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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说起陈盼和王大宝的恩怨,还得从今年年初陈盼回村说起。

      陈盼她爹陈康安建国前是大地主。那时候后岭村百分之八十的农户,租的都是她家的土地。

      后岭村村民现在住的房子,有一半都是当年陈家出钱给修的。他们现在种的土地,也全是陈家原来的祖产。

      后岭村,原来可以说是陈家的地盘。岭儿山上现在还建着陈家的祠堂,和陈家修的土地庙。

      建国初的那几年,因为陈康安慷慨捐地的举动,后岭村的村民对陈家全都感激涕零。

      那时候大家提起陈家,都会竖起大拇指,真心的赞叹一句陈家是忠义良善之家,并称陈康安为大善人。

      等时间长了,当年受过陈家恩惠的那一批民户老去,如王大宝这样新时代,接受新思想的孩子长大,大家对陈家的感官就没以前那么好了。

      曾经读书一流的王大宝,尤其看不惯陈家沽名钓誉,收买人心的做法。

      在王大宝之流看来,陈康安当年捐地,纯粹是断尾求生的自保,根本算不上什么大恩大惠。根本不值得他们感激。

      他们真正要感激的是国家,跟陈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当年那情况,陈康安不带头捐地,积极响应国家号召,那他一个刚刚十七岁的光杆家主,根本保不住陈家诺大的家业。

      陈家老太爷是个贪花好色的纨绔子弟,他没把陈家的家业败光,全靠他娶了一个能干的好媳妇。

      陈奶奶在她二十岁,长子被陈爷爷的宠妾害死之后,她就发狠架空了陈爷爷。然后以女流之身,保住了陈家的祖产的同时,还把陈家做大做强。

      陈奶奶是女中豪杰,却太重感情。

      长子死的时候,她伤了一回身子。后来勉强生了陈康安,也一直留有病很。

      建国前一年,陈盼参加革命的舅爷爷牺牲后,陈奶奶更是受不住打击的,在建国后一个月直接撒手人寰了。

      那时陈奶奶才三十九岁,陈康安才十七岁,才刚理顺家里的生意。靠他自己,和他那个只会拖后腿的爹,他要是不识时务,那现在早就没有陈家了。

      因为懂其中的厉害,所以王大宝之流不感激陈家赠地。他们不但不感激,他们还觉得曾经压迫过他们家的陈家十分的可恶。

      老一辈人本来念着从前的那一份香火情,不愿意听小辈们胡说八道。

      可1967年开始的一系列变化,大家全都看在眼里,此后大家对陈家的态度就越来越微妙了。

      当年陈家靠着捐地,不当地主乡绅之后,又在城里当了二十年的大商人,过了二十年风光的好日子。细算起来,陈家根本没吃亏。

      想到以前陈家祭祖的那个排场,再想想他们一年到头挣的那三瓜俩枣,陈康安是大善人,陈家是忠义良善之家这种话,后岭村的村民再也说不出口了。

      陈康安太久没回老家,不知道老家对他的看法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以他在北城被构陷破产后,他就信心满满的带着妻女回了后岭村避世了。

      那时候,陈家人以为迎接他们的,会是平淡并且幸福的小日子。不料这是陈家新一轮磨难的开始。

      这次陈家被针对,不再是单纯的因为钱,还因为陈盼。因为高傲的王大宝看上了陈盼,想要把陈盼据为己有。

      陈盼作为陈康安的独生女,她读书认字,温柔善良,独立自强,还温婉漂亮。

      这样的新时代女性,和村里长大的那些村姑比,那真是鹤立鸡群一样,美好的有些过分。

      王大宝对陈盼可谓是一见钟情。

      之前王大宝读书的时候,他就幻想着以后他发达了,他一定要娶一个知书达礼的漂亮媳妇。

      他学习那么好,满腹的理想抱负,命运却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王大宝高中还没毕业,学校就停课了。

      如今再没有读书光宗耀祖的说法了,现在读书人都是臭老九,是被人唾弃,需要接受再教育的存在。

      现在读书人的地位根本没有农民高。王大宝想靠读书出人头地,还不如他靠种地来的靠谱。

      多年努力付之东流。多年的信仰逐渐崩塌。被迫回村的王大宝,一直抑郁寡欢。

      那份被村民眼红的计分员的工作,他更是干的十分的憋屈。

      王大宝想当是大官,想要的是赚大钱。可他现在却只能窝在老家的小山村,和一群老农民为伍。王大宝受不了这委屈。

      不娶村姑,是王大宝最后的坚持。

      就在媒人嫌弃王大宝事多,再不愿给他做媒,王大宝憋屈抑郁的时候,天使般的陈盼出现了。

      陈盼这样的女孩,满足王大宝曾经对媳妇的所有美好幻想。所以陈盼一回村,王大宝就盯上她了。

      王家人同样认为,只有陈盼这样漂亮优雅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他家王大宝。

      王家人为了抱孙子,勉强忍了陈盼的身份。打算接陈盼过门。

      他们都以为,陈盼现在是被嫌弃的地主家的女儿,她能被根正苗红的王大宝看上,是陈盼的福气。

      王大宝更是天真的以为,他娶陈盼这事,只要他稍微暗示一下陈家人,陈老头就会高高兴兴的准备好一大笔嫁妆,把陈盼送给他当老婆。

      到时候他人财两得,才是真的美哉。

      谁知道,陈家人居然看不上他?!

