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和主唱大人互撩》吹九醒

19、亲近

　　19

　　要说相似，叶子微和谢楚星的确有相似的地方，大概是身高差不多，手指都修长，都酷爱吉他，对音乐的悟性都很高。

　　不同之处是叶子微是个比春水还要温柔的人，但谢楚星，就是个狂热大男孩。
　　以及，客观来讲，叶子微唱歌要更有感情一些。

　　但于热却未曾对叶子微动过半分除了朋友之外的心思。
　　对谢楚星却是，不知不觉沉溺了。
　　他喜欢谢楚星的执着、认真，和一往无前的孤注一掷。

　　但是好像被误会了。
　　这可不好。

　　于热把手搭在谢楚星手背上，拍了拍又握住：“他是喜欢我，但是快四年了，都过去了。”
　　“不遗憾吗？”谢楚星忍不住问。
　　于热：“遗憾什么？”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遗憾没有跟他……”
　　于热摇了摇头：“遗憾的是我没有处理好他的喜欢，没能……保护他。”

　　“清醒点吧，”谢楚星反手握住于热，“保护别人不是你的责任，我也不需要谁的保护，那个Faro，你尽管让他找我。”

　　“我不会让他找你的，”于热看着谢楚星，“你别去找他就行，答应我。”
　　从叶子笑再次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不能宣之于口的担心和忧虑。

　　谢楚星，不应该是卷进这场陈年旧事的人。

　　“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去找他，”谢楚星讨厌所有把他当布偶娃娃一样的句式，“但我也答应不了你。”

　　于热：“……”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倔啊。
　　说得那么轻慢，那么无所谓，都让他怀疑自己的担心是不是多余。

　　在楼梯上坐了半个下午，天黑下来，于热也要去酒吧了。
　　谢楚星打算回住处。
　　门口，两个人即将分开走。

　　于热跨上摩托，突然问：“跟我去吗？”
　　“不去了，”谢楚星说，“写了一首歌，晚上改一下。”
　　于热：“改好了我听听？”
　　谢楚星：“好啊。”

　　谢楚星开车来的，正要开车门，于热又叫住他：“快到圣诞节了，店里比较忙，你有时间帮我接一下于好吗？最近学校多加了一节晚自习，太晚了，我怕她……”
　　谢楚星爽快答应：“没问题。”
　　于热：“那我把她学校地址发你。”

　　“好，”谢楚星还是没有上车，“圣诞节快到了吗？感觉我刚搬过来没多久，都一个月了吗？”

　　“人愉快的时候就会觉得时间飞快，”于热打着了火又熄灭，也想多跟谢楚星聊几句，“那天你有安排吗？”

　　谢楚星转着车钥匙：“什么安排？”
　　于热朝他弯了一下眼睛：“约会啊。”

　　车钥匙突然飞到了地上，谢楚星弯腰捡起来，在飘荡着暧昧的空气里开口：“目前，没有。但你要是约我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于热看着他，没说什么。
　　看得谢楚星心急：“嗯？”
　　“你可以来店里帮忙吗？”于热说。

　　“……”
　　谢楚星转身上了车，他就不该自作多情。

　　-

　　于好事先并不知道来接她的是谢楚星，于热本想发个信息告诉她的，一忙就忙忘了。
　　所以当于好走到校门口，看到谢楚星的车，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车窗摇下，谢楚星夹着烟的手伸出来，接着她看到了探出来的半张酷脸：“上车啊，妹妹。”

　　妹妹……
　　于好一直拿自己当谢楚星的粉丝，这一声妹妹，她深知是沾了亲哥的光。

　　犹豫自己是坐副驾还是坐后座，谢楚星把副驾的车门打开了：“发什么愣呢，不认识我？”
　　就是因为认识才发愣。
　　从前于好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谢楚星会亲自开车来校门口接她。

　　上了车，谢楚星立刻把烟掐了，问了两句学习累不累之类的寒暄话。
　　于好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想打听我哥什么就直接问吧。”

　　谢楚星还真没有这个意思，大概情况都知道了，细节从她这儿打听也不管用，得听当事人亲口说。
　　他看着于好：“没了，以后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他就好了。”

　　于好被偶像看有点紧张，还有点小失落：“哦。”
　　“哦什么哦，”谢楚星说，“系安全带啊。”

