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后我把自己上交了[无限]》风染青禾

45、第 45 章

　　A大。
　　白柳从食堂买好饭，打包回宿舍吃。
　　她坐在凳子上，喝了口水，看着吃腻了的盒饭，只觉得索然无味。
　　灵异入侵，对他们的生活还是很有影响的。
　　虽然官方再三做出保证，但人心惶惶，着实热闹了一阵。
　　农国历史上就有很多神神秘秘的东西，这一下，更是掀起了玄学热潮。白柳她家还算克制，但还是照着网上说的，把房间里的摆设布局改变了一些，她手腕上也多了个红绳，上面还串着一个小桃核，口袋里有张平安符。宿舍门口也贴了张门神，是舍友妈妈特意送来的。
　　外面整体安稳，但也有些小小的混乱。学校封了，不许随意进出，不许外面的人进来。学生们都在学校里，校门口除了保安，还有警.察。
　　白柳家里人放心不少，学校里环境相对单纯，都让她在学校好好待着别乱跑。白柳自己也明白，就是食堂实在是吃腻了。

　　此外，有些人看不清形势，以为世道要乱了，自己的机会要来了，跳出来蛊惑他人，哄骗信众，大肆敛财。

　　白柳的奶奶就常去附近的庙里祈福许愿，原本只是个寄托，不过最近开始信以为真，对里面师傅的话奉为圭臬，恨不能卖房卖地显示自己的虔诚，好让大师保一家平安。
　　不过，这种狂热只持续了短短一周，很快，有专家站出来，说所谓“灵异”其实是另一种能量体，是一种有规律可循的东西，他们研究所已经大致摸清了规律，并且能够做出应对。
　　随后，以几所高校作为试点，开设了一门课程，目的是利用能量的强度、走向等等，做出判断和预测。
　　A大就是其中之一，选的人太多，干脆开了网课，链接大咧咧挂在官博上，谁都能点进来看一看。A大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全加一起才五万人，每次听课人数都有七位数，老师从来不管，没看见一样，自己讲自己的。
　　白柳严重怀疑，学校就是故意让别人去听的。
　　毕竟本省的试点学校有两个，B大周围紧挨着一圈小区，就在离小区近的操场讲，自带小马扎。声音很大，校外一街之隔的小区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学校不许闲杂人等入内，每次上课，其他人就跑到小区里听，学校从来不管。A大半面临山，半面环河，就开了网课，不限人数，不点名，就那么公开挂在网上，任何人都可以点进去看一看。

　　她正吃着饭，奶奶又打来电话，对她一阵嘘寒问暖。
　　白柳有些无奈。
　　开选修课的效果堪称卓越，神秘的面纱一旦被撕开，就再也缝不回去了。奶奶一开始满腹怀疑，后来白柳用课上学习的内容，帮忙找到了丢失的钥匙，她就迅速取代了庙里师傅，成了家里的“白大师”。
　　她是A大学的最好的，老师都夸过她有天赋，现在也就能帮忙找个小物件，还不一定准。但也足够了。这居然能像语文数学一样，当成一门课对所有人开放，而且确实能学会。大家的狂热一下子降了温，该干嘛干嘛，除了家里囤的东西，基本恢复了正常。

　　当然，仅限于农国。

　　白柳打完电话，刷起了小视频。国外群魔乱舞，邪.教.组织好像迎来了天堂，每当出现一起恶性事件，总有无数人跳出来，宣布对此负责，声称是自己信奉的神魔降下了惩罚。
　　她就看到一个，一个废弃小屋突然爆炸，一名信徒站在废墟前，用喑哑难听的声音警告众人加入组织，不要等死到临头了再后悔。结果警方查明，是有犯罪分子在里面□□，但技术不过关，才引起了这一事件。

　　白柳：“……”
　　又想吐槽，又觉得他们很惨。
　　视频里的街道混乱萧条，全无之前繁华的模样，白柳瞥了两眼，滑动手指，看下一个。

　　下一个是农国的老邻居河国发生的事，那里向来信奉这些，有人遇到了灵异事件，既害怕又高兴，不仅不跑，还叩头祈祷，承诺会献上许多祭品，希望对方能保佑自己全家。
　　结果显而易见，视频的最后，红色的马赛克糊了一地，触目惊心。

　　白柳：“……”
　　感谢网络，让她再一次见识到了物种的多样性。

　　她打开弹幕网看了一眼，正播到景瑞二人在店里吃蛋糕的画面，她随手翻了翻，回顾了一下之前的剧情，跟网友们一起痛骂了一阵没用的塔国队友。很快，休息时间结束，她关上手机，准备睡一觉，起来写作业。
　　手机屏幕自动亮起，弹出一条新消息。
　　是个视频，发布者叫“平安农国”。

　　其他人也收到了通知消息，宿舍里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响起了一阵国骂，还有手忙脚乱拿手机的声音。
　　“平安农国”是个新账号，应众人要求建立，将古镜预言到的画面公布，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事发地点，方便派人解决。

