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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春酒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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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蕊没预料霍放注意到了她的窘迫,她长睫一颤,惊讶的仰头看他。
男人宽肩长腿,身形健硕,穿着一身黑衣的站在车门外,气场天然凌厉又危险,就和煞神似的。
但现在,对这位看似冰冷实际细心的“大伯哥”,叶蕊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
叶蕊轻呼出一口气,她感谢说:“谢谢大伯哥帮我开车门,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开门下车。”
霍放低头看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示意的指了下车门窗下方的一个位置,嗓音平稳:“有个凹槽按钮,开门前,需要先按下。”
叶蕊坐在车里,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认真的看过去,果真在车门上见到一个暗色凹槽,只是刚才没被她注意到。
叶蕊小巧柔美的脸上神色惊喜,她笑起来:“嗯,我看见了。”
霍放站在车门外,漆沉眼眸盯着面前眉眼含笑的姑娘,他喉结滑动,提醒:“试试?”
话音落地,叶蕊没立刻反应过来。
而后男人后退一步,他大手搭在车门上,吧嗒一声响,再次利索的把车门给关上了。
“……”
叶蕊坐在驾驶后排的座位上,她歪歪头,盯着重新闭合的车门,才反应过来,原来霍放说的“试试”,是让她自己再试试开车门。
想到这儿,叶蕊倒是没忍住笑,白皙脸颊边的清甜小酒窝显现了出来,就没预料这位“大伯哥”还挺有老师风范。
叶蕊眼眸微弯,她靠近车门,低眼认真的瞧了瞧,见到暗色凹槽后,她伸出指尖试探的使力往下按下去。
“吧嗒”一声响,车门溜出一道缝,叶蕊手心贴在上面,下意识屏住呼吸,手心用力就干脆的把车门给推开了。
车门打开。
叶蕊动作轻巧的下车,再有学有样的把后排车门给关上后,她仰头看向霍放,眉眼弯弯的高兴说:“大哥,我会开车门了。”
第一次坐车,就学会了开车门,绕是叶蕊是性格比较安静的姑娘,现在心里也是有难掩的开心。
霍放见着面前眼眸都弯成了月牙的姑娘,他低嗯了声,神色瞧不出多余情绪。
“大伯哥”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叶蕊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不好意思,她抿抿唇,连忙继续道:“大哥,我回家了。”
话音落地,叶蕊不再多言,往家门口走。
院子门没栓,她推开进去,然后转身再给关上。
随着院门的关合,透过门缝,叶蕊见到了停在家门口的车子,和站在车边的高大男人身影。
收回视线,叶蕊垂下睫毛,把门栓给插上,她转身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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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远坐在车里,心无旁骛的正摸索着车子内饰,压根没注意,也没心思去顾及未婚妻下车的事儿。
他坐在车后排,只左摸摸,又看看,末了他视线紧盯上了驾驶位。
周清远深呼吸一口气,想克制一番自己的表情,斯斯文文的,别太和没见过世面一样。
可现在,暗黑色的方向盘和哑光的中控台,对他的吸引力,根本无与伦比,戳中了他每一寸神经。
他深深的艳羡简直都要压不住了。
所以当驾驶位的车门被拉开,周清远见到霍放上车,启动车子后,他没忍住问:“大哥,你这台车子得多少钱啊?”
霍放单手打方向盘,嗓音平稳:“没多少钱。”
霍放并不是喜欢挥霍的性子,这台越野车市面上的价格虽是大六位数,近七位数。
但前几年他在东南亚认识了一位车行老板,对方欠了他不小的生死人情,因此当得知霍放准备换车后,就极力热情的给他给走了私人门道。
霍放入手了这台车,所以落地价大打折扣。
只不过,周清远听到这儿后,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摆明了不信,他嘴唇动了动,刚想在说什么。
霍放抬眼,看了看后视镜:“指路。”
周清远对上男人漆沉眸光,条件反射的伸出了手,可他反应过来后,心里莫名的有了几分不舒服,也就没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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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酒镇,周氏医馆的位置就在街上,几年前周家买下了一处门面商铺,医馆就搬迁了位置。
但家里人住的房屋院落却是在镇西边,距离镇上的荷花塘倒是不远。
此时,周家的院落正亮着灯光。
车子停好后,霍放随手拎起放在副驾驶位的一个黑色旅行包,并下车。
然后他走到车后备箱,开始拿准备的丰富营养品。
周清远跟在身边,见到价值不菲的丰富礼物后,他连忙伸手帮忙去接,刚才别扭的小心思也都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
周齐山两口子知道外甥今晚会到,就正在堂屋守着,当听见从门外传来的动静后。
周齐山看向妻子孙桂云,伸手推了推戴着的老花镜:“你听外头是不是有汽车声?”
孙桂云起身:“是啊!有车轱辘的声,我听得清清楚楚!”
