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Chapter 25 ...
-
于白和段靳茗在医院守了一夜,与其说是守了一夜不如说是在较真。
于白为了防止段靳茗把徐翎带走。
段靳茗提防于白掀开被子和徐翎睡。
在护士拿着诊疗本调整底液速度说打完这一吊瓶可以出院的时候,段靳茗刚从外面回来,在于白接电话抬脚去取外卖的下一秒,坐在椅子上讥笑着。
从走出病房区域到电梯再到大门口取外卖,回来,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消失不见了。
“躺在这个病床上的人呢?刚才还在呢?”
“出院了啊。”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是段靳茗,卡着时间带走了徐翎。
可是徐翎刚才的吊瓶打完了吗?去取粥的时候看着还有大半瓶。
也不知道折腾这一天徐翎饿不饿,睡的好不好?
他什么都是晚了一步,晚一步遇见徐翎,晚一步参加了仁和的年会,晚一步就可以保住承野,晚一步和徐翎吃早饭,晚一步让徐翎挨了一巴掌,晚一步回来。
护士绕过他,抱着病房里的床单被子拿去清洗,于白突然转身,“是刚才出院的吗?”
护士:“刚走也就十来分钟吧,走的挺急的。”
话音刚落于白就已经冲了出去,他丢掉了外卖,拦了一辆出租车,买了最早回平阳的机票,又给房东打了电话编了个理由,让房东帮忙收拾一下把行李邮寄到平阳。
总能赶上一次吧。
于白想。
可航班终究是晚点了,于白乘坐的那班落地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给徐翎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已经是关机的状态了。
他站在风中,可风太凛冽了,如同镰刀一般,刮在身上的痕迹太丑陋,他直面着伤痕,生不出一丝疼痛。
回忆起自己曾说段老板对徐翎多好多好,想到这他想扇自己一巴掌。
明眼人来讲,徐翎和段靳茗的现在,比地上掉的玻璃渣子还要破碎。
公寓里,徐翎虚弱睁眼,熟悉的家具熟悉的场景让他有些反胃。
掀开被子的一刻他先是按着习惯去摸手机,找了一圈发现没有,又顺着往下看到了自己脚腕上的电子脚铐。
徐翎的第一反应是不解,他疑惑的看向卧室门,第二秒他大步跑向前,左拧右拧之后发现根本打不开卧室门,无论怎么拍打,外面都是没有动静。
不会有人给他开门。
这就是你说的要带我回来吗?
徐翎满脑子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卧室里有卫生间,小桌子上有零食和速食火锅,还有一2升的矿泉水,段靳茗甚至拧开了瓶盖,除此之外整个卧室里没有一通信设备。
吃喝拉撒都可以在这一间卧室,想的真周到。
徐翎胸腔起伏明显,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用手心放在额头上一遍又一遍的安抚自己。
他重新坐回床上,盯着充电口,越看越觉得反常。
他的直觉没有错,充电口里是段靳茗放置的摄像头,用于观察徐翎的一举一动,此刻的徐翎出现在他的电脑屏幕的4x4格子里的其中一个。
他正在和自己对视。
徐翎绕了卧室一圈,以为自己坐在墙角很安全的位置,殊不知段靳茗在电脑一端只需要轻点鼠标拉长摄像范围,就可以将整间卧室尽收眼底。
他倒了半杯洋酒,背靠着椅子举着酒杯,看着监控里的徐翎蹑手蹑脚的试图拆开电子脚镣,又因为响起的警报声捂住耳朵。
再拆,再捂耳朵。
再拆,用蛮力击打墙面,崩溃一般再拆,把电子脚镣上端的肌肤揉搓到通红。
段靳茗自知自己没有这种恶趣味。
他转过办公椅,背对着电脑。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大门咔哒一声响,徐翎拆了几个小时无果躺在床上,听到响声的那一刻他跑到卧室门,卯足了劲的敲。
“段靳茗你有种你放我出去!”
门外的段靳茗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目光看向卧室门,他没有上前,自然就没有想打开卧室门的意思。
徐翎的叫骂声持续了一段时间。
徐翎倚着木门滑坐在地上的时候还在想,段靳茗但凡有点良心都会放他出去吃个晚饭。
可是段靳茗的心狠超过了他的想象。
段靳茗点了两份外卖,他似乎很早就设想了这样的场景,于是提前在卧室门开设了一个正方形的带锁的小口,尺寸范围送外卖正合适。
徐翎目睹着小口被打开,外卖被放进来,无力地说了句:“你是在喂狗吗段靳茗?”
