在恍惚间忽然想起那日朝会结束，袁家人说的那些不中听的内容里面也有不错的，比如美人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确实是，处处都惹人怜惜。

　　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彼此讲过一句话，安静到可以听到不远处的钟声。这种安静催生出一种别样的暧昧，所有的行动都在静默中无声的进行。

　　谢凛时抬手隔着乌黑的发按上了沈逢君的后颈，动作不太重，却带着点压迫感，是顺水推舟的那一把力，把逼迫弄得像是合意的缠绵。但是如果对方抗拒，恐怕就会将那些露骨的强制显现出来。

　　不过沈逢君还是顺从了，没有足够自救能力的皇后自然不能有其他选择，在他们达成交易的时候，他就走到了谢凛时的这艘船上。

　　他顺着谢凛时的动作靠在了他的膝面上，天蚕缎的衣料很舒服，让他心甘情愿地闭上眼睛。

　　在神佛面前，在被关着的门窗遮住光的灰暗的正殿，这种如同偷情的感觉就更浓烈了，是皇后和权臣，是外甥和舅舅，是最背德也最禁忌的关系在本该最干净的地方，金身慈眉善目看向前方，眼底却藏着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谢凛时有些享受现在的情况，他的欲/求被短暂的满足，并不想要打破这样的氛围。他低头看着靠在他膝盖上的沈逢君，乖顺的漂亮的，金玉包裹着的，是惹眼的华贵。

　　他这么注视了一会儿，终于弯腰去捞起了沈逢君那只握着的手打开。掌心泛红的印记很明显，让他无可奈何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逢君，你不该怕我。”

　　“我只是不习惯。”

　　谢凛时用指腹去揉那处红了的地方，叹了口气，“我从未有过强迫你做什么的打算，我们可以慢些来。”

　　谢凛时这句明显就只是在哄他，刚才还半压迫地把人靠在自己膝盖上，下一刻因为他攥紧的手心红了点就忽然心疼了做让步根本说不过去。这只不过是包装出来的尊重和温和，专门用来捕获这尚未在真正的世俗红尘里摸爬滚打过的沈三公子。

　　“等下次，寻个干净点的地方，”沈逢君用手指勾了下谢凛时的掌心，“这被权贵收买得不伦不类的地方，我不喜欢。”

　　谢凛时很喜欢沈逢君的讨好，这种因为为难想故意拖延而丢出点饵食的行为着实可爱，甚至会让他忍不住说些更放纵的话，再去仔细端详对方的神情。

　　“或许逢君下次，可以去我府上的卧房。”

　　他眼睛眨了眨，然后道，“我去谢府毫无缘由，不如你来沈家。我的青芜苑，你还没去过。”

　　谢凛时没有收获到他预期的反应，但是又好像得到了。他喜欢会在他意料之外的沈逢君，是神秘的，无法被衡量，所以才显出些和旁人都不同的地方来。

　　他握住对方的那只手，将人又往怀里带了点。

　　*

　　从皇宫到沉香寺太远，等沈逢君走出正殿天已经彻底黑了，汀兰去求了签文，是上上签，正十分得意地跟其他人炫耀，甚至催着侍卫长也去求一支，来证明她自己才是这些人中第一好运气。

　　岸芷则过来靠近他，说卧房已经备好，沈逢君现在便可以去休息，等到明日一早，他们再启程回去。

　　院落中有厢房四间，其中一间就住着谢凛时，剩余三间都是空的。估摸着是走了小路，沈逢君到的时候谢凛时已经在院落中，对方朝着沈逢君遥遥行了一礼后再无交集，可并没有人知道，黄昏的正殿里没有僧弥也没有信徒，只有他们二人在其中如胶似漆。

　　厢房岸芷已经打扫过了，甚至帮他点了助眠的檀香，沈逢君进去走到卧房，却被一只手忽然捂住了嘴唇。

　　有人在之前就藏在他的房中，就等着此刻捉住他。

　　“殿下。”

　　那人声音压得很低，要不是有569A提醒，沈逢君并不能靠声音判断出来身后之人是解予。他想要挣扎却又无能为力，被困住的不仅有唇舌，还有被人握在一起箍住的手腕。

　　“殿下别担心，我可不舍得伤您性命。”

　　解予是跟着沈逢君来的沉香寺，在城中是沈逢君虽然未曾露面，但是光看驾车的侍卫长和下车买糖炒栗子的婢女的容貌就可以确认马车之中坐着的究竟是何人。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跟着对方来到这里，撞见的却是沈逢君和谢凛时私会，冷清清的人靠在别人膝上，蜜意柔情快要渗出来。

　　解予将脑袋埋在沈逢君的颈窝，他脸上还带着坚硬的鬼面，棱角硌得沈逢君皮肤产生痛感。“只是我未曾想到，皇后居然与谢凛时有私情，带着皇帝的侍卫长，来寺庙佛像底下偷情寻刺激。怎么？是谢凛时比皇帝年轻了十来岁更讨您满意，还是入宫之前，您就一直和自己的舅舅纠缠不清？”

　　他说着，箍着沈逢君又紧了些，粗糙的掌心往上带住了鼻子，没一会儿就让沈逢君呼吸不畅。
　　沈逢君抬脚想要踹翻旁边的凳子弄出些声响，却被解予提前察觉到意图一个转身压在了墙上。

　　他现在终于和这个鬼面人面对面，可以看到对方含着冷意的眼睛还有仍在继续开合的唇，“您的侍卫长就在外面，谢凛时也在隔壁厢房，殿下，您真的想让别人都知道此刻您和我共处一室，又或者，想让天下人都清楚之前您在寺庙正殿里面做了什么？”

　　他说完这句才算满意，放开了压着对方唇齿的手。红色的指痕落在沈逢君的脸上，伴随着他剧烈的喘息，触目惊心又像是某种暧昧的印记。

　　他喘了几下才站直身子，如同那日在蕣英院那般像是精怪一般，甚至从眼中带出些嘲弄。为了防止外面的人发觉不对，沈逢君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很轻，“你以什么身份来替陛下质问我？更何况，你觉得你和谢凛时又有什么区别？”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凑得离解予更近了些，蛊惑和嘲讽摆在明面上。“解予，你甚至连摘下面具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