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黎明吟唱的圣诗》流湮

1、PART.A

　　[彼时]

　　年少的我们，总是没心没肺地笑着。
　　春天，等待花开花谢。
　　夏天，在海滩边肆意嬉闹。
　　秋天，看赤红色的枫叶飘零。
　　冬天，不怕冷地一起打雪仗。
　　十四岁的年纪，风华正茂。相信只要一同努力，没有什么是无法战胜的。

　　…………
　　…………

　　然后，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岁月，让我们将那些世间最纯粹的美好都弄丢了。

　　——丢掉的东西……还能再回来吗？

　　[大空]

　　在能量构成的这一片漆黑无光的空间里蓦地腾起一束光亮。彭格列跨越时光和硝烟的图腾忽地在中央燃起，照亮了四周。这像是一个契机，紧接着，一簇一簇极尽相同却有着微妙差异的橙红色火炎接连点燃，一个个身影从虚空中显现出来。

　　“彭格列……这一次是彻底毁灭……还是在经历重新洗牌后迈向新的繁盛呢？”
　　“啧。没有细细品尝过七宗罪的继任者，终究只能是渣滓。”男子的眼神阴鸷。
　　“二代，你！——”

　　不远处，浅色长发的男子看着争锋相对的二代和四代，叉子和双枪腾起火焰开始纠缠在一道，他只是皱了皱眉，最终还是选择保持缄默。

　　“繁荣还是毁灭都已经与我们无关。属于我们的使命只是见证Vongola的光阴。”面部有着美丽刺绘的墨绿马尾的女性抬眼，眼神恬静而睿智。“是吧？……Giotto。”

　　“啊，没错。”坐在椅子上的男子转过身来。
　　曾经对他说过，「繁盛还是毁灭，都随你。彭格列Ⅹ世。」。他们这些曾经的历史只需要在一起见证这些曾一起奋斗和守护过的光阴，一直到最终的覆灭为止。

　　金发的男子身披纯黑色的披风，金红色的瞳孔恰似热烈燃烧这的火焰，额心的大空之炎比在场任何一位大空首领都要来的更为纯粹和干净。
　　将一切都浸染、将一切都吞没、包容的大空——彭格列初代。

　　「彭格列Ⅹ世在谈判桌上被对方首领枪杀」这个消息在未来得及传开之前就已经被封锁——这个噩耗带来的无疑是加速毁灭。
　　守护大空的守护者们纷纷从各地赶来，相聚在日本地下基地附近的森林中。树荫遮蔽的中央停放着一副黑手党的棺木。浓黑色，金色纹饰，Ⅹ印记。

　　天空中所有的气候都出现了。然而，承载他们的大空却已然崩塌。

　　[岚]

　　狱寺隼人在十四岁的年纪找到了新的，也是之后唯一的生存信念。他想过自己的生命最终将奉献给十代目——他最尊崇敬爱的大空。
　　他起过誓要保护好最值得保护的大空，最重要的大空，然而——
　　伸长了手臂，无数次朝天空大喊，一次一次，那里始终是一片晦涩不清的灰垩色。只有远处教堂里隐隐传来的圣洁的钟声将虚妄的残像带到了面前。

　　灰发男子靠坐在树下，坚毅的身躯背靠着粗壮的树干。他想他此时非常需要这么一个有力的支撑，否则，他会倒下。
　　嘴里叼着烟，如同初初见面时那样。夹着烟蒂的指节经过十年的磨砺已经变得有些粗糙，指腹上已经结满了厚厚的茧子。狱寺怔愣地看着自己夹着烟的手。
　　就是这双手。没有守护好最重要的……
　　他蹙紧了眉头，那里明显地突起一个“川”字，将右手攥得紧紧的，一直到本就不长的指甲深深刺进掌心的皮肉……依然感觉不到疼痛。
　　他懊恼地狠狠往地上垂去，无力感灌满了全身似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连渣都不剩。

