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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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烘焙店内人不多，但也有来往的客人。
漂亮的人在哪里都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更何况这边站着的是平常很少见的美人。
风格不同的美人们。
单纯站在那儿，就像是在拍画报一样。
这一番暗流涌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南黎怔在原地，目光顿时凌厉，温云雾却丝毫不惧，正面迎上她的目光。
“呵。”南黎轻嗤一声，带着几分不屑，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不远处的温若辰奶呼呼地喊：“妈咪！”
温云雾转过脸，顿时温柔起来：“嗯。”
但扭头看见南黎时，再次变成了冷冽的目光。
情绪转换自如。
南黎站在原地，看着她朝温若辰那边走过去，背影轻快。
是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温云雾。
南黎虽和苏覃关系好，却并不会重度参与到她的生活中去。
毕竟闲散人员一个，游离在所有家族斗争之外，安心地做自己的事儿，甚至有意避开那些。
跟苏覃完全不一样。
苏覃和温云雾结婚之后，她偶尔会去吃几顿饭，寻常过年过节，她一个人无处可去，或许会拎一瓶好酒去蹭顿饭。
不过苏覃大多也不会在家里吃。
就算在家，苏覃也不上桌。
她和温云雾之间的关系该怎么形容呢？
陌生中透着疏离，疏离中却又带着几分旁人看不懂的亲昵。
南黎记忆中有件印象很深的事儿。
苏覃结婚的第二年，要去英国出差，因为对方是个很喜欢香水的人，苏覃便喊了她去。
在去跟合作方见面的路上，途径一家珠宝店，苏覃只是坐在车内匆匆一瞥，却喊司机停车，在快要迟到的时候下车去那家珠宝店买了一个耳坠。
是国内很难见到的款式，也不算很漂亮。
南黎在一旁不解，盯着那耳坠看了半天，疑惑道：“给你自己买的？”
“不是。”苏覃说着拎起耳坠晃了晃，“送人的。”
“送我？”南黎逗她。
苏覃立刻放回珠宝盒里，合上盖子：“不是。”
后来回国，南黎在温云雾的耳朵上看到了那双耳坠。
很衬温云雾的气质。
那会儿的温云雾刚生完小孩儿不久，成天没什么朝气，病恹恹地待在家里，偶尔会站在窗外发呆。
南黎遇到过一次，提议苏覃给她找个心理医生，但苏覃摇头：“她不喜欢。”
从那时起，南黎便知道温云雾对苏覃来说，不止是孩子的母亲那么简单。
南黎见过温云雾很多次，但从未见过这样的温云雾。
有棱有角。
以前的温云雾大多是沉默的，见到她以后最多微微颔首，便带着小孩儿去后花园玩，会把所有的空间都留给她和苏覃。
要么是待在厨房里做饭，要么是安静地玩手机。
更多时候忙碌地辗转在两个孩子之间，和苏覃几乎零交流。
南黎这才惊讶地发现，这大抵是她第三次直视温云雾的眼睛。
第一次是她们刚见面那会儿，苏覃带着她来赴约，把南黎吓得一口饭都没吃下。
就是很惊讶从没谈过恋爱，且对恋爱这件事讳莫如深的苏覃，竟然突然说要结婚。
南黎问为什么？
苏覃冷淡地回答：“没有为什么。”
那会儿她们站在饭店的楼梯间，南黎点了支烟，烟雾散在困顿晦暗的环境里，苏覃双手插兜，白衬衫被挽上去一截，表情淡漠。
“你爱她吗？”南黎问。
苏覃眉头微皱，最终选择了沉默。
对于苏覃那样的人来说，说爱是很难的。
南黎觉得苏覃疯了。
不过从楼梯间回去以后，温云雾正坐在包厢里玩手机，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戳来戳去，是2048。
屏幕上一大堆2的倍数在融合，而她仰起头来看向南黎，不羁中又带着一丝怯。
然后目光落在苏覃身上。