“点了碗馄饨,趁热吃。”
那只手戴着名贵的手表,骨节和血管分明,指甲修剪的刚好。
无形之中好像拿着匕首,反复拔/插在徐翎的伤口处。
在小口只剩一点缝隙的时候,徐翎双手大力拉扯,把热汤馄饨扔了出去,肉馅和面皮摊开来,有塑料袋兜着,段靳茗安然无恙。
段靳茗不慌不忙的从茶几上拿着几张纸巾蹲在地上擦污渍,喃喃道:“你晚上会饿。”
而徐翎留给他了一个“滚”便主动关上了小口。
直到晚上十一点,徐翎在梦里都在吃饭,他的睡眠很浅,听到点动静就会起身,那个小口被段靳茗打开,他在往卧室里投放面包还有水。
段靳茗怕他饿死。
过了几分钟后段靳茗打开卧室门,徐翎半坐起来看着他慢慢走近自己,坐在床沿。
段靳茗摸着徐翎的脸庞,很是心疼的说:“饿不饿啊?”
徐翎的第一反应是段靳茗把他当成了孟瞳。
“你别犯贱段靳茗。”
段靳茗明显是喝了酒的,他吐出来的气息是温热,他的手游走在徐翎的眉骨,鼻尖,嘴唇,再到喉结。
或许段靳茗本人也很难解释他眼前到底是徐翎还是孟瞳了。
他捧着徐翎的脸自顾自的说了很多。
可对于徐翎来讲都是废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废话。
眼瞅着手就要伸进自己的衣领口,徐翎当机立断给了段靳茗一耳光。
“醒了吗?”
“……醒了。”
徐翎掀开被子,露出银色的脚镣,“把这个死东西给我解开。”
段靳茗清醒了几分,看着锃亮的银色“解不开。”
他的手垂放在裤线两侧,徐翎咬牙呼出一口气后迅速抓过段靳茗的胳膊,二话不说就是咬,他恨不得直接了解了段靳茗。
段靳茗在感受到疼的一刻,另一只手居然揪着徐翎的头发,迫使他松口。
牙印在靠近手腕动静脉三五厘米的上方,伴着血。
徐翎朝地上吐了一口,像是大仇得报。
段靳茗看着他摸了几下自己的头发,他的印象里刚才的徐翎不应该是徐翎才对。
但是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揪着他的头发,等反应过来徐翎应该也是疼的。
“我明天早上有个会要开,午饭我叫了——”
“出去!”
“午饭我叫了外卖,是——”
“我说出去你听不懂吗?你的耳朵是摆设吗?”
段靳茗忽的坐在徐翎的正对面,上手掐住了徐翎的脖子,几乎是一瞬间,徐翎拽着段靳明的衣领,他重重躺下,段靳明的脸离他只是咫尺间。
徐翎的喉结刚好卡在段靳明虎口正下方,段靳茗的大拇指和食指按住了徐翎下颚线下一寸的软骨处。
这一幕直接把徐翎拉回到了他的十八岁,他还记得那天段靳茗坐在地上查高考成绩,他的头靠在段靳明肩膀处。
他们接吻,他们相爱。
时至今日,徐翎无欲无求的笑着,眼尾的热泪晕开在枕头上,段靳茗的左右手交叠,不知为何,眼中落下的一滴泪滴在徐翎脸上。
段靳茗眼眶中的雾气加重,“我都这么爱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家、工作室、上流社会,你还想要什么?你怎么能不爱我啊!你爱不爱我你说啊!”
徐翎左手试探性的握住了段靳茗的手,“你放过我吧段靳明,算我求你。”
“你休想!”段靳茗的力道有些加重。
徐翎感觉星星几乎触手可得,“你松开我段靳茗!”
“徐翎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段靳茗你松开我!”
“徐翎你去死吧!”
这就是你最后想对我说的吗?
徐翎右手在床头柜里的抽屉胡乱翻,反手握住裁纸刀划在段靳茗脖颈处。
只是轻微流了点血不致命。
段靳茗立刻松开了捂住自己的脖子,手指上沾了点斑点血迹,就没两天会好粘个创口贴不碍事对外可以说是刮了一下的伤口。
段靳茗没等徐翎收回裁纸刀便给了他一耳光。
五指印子在脸上登时就显了出来,徐翎耳内嗡嗡响。
“你死在这间卧室里不会有人知道,”段靳茗语气平静到极点,“你无依无靠没有父母子女,不会有人问的。”
“你真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