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这个修罗场「快穿」》似黛

18、第十八章 探监

　　中间地带
　　第十八章探监

　　画面忽然定格，紧接着沈逢君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了出来，再睁眼就是监狱房间里面放置的电子仓内壁。

　　他从电子仓里出来，然后坐在床边。其实他并不是特别反感监狱里面的生活，虽然失去了自由和很多电子信息上的便利——甚至这个房间里面唯一一个高科技的电子仓都是因为这个实验才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的——但至少他过的比之前要平静许多，可以把很多东西都抛掉不去理会。而且和他拥有同样想法的人应该也不少，年年都会有类似的新闻说什么哪位画家小说家音乐家又或者哲学家想要把自己关进监狱里好好完成创作，甚至还有人付诸实践。

　　沈逢君抬起手去看自己的左手手腕，那里已经没有任何痕迹，持续证明着那个ABO的世界不过是虚拟的事件，发生的事见过的人统统不作数。这里没有人会在强迫他接听电话的时候咬住他的胸口，行为像是示威又像是炫耀，嘲笑他怎么忽然一点声音都敢不外露，明明就算电话对面的人不知道，明天展览馆中的监控流传出去，依旧是人尽皆知的最轰动的政坛性丑闻。这里也不会有人蠢蠢欲动又克制，要他一个承诺就心甘情愿。

　　说到这个，姚漆要的太少了，实在太少了，他难以想象任何一个人类的欲望不过如此微薄，他不过做了那么一点事情就换得“刺激完成”。

　　这个实验的标准太主观了，无论是沈逢君还是姚漆，对他之后都没有什么太多的可以用来参考的部分。

　　“编号03251za，”监狱的ai智能系统忽然发出声音，“有人向你发出会面申请，他名叫陆川，自称是你的朋友。你可以选择同意还是拒绝。”

　　沈逢君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名字，可是他还是说了一声“同意。”

　　“好的，狱警会带你过去。”

　　沈逢君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就听见房间门的声响，对方输入动态密码又进行了瞳膜识别，然后才打开门进来，“03251za，走吧。”

　　沈逢君很自觉地笑着将手伸出去，等着对方给他上电子镣铐。

　　狱警对于沈逢君也算是熟悉，这段时间一直负责巡视这一片地方。

　　第一监狱的囚犯要么是从眼神气质就能看出穷凶极恶，要么就是已经在失控的边缘，总之不是什么正常货色。靠这些人的衬托，突显得沈逢君愈发正常，除了漂亮的不太正常。虽然气质冷冰冰的，但并不是那种不理人的性格，言语姿态都很温和。总之，比起在这里当囚犯，沈逢君更像是来提供法律援助的高级律师。当然，对方曾经确实是律师，只不过如今锒铛入狱，自然是会被吊销了律师资格证的。

　　在看到沈逢君主动把手举起来伸向他好去戴电子镣铐的时候，狱警开口，“你为什么会杀人？”

　　沈逢君身材纤细到甚至有些瘦弱，囚服穿在身上都有些空空荡荡，看起来不像是有杀人的能力。而且他曾经名声显赫，参与的案子在全国范围内都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和那些脑袋上头发稀薄才出了名的老律师形成鲜明对比。沈逢君作为法律从业者更应该清楚故意杀人的后果，自然也更没有动手的理由，如果他想，完全有可能将对方以别的什么名义送进监狱，下狠手根本没必要。说真的，他看到沈逢君照片的第一眼，还以为对方是因为什么职业犯罪或者经济犯之类的才进的监狱。

　　他问出口之后就看到面前的人脸上本来带着的温和笑容落了下来，代替笑容的是难以掩饰的悲伤。

　　狱警心中忽然升起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没事，其实你可以不用回答的，我就随便问问。”

　　“我其实没有选择的权利，”沈逢君神情哀戚，像是一颗濒死的树，然后他自嘲地笑了下，“其实我和其他那些囚犯没有什么区别，狱警先生。”

　　沈逢君其实没有想到狱警会对他产生莫大的同情，这着实讽刺，被害者或许不够完美，但是名义上的杀人者总归是可恨的。哪怕是以暴制暴同态复仇或者别的在公众看来能够接受甚至会心生敬佩的情况会存在，见惯了各色罪犯的第一监狱狱警也着实不该表现这样多的共情能力。这是不职业的行为，更何况如果他身体素质再好一点又或者人再变态一点，完全可以利用这种天真的共情完成一次反杀。没有死刑后最高就是无期，在押期间再犯新罪也不会影响多少。