苏覃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她身侧。
南黎总忘不了第一次见到温云雾时的眼神，好似是有万千事缠在身上形成了结，陷于泥泞之中抽不出身。
但是从那之后，南黎出国修学，旅行，再回来之后基本就没有跟温云雾眼神对视过。
再一次就是温云雾车祸后从医院醒来，目光极有神采，是和以往的温云雾完全不一样的眼神。
而这一次，她带上了棱角。
在和她针锋相对且毫不露怯。
南黎这些年跟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自诩也挺能看懂人心思的。
但她向来看不懂苏覃。
也不太能看得懂温云雾。
温云雾像是一口井，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深不见底。
但这几次，她给了南黎很强烈的感受——现在的温云雾是个人。
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南黎回眸望着温云雾的背影，她半蹲下去先摸了下苏若星的头发，温柔地笑问：“你今天跟同学打架了吗？头发好乱哦。”
苏若星抿唇，有点儿心虚地看着她。
温云雾伸手勾了点儿奶油，在她侧脸上划过一道，“好啦，跟你开玩笑。”
温若辰在一旁帮腔：“妈咪好坏哦。”
苏覃则在夹缝中笑得温和。
南黎盯着她们看了会儿，推开门走出去点了一支烟。
不一会儿，温云雾的目光隔着玻璃投望过来，带着不遮掩的厌恶和鄙夷。
南黎勾唇轻笑，并没放在心上，她给苏覃发了个消息说要走。
结果苏覃起身走了出来，在她上车前喊住她：“南黎。”
南黎回头：“嗯？”
苏覃小跑过来，“帮我查个号。”
说着把那一串号码复制给她发过去。
夕阳晃眼，手机屏幕看不太真切，南黎的手搭在额头遮住光，凑近她：“这是什么？”
“有人给我发威胁短信。”苏覃说：“我去营业厅查了，但没查出来。”
南黎脸色瞬间改变，声音也染上了几分秋日的冷冽，“我看下。”
苏覃把之前收到的威胁短信给她看。
南黎翻了下自己手机，没有查到相同号码。
“肯定是有人想害我。”苏覃说：“我怀疑这场车祸没那么简单。这个号很有可能是个虚拟号，但你看能不能找人查下这个号码的IP，如果能定位更好。”
南黎侧身，紧盯着她问：“你怀疑有人想害你？”
“不是我怀疑啊。”苏覃耸肩：“现在就是摆明了有人要害我，而且是挑衅。”
“我平时树敌多吗？”苏覃思索片刻，看了眼南黎的表情，那眼神似是在说——你觉得呢？
苏覃干脆话锋一转：“你看能不能查出那天车祸的原因。”
“刹车出了问题。”南黎不假思索地说。
在车祸之后，苏覃的助理林逸风已经去调查过。
刹车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动了手脚，可是林逸风去查了那段时间贞灵山庄的监控，来来往往，车库的监控视频查了三遍。
在某天夜里，整座山庄有过短暂的停电，除此之外，没有人靠近过那辆车。
而刹车只是辅因。
在查过行车记录仪之后，发现在车祸发生之前，苏覃的情绪出现了极大波动，就体现在了车速变化上。
于是在经过一个急转弯时，车撞在栏杆上。
得亏是两人命大，那天开的也是一辆豪车，抗撞击性能属于Top级，安全气囊将她们保护得还不错。
又遇上了路人及时搭救，这才捡回了两条命。
但温云雾失忆，苏覃又成了那样。
南黎自然不会掉以轻心，但没人查得出来。
当天车上发生了什么，只有苏覃和温云雾两人知道。
而刹车问题，她早已知晓。
“查不出来是谁动的手脚么？”苏覃问。
南黎沉默之后，忽地说：“你车祸之后，我见过苏明途。”
苏覃：“……”
她从记忆里疯狂扒拉，这才扒拉出苏明途这号人。
原主的堂弟，二十七岁，也是不学无术的代表，因为上边有个十项全能的哥哥苏明景，所以他早早就进入了躺平和摆烂状态。
最喜欢去的地方是Lemon酒吧，隔三差五就会和原主遇见。
但怎么说呢？
两个人虽然都不学无术，喜欢花天酒地，但这个堂弟看不上原主。
