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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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姑娘，莫哭了，夫人他们这便到了，您莫怕，莫怕啊，”第一次见到哭的这般伤心的姑娘，肖嬷嬷的心都要碎了，不住地轻抚她的背安慰。
又不时焦急朝屏风外张望，怎夫人他们还未到？
也不知姑娘梦到了什么，竟难过哭成这般，问她什么都不说，只摇着头哭着要找阿爹阿娘，找祖父母和大哥，要家人。
但也揪着她的袖子不放，连她去一旁给她端些温水也不让离开，满是不安的惶恐。
她担心姑娘是病了，要派人去找郎中，姑娘也拦着不要去，只不断要找父兄阿娘祖父母。
“再叫人去催催，再派个人往大公子那边迎迎，看能不能快些，大公子身高腿长的，让大公子赶紧跑着来，姑娘急着找他，”老爷子和老夫人上了年岁，可不敢着急忙慌催促，她让映春吩咐人去请时，还特意叮嘱了千万不要急着两位老人。
夫人和老爷让尽快赶来，肖嬷嬷也怕肖氏担心之心急火攻心，倒是大公子年轻体壮，可叫人使劲去催。就想着好歹先来一个主子，让姑娘身边有个亲人好受些啊。
肖嬷嬷这一通吩咐，姜沅宁都听着了，听她接连使人去催大哥，若非时候不对，她定要笑出声。
湘院位于姜家中后位置，距离正院最近，因肖嬷嬷接连几回催，姜远晏鞋子差点跑掉，确是第一个到的。
“软软，软软。”
人未至，声先闻，可见姜远晏也被惊的不轻。
伴随着一阵急促奔跑声，姜远晏便进了次间，顾不得妹妹大了男女大防什么，便要往里进时被铃兰拦住。
来时，他问了好几个来催的下仆，姜沅宁到底出了何事，可下仆根本不知，只知道姑娘要找老爷夫人公子家人们。接连来人，催的十万火急，头一次发生这等事，姜远晏担心的心快蹦出来了。
这会儿又被铃兰拦住，脸一下黑了。
铃兰可不怕公子，肖嬷嬷都吩咐好了，得让公子先去了身上寒气，以免过了姑娘身上再病了，“公子，您先烤烤火，去去身上寒气，不然带给姑娘会受凉的。”
姜远晏这才缓了点脸色，只是听着里面隐隐低啜声，更心急了。
从小到大，姜沅宁都是娇俏活泼，整日快快乐乐笑嘻嘻的，从前小时便是被自己惹急了气哭，也是放声大哭，姜远晏从未见妹妹这般哭泣过，更担心了。
他一面在烤笼处去身上寒气，一面隔着屏风急声问，“软软，大哥来了，别哭，啊，你是哪里不好受吗？大哥给你叫郎中好不好？”
听着大哥担忧的声音，姜沅宁想说一句自己没事让他宽心，可为了效果为了打算只能忍住，继续念叨着大哥阿娘呜呜低声哭泣。
“差不多行了，”姜远晏听不到姜沅宁回声，更心焦，顾不得仪态，整个人张开手臂几乎扑在火笼上，快速让身上寒气褪去，才转过屏风进到室内。
自妹妹长大，他便极少进来这内室了，但屋子里家具摆设依旧，一眼便看到了半撩起的床帷后，被肖嬷嬷揽在身上满面悲切的妹妹。
“软软，”见她双目红肿，显然已是哭了多时，姜远晏的心揪紧，疾步上前，才近床前，就被抬起头看过来的姜沅宁扑到怀里。
“大哥，呜呜……”泪眼婆娑中，姜沅宁颤抖着声音抱住自家大哥。
该是来的急，一贯注意俊美外形的大哥此时头发凌乱束着，袖口半露半窝，悄悄摸了摸衣裳，还好穿着袄子。
“软软怎么了？跟大哥说，”何曾见过妹妹这般脆弱，问她又不说，只抽噎着哭，姜远晏又急又担心，轻拍她的背安抚，“莫哭，慢慢说，大哥在……”
还没等到其他家人，姜沅宁便抽泣着只摇头，不时念叨，“大哥，阿爹，祖母……”
肖嬷嬷看姜远晏手足无措安慰着姑娘，也并未让姑娘情绪安定下来，还要找老夫人等人，只能再催着下人去看其他主子是否到了。
见妹妹就是不说，问不出什么，姜远晏就去问肖嬷嬷，“嬷嬷，软软这到底是怎么了？”
“唉，老奴也不知，姑娘睡着忽然哭醒了，”她上了年纪后，就不值夜了，也是被丫鬟叫来的，“老奴就想着莫不是受惊了，或者做了噩梦，可问姑娘什么都不说，只找老夫人夫人几位主子。”
若说受惊，可姑娘这两天都在府里，顺顺安安，也没有发生什么惊吓事，她感觉还是做了什么噩梦，惊吓着了。
上回姑娘风寒发热就好似梦魇着过，后来她问过姑娘，并不是梦魇，是做了噩梦，但醒来全都忘了。
肖嬷嬷听人说梦魇有点类似鬼压床，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又醒不过来，她其实觉着梦魇和噩梦是差不多的东西。
但姑娘就算是做了噩梦，也不该是这样惶恐吧，“老奴怕姑娘是哪里不舒服，想让人找郎中，可姑娘不许。”
也因此，越发叫人焦心不安。
姜远晏也觉着妹妹此般像是被什么吓着了，看了看她屋子窗户那，窗户是关着的，屋子里也没什么吓到人的东西，那这到底是怎么了？
