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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长风 ...

  •   《长风如诉》By枫织
      2023年9月5日
      晋江首发,谢绝转载

      1.
      在去西北之前,沈听薇决定先搬家。

      新家在距离市区四十公里以外的开发区,她没有犹豫,即刻打包好行李叫搬家公司。

      上午十点,那名司机准时到达。

      叫她意外的是,来人开的是一辆七座商务SUV而非普通的中面。

      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能搬走就好。

      她随意望了眼驾驶室——
      一名身形修长的男人。

      头顶鸭舌帽,口罩遮面。
      阴天,黑色薄外套将他衬得气质矜冷。

      她目光一凛,不经意间,扬首,与他注视。

      那是一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
      墨色瞳仁熠熠神采,周围水润润的,有粼粼色泽泛出。

      只见他轻挽衣袖,半截手臂露在外面。
      皓白的手腕扶在方向盘上,坐姿慵漫惬意。

      绷紧的下颚倨起一抹弯翘的弧度,没有刻意与她对望,出其不意的箝制感扑面而来。

      沈听薇匀了匀呼吸,感受到男人的视线。随即,将一包收拾好的衣物放到车上。

      台阶上还放有几个大的物品箱,尚未开口,那人自顾下车替她搬运。

      搬东西的时候,沈听薇注意到了,他宽阔的手背上有一道疤痕。
      不规则走势,从虎口直延伸向中指与无名指交接的位置。极为惹眼。

      几分钟过后,行李悉数被搬进后备箱。
      他薄唇轻启,问:“还有吗?”

      嗓音淡哑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倦冷。
      音色低醇,又似缓重的大提琴。

      一瞬间的错觉,沈听薇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种声音。
      不肖几秒,在脑海里快速否决。

      “没了。”
      她拿上手提包,跟着男人上车。

      四十公里,不堵车的情况下需要开四十分钟。

      上车后,她后知后觉,原来在这里已经住了三年。

      三年可以改变一个人。
      也可以改变一座城。

      第一场秋雨扑簌降落。
      雨丝绵密,交织婆娑。

      她的视线全然落在窗外的景致里。

      倒去的人影与车影,对影重重。
      不远处楼宇玻璃面折射出耀眼的光线。

      她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未来不久将会随着时间的更迭消融于记忆里。
      那些人、那些事一同消失。

      不想了。
      都已经搬走了。
      再想有什么用。

      她悻悻然将视线移回车内。

      驾驶室后视镜倒映出男人拓落的眉眼,他一撇首,自动将帽檐往下沉。

      沈听薇心咯噔,失去频率。

      不可能……
      应该不是。
      心里有个声音。

      她盯男人没两秒,他似乎洞悉她的情绪,沉磁的嗓音在车厢里缓缓响起。

      “一个人搬家?”
      喑哑的声线隐约透着关切。

      沈听薇含糊着回话:“……嗯。”

      男人靠在真皮座椅上,姿态稍作定格,脊背挺阔笔直,“没找朋友或者是,男朋友?”

      ‘男朋友’几个字顿得格外突兀,尾调有序。

      有点唐突。
      沈听薇愣怔,不知要不要接他的话茬。

      一晌,觉得不礼貌,还是接了:“朋友很少。…没交男朋友。”

      男人骨节错落的手触到中控区,手背上那条疤痕凌厉又明显。手臂一抬,问:“听音乐吗?”

      沈听薇随口答道:“可以。”

      一首《Outta My Mind》释放出动感的旋律。

      ……

      But I’m addicted to your touch
      (我迷恋你的抚摸)
      We only love the highs
      (你我只向往快意云霄)
      'cause the lows get lower then they should It’s dangerous
      (因为低谷仍会坠往深渊冲向危险)
      We’re picking every fight
      (我们相爱相杀)
      'cause we know that thats what makes it good when we make up
      (只因我们总有和好一日)

      Vicetone、Allison Kaplan演唱的歌曲,收录于专辑《Legacy》。

      沈听薇听到,愣神。
      奇了怪了,他怎么正好放到她上学时候的最爱……

      “你怎么知道这首?”
      她讷讷问他,心跳一阵接着一阵。

      男人漫不经心偏了一下头,“谈过一个女朋友。她很喜欢。”

      “……”
      沈听薇惊诧于这句回答,怔忡了好一会儿。

      雨水在哗哗冲刷外面的街景。
      车窗凝结雾气,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她头一仰,枕在后方的靠垫上。

      “你是本地人吗?”
      不接话显得气氛过于尴尬,干脆换了一个话题。

      “不算。才来。”男人有条不紊地回答。

      沈听薇“哦”了一声,接着问:“来打工还是?”

