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独家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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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村的床垫很软，床头放着薰衣草熏香。
云粹闭眼酝酿睡意。
手机叮铃铃地响。
云粹划开看。
宿舍群有十几条@。
[沛沛大宝贝]：@舒云慢卷有没有泳装帅哥啊！美女也行！让我看看！
[小美]：@舒云慢卷你和学长进展怎么样了啊！
[舒云慢卷]：@沛沛大宝贝 都有。挺多的。
[沛沛大宝贝]：今天我在食堂遇到柯绍淳，看一眼恶心一天。发点帅哥美女拯救我的眼睛吧！
[舒云慢卷]：我没拍。不好意思。
[舒云慢卷]：我要睡啦！
[沛沛大宝贝]：晚安。么么。
[小美]：你还没说你和学长……好吧。晚安。
云粹没再回复，看着她们聊天。
容貌、恋爱是女生宿舍永恒的话题，也是云粹此刻的烦恼。
温泉池里漂亮女生特别多，肤白貌美，身材火辣。她看一眼就脸红，又不自觉被吸引，被她们的好看吸引，被她们的自信吸引。
云粹悄悄拉开衣服，低头往里看。
她的身材就很不好。
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全有。
眼睛一闭，白天发生的事轮番占据她的脑袋。
若是林沛知道这事，定会破口大骂，云粹不仅没生气，想了会，竟然有点理解那个女生。
想追求喜欢的男生是正常的吧？
如果她和季晫恒的外貌足够匹配，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吧。
云粹叹气，往被子里缩了缩。
脚却碰到一块凸|起。
她开灯看。
脚踩着个暖宝宝。
季晫恒来过她的房间，告诉她度假村靠山，夜里凉，帮她锁好阳台门窗。
肯定是他留下的。
云粹伸长脚，踩着暖贴。
怎么抿唇都憋不住笑。
**
次日，父母把行李交给云粹，让她和季晫恒开车走，他们要去附近逛逛，再坐旅游大巴回家。
云谦眨眼。
云粹瞬间明白了。
这是在给她制造机会。
她羞红脸，提着行李袋下楼找季晫恒。
昨天那个女生翘脚坐在大堂餐吧。
痛经很难受，云粹在随身药包里找到几片布洛芬，去问她需不需要。
女生和朋友在聊季晫恒。
朋友问：“那个帅哥今天退房噢。”
女生冷笑，“切。没兴趣了。”
朋友疑惑，“怎么了？”
“仔细看，他也没有很帅。身高……呃。身材……呃。脸……就……”
“姐姐，身高186，肩宽腰窄有腹肌，脸可以上电影屏幕了。这还不行？”
“就……肯定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找那么普通的女朋友。啧。搞不好……是那方面有问题。我看医学杂志，男生太白可能是肾虚的表现。”
“真的呀？”
“假的。”云粹厉声打断。
两颗凑在一块的脑袋，猛地抖了下。反应几秒，慢慢转过头。
“我就是医学生，肾虚患者肾气衰弱，皮肤只会更差，会暗沉、松弛，不会变白。他……咳。请你不要乱说。”
“止痛片。痛经一直忍着不好。”
她往桌上丢了两片布洛芬，随即转身离开。
心里憋着一股气，云粹大步流星，走得非常快。耳朵似乎自动关闭了，听不见别的声音，只有心底不断喊着一句‘她们凭什么这么说他’。
“云粹！云粹！”
她身体前倾，像小鸡啄米只顾着低头走。
得不到应答，季晫恒疑惑，快步追上去，拽住手臂，“云粹。”
云粹呆住。
季晫恒笑，“地上有金元宝？”
云粹抽出手臂，摇头说没有。
季晫恒接过行李袋，揽着她肩膀往停车走。
云粹抖肩甩开。
他停下，“怎么了？”
“行李多。一只手拎很勒手。”
“没事。”
云粹后退半步躲开他的手。
忽然很不想和他一起走。
怕她不够好，害他被人议论。
季晫恒眸色一沉，手绕过她腰，往上一提，直接揽入怀里。
云粹的胸脯磕到他的，整个胸膛都在震。
她两脚离地，身体轻飘飘，像挂在他身上似的，只有腰部被搂着，却没有失重的不安。
他的怀抱真的太稳了。
她推了推他，“别这样。”
低头埋进他肩膀，藏住红透的脸颊，“好多人在看啊。”
“云粹。”
“嗯？”
“我喜欢你。”
“我、我也是……”
“那我抱一下怎么了。瞧你吓的。”
云粹被腰间慢慢缩紧的手牢牢箍着。
他的鼻音有点重，凑近时，像个小型低音|炮，在脸颊一点点炸|开。
“嗯？”
“你感冒了？”
“有点吧。”
季晫恒背脊挺直，不再贴她。
“云粹，能好好走吗？”
“能。”
季晫恒松开手，放她落地。
云粹不躲了，手搭在他手臂，轻轻挽着。
