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不如抢地盘》如见山

52、第 52 章

　　想要把人救出来无非两种方法。

　　要么偷，要么抢。

　　明抢于姜肆来说不难，不管是劫法场还是硬闯大理寺天牢，她都能全身而退地把人弄出来。

　　只不过明抢弄出来的阵仗太大，无端地抢走了那些进京的诸侯的风头，属实没必要。

　　也为将来行事增加麻烦。

　　所以还是偷更适合她。

　　她要把卫三公子卫夷给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来。

　　同时还要让大理寺那群人闭嘴，把这事给摁下去。

　　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神神鬼鬼那一套更适合了。

　　姜肆现在这一套玩得贼溜。

　　头天晚上制定好计划，姜肆第二天就开始付诸行动。

　　古今中外，越狱用的最多的方法就是挖地道。

　　姜肆也打算这么做。

　　当然，在挖之前她需要绘制路线。

　　起码从哪儿开挖，这一个选址就要安全可靠。

　　另外，姜肆还要亲眼见一面卫夷。

　　她要知道卫夷长什么样。

　　更准确的说，是女希氏需要知道卫夷的长相。

　　综上所述，姜肆要进大理寺天牢。

　　齐安天刚亮就出门去忙活了，陶妮儿和陈盈及其他人还守在姜肆身边。

　　陶妮儿为姜肆递来洗脸的帕子问道：

　　“神女，我们今天要做什么？”

　　这近半来年的时间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赶路的路上，过惯了苦日子，昨夜骤然高床软枕起来，陶妮儿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着。

　　今晚天还没亮就醒了，齐安出门的时候，她差点就要跟上了。

　　真的是一点闲不下来。

　　姜肆把帕子扔回水盆里，看她笑了一下说：

　　“去探监。”

　　陶妮儿眨眨眼：“去看那个卫三公子吗？”

　　姜肆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边梳发边道：

　　“没错，咱们要去看看这卫三公子。”

　　陶妮儿听着，忙三两步走到姜肆身边蹲下，用手撑着下巴兴冲冲地分享着从陈盈那儿得来的新消息：

　　“我听陈姑娘说，卫三公子长得很漂亮，比姑娘家还漂亮。”

　　陶妮儿歪头想了想，嘴里说着：

　　“这比姑娘家漂亮，得长成什么样？”

　　姜肆梳通了发尾，问她：

　　“陈姑娘这么跟你说的？”

　　陶妮儿肯定地点头：“对，是这么说的。”

　　姜肆眉眼一弯：“那我可就期待了。”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陶妮儿扭头一看是陈盈抱着一个大包袱进来了。

　　陶妮儿立刻起身迎上去：

　　“陈姑娘。”

　　陈盈把包袱塞给陶妮儿，自己转身把门关严实了，然后说道：

　　“齐安回来了，按照神女的吩咐，东西都弄回来了。”

　　姜肆起身走过来接过陶妮儿手上的包袱，打开后里面放着的是两套灰扑扑的蓝色衣裳。

　　一看样式，还是男子穿的。

　　姜肆把其中一套丢给陈盈：

　　“抓紧时间换上。”

　　另外一套，姜肆拿起来往自己身上套。

　　双手空空如也的陶妮儿也没多问，安静地等着安排。

　　姜肆和陈盈迅速把衣服换上，又在外面罩了层外衫以做遮挡。

　　头发则依旧像昨日一样做女髻。

　　收拾妥当后，姜肆对两人说：

　　“走吧出门。”

　　姜肆一行人离开了长公主府，他们前脚刚一出门，后脚就有人去了项嬷嬷处。

　　项嬷嬷的屋里供着一幅观音画像，她刚点了香，求菩萨保佑主子，保佑郡主和颖王。

　　姜肆的话始终不愿意相信，去北地的人也还没有回来。

　　在她这，主子他们定然会没事的。

　　把香插入香炉中，听着下面人的禀告，项嬷嬷沉默了片刻道：

　　“盯紧他们。”

　　“是。”

　　等人走了，项嬷嬷呼出长长一口浊气。

　　她不清楚姜肆等人的本事，但如果他们真能救出卫三公子，那也算报了三公子当年的恩了。

　　……

　　姜肆几人出门，直接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巷子的拐角处一辆马车早早侯着了。

　　而车辕上一左一右坐着的赫然是跟在扈追身边的狗儿和顺子。

　　两人远远见到她来，立马跳下车辕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知道后面还跟着尾巴，姜肆只微微一点头，旁的什么也没说。

