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恋综爆红》Seree

4、第 4 章

　　叶簌心里不高兴，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她转回头专注自己面前的奶黄包时，程佑胳膊担在桌子上侧身对着她：“可我没带现金啊。”

　　有规定是他们在节目期间不能私下交换联系方式，程佑自然不能微信或者支付宝向她转账。
　　就算是能，他也不想。

　　叶簌一只手扶着下巴，嘴角沾着点碎碎的奶黄屑，语气很随意：“那怎么办呢。”

　　程佑有点想把叶簌嘴角的碎屑拂去，但又觉得这个动作过于亲密，而且带着奶黄的小松饼，听起来就很好吃……

　　“不然今天我做你的司机来抵债吧。正好下午接了你一起买菜做饭。”他又提了一遍。

　　桌上三人的目光都向程佑看过来。
　　叶簌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凝结。

　　苏冉先开了口：“可是，丝丝你不是和佑哥公司顺路么？以前都是佑哥送你的，那你现在怎么办？”

　　说罢像是终于意识到这话对叶簌不太好似的，又向叶簌道：“我这人说话直你别介意哈，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丝丝如果没人送的话，自己打车还挺麻烦的，她公司远。”

　　通常来说网红模特这一类职业时间都比较自由，但徐秋丝签约的MCN公司特立独行，每天就算是不需要固定直播，也要去公司坐班几小时，除非当天有外出拍摄。

　　这点在公布职业时徐秋丝特意说明了一通。
　　重点在于，她的公司离得很远，如果有人接送她将会省去很大的麻烦。
　　在当时，程佑第一个积极地响应了徐秋丝的暗示。

　　话口落到了叶簌身上，但她就是不接话，口中慢慢咀嚼着松软的奶黄包，大大方方回应着几人看过来的眼神，似乎在用神色反问“那怎么办呢？”

　　“我没关系，晚到一会儿也没事。”徐秋丝善解人意地解围微笑着，“如果簌簌需要的话，will你还是去送她吧，我真的没事的。”

　　她说了两遍自己没事，可满脸都是她“很有事”但她可以委屈自己的样子。

　　程佑就受不了徐秋丝这种强作坚强的眼神，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提议了。
　　其实他当着徐秋丝的面提出送叶簌，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向徐秋丝展示自己也并不是没人理的，她不答应和自己一起做饭，还有别人呢。

　　可真看到徐秋丝勉强又委屈的表情，程佑又想反悔了。
　　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左边就传来叶簌的声音。

　　“嗯，可以。”“我上楼拿包，一会儿门口见。”
　　说罢掸了掸手上的碎屑起身。

　　徐秋丝情绪垮掉，差点没做好表情管理。

　　·
　　直播录像机跟着他们到了车上。

　　程佑心里有挺多话想问叶簌，但想到这些话播出去可能会在某天被徐秋丝看到，就咽了下去。

　　他不开口叶簌也就不说话，她坐在副驾驶胳膊架在打开的车窗上往外看，蜜桃味儿一阵一阵往程佑方向吹。

　　在偷看了叶簌4次后，程佑决定打破沉默：“那，你这算是答应晚上一起做饭了？”

　　叶簌轻“嗯”了一声：“算是吧。”

　　算是……
　　这么随意勉强的语气，程佑应该觉得冒犯，可事实上他却觉得有点庆幸。
　　这次终于不是拒绝了。

　　把叶簌送到学校后，程佑问她：“那我几点过来接你？”

　　叶簌想了想：“5点吧。”

　　“还是这里？”程佑问。

　　叶簌停顿了一下，“那就6点吧，还是这里。”

　　程佑一向不敏感的心思这次灵活了一次，他猜想到这延迟的一个小时，应当是叶簌从另一个地方赶过来的一小时。
　　而且这个地方叶簌不想告诉他是哪里。

　　想到这里程佑就更难受了，叶簌是要去见什么人吗？她一个学生，能有什么神秘的安排呢？

　　奇怪，放在一天以前，对这些程佑一点都没兴趣，可到现在，他连工作的时候都忍不住心猿意马在想这件事。

　　·

　　叶簌倒也不算真有什么神秘安排，研二的课不多，只有上午两节，一节文化课一节专业课，她下午准备去一个艺术展。

　　上午听课的时候，叶簌也很认真，即使没什么用处，她也虔诚地跟着授课教授的思路走着，偶尔重要处还会做一下笔记。
　　她在进入快穿局以后就抹除了自己原本的记忆，但叶簌猜想在她自己以前的那个世界里，她应当也曾经是个成绩不错的学生，毕竟骨子里的认真劲儿是不会随着时间改变的。

