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孩》苏窨

5、五．情人节的灾难

　　２月１４日情人节——一个八竿子和我打不着的节日。学校居然今天放假，好诡异。小元和陆冉、雏奇和梓夜，都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去了。初春的早晨，寒流依然强劲，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初春返寒？躲在被窝里可以算是最好最有效的避寒方式了吧。

　　“有电话，有电话！”手机竟在此时响了起来。懒洋洋地伸出手去接过手机，“喂？”

　　“小君，能出来一下吗？我就在你家楼下。”

　　“哦，等我一下，就来。”

　　蓝树刚才的语气怪怪的，是不是病了？我迅速起身梳洗干净，换了身便装便下楼去了。

　　蓝树是骑着摩托车来的，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显然她没有戴上安全帽——这和他平时的作风不太符合。他穿了一件黑色长袖Ｔ恤，套上一件没拉上拉链的卫衣，配上一条黑色皮裤，脖子上还挂着一串银晃晃的饰品，最要命的是，他今天干嘛没事戴个紫色彩片啊？蓝树今天是怎么了？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把将我拉上了他的机车后座，发动机引擎开启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的大街上显得格外热闹，是因为大家都跑出来过情人节的关系吧。看着蓝树被风灌满的后背衣衫，脑海中闪过了一个荒唐至极的疑问：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蓝树吗？

　　“我们这是去哪儿？”好不容易碰上个红灯，停了下来，我才有机会开口询问。

　　“我家。”一句感情浓度为0的话，竟然会从蓝树的嘴里冒出来，稀奇。

　　转眼跳成了绿灯，再一次感受到风驰电掣，隐约觉得——我上贼船了！

　　到了蓝树家之后，果然——他们家一个人都没有（苏苏语：为什么是“果然？”）。提高警惕后，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蓝树……”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打断。

　　“我不是蓝树。”眼神是那么冰冷，紫色——那是恶魔的颜色。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蓝树，今天是情人节，不是愚人节。”

　　“我说过，”他的眼神更为冷冽，冷得足以凝结住我浑身的血液，“我不是蓝树，我叫——蓝霖。那家伙的双胞胎弟弟。”

　　“……”微笑僵持在脸上，我感到自己的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收缩。

　　我坐在沙发上，蓝霖站在离我仅两三步之遥的正对面，也不知道是多久，反正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保持着静止状态，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我很讨厌这样的感觉，气压低沉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我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竟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中枢系统好像失控了。

　　突然，蓝霖向我走过来，并在我身边坐下。只见，他软软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良久没有说话。那么冰冷的表情，让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在想些什么？还有，蓝树去哪儿了？

　　想得出神的时候，蓝霖猛地凑到我旁边，把我吓了一跳。“你喜欢那家伙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我一下子不能反应过来。喜不喜欢蓝树？这个问题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所以，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索性保持缄默。

　　不知怎么的，蓝霖忽然笑了起来，透过那干净明澈的笑容，我似乎看到了蓝树。

　　“有什么好笑的。”我有一点点不满。

　　他却笑得更欢了。倏地，他止住了笑，抱着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这样毫无预兆的亲昵动作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你……你干嘛？！”

　　“一会儿，就让我靠一小会儿就好了。”语气中满是忧伤和落寞。是有什么心事吗？刚才那样一个狂放不羁的少年，转眼就成了一个寂寞无助的小孩子。再次感叹，他和蓝树——真的很像。

　　远处走来一个人，那是蓝树。“蓝树！”迎上去，那人冰冷的表情却仿佛将我的猜测否定。眼睛——恶魔的紫色！“蓝霖？”他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我迷糊了，“蓝树？蓝霖？你到底是谁？”“其实我……”

　　感觉身上好像放上了什么东西，重量感迫使我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身上正盖着一条毛毯。

　　“这样睡着会感冒的。”语气虽然是冰冷的，但蓝霖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了什么。我有点无奈地苦笑，居然这样都能睡着，我无敌了。蓝霖挑起眉，“不谢谢我吗？”

　　“谢谢。”

　　“就这样？”

　　“就这样。”

　　蓝霖颇具意味地点点头，随即眼神一亮，不容置疑地对我说：“以后别叫我蓝霖。”我不知道不叫蓝霖的话又该怎么喊他，他说只要直呼他的名——霖——就好了。我没有反对。

　　他的过去是怎样，我不知道，但从他偶尔显示出孤寂的神情中可以猜测，必定是很不如意的吧。看他总是一副不愿意相信别人，将身边的人拒之千里的模样，竟然让我产生了一点点心疼，甚至想要保护的念头。

　　霖与蓝树的性格差异有时也并不很大。他们时而会透出一股子邪气，时而又会变得细心体贴、懂得照顾人。但蓝树比霖更温柔，这是实实在在的。霖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这点蓝树则与他相反。看着于蓝树拥有相同容貌的霖，总让我不自觉地想起蓝树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很奇妙的感觉。

　　“霖，蓝树呢？”

　　“你就那么在意他吗？”

　　“不是的……”

　　一提起蓝树，霖的脸色沉了下去，甚至带上了一丝愠怒。在那张细致平静的脸上，即便只有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会格外明显。

　　做什么要这副表情，我不过就是问了句蓝树在哪儿而已嘛，生什么气呀，莫名其妙。像是诚心在和我怄气，霖别过头去，不在理睬我——我突然明白了他生气地原因——就算我再怎么吃顿，也不会连这点猫腻都看不出来的。

　　“霖，你生气了？还是……吃醋？”故意挑衅。

　　“才没有！”没有回过头来——显然在撒谎。

　　这才发现，霖其实就是个别扭地小男生而已，比起蓝树，虽然霖欠缺那种温柔腼腆的气息，但也是相当可爱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偷笑了几声，正巧被霖回过头来撞见，于是，我吃了两个大大的白眼——这是自作自受吧，无奈地耸耸肩。

　　一直到我被霖送回家，他始终对蓝树的行踪绝口不提，奇怪的是，我竟一直有种错觉，仿佛蓝树就在我身边一样。

　　今年的这个情人节过得可真真奇怪闹心，我这算不算是被霖“劫持”啊？如此被一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劫持了整整一天——简直就是比世界末日还要恐怖的灾难——我想我一定会毕生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