　　他抱着这样的态度听着狱警的善意和安慰，这些同样证明这他的演技不错，骗得了不怎么相熟的人也就有完美骗过更熟悉一些的人的可能。

　　沈逢君第一次在玻璃的这一面落座，他以前只待在另外一面过，可真的坐下后却发现无论是哪一边都没有太大差异，坐在外面坐在里面，不过是小的囚笼和大的囚笼的区别。

　　狱警离开后坐在他对面的陆川就开了口，翘着二郎腿，扯起嘴角，“好久不见，沈律师。”

　　“我已经没有资格做律师了，”沈逢君笑，“陆先生，没想到我来到这里以后，第一个见到的曾经认识的人是你。”

　　陆川隔着玻璃打量着面前的人，沈逢君比曾经又瘦了些，已经可以用单薄纤细来形容。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监狱的囚服是蓝白相间的，如果有人拿一张这样的照片出来给他看，他说不定会以为沈逢君刚从病床上下来。可就算如此，沈逢君的姿态还是平静的，没有任何病态的歇斯底里，电子镣铐在他身上看起来像是没有什么重要性的摆设。这种气定神闲的状态让他忍不住开始阴阳怪气，“你穿成这样，看起来更像是去了什么精神病疗养院。”

　　“可能是因为关在这里的人都不太正常，就算真的穿什么病号服也不算太过分，”沈逢君并没有被刺激到，神情自然，往下继续问道，“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觉得如果是你来，应该不是为了观测我的精神状态，担心我在第一监狱里面发疯。”

　　“怎么不可能？你沈逢君就算进了监狱也不让人放心不是吗？”陆川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而且看到你这样子我的心情比我想象的还要愉悦。”

　　沈逢君没说话，他给陆川好脸色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对方更生气，可是不想接的话现在也没有接的必要。他现在在铁桶一样的第一监狱，没有谁能对他做什么事情。

　　“你说你没见到其他你在外面认识的人......不应该啊，你难道没有见过朱蒂提亚？我记着你们两个人好像也关系匪浅吧，毕竟沈律师你的名声，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她的功劳。”①

　　沈逢君笑，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陆川为什么会来。在监狱之外的沈律师有价值，可是在他进入监狱，没有自由丧失权力之后，仍然还是有价值的，甚至可以提供一种不好被代替的新价值。

　　“上周五的时候我梦到了她，她还是像之前一样那么漂亮。不过我以为我的名声的功劳，更多是来自我自己和我的父亲，没想到陆先生你居然会这么想，确实是......在我意料之外。”

　　陆川的眉毛皱起来，“真的？我以为你已经被法律抛弃了，你怎么可能会还梦到她？”

　　“陆先生，我现在以这样的状态和你对面而坐，不也是法律审判的结果吗？”沈逢君反问，他已经没有和陆川再聊下去的兴趣了，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话题，顺便再逗一下对方，“不过既然见到了陆先生，我也有话想要让你帮我带出去，我很想念父亲，如果可以，请把我的思念和敬意转达给他。”

　　他说完这句就按了铃用来提醒狱警他们的会面已经结束，然后就靠上椅背闭上眼睛，不再给陆川任何一个眼神。

　　“你还好吗？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其实你可以拒绝会面的。”带着他回去的路上，狱警开口。他刚才进去的时候看到那个来和沈逢君会面的人脸色很不好看，而沈逢君同样垂着眼睛，两个人的交流应该不太愉快。

　　“我没事，”沈逢君笑，“不过是他对我有些误解，总觉得他喜欢的人对我有太多的青睐，而这些青睐来自于我的......勾引。”

　　狱警很自然地和沈逢君站在一边，“那肯定不是你的错。”他觉得有人对沈逢君产生好感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连他只不过和沈逢君见了几次都觉得对方是一个不错的人，如果不是一时昏了头犯了罪，现在一定有很好的未来。

　　“那确实不是我的错，”沈逢君轻声道，“我的错不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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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君：
①朱蒂提亚，罗马神话中的裁判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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