　　狱寺曾经想过，或许即便是残像也好……但是，那个人是无可取代的存在，他的使命是守护那个人，不能去守护那抹虚幻。咬咬牙，狱寺起身回到基地。

　　***

　　“真不愧是被誉为人人畏惧的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彭格列十代目的左右手。的确是个值得战胜的对手。”对面的红发男人终于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神色，杀气开始狠厉起来。

　　“是吗。那就不要介意地尝尝总是成为攻击核心，无休止的怒涛般的岚吧！——”就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也要守护那个人，守护那个人想要守护的一切，直到使敌人倾覆殆尽。

　　“啊！十代目！——身为您的左右手，请让我来保护您！——”
　　“不用那么夸张的啦……狱寺君。”

　　…………

　　褐发男子坐在办公桌后，虽然努力地展现着微笑，可暖色调的眼底还是掩不住那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我已经做好决定了。如果密鲁菲奥雷指定我一个人去赴约的话，我奉陪。”
　　“可是十代目——”
　　“隼人。”他出声打断他。语气淡淡的，却是不容质疑的坚定。狱寺呆呆地张了张嘴，但是所有的话语都像是事先打好了招呼似的全部梗在了喉间。“我想，白兰再怎样也不会违反黑手党在谈判桌上的礼仪吧。”
　　他无法阻止那个人，他眼眸里的光芒是这么坚定。无论他说什么，自己到最后总是没办法拒绝遵守的。或许从一开始，自己想要守护他的那个契机就是这份坚定和信念吧。

　　最后，只能目送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渐行渐远。

　　“瓜，再努力一下……”

　　***

　　彭格列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与真六弔花的石榴同归于尽。

　　白色头发的男人一身白色，脸上是慵懒的神色。他从包装袋里拈出一颗棉花糖，放进嘴里嚼着，一边说：“岚……GAME OVER.”

　　[雨]

　　“雨守大人？”

　　被叫唤的男子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啊。抱歉，还要你来叫我。”

　　巴吉尔摇摇头，眼神触及到山本琥珀色的眼，从那里读到了无法描述的痛苦……和孤独。“拉尔小姐已经快到了。”

　　“谢谢你的提醒。否则要迟了呢。”会陷在美好的回忆里无法自拔的。

　　***

　　从一名热爱运动的棒球少年到一名剑术高超的剑士，成为超一流的杀手，山本武只用了十年。然后他成为了「细数着战斗历程，冲洗着流淌的鲜血，宛如镇魂歌般的雨」。

　　对面冰蓝长发的矮小女孩朝他扮了个鬼脸，神情愉悦而轻松，仿佛面对的只是一场简便的游戏，不消一会儿便能顺利通关。
　　或许没经历变故前的山本武还有余力被对手一起打哈哈，但如今的山本武眼神犀利，这是他的战斗，无法避免也一定要胜利的战斗。山本武手持时雨金时，匣兽已经飞出了匣子，雨燕燃烧着镇静之炎在上空伸展了翅膀盘旋着。

　　正处于对峙的时候，对面的铃兰已经开启了修罗之匣，形式对自己很不利。彭格列指环上的火焰不断加大，竟微微颤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低低嘶鸣。山本将雨燕收回匣子，接下来就算用匣兵器也无多用，他要用父亲传给他的时雨金时，堵上自己的生命来结束战斗。

　　修罗开匣后身体形态变作人鱼状的铃兰浮在半空居高临下，她扁了扁嘴换了个方向望向远处。看着看着，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下子笑出声来。山本武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紧，皱着眉紧紧盯着铃兰，杀气四溢。
　　铃兰察觉到了山本的怒气，缓缓转回目光来，朝他甜甜一笑，“山本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哦，不对，对你来说该是坏消息吧？”

　　她口齿清晰地说道：“彭格列岚守死了哟~~”

　　***

　　“时雨之化。”男人的声音变得低沉，辨不出悲喜。

　　无数剑痕所划出的一蓬蓬血花在天际绽放，将头顶这一片天空染红。

　　斯夸罗曾经狠狠教训过他，说他没有为剑奉献出一切的觉悟，这将会阻碍他的剑的成长。或许还会带来更致命的——无法保护，最后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阿纲，狱寺，父亲，还有许多许多人。

