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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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阔玉在庄星宇家待了一会儿。临走前，庄星宇红着眼睛垫脚吻他，怯懦的模样让苏阔玉心软得不行。
庄星宇跟他唇齿纠缠着，柔声道：“不留下来吗哥。”
他楚楚动人，惹得苏阔玉一身的火。但苏阔玉心里跟明镜似的，笑了笑松开他：“我感冒了啊，你想被我传染？”
“我不怕，哥。”庄星宇依旧靠过来，环住他的腰，“我想要你陪我。”
苏阔玉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生谢扬的气，反正有点力不从心，他叹了口气捉住庄星宇那双纤细的胳膊，逼着对方看向自己：“过几天吧，这几天我太累了。让我调理几天。”
他说得也是实话，发低烧，加上这几天生气动火旅途劳顿的，确实没那个精力。感情方面他虽然任由自己性子来，可他也懂得节制，尤其是意识到自己即将奔三之后，养精蓄锐成了他经常做的事。
庄星宇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见他主意已定态度坚决，虽然失落，也只能吞进肚子里：“好，那哥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苏阔玉按住他的肩膀，“杜哲已经过来接我了。你休息吧。”
庄星宇立在原地，眼眶红红的：“哥，你是不是躲着我？”
苏阔玉面露诧异：“你为什么这么说？”
庄星宇垂眸，手紧紧捏住衣角：“我不傻。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但是哥，假如有那么一丁点可能，我还是希望能永远跟你在一起。”
说他不自量力也好，说他自作多情也罢。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他是真正被苏阔玉的个人魅力所吸引。
他承认一开始只是迫于生计跟了苏阔玉，待状况好点就一拍两散。可是现在，明明到了该一拍两散的地步，他却不舍得了。
他已经沉溺于在苏阔玉手里身下怀中释放的感觉，无法自拔。苏阔玉就像一汪冰凉的湖，他愿意做醉倒在湖里的弯月。
他愿意。哪怕苏阔玉潦倒了，他也愿意。
苏阔玉淡淡看着他，半晌道：“你才多大，你想给我养老？”
以前苏阔玉不觉得，现在他听庄星宇轻而易举把“永远”这个词说出来，突然有种荒诞的感觉。
他苏阔玉配不上“永远”这个词。
他手指在庄星宇的左半边脸颊上轻轻拢了一下：“小庄，你好日子还在后面呢。你妈妈的身体日渐好转，等你大学毕业出来找个工作，你母子俩会好过许多。之后你再找个对象跟人家好好过日子，比跟着我厮混强。”
他说的是实话。他没有权利，也不想永远占着人家。
庄星宇痛苦地摇了摇头，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苏阔玉看着心疼，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必须让庄星宇这傻孩子清醒一点，于是他默不作声地开门，走了出去。
夜风很凉，甚至对于发低烧的他来说，有些刺骨。好在杜哲没让他多等，车早已停在楼下打着双闪了。
苏阔玉哆嗦着上车，皱眉嘀咕：“Y城这天气怎么了，这么冷。”
这才八月份就冷成这样？
杜哲笑了笑：“可能是苏总你身子虚了。现在虽然是台风天，但温度还是26度。”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苏阔玉撑着脑袋，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不知道我这个年纪的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虚’字？以后再说一次扣你一个月奖金。”
杜哲依旧想笑：“不是吧，这么夸张？那我今晚的加班费怎么算？”
苏阔玉想都没想：“还加班费呢？衡港那项目要是月底不打钱过来你二十万的奖金想都别想。给我擦亮眼睛盯紧点，姓孙的那个负责人不怎么靠谱。肖总虽然是出资人但估计也不会怎么派人盯，能盯他的只有我们总部这边。”
这个杜哲当然知道。他跟苏阔玉三四年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孙组长前天还跟我倒苦水，说他夹在中间很难办。”
苏阔玉听了冷笑一声：“他还难办？他是真不怕得罪我。他要是把我项目搞黄了让我损失6个亿他才是真难办。”
说完他越想越来气：“他妈的这人当初到底是谁推荐给我的？想陷害老子？”