因为原主的父亲苏晟光是光大集团目前的掌权人，而苏明景兄弟的父亲，也就是原主的叔叔，沉迷赌博无法自拔，当年因为欠了上亿的赌债被追杀，当着全家人的面被剁了一根手指。
从那之后，原主的爷爷就剥夺了他的继承权。
也是因为这两个孙子还算不错，所以让他们兄弟俩都进了光大集团。
但两人亦没有继承权。
苏家唯一的继承人就是原主——苏覃。
不过到时候会变成苏家的真千金——苏涵予。
苏明途一直都觉得，分明是苏明景更厉害一些，为什么不能得到公平的对待？
而苏明景还好，性格沉闷，看上去城府极深，但更多是沉溺于工作之中，十足的工作狂。
苏覃能理解苏明途的愤愤不平。
如果她是苏明景，也会觉得世道不公。
“所以你怀疑是苏明途？”苏覃问。
南黎摇头：“他没那个胆子。”
“那你觉得……”苏覃顿住，南黎思考后说：“我怀疑苏明景。”
苏覃也陷入沉思。
良久，苏覃很认真地说：“苏明景应该不可能。”
南黎抱臂：“为什么？”
“这个人太正了。”苏覃说：“在他心里，可能会想跟我在哪个地方正式比一场，但不会做这些下三滥的事儿。”
南黎顺着她的话思考，忽地一惊：“你好了？”
苏覃：“？”
“我是谁？”南黎问的声音还在颤抖。
苏覃眨了眨眼，一脸茫然的回答：“南黎啊。”
南黎：“……”
刚才激动的心又在一瞬间“啪叽”冷却掉了。
“一个绝世猛A。”苏覃还拍了拍她的肩膀。
南黎：“……”
还有点绝望。
—
苏覃送别南黎之后又推门回去。
夕阳西下，这座城市的路灯次第亮起，照亮了昏暗的路，也将这座城市渲染出不一样的色彩。
烘焙店内又来了两个DIY的人，是一对异性情侣。
温云雾系着围裙坐在两个小朋友中间，美好又温馨。
苏若星认真地给蛋糕坯上涂抹奶油，带有一点点强迫症的她专注地盯着每一个点，完全受不了奶油涂抹不均匀。
温云雾也极有耐心地等在那儿，还会给苏若星指出来。
温若辰天性闹腾，不一会就去找了快小饼干，坐在凳子上开始啃着吃，吃了一身的碎屑。
苏覃盯着她们看了会儿，温若辰抬起头来刚好和她对视。
那一瞬间，温若辰是害怕，率先低下头把身上的碎渣抖落干净。
但隔了会儿，她又抬起头看向苏覃。
苏覃朝她笑了笑，温若辰也笑起来，露出一个可爱的酒窝。
眼睛弯得像月牙。
苏覃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把温若辰直接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逗她：“我也饿了。”
温若辰先把自己咬了一大半的饼干递过去，苏覃正要吃的时候，温若辰又立刻缩回手，“哎呀，我吃过了，我给你拿个新的吧。”
说着从她身上跳下去，歪着小脑袋蹦蹦跳跳地去找店员。
这边所有的零食和甜品都可以随意拿，等走的时候一起结账。
温若辰给所有人都拿了小饼干。
递给苏覃的时候是连包装一起的。
苏覃开心地说：“谢谢宝贝。”
温若辰笑：“不客气。”
然后就跑到温云雾面前，费力把小饼干的包装撕开，递到温云雾嘴边，“妈咪吃饼干呀~”
苏覃刚伸到嘴边的饼干忽然就不香了。
温云雾咬了一大口，从温若辰手中拿了饼干过来，又贴了贴她的脸，“谢谢。”
温若辰笑得灿烂，而后蹲下撕开包装，又把饼干掰成小块递到苏若星嘴边，“姐姐，吃。”
苏若星沉浸在做蛋糕的世界里，岿然不动。
温若辰就用劲儿往进塞了塞，苏若星停下动作看了她一眼。
温若辰立刻道：“我洗过手了，很干净！”
苏若星这才张嘴吃了一口，然后温若辰就像个小丫鬟似的，把饼干掰开，一口一口喂苏若星。
而苏若星耐心地在蛋糕上作画，她用果浆在蛋糕上画了一个卡通人物。
是卡哇伊版的温云雾，正在双手合十许愿，而蛋糕一侧用红色果浆写：希望妈咪永远开心^-^
一家四口在这个烘焙店度过了傍晚。
苏覃去结账时得知，南黎已经付过。
她收了手机转身，就看到很和谐的一幕：
温云雾拎着苏若星做好的蛋糕站在门口，苏若星和温若辰不知从哪找到一根绳子，站在温云雾身侧玩翻花绳，苏若星站得笔直，表情严肃，但眼里都是细碎的星星，温若辰的心情都写在脸上，稍微赢一下就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路侧昏黄的灯光照下来，光影落在温云雾身上，秋风吹拂着她的发梢。