　　“……”
　　于好红着脸去拉安全带，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卡住了，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但是谢楚星轻轻一拽就拽出来了：“这么点劲，多吃点。”

　　到了家楼下，于好说：“我一会儿把羽绒服送下来。”
　　“别折腾了，”谢楚星说，“我直接上去拿吧。”
　　于是于好又继续在谢楚星的护送下，上了六楼。

　　她能感觉到谢楚星今天心情不错，拿了衣服还问她：“自己在家敢吗？要不要我陪你等你哥回来？”
　　“我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家，”于好说，“不过你要是想等我哥回来，可以在这儿等。”

　　谢楚星没等，下楼了。

　　于好坐在餐桌边，脸红得烫手。
　　她刚才是被谢楚星送回家又送上了楼吗？还要在家里陪她。
　　天啊，简直幸福得要晕过去。

　　于热回到家的时候于好还在餐桌边坐着。
　　应该是有事要跟自己说，于热没做他想，换了衣服进了卫生间洗脸：“怎么还不睡？”

　　“哥，我问你个问题。”于好站起来跟了过去，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你喜欢谢楚星吗？”

　　于热耳边尽是水流声，没听清就也没回答。
　　但是他关掉水龙头，听到了于好的下一句。

　　“你不让我喜欢他，你自己喜欢他对不对？”

　　于热被问得措手不及，泡沫进到眼睛里，涩涩的疼也往眼睛里钻，于热没再冲水，而是拿毛巾擦了脸，走出来。

　　“不说话就是喜欢。”于好说。

　　“你怎么了？”于热觉得妹妹有些反常，“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他只是送我回家，”于好说，“他那么好，那么真，喜欢他很正常，你为什么就不敢承认呢。”

　　于热走去厨房，给于好热牛奶。

　　于好觉得她哥在逃避问题，本就五味杂陈的心里升起明显的不悦，但是当于热把牛奶放到她手里，她听到一句很轻的：“是。”

　　-

　　于热是真的挺忙，圣诞节酒吧要开一个派对，要策划活动内容，要提前宣传，还要做物资准备等等。
　　虽然忙，还是能抽出时间来教谢楚星打鼓。
　　谢楚星就把接于好的活揽下了，当做报答。

　　一直接到了圣诞节的前一天。

　　谢楚星下单了一对鼓棒。
　　叶子微送于热的那副鼓棒裂了一道纹，虽然于热说不影响使用，谢楚星还是精挑细选了一对，想作为圣诞节礼物送给他。

　　但收到货，又有点犹豫。
　　那副鼓棒是四年前的，一直用到现在足见珍视程度，而且用顺手了，他送了新的，于热也未必会用。

　　又想到这个举动是在跟一个死去的人较劲，就有点自我唾弃。

　　往往刻苦铭心都发生在人死后，他跟于热相识不到两个月，相处模式又那么荒唐，怎么能比得过一起组过乐队的情谊呢。
　　就算真如于热所说，他不喜欢叶子微，那也是一种别样的，特殊感情。

　　谢楚星很矛盾。
　　一方面，于热对他真的很好，很多个瞬间，他都觉得于热是不是在追他啊。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的好不真实，怕不是在弥补当年的遗憾。

　　这天谢楚星的车限号，他骑于热的摩托去接于好。
　　学校晚自习之后的晚自习是单独给尖子生加的，于好的好朋友陈雪梨成绩不在这个范围内，但为了见偶像，也陪着于好多留了一个小时。

　　然而见到谢楚星还是不敢靠近。

　　“他今天竟然骑的是我哥的摩托，”于好惋惜地说，“不然咱俩可以一起坐偶像的车。”
　　“不用的，我让我爸来接我了。”陈雪梨觉得自己都快不会说话了，“你快过去吧，我远远看一眼就好。”
　　怕自己太过失态，她朝谢楚星招了招手，得到了谢楚星的招手回应后，上了自家车。

　　于好走到车前，谢楚星把头盔递给她，依然是那两个字：“上车。”
　　于好动作熟练地上了车，她经常坐于热的摩托后座，可这一次，手却无处安放。

　　“怎么不抓着我。”谢楚星说，“我要开车了。”
　　于好还是不动。
　　谢楚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催促道：“我车技可没有你哥那么好，不抓紧会被甩出去的。”

　　谢楚星的车技跟于热比真的差多了，忽而快忽而快，几次带着她跟别的汽车擦身而过又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于好的心脏也跟着跳出来又落回去。