杜哲想了想，道：“好像是徐子时徐总。”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苏阔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苏阔玉低烧更加严重了。他忍着难受给自己测了个体温，然后又吞了几片庄星宇给他买的药，澡也没洗就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这一倒，倒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耳旁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震得苏阔玉太阳穴突突突直跳，模模糊糊间一肚子火：“谁特么大早上催命啊？”
电话那头的苏景同顿了顿，严肃道：“你小子吃火/药了？”
听清楚是他爸的声音，苏阔玉翻了个身，揉着太阳穴：“昨晚凌晨回来的，发烧了，没睡好。”
言外之意：我这不是替您出差替您遭罪呢么？
苏景同显然不想跟他谈论这个：“我在你秦姨这里吃早饭，你要不要也过来？”
“我有毛病啊？我不去。”苏阔玉的头更加痛了，“你俩黄昏热恋拉上我干什么？给你俩增光添彩？”
“她儿子也在这，我想借这个机会让你俩认识认识。”
“她祖宗在我都不去，难受着呢。爸你就别管我了，你们仨吃就成，让我再睡会儿。”
挂了电话，他干脆用被子捂住脑袋。
这是谢扬有史以来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顿早餐。但他没什么胃口。
眼前这叔叔看上去是个成熟稳重的人，虽然年纪较他妈妈来说稍微大了些，但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可谢扬就是提不起精神来。
秦薇见状，打了个圆场道：“你今天上午不是要去驾校学车吗？这几天学车的人多，早点去吧。”
谢扬听了，如释重负地站起身道：“行，那我走了，妈，叔叔再见。”
两位大人目送他离开。
苏景同叹了一声：“你儿子情绪真稳定。比我家那个不知道强多少倍。快三十了还这么不着调。”
秦薇笑着说：“你儿子多厉害啊，工作能力那么强，我儿子以后要是有你家一半强我都心满意足了。”
“他还小呢，慢慢磨练肯定能成器。”
谢扬从小区里走了出来，粗重地喘了一口气。
他还是不能适应现在的这种生活，说不出来哪里怪怪的。
到了驾校，学员果然很多，都站在棚子底下等教练喊人。谢扬不急，找了个位置慢慢等，他巴不得教练最后一个喊他。
天很热，太阳火辣辣的，谢扬昨晚没怎么睡好，这会儿戴着耳机躺在椅子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变天，乌云密布的，他身旁还有一个女学员正在茫然而又焦急地等候着：“什么时候才到我练车啊，这天都快下雨了。”
谢扬下意识望了望天，还真是。估计待会儿雨不会小。
果不其然，还没过两分钟，天边响起一道雷声，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出，铁棚子被雨敲击噼里啪啦的响。
“得，白等了一上午。这么大的雨黄线都看不到怎么练车。”女学员泄气地站起身，她瞥向谢扬，“你不走？”
谢扬摘了个耳机，表情淡淡的：“我再等等吧。”
“那你等吧，我不等了。我还要上班去呢。”女学员拿了伞，急匆匆地走了。
只剩谢扬一个人在铁棚里等。
这场雨冲淡了谢扬身上的燥意，空气凉快了不少。
彭教练不一会儿就把车开到棚子下面，仿佛是诧异他怎么还不走：“这雨是练不了科二了。”
谢扬抿了抿唇，抬高音量：“教练你就让我练一会儿吧，我等了一上午了。”
彭教练下车，将车钥匙给他：“那你自己去练坡道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下雨天地面反光，黄白线很有可能摸不清楚。”
“谢谢教练。”
谢扬拿了钥匙，卷起裤管钻进车。哪怕只隔了一步的路，他还是被淋到了雨。湿漉漉的衣服黏在他的后背，很不舒服，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教练坐在雨棚里，边抽烟边看着他给车打火。整个驾校现在空荡荡的，只剩他一台车。谢扬打起精神将车发动起来，车缓缓移动着，往前面的坡道上开。
为了防止车熄火，他特意将车里的空调关上。但他上坡的时候车动力不足，还是熄火了。
他重又打了一次火，这才将车开了下去。
然后他顺着直角拐弯的线走了一次，很顺利。他继续拐弯，上坡。
反复练了好多次，直到没什么问题，他才依依不舍地将车开到雨棚。
雨棚里彭教练还在，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个男孩儿。
谢扬不经意一看，车猛地顿了一下。
庄星宇。
庄星宇拎着水果和一箱牛奶，笑容随和。彭教练抽了一口烟，随即掐灭了，和颜悦色地道：“星宇啊，你怎么来驾校了？又来给你哥探班？”
庄星宇抿了抿唇，道：“是啊，我来看看我哥。”
说罢，教练车里下来一人。
庄星宇抬眸，对上谢扬那双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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