黑色发丝在昏黄的灯光下灵动地飞，似是银河。
苏覃一时间怔住。
隔了会儿，她拿出手机随意挑了个角度拍。
一连拍了几张，没有废图。
拍美女的好处大概就体现在这里，无论从什么角度拍都很漂亮。
在她连续拍照的时候，温云雾似是有感应一般回过头。
苏覃刚好开了个实况拍摄，画面最后的定格是温云雾的侧颜，发梢浮于空中，一双眼睛格外灵动。
那一瞬是带着笑的。
但只有一瞬。
苏覃在对上她的眼神后立刻收了手机，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
秋风萧瑟，把刚出门的她冷得打了个寒颤。
她出来时没穿外套，而温云雾穿了，还给两个小朋友都带了外套，这会儿只有她是单衣。
苏覃缩了缩手指，凑到温云雾身边：“我来拿吧。”
“不用。”温云雾退开，“你开车。”
苏覃又瞟了眼，没有温云雾开的那辆，“你怎么来的？”
“打车。”温云雾说。
两人并肩往前走。
温云雾的语气一如既往，冷淡又疏离。
哪怕是在两个小朋友面前，也没有丝毫伪装和遮掩。
温若辰拉着苏若星走在她们身后，还在讨论晚上回去可不可以看十分钟动画片。
苏覃瞟了眼温云雾为了拿蛋糕露在外边的手，有些许泛红，她低敛着眉眼，趁温云雾不注意的时候从她手上把蛋糕拿过来。
温云雾顿住，“做什么？”
“把手塞回去。”苏覃说：“天冷。”
说完之后直接小跑几步把蛋糕塞进了车里，还绕了一圈打开了后排和副驾的车门。
她站在副驾车门前，衬衫被风吹得贴紧身体，略显单薄。
温云雾看了她好几次，总是匆匆一瞥又低下头。
眸中是苏覃看不懂的复杂和纠结。
温云雾先把两个小朋友塞进后排，然后走到前边，苏覃朝着她笑了下。
在和她目光对视的那瞬间，温云雾轻抿了下唇。
“你……”温云雾开口，吐出一口热气，在光线中散开，但只说了一个字，随即皱紧眉，深呼吸之后叹了口气，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塞了回去，侧过身进去。
“怎么了？”苏覃问。
“没事。”温云雾冷淡地回。
只是她刚坐到副驾，两秒后眸色一暗，立刻又推着车门出来。
苏覃一脸懵：“做什么？”
温云雾拉开后排的门，单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稍弯腰便麻利地坐进了后排。
苏覃：“……”
“回家吧。”温云雾说完就关上了车门。
苏覃一个人站在风中，有些茫然。
但这天儿确实冷，也来不及多想，她也赶紧上车。
两个小朋友在后排黏着温云雾，给她分享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趣事。
都是今天苏覃去接她们放学时没有说的。
温云雾耐心地听，时不时地给出自己的意见。
声音平和又温柔。
而苏覃跟她们显得格格不入。
仿佛她只是个开车的司机一样，没有人会问她的意见，也没人会关注她的心情。
不知为何，苏覃有种上学时候被孤立的感觉。
所有人都会在路过她的时候忽视她，而她只要站在那儿就能成为众人讨厌的对象。
被忽视的感受并不好。
起码她在努力地融入这个家，这些行为都会让她有一种努力白费的感觉。
苏覃心里五味杂陈，一路都在胡思乱想。
很快抵达别墅，她把车停在院里，让温云雾带两个小朋友回家。
温云雾毫不留恋地下车，还带走了那个蛋糕。
苏覃：“……”
苏覃坐在车里看她们和谐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酸。
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苏覃在院子里待了许久才把车开进车库，拿包的时候才看到副驾上有支烟。
是南黎常抽的那个牌子。
跟烟放在一起的，还有个蓝色创可贴。
当时刚下车南黎就注意到她手上有烫伤的伤口，去药店买了烫伤膏和创可贴给她。
但苏覃嫌麻烦，只涂了一点儿药膏。