      不住盯他一眼,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囊中羞涩。

      男人低悦的声音盖过周遭一切嘈杂,平淡又温和:“做点小生意。偶尔,赚点外快。”

      看来果真是世风日下,经济萧条。
      连他这样的人都需要出来多兼一份工。
      沈听薇哂哂他的话,斟酌言辞回应他。

      他抛了下一个问题:“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我?”沈听薇话噎在喉咙口,尔后,勾唇自嘲:“还没想好,总之,应该会重新换一份工作。”

      “换工作?”男人微卷着舌,话落在半空,似在思索。

      沈听薇敛神,想着,反正是陌生人,说说就说说吧。

      她毫不避讳地告诉他:“第一份实习,干了三天,因为没有认出来中国出差的大老板,被解除了合同;第二份,时间有点长,只不过那家公司是干出口外贸的,后来订单跟不上,老板申请破产了;最后一份……”

      说到最后一份,也是最近的一份,她眸掩了掩,眼神晦暗,没有继续。

      “最后一份怎么了?”男人好奇。

      沈听薇嗤笑,好半晌才缓过气,“因为我做翻译,要跟在老板身边。老板娘认为我心思不纯,把我炒了。”

      何止。
      就是这份工作令她心力交瘁。

      老板娘常年跟老板感情不和,舍不得分开,经常明里暗里找公司的人不愉快,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更是她的目标。

      沈听薇自诩不怎么样,没做过什么,依然深受其害。

      从上个月起,她陆陆续续被人跟踪,去派出所报过案,没用。现在那群人更过分,直接往她住的地方泼了油漆。

      直到这个月,房东不愿意把房子租给她了,要求她早点搬走。

      来云川三年,她说不上对这座城市多有感情。但就这么离开,其实挺可悲的。

      “所以,你想要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男人替她总结一句陈词,语气倦淡,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沈听薇呼了一口气,又吸气,“那能怎么样呢,总归那是人家的公司,我没有话语权。”

      车里音乐尚在继续,转到了其他歌曲。
      外面,雨声潺潺,珠帘密布。

      男人原本直挺的背影僵了僵。

      “听薇,你真的已经搬家了?”

      手机铃响,沈听薇眉头一皱,条件反射地接听。

      “怎么?”
      是同事余渺渺打过来的。

      余渺渺在电话里问:“那你下一步都安排好了?要去那个,大西北旅行?”

      “嗯。”沈听薇吭声。

      余渺渺说:“你想好了。现在你有猎头找上门,要是这段时间不去,这个岗位不一定再落到你头上。我还准备跟你一起跳槽呢。”

      “渺渺,我想好了——不准备再干翻译一类的工作了。”
      沈听薇语调一顿,折了一个弧度。秀气的双眉因为情绪激荡越蹙越深。

      余渺渺吃惊,“What?沈听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什么叫,不准备再干翻译了?”

      “渺渺,我想过了,如果这行不适合我,我就没有干下去的必要。等我去过大西北,我再回来看看有没有更适合的工作。”

      三年了,从学校毕业三年,她没有做出成绩。或许她真的不适合干这行,再干下去只会浪费时间。

      余渺渺试图劝诫她:“你这么好的专业,又是那么好的学校毕业,不继续做下去可惜了。听薇,我无法干涉你的决定,我们虽然是在工作当中认识的,但我真心拿你当朋友。我希望你未来能够顺顺利利的。”

      “谢谢。你也是。”

      成年人交浅言深,她跟余渺渺能说得只有这些。
      未来,都有各自的路要走。

      挂掉之后,她感觉到车里空调有些凉了,缩了缩身子。男人似乎也感应到她的不适,调试了下温度。

      “雨小了点,要开窗户吗?”他问。
      沈听薇正好想透口气,“嗯,你开吧。”

      前排驾驶室一侧窗户被打开。

      导航路线规划得很明了,一路通畅无阻。

      在下一个路口,沈听薇扬声:“还有多久?”
      男人打量了眼时间,“十分钟。”

