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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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项目，谢扬又开始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做材料。
苏阔玉再怎么心疼，也拿谢扬没办法，因为他回羊城了。虽然这个项目谢扬是主力，但不代表苏阔玉就能心安理得地当个甩手掌柜。他决定回羊城为谢扬跑跑关系，顺便筹些款。
30亿对于苏阔玉来说，真不是个小数目。说句实在话，他长这么大还没做过金额这么大的项目，但既然谢扬都能咬牙一战，苏阔玉也没什么说的。
哪怕现在让他赔个倾家荡产，他也愿意为爱走一次钢丝。
他把自己手里的房产豪车古董珠宝手表什么的一股脑全挂在网上拍卖了，说到底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现在留着也没什么用。他盘算了一下，手里这些资产如果能按照市场价全部换成现金，15个差不多了。但这还远远不够。
先不说能不能全部卖掉，就算全卖了，还有15亿要怎么凑？
他想了想，自己目前手底下还有三个公司，公司虽然不大，但各个都是会下蛋的鸡，让他现在卖出去，他是真不愿意。
公司是他和谢扬最后的退路，不到万不得已，苏阔玉不会动。
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苏阔玉硬着头皮，拎了些东西去找他妈。
他妈似乎又换男友了，曾经那些让他妈引以为傲的重型机车们一辆都没了，仓库里空空如也，这让苏阔玉有些不适应。
“你找我？”柴临霏背对着他，正在仓库里洗车。
一辆其貌不扬的老款吉普，柴临霏卷着袖口拿水管冲。
苏阔玉严重怀疑他妈后脑勺长了眼睛，不然为什么自己一声不吭地进来，他妈都能发觉？
苏阔玉清了清嗓子，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那抹心虚，他道：“好久没来了，过来看看你。”
“少来。”柴临霏回眸看了他一眼，“有事说事。”
苏阔玉一瞬间还以为他妈已经知道他是来借钱的，差点开门见山。不过苏阔玉转念一想，就冲这数目吧，太直接了真不合适，于是他决定先迂回一下：“您手里那十八罗汉呢？”
十八罗汉是他对他妈手里几十辆重型机车的打趣性说法。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妈就爱收集这些唬人的机车，前前后后收集了有一个小仓库，后来小仓库装不下了，他妈干脆买下了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改造成她的专属机车仓库。所以小时候苏阔玉一直觉得：比起自己，十八罗汉才是他妈的亲儿子。
柴临霏对于他这个问题丝毫不意外。她用干布擦干双手，淡定地回答：“卖了。”
苏阔玉一怔：“全卖了？”
如果他没记错，这些都是绝版的，一旦卖出去，这辈子都可能收不回来了。
“嗯，全卖了。”跟他相比，柴临霏显得格外云淡风轻，就好像卖的不是机车，而是一些无足轻重的旧衣物。
苏阔玉反应过来，皱眉道：“不是，为什么啊？那些不是您的宝贝吗？说卖就卖啊？”
老太太这又是唱哪出？
虽然苏阔玉对机车这种玩意儿丝毫不感兴趣，可是他听到他妈说全卖了，内心还是抽抽地疼。
柴临霏不冷不热地“哧”了他一声，打趣道：“我卖我的车，你小子心疼什么？”
苏阔玉一副肉痛的表情：“要知道，这些紧俏的宝贝一旦卖出去，再收回来可就难了。我认识一哥们儿，有次脑门儿一热把自己很喜欢的机车给卖了，后来清醒过来很后悔，就想再收回来，结果您猜怎么着？硬是花了十倍的价钱。就这价钱还是找了好多人疏通关系才得来的呢。”
柴临霏听后，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苏阔玉道：“所以说，老太太您是不是疯了？”
柴临霏踹了他一脚，道：“这次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上次那个小帅哥呢？”
苏阔玉见状想躲开，但还是被他妈踹到了。苏阔玉道：“您能别‘小帅哥’‘小帅哥’地叫人家吗？人家有名字，听上去多冒昧啊。”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道：“谢扬被老头子挤兑到港城去了。”
柴临霏冷哼一声，说：“我就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有这闲工夫找我。”
苏阔玉被他妈气笑了：“老太太您能不能讲点良心？我就算忙得冒烟，哪个月不来看您？反倒是您，每次都以忙着约会为理由不想见我，现在竟然还反过头来咬我一口？”
柴临霏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于是她换了个话题：“找我什么事？”
“借钱。”苏阔玉找了个沙发坐下来，干脆地说。
他原本还想委婉一点的，现在觉得跟他妈没必要委婉。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柴临霏想都不想就说：“没钱。”
说完后她想了想，问道：“借多少？”
苏阔玉看着她的眼睛，道：“十五亿。”
柴临霏沉默了。半晌，她垂眸：“你要把你爸的公司买下来？”
“噗嗤，”苏阔玉笑了，“想什么呢？我买盛世干什么？再说就算我想买盛世，15亿也不够。”
柴临霏坐在沙发边沿，道：“你要是问我借个几十几百万的，我不会借你。但你一开口借这么多，我就有点好奇了。你要做什么。”
苏阔玉看着他妈那双漆黑漆黑的眼睛，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讲了一遍。
柴临霏蹙眉听着，罕见地有些严肃：“你爸这事儿做得不厚道。就算他不想让你跟谢扬在一起，也不该把人支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苏阔玉赞同地点头。
柴临霏转而道：“如果我是你爸，我会想方设法给谢扬安排一场婚事，这样你俩就结不了婚了。按谢扬的性子，一旦结了婚，哪怕对方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他也会负责到底，你俩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苏阔玉：“……”