　　事到如今，再去计较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吧？

　　啊啊。还说我呢，斯夸罗。你自己不也失去了一直守护着的那片暴躁多变的大空么。

　　[雷]

　　彭格列在意大利的总部已经彻底毁灭。密鲁菲奥雷的BOSS白兰亲自出马，连曾经辉煌一时的黑皇帝彭格列九代目也无法抵抗。巴利安首领，九代目的独子单枪匹马及时赶到，父子俩史无前例地联手，手杖上爆出的死气的零地点突破和XANXUS手心的愤怒之炎以及和二代目极尽相似的双枪同时展开攻势。
　　大空岚狮虎bester也从匣子里被放了出来。嘶吼着像要扑上去将对方撕咬得骨头都不剩。

　　然而就是这样从没料想到过的战斗力，到最后传来的的确是噩耗。

　　巴利安群龙无首，还是斯夸罗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他作战指挥的功用暂时安抚住了手下。只是，无论是彭格列还是独立暗杀部队，都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首领。离彻底毁灭只剩倒计时。

　　然后这一天，还留在日本基地的毒蝎子碧洋琪正捏着自己爱人reborn的照片，眼里控制不住酸意，脑子里还在担心着正在和对方战斗着的弟弟，强尼二突然弄响了房间内的广播。没人时间继续缅怀了。碧洋琪听完强尼二语无伦次的描述后立即奔出了房间。

　　「蓝波、一平确认在中国遭受密鲁菲奥雷白魔咒的袭击，重伤身亡。已经找到尸体并和一平的师傅风葬在一处了。」

　　有声邮件里传来的女声冰冷。是拉尔•米尔琪。

　　「还有……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和真六弔花的石榴同归于尽。」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最后四个字吐出的同时一瞬间冻结。
　　死亡通知书，下达。

　　那一天，悠扬的钢琴曲弹奏了一整夜。一直没有间断。

　　[晴]

　　不久之后传来晴之守护者笹川了平和巴利安的路斯利亚一起执行公务的时候遇到白魔咒先锋部队，幻骑士动用地狱戒指大幅度提高自我能量，加上众多匣兵器的围剿，不敌惨败。

　　结果不言而喻。

　　穿着一身干练黑西装的黑发女子和橙色长发的女子抱成一团，然而她们彼此都知道，这样根本安慰不了她们之间任何一个人。

　　“小花……”
　　黑川花听到耳后女子温柔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自己的手也开始不听使唤起来。她叹了叹气，还是选择了放任自己的泪水。“京子……”

　　她没有别的方法来安抚着挚友。

　　她们只能这样子麻木地流泪。祈祷死者能够到达美好的天堂。
　　然而——真的有天堂吗？举目可见，到处都是地狱。
　　心更是处在地狱的中心。

　　[云]

　　云雀恭弥现在很不爽。

　　他坐在地下基地的大厅中央，背景依然是那嚣张至极的「唯我独尊」的牌匾。草壁奉上他要换上的西装，欲言又止。“恭先生……”

　　他一边打着领带一边冷冷撇过部下一眼，“哼，食草动物就只有被咬杀的结局。只不过……咬杀他们的不是我，这点令人很不爽啊。”

　　草壁无言，云雀已经整装完毕，“哲，通知跳马。”

　　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基地。草壁本想追随上去，然而等到他通知了迪诺之后，哪里还有恭先生的影子？

　　[雾]

　　不见天日的复仇者牢狱。

　　六道骸被关押的最底层，黑暗吞噬了视野。然而被束缚在水牢中的长发男子似乎看到了什么，有些躁动起来。

　　クフフフフ……竟然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沢田纲吉，该说你果然够愚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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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雨下得很大，顺着风向扑面而来。
　　风太看了看微斜在自己面前的这把伞。已经残破不堪了呢。

　　没有了一块一块伞面的组成，徒有冰冷入髓的伞骨又有何用。
　　只剩风雨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