　　但坐在她旁边的同学就没那么投入了。
　　虽然摄像机没有跟着叶簌到达学校，但班里所有人都知道叶簌上了恋综，还知道她人气最差，连续三个晚上一条短信都没收到。

　　叶簌在班里人缘不算好也不算差，准确的说是个小透明。
　　研究生课程各个班级串着上，美术系情况好点，但能真正熟络起来的也就只有同寝室或者同导师的。

　　叶簌不住宿舍，导师即将退休这届就收了她一个关门弟子，但平时也是放养状态。毕竟画画这种事情，除了练习就是天赋，指导得再频繁用处也不大。

　　所以在众同学想要八卦一下叶簌在恋综里的事情时，竟然找不到一个和她亲近的人来打听。

　　有些嘴碎的就开始讲难怪叶簌收不到短信，性格这么孤僻，换谁都不想接近吧。

　　但也耐不住好奇，下课间隙还是有人凑过来问叶簌：“你们那个恋综，是不是真的有剧本啊？哎我听一个朋友说哈，这种真人秀里导演都会给分配人设，是真的吗？”

　　叶簌正在做笔记呢，她莫名觉得这些知识还挺有趣的，学着学着竟找到了一些学生时代的感觉，虽然作为美术系的研究生，她做笔记的行为看起来十分异类。
　　但在很多人看来，叶簌已经是个异类了。

　　她把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写完才抬起头来，“你那个朋友是节目工作人员吗？”

　　叶簌上课的时候把头发绑起来扎了个低马尾在脑后，厚刘海盖在额前挡到双眼皮褶的部分，向前向上看的时候两颗黑眼珠格外显眼。
　　这个同学倒吸了口凉气。这样的叶簌比镜头里要好看很多，表情迷蒙又直白，他更怀疑有剧本了，不然不至于一个选叶簌的都没有吧。

　　同学挤着苹果肌笑了下：“她是实习生，知道的肯定没有你们参与的人多，消息也可能不准确哈。”

　　叶簌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画了几个圈圈，思考了一下说：“这样啊，那你提醒一下你朋友，这种保密条款随意泄露的话，是会被起诉的哦。”

　　同学笑容顿时僵硬住。

　　叶簌将笔记合上，又眨眨眼冲同学笑起来：“不过我是不会问你这个朋友是谁的。”
　　“虽然，节目组的实习生就那几个人。”

　　·
　　下午去艺术展前，叶簌去了趟理发店。

　　她原本还在犹豫额前这撮笨重的刘海要不要保留着，虽然她实在看不惯原主的这身打扮，但如果是为了任务的话，她是可以忍一忍的。

　　直到早上程佑见到她后，攻略值浮浮沉沉动个没完，叶簌就决定收掉那些没用的“扮丑”了。

　　她在某个世界攻略过一个心理学家，对方告诉她，人在美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光靠影子都是可以勾引人的。
　　就像是积久陈年的茶叶壶，泡上清水也能溢满茶香。

　　这话大概是有些内涵的意味，不过道理不俗，而且心理学家最后跪在地上求她别走的样子，也丝毫没有当初说这话时那种理性旁观的儒雅了。

　　联想到原主曾经遭遇过的无视和厌恶，再看到镜子里离开发型的拖累后自己逐渐清晰精致的五官，叶簌心里忽然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征服欲。

　　用这样一副面容来收割负面情绪，尤其刺激啊。

　　“老师，再帮我做一下鱼子酱护理吧。”叶簌向镜子里看呆了的Kevin老师轻柔喊了声。

　　“啊？好，鱼子酱护发是吧？可以，可以。鱼子酱？对，鱼子酱。”Kevin语无伦次，往仓库走的时候差点撞了门。

　　他也算阅脸无数，在某音某博都有自己的账号，粉丝八十多万，有不少网红小明星过来找他做发型。

　　Kevin没有看过恋综，从叶簌进门的时候，他虽然口中说着“美女五官条件不错，换个发型肯定更显气质”这种套话，实际心里是没太当回事儿的。
　　可从助手给叶簌洗完头，他将叶簌的刘海拨到一边的时候，Kevin就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看走了眼，眼前的人和他以前剪过头的网红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他最终只按照叶簌的要求做了个很简单的法式波浪，刘海三七分但不盖脸，吹完头发将最后一卷弧度整理好后，他明显感觉到四周的顾客都和他一样愣住了。

　　Kevin拿着鱼子酱回来的时候，还带上了自己的手机，开口有些吞吐：“美女，我不是和你说客套话，你真是我这么多年见过最美的顾客了。我自己平时做一些自媒体账号，发发客人的造型之类，冒昧问一下可以给你拍个视频传上去吗？”

　　叶簌看了眼Kevin手机里的某音主页，置顶视频里是个不小的网红，点赞量有120万。

　　还没等叶簌开口，Kevin又话赶话紧接着说：“当然我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让您白白露脸，我以前也和一些网红明星合作过，有的是互免，有的是只收一点材料钱。”
　　“如果你能答应的话，做发型包括做护理的钱肯定给你免了，另外再给你一张我们这的年卡，一年内消费全免，你看怎么样？”

