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 1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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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少年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心里想的，嘴里念的全是和乱扔网球没有素质的人理论，但到嘴边的话却被眼前的一幕堵了回去。
山顶的一切全在他们的意料外，没有装备优良的训练场，没有热腾腾的饭菜和舒适的房子，有的只是荒芜寂寥的山地，和山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高中生。
穿的一身黑的高中生们晃晃悠悠地爬起来，自发向两边散去，队伍中走出一个邋里邋遢满身酒臭气的糟老头。
糟老头上来就是一顿嫌弃“慢死了，小子们！”
“慢？”带着一大群小伙子累死累活赶到山顶的日向顿时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再说一句谁慢？有本事你不吃不喝背那么重的行李爬两座山试试？”
“你怎么在这里？”糟老头瓮声瓮气道。
“我还想说你呢三船，把我叫到这里，不吭不哈给了我这么大惊喜。”日向一步一步向他逼近，手戳着三船入道裸露在外的胸膛，“把小孩扔到荒郊野岭、没有安全措施、不给吃不给喝、上来还要被网球一顿砸，你们这个训练营挺能耐啊，知不知道我徒弟差点摔死在这里！”
“从这摔下去也是他活该，没用的垃圾，连个山都爬不上来。”三船入道一把打开他的手，不以为意道。
众少年的拳头都捏紧了。
日向声音直接拔高一个度，“垃圾？垃圾你再说一声试试？老子放在心尖上的徒弟也是你能诋毁的？老酒鬼，信不信我把你的酒葫芦全砸了！”
“懒得理你。”三船入道不着痕迹地把手上红色的酒葫芦藏到身后，对着一众少年道“我是三船，负责训练你们这些失败的…家伙，在这里必须听从我的命令，谁要是不听我会毫不留情地推他下去。”
“好啊，你推一个我录一个，到时候都是铁证。”日向盘腿坐在他旁边，声音放的很低，只有他俩能听见，也算保全三船入道在众人面前的威严。
三船入道吐出一口浊气，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马上开始训练，高中生们去给我爬瀑布，国中生们，看看你们脏的跟流浪狗一样，还不去把你们身上的脏衣服都换了。”
众人依言到山顶的小木屋里换上训练营给他们准备的白体恤白短裤，脱下的外套队服挂在外面的栏杆上。
日向伸个懒腰，不客气地把背了两天的包扔给他“给我放好，我也去洗个澡休息休息。”
三船入道：……
木之本瑾用毛巾沾了点水缸里的水擦拭身上的脏污，他的手在爬山的过程中磨破了手心，他盯着手指连接手掌的位置，总感觉有一条不明显的断裂在那，但上手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
柳莲二迅速换好衣服，单薄的短袖挡不住初冬的寒凉，他微微皱眉，触碰木之本瑾的手臂，果不其然没有一点热意。
“怎么了？”仁王雅治问道。
柳莲二：“天太冷了，这种衣服不保暖，容易感冒。”
真田弦一郎走过来，“我们的外套在外面挂着，一会儿出去先披上吧。”
“喂，都磨磨唧唧的在里面干什么，垃圾就是垃圾，换个衣服都这么慢。”木屋外传来三船入道不耐烦的声音。
接着是日向的大吼，“催什么催，老子就这么慢怎么了？不服气憋着。”
三船入道：“你能不能别给我找事！”
日向：“要不是你事多，谁想找你？”
三船入道气得呼吸不顺，手中的东西看也不看朝众人脚下扔去，叮铃咣啷一片，热闹过后才发现是一堆铁锹。
“先挖个洞，挖深点，我一个小时后回来。”撂下这句话，三船扶着气闷的胸口，拎着酒壶晃晃悠悠离开。
“嘛，他让你们挖你们就挖吧，他这个人虽然看上去不靠谱，实际上…”也挺不靠谱，日向心里腹诽，昧着良心道“实际还行，做这些应该是真心想让你们成长。”
“我在门口休息会，你们慢慢挖。”
日向拄着脑袋，侧靠着木屋的外墙。
“要去拿外套吗？”柳莲二问。
木之本瑾不想把他们立海大的队服弄脏，遂摇了摇头“挖完再说吧。”
众人动静放得很轻，速度却不慢，没一会儿，地上就多出几个大洞。