      十分钟,时间过得真快。
      她不禁感叹。

      “你这一趟能赚多少?这辆车,油费够吗?”
      她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稀落的雨点透过窗户缝隙打在男人结实的腕骨上,那些水渍顺肘臂弧线而下,最后没到衣裳深处。他甫一调整身姿,话语温轻:“载你?那够了。”

      真是奇怪的人。
      沈听薇瞅他一眼,遽然收回目光。

      “你要去大西北?”
      片刻,他沉声。曳出的音调淹没在雨声里,消失于无形。

      沈听薇舔唇,刚准备作答,前方进入肇事区域。
      一起车祸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不会吧,这时候堵车???

      闲着也是闲着,她就刚刚的话题跟他聊了起来。

      “是啊,之前没有机会去。现在离职了,找个地方放松也不错。”

      “路线订好了?跟团青甘环线还是自由行?”他接话冗快,没给人反应的时间。

      沈听薇微愣口舌,“你去过?”

      他倏尔一笑,沉喑的声线覆上一重砂砾质感,磨在人心上,痒痒的,“想去。研究过不止一次。”

      “这么说,你应该算熟了?”

      沈听薇瞬间来了兴趣。
      她临时起意,根本没想好是报团还是自由行。

      男人浅悦的声音忽而定下几分,颇显沉闷:“熟,谈不上。就是前女友一直想去,我了解过。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分手?”

      风裹挟细雨飘洒进车厢。
      她没想问这句话,奈何好奇心作祟偏偏问出了口。

      这个男人一定有故事。
      她潜意识里一闪而过这个想法。

      果然,男人顿过话后,身形凝滞。
      帽檐再次压低,视线全然被遮挡。
      随后,不动声色地开口——

  •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娇你心扉》《绯色记忆》求收藏,更多文文在专栏,么么
    ——预收1《娇你心扉》——
    假装娇气X假装病娇
    先婚后爱/暗恋成真/蓄谋已久
    文案☆
    1.
    从10岁起,重月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今年一定不要再见到梁剔。
    每年都落空。
    24岁这年,她彻底摆脱不了他了,像一只囚禁在樊笼里的丝雀。
    她和梁剔结婚了。
    婚后,她以为他跟之前一样沉戾病娇,薄情冷性,却走马观花地在他身上看到许多面。
    他有一副面具。
    对外是运先集团曾经那位掌舵人的遗腹子,疏漠自持,矜贵凛致。微挑的邃眼,暗藏的光芒永远深不见底。
    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
    日日早出,夜半风流。
    奕奕神采,身边花枝琼桂无数。
    重月不喜欢他,也从没想过跟他培养出感情。
    她努力扮好一位名媛阔太,娇气任性,就盼着有一天他能厌恶她。
    可是有一天,梁剔回来了。
    带着酒意回来。
    熏烈的气息没过她的额、颊,最后停留在那弯翘潋滟的红唇上,神情受伤又恳切,“尔尔,要我好不好?”
    2.
    梁剔有个愿望,就是年年都能和她在一起。
    瓦努阿图的火山,加州的日落,雾凇岛的雪……往年她涉足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他看着她日复一日长大,窈窕生姿,终于在27岁这年鼓起勇气。
    经年的角落,无人知晓,那场变故以后,他爱她,爱了许多年。
    藏在尘封的玻璃罩,是上天馈赠的最美的礼物。
    而他,如同候鸟,蛰伏起爱意,孤独地等待一载又一载。
    ——预收2《绯色记忆》——
    文案◎
    十二年前的滨海小城,发生一起凶杀案,一个混迹于风月场所的女人惨死家中。宁珈目睹了作案现场,被家人噤声,从此远离是非之地。
    多年后,她应聘成为一名实习律师,带她的前辈正是这家事务所的合伙人,行业内数一数二的律政精英。
    不到而立,事业有成,韩时禹凭借英隽的面孔、冷峻的气质俘获一众芳心。
    可他独独对女人没有兴趣,除了——
    “不知何时起,我能进入到他的梦。那些细碎的片段拼凑在一起,十多年前,一身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倒在血泊里。她的背后,站着一名手持刀械、十六七岁的少年……”
    “你,是谁?”他感觉到了。
    “那你,又是谁?”
    凶手早已伏法,宁伽反复回忆,案发现场绝不可能出现第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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