南黎盯着她欲言又止，能看出来是把自己暴躁的情绪压下去了，最后只说了两个字：“随你。”
不过把创可贴给她扔进了车里，烟大抵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苏覃把烟和创可贴一起收起来放进包里，然后在回去的路上给南黎发消息：【睡前我再贴那个创可贴。】
南黎那边儿秒回：【管你。】
苏覃看到她傲娇的回复，笑了。
在这一点上，南黎颇有“宛宛类卿”那意思了。
苏覃：【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不管我谁管我？】
【南金主：……】
苏覃：【不过你那个烫伤膏挺管用的，我现在手不疼了。】
【南金主：……】
在连续无语两次之后，南黎给她发了条长达20秒的语音过来。
苏覃在电梯里没网，等上了电梯回家时消息才显示出来。
她一边进门一边放南黎的语音。
南黎在被气死的边缘徘徊，“苏大小姐，不会做饭就别勉强自己行吗？现在外卖都能送到家门口的，你喜欢吃的外卖都有，比你做得好吃多了。我可不想下次听说你的消息是因为炸厨房引发火灾，你给自己留条命吧。”
苏覃听完之后勾起笑，也发语音回去，带着几分戏谑：“宝贝儿我真的会做饭，下次一定证明给你看。今天只是个意外，不过还是谢了。”
南黎：“苏覃你多大了？怎么非要搞十几岁那套。少给我肉麻，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苏覃继续逗她：“喊个宝贝儿都不行啊？你是不是以前暗恋我？”
南黎那端沉默两秒，连续发了十几条，每条都是省略号，直接刷了屏。
然后忍无可忍，直接发了条三秒的语音。
“Fuck！我他妈有自虐倾向啊！暗恋你！”
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的。
苏覃立刻安抚她：“好了好了，是我暗恋你！是我对你爱而不得！是我觊觎你！”
南黎抓狂：“你再这样我把你拉黑了。”
“不闹了。”苏覃笑着结束这个玩笑：“我到家了，你早点休息。”
南黎：“……”
苏覃还给南黎发了个老年人常用的那种表情包，一种“花开富贵”风格的晚安。
南黎那边持续了两秒的“对方正在输入”，最终还是没回。
估计对她无语了。
苏覃倒是觉得逗南黎挺好玩的，总能看见那张冷淡又无欲无求的脸上出现别的表情。
清冷大美女什么的人设不适合南黎。
苏覃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找到熟悉的感觉，来抵御这个陌生世界带给她的疏离感。
事实证明，逗南黎是挺开心的。
起码比在车里的气氛好。
没那么压抑。
不过当她结束跟南黎的对话时，一抬头就看见正站在厨房门口的温云雾。
她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温云雾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上拿着一杯热水，厨房的灯穿过清透的水杯。
格外肃静。
苏覃忽然心虚。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但看见温云雾这样的目光，莫名就心虚。
温云雾晃了晃杯子，也没说话。
苏覃讪讪地摸了下侧颈，“你在喝水啊。”
……
话一出口，苏覃都觉得自己像个傻X。
水杯都拿在手上了，自然是在喝水。
但苏覃只是在没话找话。
她能感觉出来温云雾好像有点生气，但不知道温云雾具体在生气什么，是哪种程度的生气。
温云雾并不是那种会迁怒的人。
哪怕她今天试镜不顺利被人说了很多坏话，但在回途中没有将一点坏情绪带给苏覃，都在自己消化。
转变似乎是从苏覃发朋友圈开始的。
发朋友圈……有什么问题吗？
当时温云雾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之后就好像跟她划分开了楚河汉界一样。
意思是想和她断。