三船入道回来验收，让他们把工具都收拾好放仓库里，众人又跑到仓库，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个糟老头好不知羞地对着坑里尿。
日向都被膈应地扭过头。
“好了，把这些洞填上吧。”三船入道吩咐道。
“什么啊，原来只是为了小解。”
“可恶，我们刚把东西放回去。”
“少啰嗦，快去拿铁锹！”三船入道冲他们喝道。
于是众人只得风风火火地跑回仓库，又吭哧吭哧地把洞填好，在十度左右的天气里热的一身汗。
“这下应该可以了，我去拿…我们的队服呢？”柳莲二看着空荡荡的竹竿，半阖的眼睛睁开，下意识上前寻找。
其他人也注意到他们消失的衣服，慌乱的声音将日向吵醒。
“怎么了小子们？”日向打个哈欠，声音里透着疲惫。
“我们的衣服不见了师傅。”木之本瑾眉目含愁，语气低落了几分。
日向最看不得他这样，手忙脚乱地安慰“别哭啊，刚才不还在这吗？喂，死酒鬼，他们的衣服呢？”
“在这呢。”三船入道仰头喝了口酒，懒洋洋道“就在他们脚底下。”
“脚下…”
“不会吧……”
他们都是看着三船入道朝坑里小便的，又因为嫌弃，埋坑时他们也没往里面看，如今看着脚下已经恢复平整的土地，众人心里的指针已经偏向三船说的话。
“哈哈哈，真不错啊。”旁边传来肆无忌惮的笑声，是爬瀑布的高中生回来了。
“这说明你们引以为傲的外套在这里没有任何价值！”高中生讥讽道。
国中生们被他们蔑视的眼神和话里话外对他们的荣誉的轻视刺激到，阴沉着脸想找他们理论。
日向伸手拦住他们，他冷冷地扫视肆意讥笑的高中生们，“对他人荣誉的尊重是运动员最基础的礼仪，给他们道歉，向他们的过去、荣耀道歉，没素质的东西们。”
“你说什么！”领头的佐佐部瞪着眼，不屑道“你又是什么人在这里教训我们！”
“我是你们的专业教练。”日向看着因为他这一句话打退堂鼓的高中生们，“我教给你们高中生的第一堂课，和他人相处要讲礼貌，懂了吗？听懂道歉！”
国中生们被日向挡在身后，众人看着前面为他们出头，维护他们的日向，自到达山顶以来的所有憋屈都通通消失。
高中生低头瞟眼三船入道，他们的教练压根不管他们的死活，漫不经心地喝着酒，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半鞠躬“对不起。”
“很好，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你们和他们都是一个合宿营的，又是高年级的大哥哥，不说让你们和睦相处、照顾弟弟，但也别把外面不好的风气带到这里，都是打网球的，遇见了就是朋友。”
高中生被他说的一阵心虚，挠了挠头，又因为一句大哥哥傻笑半天。
日向缓和语气，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随后眼神如刀杀向还在喝酒的三船入道，三船入道背后一凉，放下酒葫芦。
日向：“他们的衣服呢？”
三船入道：“你脚底下。”
日向：“真埋了？”
三船入道嗯了一声。
“行，你可以。”日向指了他半天，狠狠一甩，捡起地上的铁锹，朝地上挖去，边挖边骂“能耐了啊，偷小孩衣服你还要不要脸，那可是伴随他们一整个青春，见证他们成长的衣服，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说什么呢？你今天非得和我挑刺是吧？”三船入道被人怼了一天，心里火也上来了。
日向铁锹一摔，“我挑刺？老子忍你们这个破训练营几天了，你看看你们都教了他们什么？自相残杀，窝里斗？OK，我就当听了你们的鬼话说是为他们好，那么后来呢？把他们一群十几岁的孩子放山里，有我带领我也不说什么了，但现在你又把他们的战服扔坑里，还撒泡尿，别说自己是精神教练了，我看都是一群神经！”
“还有你一口一个垃圾，老子的徒弟…，徒弟的队友……，这些小孩，你知道我为了让他们乐观保留斗志废了多大劲吗？你三两语就把他们贬低的一文不值，你知不知道，自信心对一个运动员有多么重要，啊？U17的酒鬼教练。”
“日向师傅…”木之本瑾拽了拽他的袖子，日向转身，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三船入道被说的脸都绿了，“不和你废话，你懂个屁。”
“我懂个…？”日向直接被气笑了，“有没有搞清楚三船，我，日向泽，大满贯得主，世界网球排名第二，见过的俱乐部比你教过的学生都多，你见哪家俱乐部跟你们一样以打压学生为训练，这就是为什么日本实力那么差的原因！”