很快，姜父和肖氏、姜老爷子和云氏前后到了。
虽然下仆去青松堂禀告时，尽量平和地说“姑娘有些不舒服，想您二位过去陪陪她，搅扰老爷子跟老夫人过去，”云氏一听，以为姜沅宁生病了，当下就急忙穿衣起来。
又问，“可请郎中过府了？晚食时看着还好，怎么忽然不舒服，是回去路上受寒了？”
上次姜沅宁受寒发热，下人也没往青松堂禀告，他们老两口是起来后才知道的，现在下人过来禀告，云氏就担心孩子难受的厉害病重。
“婢子也不知，映春姑娘让婢子说，请您二老不要急，多穿些衣裳，”下仆按着吩咐映春吩咐的，喊了青松堂里粗使婆子来扶着人过去，以免着急下路上磕着碰着。
但云氏与姜老爷子心急，两人本也年岁不是多年老，走的很快，加上青松堂较正院距离湘院近些，没慢肖氏两人多大会儿便到了。
未进卧房，已听到姜沅宁呜咽声，云氏直接甩开了丫鬟扶着的手，可快到门口，又一下顿住，往旁边火笼走去。
姜老爷子紧跟其后，差点与她撞上。
云氏朝他招呼，“快过来先去去身上寒气再进去。”
“母亲，没事，进来吧，”姜父从屏风后出来，“阿宁穿着大衣裳的。”
虽然姜远晏来时，肖嬷嬷特意让丫鬟看着他烤温了身上才进去，但姜沅宁知道自己弄这一出为的什么，不想多此一举耗费时间叫家人多担心。本来便穿好了夹袄，后面又裹了大衣裳。
姜父和肖氏来时，都是直接被叫进了卧房。
“阿宁怎么了？”姜老爷子边往里走，边问儿子，“是病了还是哪里伤着了？”
姜父现在也不知，他跟妻子来了后，女儿就扑到怀里轮番抱着哭，说找郎中也不让，叫人更担心。
“祖母……”
“哎呦，我的乖乖，这是怎么了？”看孙女哭的双眼红肿，云氏心疼地上前，便被扑了满怀。
小姑娘又眼巴巴地朝她身后唤了声“祖父，”一手拉住了老爷子衣袖。
肖氏不由与姜父对视：这到底是怎么了？
阿宁就好似多久没见过他们一般，满是依恋。
云氏和姜老爷子跟其他人一样，问，“阿宁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姜远晏原以为妹妹还跟之前一样问什么都不说，只哭着摇头喊人，却见她难过地低下头，小声说了句，“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但只这半句，又不说了。
云氏安抚她，“不怕，梦都是反的，阿宁不怕啊。”
姜沅宁直摇头，又哭。
肖氏看她似乎是吓着了，也跟着哄了好一会儿，却不见效，还是又哭又摇头，一会儿拉拉姜远晏的手，一会看不到姜父又寻摸着找人。
这般异常，让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姜父竟觉着女儿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一般，很快又反驳觉荒谬。
云氏却有些想法，趁着姜沅宁又抱肖氏的空挡，微微往后些上身，与姜老爷子低语，“阿宁莫不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冲撞着了？”
云氏信佛，自然也信神神鬼鬼一类，越看越觉着孙女像是被什么冲撞到了。
姜老爷子却不大信，但孙女的状态确实不大对，“还是先找郎中看看为好。”
祖父母低语，一直留意着的姜沅宁也注意到了，觉着氛围也被自己营造的差不多了，再拖延不过是徒增家人焦虑，便忽地哭声一顿，抬头看向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们。
这里面有她自己的丫鬟，也有肖氏身边的紫云以及云氏屋子里的大丫鬟青碧等人，再有自姜远晏来后一直伺立旁边的肖嬷嬷了，屏风后次间里还有丫鬟仆妇们等待吩咐。
她忽然抬头看下人们，肖氏马上察觉到了，“可是有人不对？”
云氏却若有所思，孙女好像要单独与她们说话，果然孙女摇了摇头。开口，“人多，闷，让他们都出去吧，我就想让你们陪着我，想单独说说话。”
“都下去吧，”云氏吩咐，“去明堂处等着。”
姜沅宁却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肖嬷嬷，她觉着留下肖嬷嬷同听也可，肖嬷嬷待她比亲生孩子还要好，知道也无妨。
前世姜家被牵连流放，下人可被遣散，肖嬷嬷却坚持要与他们一起，肖嬷嬷是阿娘的陪房，差不多算是看着阿娘长大，与祖母年岁相当。阿娘当然不肯，让人悄悄将她打晕并让其儿女看护住，可肖嬷嬷还是在他们出城门时追了上来。
在那不知名的山道上，肖嬷嬷并几个忠仆与他们一家人的埋骨地……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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