苏阔玉哭笑不得道：“不是吧，老太太你这么狠？”
他不禁有些庆幸，还好他爸跟他妈已经离婚了。这要是没离婚，俩人强强联手，他跟谢扬估计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柴临霏拍了拍他的肩膀，兀自点了一根烟：“看开点，这年头谁没吃过爱情的苦。”
苏阔玉不想被她绕太远：“能不能借，给个准话儿。不行我再想想办法。您放心，这钱不白给，以后会连本带利还的。”
柴临霏抽着烟，目光流转。
就在苏阔玉以为没戏的时候，柴临霏开口了：
“十八个亿。”
听到这个数字，苏阔玉眼睛一亮：这比他预想得好太多了。他原本以为，他妈看他的面子，就算借，顶多不会超过十亿。没想到他妈竟然愿意借这么多。
苏阔玉一时说不出话来。
柴临霏道：“明天汇你账上。你要是不把谢扬带回来，以后出门别说是我柴临霏的儿子。”
苏阔玉笑了笑道：“这还用得着您来说？谢扬是我媳妇儿，我就算把裤衩赔进去，也要把他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从仓库出来，苏阔玉意识到什么：“老太太，您突然卖车，不会就是为了我和谢扬吧？”
“想得挺美。”柴临霏淡淡道，“我卖车是因为仓库放不下了。”
这理由苏阔玉就算脑袋被门挤了也不会相信。
但他妈的嘴一向是硬的，就算苏阔玉把“证据”两个字写在脸上，他妈也不会承认。
大恩不言谢，不管怎么样，苏阔玉还是感激而诚恳地对他妈说：“这场仗如果我打赢了，我一定带谢扬来看您。”
柴临霏将烟灭了，起身继续洗车。
“滚吧。”她说。
他妈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苏阔玉从仓库出来后，有说不出的松快。他很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谢扬，好让谢扬的弦绷得不那么紧。可是他内心深处又有些迟疑，生怕谢扬心里有负担，不愿意接受他妈的接济。
思前想后，他还是打算先放一放，暂时别让谢扬知道。
沿着江滨公路一直走着，苏阔玉被徐徐而来的夜风吹得有些振奋。他想着和谢扬一路走来的光景，真是太不容易了。
早在明河驾校遇到谢扬起，苏阔玉的人生轨迹就被全盘颠覆了。他愿意为这个人，颠覆往后余生。
吹着夜风，苏阔玉的手机响了起来。不出所料，是谢扬的电话。
苏阔玉会心一笑，按了通话键，道：“忙完了吗？”
手机那边便传来谢扬疲倦但温存的声音：“嗯。刚刚见了几个负责人。”
苏阔玉马上意识到什么：“你喝酒了？”
“嗯。”谢扬隐忍克制地说，“喝了一点儿。”
他的声音滚烫，苏阔玉不禁皱起了眉：“你那是喝了一点儿吗？你小子别以为我不在港城你就能骗得了我，你喝了一点儿根本就不是这个声音。老实交代，你喝了多少？”
谢扬笑了，声音隔着电话传到苏阔玉的耳朵里，把苏阔玉心疼得肉都纠在一起了。
谢扬说：“苏阔玉，你好聪明。不过你放心，酒不会白喝的。这个项目，我一定会拿到手。”
苏阔玉忍不住骂：“你傻缺？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我喝多了住院的事？你想你的胃以后跟我的一样？”
谢扬顿了顿，道：“哥，我以后不会让你喝酒了。”
苏阔玉气得牙痒：“我在说你，你扯到我身上干什么？我不需要你拿自己的命来为我俩的未来搏出路，退一万步说，就算跟我爸的这场仗打输了，他还是我爸，不会真的弄死我俩，你明白吗？”
“我明白，哥，我明白的。”谢扬道，他突然哽咽起来，“我就是想证明自己。证明我俩以后能在一起，证明我以后能让你过得好，证明你爸的话是错的。”
他哽咽的声音让苏阔玉格外难受。谢扬肩上的压力有多大，苏阔玉不是不知道。所以他才希望谢扬能够量力而行。但谢扬太争强好胜了，苏阔玉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出来。
“谢扬。”想到这儿，苏阔玉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为我考虑考虑。”
他感觉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谢扬安静了下来。
苏阔玉继续说：“你有没有想过，你用这种折磨人的方式来消耗自己，我会很心疼？咱俩是要过一辈子的，你再这样下去，就算赢了我爸又怎样？我可不想刚迈入婚姻的殿堂就丧偶了。”
谢扬听后，认真道：“对不起。”
苏阔玉道：“嗯哼，错哪儿了？”
谢扬想了想，回答道：“错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让你面临丧偶的风险。”
小孩儿分析得格外认真，苏阔玉却差点绷不住笑。他轻咳了一声，道：“既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赶紧回去好好休息调整自己。时候不早了。”
谢扬乖乖地“嗯”了一声。
苏阔玉想起来什么，问：“哦对了，你刚才说你见了几个负责人，都见了谁啊？”
谢扬把今天出席的人都报了一遍。
苏阔玉听后诧异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你怎么认识港城这么多大佬？”
真不是他开玩笑，谢扬报的这些名字里面，有些就连苏阔玉都没办法说上话。怎么谢扬全认识？
谢扬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回答道：“可能因为我是谢槐的儿子，所以格外说得上话吧。”
谢扬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动用他爸生前留给他的人脉。
谢扬这么一解释，一切就变得合理起来。
苏阔玉感慨道：“看来这项目真有可能落你小子手里。你这顿酒没白喝。”
谢扬道：“哥，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阔玉支吾一声，理直气壮道：“一码归一码。一顿酒换一个几十亿的项目和咱俩的结婚证，傻子也知道这买卖划算。”
谢扬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七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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