“人国际上的职业球手四五十了还能打，到你们这，十七八岁病的病，残的残，小小年纪就在复健室扎根，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长大了该怎么办？他们一辈子可能都被你们给毁了！”
日向颤抖的手指着身后茫然插不上话的国中生们，还有躲在旮旯角里偷听的高中生，“如果有一天，这些孩子在外打出了名堂，那也是靠他们自身的努力和天赋，而不是这早该被整改的自取灭亡式教育。”
日向年少时就出国打比赛，认识到许多或声名显赫或默默无名的网球手，去过不同国家不同俱乐部举办的网球训练营，打出名堂后也曾想过为什么国内的网球成绩总是那么差，不曾想竟是坏在了根上。
堂堂U17，职业选手的预备役，伤患人员比他去过的所有训练营都多，别人家的小运动员被当成名花珍草，细心呵护，他们的运动员连野草都不如，这放到整个网球界都是非常炸裂的存在。
日向一通爆炸输出震慑了所有人，他深呼口气，冷静下来，又恢复成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为我的口不择言向你道歉，在这里，我不会干涉你对他们的训练，但前提是，不能让他们受伤，你应该还记得我的腰伤是怎么来的吧？别让这些小孩重蹈我的覆辙。”
三船入道仰头喝了口酒，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他太记得日向的腰伤是怎么来，又是怎么退役的，因为不正当的训练方式，断送了世界第二的网球路。
“哦对了，把他们的外套还给他们吧，少年的自尊不应该被践踏。”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本事谁都可以踩上一脚，没必要把这些人的少年也变得和他们的成年一样。
“现在所有人，下山挑水。”三船入道又丢给他们几个木桶，想了想，不自在地补充“注意安全。”
国中生们拎着木桶，朝来时的悬崖爬上爬下。
三船入道又扫了眼躲在后面的高中生“都缩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滚过来训练，就你们这速度，那群小鬼走了你们都走不了！”
高中生们乖乖拿着球拍到用树枝画出的简易球场，几十人窝在小方块里挤得跟装在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
木之本瑾单手攀上山壁凸起的岩石，装满水的桶向下拉扯他的身体，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下，滴落在他锁骨处，本该顺着锁骨滑动的水珠像是没有遇到一点阻碍，直直地掉下山崖。
“手给我。”桦地崇弘趴在悬崖边，朝他伸手。
“谢谢。”木之本瑾费劲把水桶递过去，解放的左手扒着地面，将身体往上拽。
几个人合力把他拉了上去。
木之本瑾仰躺在地，白热的日光照得人头晕恶心，几道裂纹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腰腹，被白体恤遮住。
恍惚间，有谁扶起他，清凉的山泉流入喉咙，他呛了几下，惨白刺目的亮光消失，世界归于黑暗。
日向打横抱起小徒弟，抬手若无其事地遮挡横亘在他脖颈上的裂痕，把人抱进木屋里，自己坐在旁边守着。
“你这个徒弟怎么回事？身体这么差？”三船入道趿拉着步子走到房间里，被日向嫌弃他身上的酒气撵了出去。
日向跟着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不知道，我遇见他时就这样了，我还想说是不是你们把他弄成这的。”
“好大一口锅，没评没据的话少说。”三船入道嗤笑“你去年不还说你徒弟不要你了，今年怎么跟着就来了。”
“你徒弟才不要你呢，不对，你又没徒弟，孤寡老东西，什么也不懂。”
三船入道被气笑，拍拍屁股站起来“给你那个宝贝徒弟说一声，晚上比赛，过来参加。”
日向捡地上的石子扔他“你有没有人性，我徒弟都成这样了还让他比赛？”
“这不是你说的公平？其他人都在训练，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一下午，好意思？”
咋不好意思。
日向把三船入道的话当耳边风，搬了张小凳子就坐在小徒弟床边，还贴心地把门锁了，这样谁也不能过来打扰。
但偏偏就是赶巧，外面国中生和高中生刚站好队，三船入道派人过来喊，木之本瑾就醒了。
松平顶着日向想砍人的视线趴在窗户上小心说明来意，“国中生和高中生比赛，幸存最多的一方住山顶小屋，输的住山洞。”