“学长，那个暖贴是你……”
“当然是我。”
“云粹，其实昨天那个人……”是在装病。
季晫恒很想这么说。
想了想，话含在嘴里，担忧融在笑眸中，食指拨开她耳边碎发，拇指压在侧脸摩挲。
她真的可爱又善良。
明眸善睐，透亮如水晶，她的开心、忧愁，都清清楚楚地写在眼里。她看不得别人难受，感同身受地替对方考虑。
别人被欺骗会生气，可云粹不一样。
她会难过，会自我反思怎么看不清坏人，会去想那人为什么这样做。
他不想她难过。
所以没有揭穿。
季晫恒改口，“云粹，如果有一天我生气，也是因为太喜欢你。”
“生气？”云粹歪着头，不解其意。
“对。我会生气。会吃醋。但是……我很好哄。你亲我一下，我就好了。”
“嗯……”
云粹胸口起伏，深呼吸，抿唇屏住呼吸，迟缓地往前挪移两步，踮脚往他那凑。
她两手抓着他胳膊，像只讨食的兔子。
他好高。
如果他不配合地俯身。
云粹好像怎么踮脚都亲不到他。
季晫恒的手抬起，拇指按在她唇上。
云粹噘嘴轻轻啵了声。
她抿紧唇，声音小小，“我不会。”
季晫恒收回手，拇指贴在他唇上吻了吻，“下次我教你。”
—
季晫恒开车在远郊兜了两圈，再送她回去。
云粹在房间整理东西准备返校。
翻出两本旧相册。
葛敏瞧见，“哎呀。这是我和你爸结婚前拍的，怎么在你这。”
“搬回来以后，你们没拿过去吧。”云粹继续翻。
照片中的葛敏高马尾，椭圆墨镜，牛仔热裤，大长腿，又拽又飒。
“妈！这是你吗？”
“那个时候流行这种嘛。”
葛敏扭捏，伸手要盖相册。
云粹不依，“让我看看。”
“行吧。”
“有爸爸的吗？”
“也有。少。他不上相。不爱拍。”
“谁不上相了？背后说坏话可不好。”云谦叩门，颠颠地走进来。他已经完全适应智能假肢，只有睡觉才脱，平时都穿着。
葛敏戳相册，“那时候拉你拍你都不要。”
“胶卷贵啊。你漂亮。当然多拍你啦。”
“贫。浑身上下也就这嘴让我满意。”
“我这一米八……”
“知道啦！知道啦！”
……
多年过去，照片褪色斑驳，葛敏身上那股锐利被生活磨平，眼尾多了几条笑纹，云谦两鬓斑白，手掌叠了两层厚茧。
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看向对方时，眼睛仍闪着光。
爱意浸润生活，琐碎的事也变得不平凡。
这是他们教会云粹、给予云粹的。
云粹好奇，“你们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呀？”
“他死皮赖脸追的。朋友请我去看电影，结果她临时有事，就把电影票给你爸了。”
“本来就是我买的。是我让她请你的。”
“听着没。第一次见面就是他下的套。”
“爸爸这么主动啊？”
云谦的爱好很老年化，下棋、看书、种花养鱼，十几年前就是如此，内敛中带几分沉闷，竟然会这么主动。
“嗐。男人嘛。第一眼看的全是脸。你妈妈那时候特漂亮，背包在学校走一圈，十个男生看到，十个要晕倒。看她第一眼我就再看不了别人了。”
“不正经。”葛敏羞红脸，“我是麻|醉剂啊？闻了就晕倒？”
云谦翻相册，“还有星探塞名片给她。”
“不是星探。是去照相馆拍照，老板问我能不能留一张给他们做橱窗。”
“我说的是大二有人找你拍广告。”
“噢。那个啊……”葛敏撇嘴，“谁知道他是不是骗子。”
云粹瞪大眼，惊讶许久，继续追问：“你去了吗？”
“没啊。”
“为什么不试试？”
“就……”葛敏忽然红了脸颊，眼睛看向别处，“那人说签约以后不可以恋爱。我想恋爱嘛。就没去。”
云谦挺直背脊，咳嗽两声，朝云粹扬了下下颌，“你爸还是有点人格魅力。”
葛敏故作哀怨，“年轻不懂事。那时候哪知道明星那么赚钱。”
云谦挠头，“咱家现在也不算差吧……”
葛敏笑开，“还行吧。”
云谦松了口气，“我对你多好。粹粹多好。你不跟我，就没有这么好的女儿啦。”
葛敏又叹气，“哎呀。有点饿了。”
云谦起身出屋。
葛敏喊：“你干嘛去？”
云谦回：“给女明星做饭！”
“粹粹吃完晚饭再回学校。”
“好啊。”
葛敏去厨房帮忙，留云粹一个人在房间。
三本相册，她翻来覆去地看，几乎要翻烂。惊讶之余，也有点叹息，云粹运气不太好，没有葛敏的精致五官，没有云谦的高挑身材，全随了父母的平庸之处。
泛黄的相片都遮不住葛敏的明艳动人。
难怪云谦会那样主动。
那季晫恒呢？
季晫恒喜欢她什么呢？
云粹百思不得其解。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独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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