　　顺子撩起帘子，姜肆，陈盈及陶妮儿先后进去了。

　　剩下的人则跟在马车前后走着。

　　随着马车汇入街市，他们又慢慢散开融入人群中，到最后就剩下赶车的顺子狗儿和齐安。

　　这时街道上不知从哪儿冲出几个乞儿，拦着街上的人乞讨。

　　很快乞丐强行讨饭就惹了众怒，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逮着人就要揍。

　　乞丐虽然饿的瘦骨嶙峋，身体却灵活的很，东躲西藏引着那几个汉子好不生气，街上霎时间就乱了起来。

　　而一直跟在姜肆他们身后的尾巴，一下就跟丢了目标。

　　摇摇晃晃的马车内，扈追跟姜肆问过好，同陈盈陶妮儿打过招呼后，便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他先是将入京后的情况大致讲了一下：

　　“……已经安顿下来，用的南方商贩的身份……”

　　“没有惹人怀疑……”

　　“结交了不少人……”

　　“城门外的流民，柱子兄弟跟人看着……”

　　……

　　姜肆一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

　　扈追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迂腐书生，相反正如女希氏给他的评价。

　　他个人能力极强，性情果决，打从入京以后，件件事做的都比她预期地还要好。

　　这么个人物，幸亏没有错过。

　　姜肆对扈追的欣赏更上一层楼了。

　　“你做的很好，就照你的意思继续安排吧，至于流民一事。”

　　姜肆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

　　“越往后走，到京城的流民会越来越多，你看着收拢，只要人没问题，来多少我们收多少，别怕人多。”

　　前期积累的资本够多，后期下场的时候她的赢面才会更大，更能少走许多弯路。

　　这其中除了钱财，粮食，兵器等更重要的就是人。

　　眼下各地战事多是小打小闹，等真正进进入天下大乱时，人口的消减会越来越快。

　　到那时……

　　姜肆按下浮荡的心绪，没再往下深想。

　　总言之，如今她就是要积聚人口，不管男女老少，只要符合她要求她都要。

　　至于这个要求怎么界定，也不好说。

　　毕竟是灾荒乱世，人性变得很复杂，不再非黑即白。

　　姜肆他们早已有了自己的一套标准。

　　只要符合这个标准，她都会接纳。

　　念及此，姜肆问扈追：“手上的银子够使吗？”

　　毕竟养那么多人，而且这要养的人还越来越多，姜肆算着这钱怕是快见底了。

　　果然，如她所想。

　　扈追面露难色说：“惭愧，属下不善经营，姑娘给的银子不多了。”

　　姜肆笑了笑，并不见紧张之色：

　　“你是个读书人，要你去做生意确实是难为你了。”

　　扈追也有些无奈，可看姜肆镇定的模样，心也跟着定了下来：

　　“姑娘，这银子的事，可是有了着落？”

　　姜肆没点头，也没有否认，只说道：

　　“说不准很快，我们就不愁银子的事了。”

　　扈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姜肆慢条斯理地说：“有人会帮我挣。”

　　扈追闻言想起了今日走这一趟立刻明了：

　　“姑娘是说，卫三公子？”

　　姜肆看他：“你对他可有了解”

　　扈追道：“早些年在京城见识过卫三公子之才，的确称得上奇才。”

　　“品行如何？”

　　扈追凝眉想了想，评价道：“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倒是个绝顶聪明的怪人。”

　　得扈追这一句，姜肆心下一松，笑着道：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话说到这了，眼看着大理寺天牢也要到了，扈追说道：

　　“与卫三公子相隔不远处，牢房里关有一惹了事的商户子。那商户子得罪了权贵，在里面被折磨不轻，有进气没出气。

　　他明日就要抄斩，我们今日去，是代替他娘给他送断头饭的。”

　　扈追又细细说了商户子家里的情况，知道此人被家族所弃，唯有他娘还东求西跪想给儿子一个体面，姜肆点头：“这个安排不错。”

　　扈追：“时间太紧，不然应当能找到离卫三公子更近的牢房。”

　　姜肆：“一晚上时间能运作成这样，挺好的。”

　　说话间，大理寺天牢就到了。

　　马车找了个没人地方停下，扈追先下了马车。

　　车内，姜肆和陈盈脱下外衫交给陶妮儿，又重新挽了发髻，抹黑脸，最后弄成两个瘦斤斤的小子才下车。

　　外面的扈追看到陈盈和姜肆的模样都呆了一呆。

　　其实他模样也做了装扮，跟原来也有了差别。

　　反正便是熟悉的人见了他们仨，也不一定能认得。

　　一切准备就绪，提上早就备好的食盒。

　　扈追塌着肩膀走在前面，姜肆和陈盈埋着头走在后面，三人一起往大理寺天牢走去，其余人等在原地。

　　来之前，扈追已经是做过打点，所以在门口除了再塞了回银子，其他的倒是没有被为难。

　　他们顺顺利利地进了天牢。

　　一个差役走在前领着他们进了牢房。

　　姜肆还是第一次进到这种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沾了太多人命的关系，刚一踏进大门，一股阴冷之气就扑面而来。

　　绕是已经见过了不少杀戮，但陈盈的脸还是不可避免地白了白。

　　而她身旁的姜肆却是面不改色，脚步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