“幸存最多的一方？”这场败者组的合宿里，高中生五十人，国中生二十八人，如果教练有心偏向，根本不会等他们把高中生全淘汰了再宣布比赛结束。
木之本瑾翻身下床，找到自己的球拍“我去看看，日向师傅。”
“喂…”日向无力放下手，气那个老不休的一把年纪还跟一群小鬼玩文字游戏。
木之本瑾匆匆跑到外面简陋的球场，虽然穿着一样的白T短裤，但他们立海大的人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最瞩目的那个。
“柳前辈…”
“啊，我知道。”柳莲二神情淡定，木之本瑾来之前他们就在讨论与高中生比赛的战略，自然也发现了三船入道给他们挖的坑，他抬眼扫视对面神情嚣张的高中生们，将木之本瑾放到中心指挥位，“你来指挥。”
其他两人也没意见。
木之本瑾迅速观察一遍附近的环境，不规则场地，满地的乱石与坑洞，与本丸被三名枪轰炸过的球场有的一拼，己方人数虽少，但也是优势，只要站位站的好，几乎不存在两人接一球的现象。
“真田副部长，左发球区前位，争取把球全拦在网前，柳前辈，反手区，后场的球靠你了，仁王前辈，中线，尽量别让大家乱来，这里是不规则场地，集中注意力，观察球的轨迹，也注意脚下，别受伤。”
木之本瑾冷静自若地安排立海大的人就位，他的声音没刻意压低，其他学校的人自然也能听到，宍户亮带着冰帝的人走来，“我们需要做什么？”
“这场比赛果然有猫腻吧。”向日岳人道。
“有，比赛的重点是幸存人数，大家尽量别让自己被淘汰。”他犹豫了下，抿唇说道“如果你们相信我……”
话没说完，桃城武笑嘻嘻地打断他“我们当然相信你，来吧，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
“嗯。”所有人的资料在脑海中飞速过了遍，三船入道没再给他们更多准备时间，挥手宣布比赛开始。
高中生们一整个白天都在这个球场训练，比他们更为熟悉这种乱七八糟的地形。
为首的佐佐部狞笑地把目标对准他面前的河村隆，河村隆双手握拍摆好姿势，刚想正面回击，冷不防身侧一声轻喝。
“甲斐前辈，海贼的号角。”
“什么？”甲斐裕次郎一愣，只见攻向河村隆的网球砸向埋进土里露出半个头的石块后变道向他袭来，他下意识按照木之本瑾的话，打出海贼的号角，能中途换向的诡技一连路过三个人的球拍，淘汰掉高中生的三人。
“啧。”早知道就不让他参加了，三船入道瞄了眼中心的灰棕发小子，真是个bug一样的存在。
造成此后果的本人也震惊了，反复翻看自己的双手，这真的是他能做到的？他也太棒了吧！
“居然这么快就掌握了这个球场的数据。”柳莲二心里一惊，目光放在身前的小少年身上，不知从何起，他再也看不透小瑾的实力。
第二球接踵而至，不得不说，虽然三船入道教育方式奇葩了点，但结果却是毋庸置疑，先前体虚力轻的高中生只不过比他们早来两天，就有了脱胎换骨的转变。
“远山君，超级无敌绝对美味大车轮山暴风雨，朝中间打。”
“哈哈，收到！”红发少年在空中几个空翻，迅猛无比的网球炮弹似的瞄准面露惊恐的高中生，不讲道理地将他和周围的一圈人清空。
“田仁前辈，大爆炸，炸。”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田仁志庞大的身躯重重踏在地上，带动周围的浮土也跟着颤动，刺眼的白光在他手中凝聚，朝人最多的地方轰炸。
又是一波高中生被淘汰，三船入道已经没眼看了。
木之本瑾出声的次数不多，更多是让他们自行发挥，但每一次发号施令，必有三个以上高中生被淘汰，有他在，己方全员存活。
双方人数比也从刚开始的2：1，变成相近的15：13。
只要一次性淘汰四个……
“那个小子！”高中生不约而同集火选择藏在人群中的少年指挥官。
国中生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愿，挡在木之本瑾身前，把他遮的严严实实。
“看我进阶版的火焰弹！”松平开弓步，猎豹般的视线穿过层层人群，盯准灰棕发的小子。
在三船入道的地狱特训下，他的火焰弹终于做到球如其名，如熊熊燃烧的火球烧灼沿途的空气，朝木之本瑾袭来。
站在最前面的真田弦一郎摆出其徐如林的架势，乾贞治也准备用瀑布给他降降温。
“都让开。”
众人下意识避让。
因为虚弱，木之本瑾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却在拿起球拍的一刻，身体凝实，耀眼的白光从他手心爆发，威力比松平的火焰弹大了不知几何。
重达千钧的全图攻击推土机似的向慌忙闪躲的高中生们无情碾压过去，一时间，高中生躺的躺，趴的趴，竟没几个能站起来的。