　　到了单元楼门口，谢楚星还是送她到六楼，但是今天留了下来。
　　“我在这等你哥，”谢楚星在门口说，“不会影响你吧？”
　　“不会。”于好开了门让谢楚星进来，给他找了一双拖鞋。

　　新的。
　　谢楚星记得上一次来，他穿的是于热的拖鞋，于热穿的是于好的。
　　所以这双拖鞋，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于好给谢楚星倒了一杯水，谢楚星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接过水杯，发现杯子上印了一个人，这人不就是……他自己？

　　一些粉丝会把偶像的照片拿去印各种东西，抱枕啊、鼠标垫啊、水杯啊之类的。
　　所以对此谢楚星并不感到奇怪。

　　只是于好怕谢楚星介意，刻意强调说：“这是我哥的水杯。”
　　谢楚星：“……”

　　这里谢楚星之前还来过两次，水杯却是第一次见：“怎么没见他用过？”
　　“他没用过，所以是新的。”于好说，“是有一次我拿了两张你的图片问他哪个好看，想挑一个印到杯子上，他说都好看，要不就印两个吧，一人一个，我的一直在用，他的一直没用。”

　　谢楚星把水杯握在手里，里面的水是温热的，他也跟着暖和起来，并得出一个结论：“所以他一直把杯子珍藏着。”
　　于好：“……”

　　谢楚星盯着杯子看，于好盯着他看。
　　视线没有交集，看了一会儿于好说她要回房间写作业，便拿着自己的水杯离开了。

　　谢楚星一个人留在客厅，不知道要等多久。
　　他倒也不急，就是有点困。

　　拿出手机给于热发了条信息：[妹妹送到家了]
　　过了十分钟才收到回复：[谢了]
　　谢楚星：……
　　都是这样的关系了你跟我说谢谢？

　　虽然是什么样的关系有待明确，谢楚星还是提了要求：[以后这两个字少跟我说]
　　这次大概过了五分钟，于热回他：[受什么刺激了？]

　　[总之我不喜欢听，今天要忙到很晚吗？需不需要过去帮忙？]
　　[不用，你来了我还得分心照顾你]

　　最后一句是秒回的。
　　谢楚星不想打扰于热忙正事就没再回，但是过了十分钟，又收到两条：
　　[早点休息]
　　[今天店里新进了一批蜜瓜，特别甜，要是我回去的时候你还没睡，就拿给你尝尝]

　　[那我等你]
　　最后谢楚星回了这一句，但没说明白在哪里等。

　　发了这些丝丝绕绕的信息，心里面软软胀胀的。
　　怕影响于好复习，谢楚星没看电视也没弹吉他，就干巴巴地坐着。
　　坐了一会儿眼睛睁不开了，他脱了鞋，随便抓来一个抱枕，披上外套躺下，然后便睡了过去。

　　于热在凌晨两点多回到楼下，一般这个时候谢楚星已经睡下了，但今天谢楚星说等他。
　　可……没有一个房间的灯是亮着的。

　　于热内心黯淡了一秒，又很快将自己开解好，马上天亮了，明早再去找他也是一样的。

　　回到家，客厅的灯亮着。
　　于好有给他留灯的习惯，于热没多想便进了卫生间，快速洗了个澡出来，才发现沙发上睡着一个人。

　　那人身上盖着衣服，可能是嫌光线刺眼，帽子把脑袋扣得严严实实，因为腿太长，要蜷缩着才勉强能在沙发上睡下。

　　于热走过去，蹲下。
　　轻轻掀开帽子，看着谢楚星收起戾气的那张脸，困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眉毛紧拧着，在想什么呢，头发好像长长了一点，于热摸了摸，有点扎手。

　　看了一会儿把谢楚星看醒了。
　　谢楚星睁开眼，身子却没动：“你回来了。”
　　语气神态都自然得仿佛这里是他自己的家，也仿佛他们已经亲近了很久。

　　“怎么睡这儿。”于热轻声问。

　　谢楚星有起床气，从前沈明晚最怕的事情就是叫他起床，可面对于热竟然没有一点想要发作的迹象，还笑了笑说：“不是说好了等你吗。”

　　只是还有点犯迷糊，想了一下这里是哪里，睡之前发生了什么，于热把他拉了起来。

　　“过来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