　　Kevin一口气说完，紧张地观察着叶簌的动作。
　　他没太有把握叶簌会答应，一般像她这种级别的美人如果想火早就出道了，到现在还是个生面孔只能说明对方很低调。
　　而且叶簌气质上就是有钱人家富养起来的大小姐，不说他这万儿八千的优惠值不值这种美貌了，就算是值，人家也不一定瞧得上。

　　在Kevin屏息等待几秒钟后，叶簌轻抿着的嘴角缓慢爬上了笑意，她抬起头来通过镜子看向Kevin：“老师不仅技术高超，人也好大气啊。难怪是可以把店铺和账号都能经营得这么出色的人。”

　　叶簌一声一声“老师”叫着，Kevin一颗老男人心咚咚跳起来。

　　“都是运气，运气。”Kevin谦虚道。

　　“优惠什么的老师看着办就好了，做生意都很不容易的，不要亏钱啊。”叶簌说着话，鬓边的一缕卷发掉到前面，她从罩衣下伸出手来挽到耳后。

　　“发视频当然是没问题啦，能被放到Kevin老师这种大红人的账号里，是我的荣幸。”叶簌语气轻轻淡淡的，嘴角始终含着笑意。

　　Kevin立刻喜道：“你知道我的账号？”说罢忽然意识到是自己刚才给叶簌看的，脸红到耳朵立马改口：“美女你有账号吗？要不要互关一下，发视频的时候也可以艾特你一下。”

　　在上节目前，节目组为了宣传让每个嘉宾都报上自己的账号，有人是新申请的，有的人早有旧号。

　　叶簌的这个号以前发过一些画画的日常，但没什么粉丝，节目开播后粉丝倒是涨了几千，不过都是过来骂她的。

　　在她来之前，原身一直不敢登号看评论和私信，所以当叶簌一打开账号后台的时候，入目都是一些涉及祖宗几代的问候，她平静地删掉，然后打开搜索框关注了Kevin。

　　Kevin也没来得及去看叶簌主页的介绍，还沉浸在受宠若惊的情绪中，只看了个名称便道：“原来你叫叶簌啊，这名儿有灵气，簌簌风吹叶，一听就是个大美人——这是你的真名吧？”
　　Kevin吹捧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很多人ID大概率不是真名，立时有些尴尬。

　　“是真名啊。”叶簌笑了下，上挑的眼角往下弯了弯，更显妩媚了，“第一次有人夸我的名字，老师还是个很浪漫的人啊。”

　　Kevin被叶簌一句话夸得神清气爽，恨不得当场给叶簌背个离骚洛神赋出来。

　　·
　　离开理发店的时候叶簌还有点惋惜这个世界收集的不是爱意值，不然她会想办法扩大攻略目标范围到任务世界的所有人的。
　　单单是这个理发店的KPI，就能够满足一大半的攻略值要求了。

　　和很多苦大仇深完成任务的员工不同，叶簌很喜欢自己的这份工作。
　　她真心地享受看到那些人为她慢慢沉沦、逐步陷入的样子，然后再在这些人爱意值满分时抽身离开，看着他们的人性百态……多有趣的一件事啊。

　　不过就算是收集爱意值，也还是不要钻系统漏洞了吧。叶簌又想。
　　上一个主动帮她开后门的系统已经被回收了，她对现在的小九还挺满意的。
　　换了蛮可惜。

　　从理发店离开后，叶簌又转悠着逛了会儿街。

　　原身从前似乎过得相当一般，吃穿用度普遍杂牌，对品质也没什么要求。

　　叶簌查了下原身的身家财务状况，发现她有张金额不菲的银行卡，里面每个月都会打进一笔钱。
　　但原身一直没有动这笔钱，反倒一直在靠接商业插画等途径自己赚钱。

　　转账人是方柳，叶簌仔细搜寻了一下信息，对应上名字，是原身的妈妈。
　　剧情里没有对她的父母关系着墨很多，炮灰嘛，有个大背景就够了。

　　但看起来原身和她这位妈似乎关系一般，几年来都没有能留下来的聊天记录，最难的时候也没动这笔钱。

　　不过叶簌花得毫无心理负担，知道来源后第一时间就把这笔钱动了。

　　要她委屈自己是不可能的，虽然可能只有两周时间。
　　用几十块的护肤品，她的脸要烂掉啦。

　　她连买了几套衣服和化妆品，就连内衣也重新置办了几套。

　　原身一直在刻意掩盖自己的身材，这件事叶簌也能理解。
　　大概每个发育较早的女孩在青春期总会碰到那种隐晦却又放肆的目光审视吧。

　　仿佛身材好是一种罪过，如果不是为了勾引人那么毫无用处一样。

　　可是身材的好与坏不是基因赐予的一项礼物么？
　　无法以磊落光明的目光欣赏是那人的不幸，收到这份礼物的人，只要坦然接受就好了。

　　叶簌以焕然一新的装扮站在了艺术展门口。

　　她走到一张宣传海报前重新确认了一下。

　　早上在程佑车上看到的果然没错。

　　3A号，摄影展厅。
　　摄影师艺术家，贺子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