三船入道：晦气。
“真是给你们机会你们都不中用。”三船入道喝了口酒，宣布国中生入住山顶小屋。
“好耶！”众人将木之本瑾团团围住，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桃城武张开双臂就想和他来个大大的拥抱。
“时间不早了，吃过饭我们早早休息吧。”木之本瑾脚步虚软，婉拒了众人的热情。
“说的是呢，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忍足谦也笑道。
是夜，众人躺在山顶小屋温暖的被窝里，幸福地闭上眼陷入梦乡。
‘你来了。’
墨蓝色的夜空上，那些只在书里看到过的大大小小的星座依次从他眼前划过，如珠宝展示柜里的珍品，按分配好的位置陈列在空中，浩瀚无垠，星河璀璨。
木之本瑾看向声音的来源，用魔力保持同龄人姿态的柊泽艾利欧在这个库洛里德最熟悉的星空下，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年轻的魔法师儒雅温和，一袭深色的魔法袍表明他的身份，圆框的金丝眼镜没有一点棱角，他端坐于高大的宝座上，视线落到木之本瑾身上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这里是哪里？’木之本瑾问道。
星辰下的男人没有回答，他又等了许久，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
‘你啊……还是老样子。’
木之本瑾低头打量自己，一身脏兮兮的短袖短裤下是掩不住、藏不了的伤痕，乱七八糟，密密麻麻，活像被放在绞肉机里绞了几圈，连手指上都有被利器砍过的痕迹，他心中大惊，抬头看向高位上的魔法师‘我这是怎么了？’
这是你即将破碎的灵魂。
云当年的死状很惨，灵魂也被分割成无数碎片，是他用数年的时光拼凑了他的灵魂，又把四分之一的魔力全部注入进去才换得他一个转世的机会。
如今他的魔力转移到木之本桃矢身上，依附魔力存在的灵魂自然也会变得破碎、消失。
柊泽艾利欧没有回答，看着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胸腔里即将喷涌的情绪慢慢归于平静。
这个人总是这样，明明是个没什么本事的普通人，却特别喜欢搞个人英雄主义。
曾经是，现在也是。
‘我有想过再见到你时要不要给你一点惩罚，好让你知道有些事不该逞强的别逞强，后来我想了想，过去的我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
也罢，我会用魔力帮你维持你与那些付丧神的记忆和你的灵魂，至于能不能找到他们就看你自己了。今天过后你会忘记我的存在，不要再牵扯进魔法世界，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你是谁？我们以前认识吗？’木之本瑾心中一痛，不受控制地朝高位上的人奔跑，但却始终追不上他的身影，‘为什么要忘记？我不想忘…’
灿烂的星空下，柊泽艾利欧带着完美的笑容，星河落入他的眼睛，仿佛提前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对下面昔日好友的请求视若无睹。
‘我要纠正一下我前世的判断，你不是普通人，你的灵魂深处被封印着强大的力量，我想你应该有所察觉，在你挥舞刀剑、陷入困境时，这股力量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年轻的魔法师挥一挥法杖，一柄三尺三寸的长剑自星光诞生‘这把剑物归原主，希望你能早日寻回你现在的家人。’
‘我该走了，云，不，木之本瑾，我可以叫你小瑾吗？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吃上你做的甜品。’柊泽艾利欧的视线终于放在眼前的少年身上。
‘我想你可能会问我是谁。’柊泽艾利欧微微一笑，金丝眼镜上的细链晃了一下，他嘴唇微启，带着点不怀好意又格外慈祥的口吻轻声道‘我是你亲爱的父亲。’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第 1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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