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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她也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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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冬冰冷的雪花如刃,切开了彻骨的寒风,以及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宫女冻通红的脚踩在雪地里,拖着赤红的礼裙爬上寒天之钉。铺天盖地的白雪,她口吐白雾,自嘲笑了一声:“好温暖啊。”
生命力枯竭,她上不去遥不可及的顶巅,只能伸出手去,恰好有一只漂亮的冰晶蝶落在她的指尖。
她已然冻结为了冰块。
维持着微笑和伸手的动作,封印在冰冷入骨髓的天地间,渐渐被飘雪埋没。她属于天,属于地,却不属于任何人,忘却了如何到来,就连如何离去,都快没有了意识。
后来猎人才知道,他喜欢的宫女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她只是女皇眷恋过的一朵带刺冰花,随时消散于天际,没有来源和归宿。】
《至冬的雪》换了个结局反响依旧平平,却有不少人为书的结局感同身受。虽卖不出什么钱,书店老板娘纪芳还是打印出来放在店里摆放着,这天,她看到了一个为情困扰的青年人。
他的眼睛很亮,承载希翼的强光,追问心爱之人的归处。
“我不知道,很久了,我都没有见过她。这些书也是她早几天寄过来的,不过,她在信上写了让我把手稿给你。”纪芳对这个青年人并不看好,也知道他们两情相悦,本着不拆散有情人的规矩,纪芳建议道,“茶茶似乎有苦难言,你也不用逼她太深,等她想清楚了,自然就会理解你了。”
达达利亚握着书失魂落魄。他找了三天,派出去的愚人众也都没有查莉娅的消息,说什么最强情报网,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
殿下是不喜欢他了吗?既然是不喜欢,可以说出来,不必话都不说直接离开他的世界。
苦涩的味道填满口腔,达达利亚问:“我该怎么做?”
“试着放开心态,她会回来的。”
“好的。”
……
钟离来北国银行履约,听见达达利亚跟女士争吵。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殿下在何处,最关心她的不是你吗?你不着急?”
女士反唇相讥:“你以为我是你,一听人不见了就慌得跟无头苍蝇乱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已经是执行官了,该有的担当都没有!”
钟离敲了敲门。
女士叉腰看过来,“太久了!”
“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东西呢?”
钟离交出了神之心。
女士看到东西了也不满意,“男人就是磨磨蹭蹭的,一个两个都一样!”她不满的目光掠过达达利亚和钟离,难得的是达达利亚也没有反驳她。
女士啧了一声,“就你要死要活的样子,还怎么去觐见女皇!”
“你说殿下在女皇那里?可我没得到消息。”
女士大步走出北国银行。
问不到话了,达达利亚苦涩地笑:“给你看笑话了,我家殿下已经失踪三天。”自跟旅行者在黄金屋一战之后,他就没有见过茶茶,找遍整个璃月,都无果。
他也不好意思跑回至冬去找女皇陛下问个结果,要是殿下不在至冬,他就落个护驾不力、擅离职守的罪名,更甚是耽误了寻找茶茶的时间,他纠结极了。
他蹲下了身子,扯自己头发,“殿下不想让我知道她在哪,一定是讨厌我了,没能找到神之心,带她回至冬。”他周身的失落气息肉眼可见,如倒霉的黑气萦绕,久久不散。
“可能是茶茶在忙别的事情,一时半会回不来呢?不必忧心,她也不是小孩子,还能走错路了?”钟离宽慰他。
殿下消失,钟离怎么会不急?
达达利亚问他:“那天殿下出了黄金屋,你可看到她了?”
钟离不语。
一柄短刃悄然在钟离眼前绽放,眼看着刀尖逼近,他是眼睛都不眨。
“告诉我!殿下去哪里了!”
钟离摇头,“无可奉告。”
达达利亚攥紧刀刃的手捏得更紧,“你不说,我也能找到她,可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是摩拉克斯,我也能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去过茶铺、码头、万民堂等,茶茶最常去的地方,最后达达利亚站在不卜庐前,看着半死之人垂死哀鸣,伤者家属痛哭流涕,这片地方充斥着悲伤,于繁华喧嚣的璃月街道格格不入。
“姐姐,我不想吃药,药好苦哦。”
门前高高的台阶,一群小孩子围着一个年轻女人抱怨着。女人说:“生病了就得吃药哦,不听话的小孩子,是会被岩王爷打屁屁哦。”
小女孩皱起脸,“药真的好苦啊,我一闻就喝不下去。”
“乖,药很贵的,吃掉它,你们的病就会好啦。”
“不嘛不嘛,我想吃糖。”
“小幸听话,姐姐已经没钱买糖了。”
女人无奈叹气,旁边有个男人对他摊手,手上是一袋摩拉,“给小孩们买糖吧。”
“您是?”女人警惕打量达达利亚。其实没必要紧张,她只是一个无法生育的贫苦女性,抚养几个流浪的可怜孩子,应该没有人会打她的主意。太过意外,她也是愣了一下。
“就当是个过客,看孩子们可怜。”
“谢谢。”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女人看到达达利亚要离去,追了出来,“先生,请问您是愚人众的来使吗?我好像记得您。”
达达利亚脚步不停,女人又说道:“您在寻找一个人,对吗?”
“你知道她?”达达利亚果真回头。
“一名白发少女,她前几日路过了不卜庐,我对她的印象很深刻。让您失魂落魄的,想必她是对您而言很重要的人。”
达达利亚点头,“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那你们是因为争执而分开的吗?”
“不是。”愚人众的执行官罕见地流露出迷惘神色,“只是我,不小心把她弄丢了。我以为自己也能成为她心里的人,可她还是突然离去,让我措手不及。”
“我想她不是有意如此,既然都互相看重对方,是不会舍得离开的。”
“我三天没看见她了。”
“她也一样,先生,她也在煎熬着。”
有了女人这番话,达达利亚看开了些。不知不觉走出璃月港,一直想着茶茶的事情,心乱如麻,一只古岩龙蜥骤然挡住去路,对他发起攻击,天生的危险感知让达达利亚抽出武器防御。
正好没有东西发泄,倒是有蠢货撞枪口了。
清理了杂碎,达达利亚觉得自己有些冷,抬头看去,不知不觉走出璃月的范围,到了蒙德的雪山。像是冥冥之间的注定,他觉得茶茶就在这里。
她说她想看雪。
独自一人的达达利亚扎进了雪幕之中,一如当年,年仅十四岁的阿贾克斯,奋不顾身前往危机重重的雪山。回想那时,一段清晰的回忆浮现脑海。
白色的长发,隐于风雪的半张脸也逐渐明朗。
查莉娅,是她!
当年给了他冰花充饥,一遍遍打倒他的人!
“查莉娅!殿下!你在哪里!”
龙脊雪山的结界没有解除,风雪呼啸砸在脸上,行动分外艰难,他压低身子前进,走出的路一半被风吹了回来。如此反复折腾,山巅遥遥无期。
气温降低,单薄的衣衫不足以御寒,哆嗦着身子,达达利亚执意往上走得去。山头传来轰隆的大动静,雪崩之下,达达利亚躲进山岩夹缝里,费力点燃一个早就被冻硬的火堆。如此环境,怕是茶茶也熬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