苏覃大脑飞速运转，白天发生的事儿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轮转。
她已经在脑中思考了N种可能，并且给每种可能都标上了概率。
只是概率均分，依旧没有准确答案。
温云雾只是瞟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苏覃自觉尴尬，没再说话。
家里顿时安静下来。
两个小朋友洗漱完去楼上看动画片，她们两人站在楼下，相对无言。
京市昼夜温差大，突如其来的降温让苏覃有点儿冷。
她预感要是不煮个姜汤驱寒，明天可能会感冒，所以在温云雾灼灼的目光下，她还是硬着头皮挤进了厨房。
温云雾站在那儿，岿然不动，不知在思考什么。
苏覃先接了一些水，又从冰箱里拿出姜来，打算给大家都煮一些。
即便是背对着，也能感受到温云雾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良久，苏覃拿起刀在姜上落下一刀。
温云雾那冷淡的声音忽地响起：“南黎不是说让你远离厨房么？”
苏覃：“……？”
温云雾喝了口水，声音稍润，甚至呷着笑，“你怎么不听话？”
苏覃忽地背脊发寒，匆忙回头。
四目相对，福至心灵。
苏覃讷讷地问：“你是吃醋？”
温云雾一怔，皱眉道：“嗯？”
似是在质疑她问题的不合理性。
但苏覃忽然笃定了：“你在吃我和南黎的醋吗？”
“没啊。”温云雾否认：“我为什么要吃醋？”
“那你为什么要孤立我？”苏覃义正言辞地问：“刚才在车上，你带着两个女儿孤立我，回来也不等我。”
温云雾：“你让我们先下车的。”
苏覃立刻把刀扔在案板上，“我还让你不要跟我离婚呢。”
温云雾：“那不一样。”
苏覃声音都逐渐高起来，“哪里不一样？我让你带女儿回家你就听话，我让你好好爱我，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呢？”
温云雾：“……”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孤立我？我很难过知道吗！很难！过！”苏覃愤愤地说，说完之后还轻哼一声。
温云雾懵了两秒，随后有些底虚地说：“都快离婚了，你和我撒什么娇。”
苏覃：“？”
还没等苏覃反驳，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忽然探出来，“妈咪，离婚是什么啊？”
苏若星立刻伸手捂住了温若辰的嘴，站在那儿看向苏覃和温云雾。
温若辰用手掰开苏若星的手，继续说：“我有个同学的父母就离婚了，她在班里哭了好几天。”
苏若星继续捂住她的嘴。
温若辰却又挣开，委屈巴巴地说：“我不想哭呀~呜呜呜。”
苏若星忽地后退半步，攥紧小拳头，转身就往楼上跑。
一边跑一边低声地呜咽着。
苏覃看了眼温云雾，只见温云雾站在原地略有些不知所措。
温若辰跑过去抱住她的腿，“妈咪~你为什么要离婚呀？你是不要我们了吗？”
温云雾语塞。
而苏覃低叹了口气，立刻出门去追苏若星。
等苏覃上楼时，门已经直接被苏若星关上，苏覃推了一下，发现苏若星正用身体抵着门。
她只能站在门外安抚：“宝贝，给妈妈开门好不好？”
苏若星在里边没说话。
静默之后，苏覃正打算跟她解释，但苏若星忍着哭腔说：“你们离婚的话，我和妹妹都跟你。”
苏覃：“……？”
苏覃一时惊住，但并没有被这种“偏宠”冲昏头脑，极有耐心地问：“为什么？”
苏若星声音软乎乎的，但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哽咽：“我……我想让妈咪不要那么辛苦。”
苏覃：“……”
“妈咪嫁给你太辛苦啦。”苏若星抽噎着说：“所以你们离婚的时候，你要给妈咪好多钱。”
苏覃：“……”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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