      他王大宝是谁?她陈盼又是谁?她哪来的勇气敢看不上他啊?这简直此有此理。

      王大宝这种迷之自信,陈家同样觉得十分的莫名其妙。

      一个又矮又挫,没有上进心,不好好工作,人品学识都一般般的小混混,哪来的勇气来求娶陈盼?

      他们陈家再落魄,也轮不到王大宝这样的货色来趁火打劫。

      陈家没把王大宝看在眼里。王大宝的明示暗示,陈家人都没接招。

      多事之秋,他们忍了。

      陈家人以为,有点廉耻心的人,被这样凉着拒绝之后,应该就不会再来骚扰陈盼了。

      谁知道,王大宝追求不成,改强抢了。

      王大宝无耻的想占有陈盼,让他和陈盼成为事实夫妻,那样不管陈盼乐不乐意,她都只能跟他。

      王大宝想的可美了,他是打算陈盼不给他生儿子,不好好表现和他认错,他就一直白睡陈盼,不给陈盼一个合法的名分。

      王大宝以为陈家现在这处境,吃亏了也不敢张扬。谁知道,陈盼和陈康安那么刚烈。

      在王大宝用龌蹉手段对付陈盼的时候,陈盼父女俩结结实实的,把王大宝胖揍了一顿。

      王大宝被陈家父女打的哭爹喊娘,跪地求饶,发誓他再也不敢骚扰陈盼了,陈盼父女俩才饶了他一条狗命。

      陈家以为这事到此为止,已经过去了。

      谁料王大宝这小人,反复无常翻脸不认人。等陈家父女把他放走后,他就跑到村部反咬了陈盼一口,痛斥哭诉陈盼为了逃避劳动,勾引他不成就揍他,威胁他逼他就范。

      王大宝说的煞有其事,再加上现在的风气就是打地主,斗地主,所以后岭村的村干部们,根本没调查,就给陈盼安了一个破鞋的名头,把陈家父女都给批斗了。

      陈康安不服,刚申辩了一句,就被火大的王家人当成是狡辩,说陈康安不知悔改,生生的把他的一条腿给打断了。

      陈康安被打的有口难言,陈妈妈被吓得动了胎气。

      陈盼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被剃了一个特别丑的阴阳头,游街似的骂了三天。第四天,陈盼就被发配到岭儿山这边来搬石头了。

      别人修路搬石头是满公分,陈盼这种待罪之身,干的好才只有一半的公分。干的不好不但没有公分,还得挨罚。

      陈盼前十七年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那时候洗脸梳头都有人伺候,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干活呢?

      干了五天,陈盼累出了一手的血泡,人被磋磨的不成个样子,公分却没赚到一个,还倒欠生产队十个。

      欠公分的原因是陈盼力气小,背石头摔倒的时候,压坏了生产队借给陈盼干活的筐。

      陈盼心中委屈,却也只能咬牙坚持着。

      现在她们家,就她一个能干活的劳动力了。她爸腿折了,到现在还没药治疗,人已经烧糊涂,眼看就要不行了。

      她妈身体本就不好,又动胎气见红了,七月个大的肚子,随时可能一尸两命,根本没法干活。

      想到那些觊觎她妈美色的老光棍们,陈盼心中更加的难受。

      为了救陈康安的命,历芙已经准备舍生取义,把自己卖给那快六十的老屠夫了。

      那老不羞已经折腾没了两个媳妇,还有七八个已经成年的孩子,和一堆大大小小的孙子,怎么可能会是良人?

      历芙这样做,就是在用她的命,给陈康安换一个生的机会。她没本事,一辈子都被陈康安护着,现在换她保护他了。

      只有历芙接了王屠夫的钱,陈家私底下的积蓄,才有理由光明正大的花,不被安各种罪名批判。

      可陈康安已经只剩半口气了,仅靠现在的医术,肯定救不活。等待陈盼一家人的,只会是家破人亡,一失四命。

      王大宝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陈盼恨了他两辈子,她哪能饶的了他!

      看着已经走进她攻击范围的王大宝,陈盼举起一块她手边的大石头,迅雷一般的冲王大宝砸了过去。

      王大宝没料到如此虚弱的陈盼,还能有这样的准头,一下子被砸了一个正着。

      王大宝的情绪一直紧绷着,陈盼砸他那一下又砸的不清,他指着陈盼晃了两下,最后白眼一翻,一头是血的,不甘心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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