　　这次又是哪里要出事？
　　白柳屏住呼吸，点开了视频。
　　画面里五颜六色，充满着异域风情，男男女女赤脚站在一片土地上，看衣着打扮，就在河国。
　　他们似乎在进行什么祭祀仪式，一连串听不懂的话说完，有衣不蔽体的小男孩小女孩被带过来，垂着头跪在河边。
　　浑浊的河水中，一只青白的手伸了出来，看上去不大，婴儿手掌一样，短胖短胖的，力气却不小，一个个把孩子拽进了河里。岸上的大人们整齐跪下，五体投地，念念有词。
　　“镜头”一转，依然是这条河，祭拜的人却多了很多，“祭品”也更多了。
　　画面一次次变化，同样的地点，人越来越多，河里的东西也露出了全貌，是一个皮肤青白浮肿，披头散发的人形怪物，像个水鬼一样。在那些人的喂养下，从幼儿模样慢慢长大，饭量也越来越大。终于，在某次祭祀中吃了所有参与者，还意犹未尽，回到河里，在湖边海边神出鬼没，吞掉了大量“食物”。

　　白柳紧张得手心冒汗。
　　古镜怎么会突然出现国外的画面？
　　难道说，事情太大，已经牵扯到了农国？
　　A省和河国离得很近，A大周围也有很多水，希望这次能逃过一劫。
　　古镜免费给其他国家预警一下，他们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事别发生在他们身边就行！

　　这么想着，视频里的画面再一次变化，明月当空，波光粼粼，水鬼半个身子泡在河里，好奇地看向A大的校门。

　　白柳：“？？？”
　　白柳：“！！！”
　　她这张乌鸦嘴，现在缝上还来得及吗？

　　农国一点犹豫都没有，立刻把所有师生转移，然后看着偌大的A大校园发愁。
　　A大作为当地最好的学校，占地面积很大，依山傍河，校园里还有个相连的小湖，曾经是情侣约会的圣地。
　　而根据视频上得到的信息，水鬼能够借助水源完成空间穿梭，还能控水，很是灵活。

　　陈安看着空旷的A大校园，问：“河国那边怎么说？”
　　下属努力控制着翻白眼的冲动：“他们说不知道。”
　　“不知道？水鬼在他们境内肆虐那么久，没有人对付过吗？他们养起来的东西，跑过来祸害我们，还瞒着经验不说？”
　　“不是，”下属有些无奈，“他们没有对付水鬼的经验，只有祭祀的经验。看了视频以后，发动政府人员，把每次大概的流程都发过来了。”

　　陈安：“……”
　　那倒也不必了。

　　他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去，买些活的东西过来，猪牛羊鸡鸭鹅，什么都行，”
　　水鬼爱吃，进食速度却不快，如果一时半会奈何不了，他们得把它拖住，还要尽量减少伤亡。

　　夜晚。
　　各部门就位，安安静静地潜伏在黑暗中，等待水鬼前来。
　　“哗啦。”
　　一个脑袋从河里冒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看不清哪边是正脸，哪边是后脑勺。
　　它在校门口停顿了片刻，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三秒后再次露头，已经出现在了A大的人工湖中。

　　“动手！”
　　话音刚落，随着尖锐的声音，厚重的闸门落下，隔断了人工湖和校外水源的连接。
　　水鬼若有所感，瞬间被激怒了，发出婴儿一样的哭啼声，湿漉漉的头发变长，滴着水，朝最近的战士伸过去。

　　A大灯火通明，子弹倾泻而出，飞机在天上发出怒吼，人工湖瞬间变成了火塘，熊熊燃烧。
　　子弹无效，火焰倒是给它带来了一些麻烦。水鬼收回头发，试图扑灭湖面上的火焰，但没能成功。哭声突然尖利，水鬼像条大鱼一样，跳出水面，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重重砸进湖里。
　　湖水一下子炸开，水花四溅，有些还带着火苗，落在干燥的岸边，形成一个个不规则的水渍。
　　黑影一闪，水鬼突然出现在一片水渍中，密密麻麻的头发把人包成了茧，再次打开的时候，连骨头渣都没剩下，只看得见水鬼殷红的嘴唇和长长的舌头。

　　一击得手，水鬼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小心，离水渍远一些。”
　　话音刚落，水鬼轻轻一跃，再次跳进湖里，故技重施，再次得手。
　　“不行，子弹没用，直接穿过去了，根本没打到。”
　　“火焰对它有影响，但影响不大。”
　　“爆.炸也有作用，但创口很小，它自愈能力很强，刚有伤就自己恢复了。”
　　“执行B计划！”

　　另一队人顶上，一连串可能有用的东西被扔了过去。
　　“哗。”
　　一盆黑狗血淋在水鬼头发上，顺着发丝又流进湖里。
　　世界突然安静了。
　　水鬼一点点抬起头，看向头顶的直升机。
　　后者立刻拉高，飞速撤离。
　　可惜，还是慢了一点。
　　水柱腾空而起，溅起的水滴里，水鬼突然出现，头发暴涨，缠绕住直升机，机舱瞬间被压瘪。