闻言,周齐山高兴的笑起来,他冲着孙桂云摆摆手:“孩子奔波这一路,肯定又饿又累,中午留的鸡汤和鸡肉,你现在就去下鸡汤面,里面别忘了放几根青菜,暖和和的让孩子吃。”
周家今天宰了只喂养的母鸡,并知道外甥回来的晚,就特意留了满满一大碗,等他到家后,再下就鸡汤面。
“现在就把我往厨房赶啊。”孙桂瞅着周奇山白了他一眼,“也得让我见到外甥的面,才行吧。”
周齐山笑着:“行行。”
两口子说着话,并起身往堂屋外走去,当走到院子里时,掩着没栓的前门被推开。
身形高大的男人一手拎着营养品,一手拎黑包走了进来。
他视线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两位长辈,低声:“舅舅,舅妈。”
久别经年,周齐山和孙桂云老两口,终于再次见到了外甥霍放。
两口子眼眶都有点发热。
多年前霍放被领走的时候,还只是到周齐山小腿位置的小娃娃,现在却已生的高大强壮,男人气概十足。
周齐山看着,他高兴感慨:“回来了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孙桂云擦擦眼角:“奔波累了一路了,快进屋好好歇歇。”
说完,她瞅向周清远:“我去给你哥下碗面条,你们爷三都快进屋。”
周清远左右手同样都拎着东西,他应了声好,就率先往堂屋走。
霍放看向舅妈:“我不饿,舅妈别忙了。”
孙桂云:“你这说的是啥话,大男人这一路开车过来,现在才到,能不到饿吗?我去给你烧口热乎的,很快就好,快随着你舅进屋吧。”
霍放不再推脱,他点头。
见着爷三都进了堂屋后,孙桂云转身往厨房走去,她打开厨柜,端出一大碗鸡肉汤。
鸡肉留的都是肉质紧嫩的好部位,没有丝毫的敷衍糊弄,汤汁上凝固了一层薄薄的黄亮油脂,可鲜美香气却是遮挡不住,丝丝缕缕的飘冒了出来。
孙桂云烧锅起火,就打算用这满满一大碗鸡肉汤来下面条。
不得不说,这碗毫不藏私的鸡肉面,若是被镇上村民见到了。
肯定要感慨,孙桂云对表外甥是真不错。
事实也确实如此,孙桂云作为长辈,对于从小在身边养了几年的外甥,心里自然有真情实意的关爱的。
当年,她和周齐山都曾商量过,要让霍放改成“周”家姓,就是存了实实在在要把外甥当亲生儿子来养的念头。
而那时候,倒也没别的原因。
就是她前两胎生下来的可都是丫头,一个男娃都没有,但想在继续怀的时候,肚子却一直都没动静。
但周家可是做中药馆的行当,在镇上可是有头有脸的家户,没有男娃这可怎么行,周家的传承可就断了。
所以医馆里强身健体,有益补气血的好方子,孙桂云都没断过。
可偏偏结果就是不如人愿,孙桂云第三胎迟迟怀不上,她心里可是猫抓似的急,简直都要心灰意冷了。
因此当知道周齐山有一位堂妹是可怜人,嫁的村子是在山脚下。天灾降临,泥石流山洪,轰隆隆的咂下来,整个村子可都是被催毁了,死了不少人。
天灾不留情,堂妹夫妻俩都走了,生的年幼儿子却是命大的,也没人再能顾得上他后。
周家也算是存了私心,一合计就把这个外甥带到了春酒镇,当作儿子养着。
而在镇上,有村民暗地里还笑过,夫妻俩是给别人家养儿子,孙桂云自然是听闻过,可同样没没放在心上搭理过。
毕竟领来的外甥,周家是实打实的做过打算,要把他改姓过继到名下。
却没预料,短短几年后,霍家的人又寻了过来,要带回霍家的孩子。作为舅舅的周齐山完全没有能拒绝的理由,年仅六岁的外甥就又被领了回去。
而孙桂云虽是妇人心态,存了私心,但“君子论迹不迹心”,外甥在身边的几年,她作为舅妈是真情实意的养着,没亏待过这个孩子。
所以当外甥被带走后,孙桂云以泪洗面,茶饭不思了好一阵。周齐山担心她别哭坏了身子,就给她号了脉。
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守得云开见月明,孙桂云再次有了身孕。
孩子呱呱落地后,就是周家的独苗苗男丁周清远。
所以这么些年过去了,孙桂云始终认为是外甥在身边养育的那几年,让她积攒了好福泽,才让她再次怀上孩子。
因此在她心里,霍放就和她亲生的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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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美香浓,油润清亮的鸡汤面被热腾腾的盛进了碗里,孙桂云不再多回想过往事儿,她喜笑颜开的往碗里洒上绿油油的葱花,然后端着往堂屋走去。
霍放伸手接过:“谢谢舅妈。”
孙桂云在霍放身侧的一个空椅上坐下,然后她瞥了眼周清远,笑道:“晚上清远肯定是去见蕊丫头了,你俩又是一块儿回来,你见到了不?”
知子若母,孙桂云瞧下周清远,就知道他去见媳妇儿去了。
另一边的周清远眼皮一跳。
霍放神色如常:“见到了。”
孙桂云笑着,她语气自豪,继续问:“感觉你弟妹咋样?”