　　“支援，支援，快！”
　　两朵小蘑菇在半空中出现，飞机上的人果断选择了跳伞，紧随其后的，是飞机不堪重负，终于爆.炸。

　　水鬼的头发被炸断了一截，带着火苗落进湖里，水鬼也落下，准备发起下一次攻击。
　　陈安目光一凝。
　　他们刚刚发射了那么多炸弹，水鬼都没掉一根头发。
　　所以说，爆.炸有用，只是需要换一种方式？

　　战斗还在继续，另一架直升机升空，在水鬼打算动手的时候，扔下了……一头羊。
　　水鬼茫然接住，下意识吃了起来。

　　“砰！”
　　又是一声炸响，水鬼崩掉了一嘴的牙，带着一脸血，缓缓抬头。

　　怎么这个量还不够！
　　就算是个铁块，也该炸开花了。
　　陈安握紧了拳头，下属询问道：“要试试研究所给的那种吗？”
　　他深吸一口气：“试！”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了，不如就试一试。

　　研究所给的东西，其实就是原来的弹药加工了一下。
　　自从灵异入侵事件以来，他们几乎立刻盯上了那本《符咒初解》。
　　可惜，他们试过了各种方式，用舌尖血画，在聚灵阵里画，甚至冒着危险，在鬼物身上画过符咒，但都没有作用。
　　尽管如此，研究所依然没有放弃尝试，还开发了各种靠谱不靠谱的方法，每次出任务对付鬼怪，都会塞几个，让试一试。

　　这次也不例外。
　　很快，几个做了特殊标记的弹药箱被抬过去，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拿着纸笔站在一旁，无视不远处的敌人，认认真真地等着看效果做记录。

　　第一种弹药打出去，一点效果都没有。
　　第二种没用，第三种没用……

　　陈安几乎要绝望了。
　　他有点后悔刚才用那只羊藏了炸药送过去，不然的话，还能用买来的畜生们拖一拖，让大家缓一缓。现在，水鬼被骗过一次，死活不吃第二次，来一个撕一个，越送越生气。

　　气氛紧张，形势不容乐观，有个伤员被抬下去，余光看见那个明显的白大褂，忍不住大吼：“你们到底行不行啊！”
　　研究员推了推眼镜：“理论上来说……”
　　一声刺耳的尖叫打断了他的话，水鬼头发胡乱飞舞，自己也上蹿下跳，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陈安眼前一亮：“哪一种，这是哪一种？”
　　研究员飞快记录，边写边说：“我们发现，聚灵阵在仙侠位面只针对灵植，对普通植物没有效果。但在蓝星，它只对草药有用，对其他植物没有效果，似乎是进行了一些本土化的改良……”
　　“说重点！”
　　“除了符咒，我们选择了几枚弹药，分别在上面写了很多力学定理元素守恒生物进化论之类的规则，还有一些法律条文……”
　　“轰！”
　　“轰！”
　　其他武器暂时没有发射，使得这种炸弹的效果格外明显。第一枚几乎没有作用，第二枚又引起了水鬼的尖叫声，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更长，青白的脸更加浮肿，进食带来的体型增长竟然也有缩水的趋势。

　　“是符咒和定理，”研究员翻开本子，在其中一格上画了个圈：“用这几枚炸弹！”
　　命令很快下发，水鬼几次想要故技重施，离开打击范围，都没能成功，原本如臂使指的头发在断裂几次后也不再生长。它的体型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大小，身体浮肿，像是溺死后又在水里泡了很多天。

　　农国生怕再有意外发生，水鬼不动了，依然打出了很多弹药，直到对方被完全消灭。

　　“这么小的孩子，造孽啊。”陈安叹了口气，想起战斗中牺牲的战士，眼圈一红。
　　他们也都是孩子啊。

　　陈安并没有多少时间感伤。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总结经验教训……一件一件都是事。
　　他正忙着，手下人说河国听闻水鬼被解决了，希望能学习一下战斗过程。

　　陈安：“……”
　　账还没算呢，怎么还敢自己凑过来？
　　“伤亡名单给他们一份，还有本次战斗的费用，转移学生的费用，加几倍写上去，管他们要赔偿，赔完了再说别的。”
　　“是，还有，塔国送进去了第二批人，快要全军覆没了，他们来问我们，准备怎么救景钟二人。”
　　战斗一结束，就有人来汇报那两个人的情况，陈安也清楚，塔国不关心他俩的死活，只是想空手套白狼，解决自己境内的问题。
　　陈安气笑道：“想要就拿钱来买嘛，告诉他们，塔国伤亡惨重，我方深表同情。至于那两个人，那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我们不着急救。”
　　说起来，这次水鬼事件，根源在塔国。农国为了保证境内安稳，花了不少钱，是时候找个人买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